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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眼中冷意凝结成冰
◎“倘若我不松手呢?”◎
“不必…不必了!”
沈雪柠身上有些狼狈, 雪白的长裙沾了灰烬,转身看向青玉,微蹙秀眉, 堪堪叹口气:“青玉,福安你们速速清点咱们家还有多少钱。店铺开业也有段时间了,每天都在盈利,我先用自己的钱赔偿街坊邻居, 如有余剩再用于采买酿酒工具、修葺院子。”
福安和青玉点头,各自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计算, 不出小刻,青玉道:“上次您存在澄院里面的钱,应该还有三百八十两。”青玉一向是管生活开销方面的账目,福安则是打理酒铺,他忧心忡忡地答:”自店铺开业以来, 减去成本与必要开销, 剩余六百八十四两。”
下刻, 沈雪柠答道:“加起来一共是一千零六十四两。你们先拿去赔街坊邻居, 或许够用了吧。”
众人微微惊讶,沈雪柠账算的也未免太快了。
“可是, 刚刚王……王爷已经给他们赔付过了。”福安小心翼翼地讲。
“那你便把这些钱都给翊王。”沈雪柠微抿唇,朝顾清翊施了个礼, 恭敬而疏远, 不夹带任何感情地道:“刚刚有劳王爷救我于火海,也感谢您替我赔偿邻居, 不知道这些钱够不够, 若不够, 我日后赚了钱在补给王爷。”
其实沈雪柠执意自己掏钱善后的原因非常简单, 无论是江嵘还是顾清翊帮她善后,她总觉得欠了人家,欠了人情,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受了别人的恩,便要还恩,而她已经决定和顾清翊划清界限,便不想再纠缠。她不想欠着任何人的,也只有不欠着任何人,才可以做到心怀坦荡,说不见就不见。
“不必还本王。”
顾清翊执意不要沈雪柠任何一分钱,他讲道:“朋友有难,本王举手之劳罢了,你根本不必觉得你欠着本王什么,是本王从前欠了你。”
沈雪柠白净清丽的脸庞,玲珑鼻尖沾着一团灰,大概是在火场弄的,没显得脏,倒衬的她整个人可爱了几分。
顾清翊修长冷性感的手指微抬,微勾唇角,下意识替她轻轻擦掉鼻尖上的灰。
沈雪柠下意识躲开,江嵘反应过来,亦护住沈雪柠。
青玉走到沉云野边前,直接把银票塞给他,瞪着他道:“我家小姐吩咐的,你莫要再推给我了。”
沉云野愣了下。
“小姐,咱们…这把有的钱都赔进去了,今晚……今晚怕是住的地方都没有了。”福安压低声音,附耳在沈雪柠耳边悄声提醒,想让她好歹留点钱什么的,虽然福安也晓得沈雪柠不想欠江嵘和顾清翊,但挨饿受冻没地方住,也是真的很惨啊…
沈雪柠杏眸像覆了曾冷霜,嘴角缓缓勾起一个笑:“怎么可能没有钱?我自有办法。”
看着临危不乱还能从容应对的沈雪柠嘴角勾起的那似浅笑,顾清翊觉得眼睛都被晃花了,只看到沈雪柠朝他行了个拜别礼:“民女有事在身,暂且先告退了。”
“你晚上住哪里?晚上吃什么?明日喝什么?店铺怎么开起来?柠柠,本王帮你,不要你还。”顾清翊追上去。
江嵘片刻不离身地跟紧沈雪柠,挡在顾清翊脚前,他刚刚早已暗中吩咐属下去清理、修葺澄院了,争取早日复原澄院,也托人去买最好的酿酒工具了。
江嵘与顾清翊之间可谓是明争暗斗,表面看似诡秘的平和,实则争斗一触即发,二人都想在沈雪柠面前表现好,因着这层关系,暂时还没动起手。
“之默,带上玉佩,咱们去沈府。”沈雪柠冷笑,“我澄院莫名其妙地被烧,他沈城以为烧掉澄院就可以烧掉证据吗?”
沈之默拼死护住的玉佩被他紧攥在手心,先前在火场时他把书信塞在里衣里面,把它比命看的还重要,毕竟那母亲枉死的真相。
“阿姐,先前我正在院中温习功课时,就瞧见有个黑衣人去后院将火折子放入酒中,酒坛挨着酒坛,火势才会立刻变凶猛起来。”沈之默道,“我也怀疑是沈城干的。”
“如果是他干的,那我不得找他赔点钱?要不然母亲留这玉佩给我们,有什么用?”沈雪柠一翦秋水眸中,不复温柔,取而代之的是霜雪。
她用仅剩的钱,带青玉福安沈之默去廉价的成衣铺,各自买了身干净衣裳,要不然大家都从火场逃出来的太狼狈了,走在街上总遭人白眼。
成衣铺隔壁便是钱庄,能取银票。
江嵘去取了不少银票,走进成衣店时,脚都要迈的比平时大两步,阔气了不少,他挑了店里最华贵的一身鸦青色绣文竹长袍,显的人格外雅俊清新,手拿玉骨折扇,啪地打开,折扇上绣的青山长江水墨,择了个羊脂玉坠子配着,端的温雅深致、清逸俊朗。
都说佛靠金装,人靠衣装,等江嵘走出换衣房那刻,惊艳了不少街边少女。
他见沈雪柠挑了件做苦役时穿的最廉价衣服,一身粗布麻衣,人还是很美,可是,他不想让阿柠穿那么廉价。
沈雪柠哪里有心情打扮啊?家都烧的空空如也了,晚饭还没着落呢,她刚欲走出店铺,江嵘双手就递给她一条浅白蓝色绣淡紫兰花彩蝶长裙:“阿柠,我送你的,别着急拒绝,我住何韫家里时,没少吃你做的酥肉、喝你熬的汤,蹭吃蹭喝的,裙子当做是回礼。”
这样说,沈雪柠才没有拒绝。
喝她熬的汤,吃她做的菜…话语如针扎入耳中,顾清翊脑海里嗡嗡作响三个字:凭什么?凭什么他可以喝她煲的汤…
沈雪柠走一步,江嵘顾清翊就跟着走一步,沈雪柠停在沈府前,蹙眉道:“你们跟着我做什么?”
“啊我…我怕你被沈城欺负,所以我要跟着你。”江嵘如是道。
“沈城是本王直系下属,本王…本王……找他聊公事……”顾清翊握拳咳嗽了下,神色稍微不自然,可他若不这么说,定会被沈雪柠赶走。
因沈城擢升为沈尚书,沈府都要比从前阔绰了不少,门前建了六只威风凛凛的含珠雄狮,大门扩建了三尺,掺了金粉的棕红色沉重府门在阳光下泛起点点光芒,一左一右分列两名护卫看守。
沈雪柠识破了顾清翊的谎言,好歹是做了四年多的表面夫妻,自然看的出来顾清翊在找借口,她转身道:“江嵘和王爷不必进去,这是我的家事,我可以自己解决。”
在江嵘眼里,阿柠就跟永远不会发火的雪白小绵羊似的,永远乖乖巧巧,真怕她被人欺负了去,可看到她眼里的果决,江嵘没说话了。
顾清翊在沈雪柠坚定的目光下,也不好上前。
沈雪柠带着青玉福安、沈之默回了沈府。
“三小姐、四公子,老爷和姑奶奶正在书房议事,容我前去通报一声。”管家虽是客客气气的,可看沈雪柠姐弟的目光暗藏不屑与鄙夷,一对死了娘又被爹抛弃的姐弟,庶子庶女,毫无前途可言。
“不必了,我直接去找他。”沈雪柠微提裙角,疾步走上台阶,穿过水榭亭台,正要走到书房时,两道身影迎面走来,挡住他们的路。
一袭鹅黄色绣白鹤的沈莹莹,头戴满名贵的朱钗步摇,脚踩时兴的牡丹绣花鞋,手带镂金嵌玉珠的镯子,贵气逼人地款款走来,情深意切地喊了声:“这不是三妹吗?当年抢了大姐心上人,被翊王力排众议娶回家、后来又弃之如臭履扔掉的前翊王妃啊…啧啧,怎么就穿这一身啊?连个耳环发簪都没带,寒酸的叫二姐好生心疼啊……”
“来,二姐送你一支金簪,别穷的出去丢咱们沈家的脸。”沈莹莹笑靥如花,随意取下发间一根金簪,笑眯眯地走过去,抬高手,用力缓慢地将金簪尖端朝沈雪柠脑袋上戳。
戳的沈雪柠头皮生疼,表情平静,眸子泛寒,看着沈莹莹。
那寒意渐生的目光看的沈莹莹微微诧异,嘟囔道:“被人用烂了休弃了,扔掉后,性格都变了?”不甚在意地用力,金簪尖端刺红沈雪柠头皮,沈雪柠都一动不动。
从前没出嫁前,在沈府,这便是她的生活,日常被大姐二姐欺负,她们母子不得不为了苟活而忍耐,等母亲去世,沈雪柠又因为之默还需沈府抚养继续忍耐,受了不知道多少欺负,才会养成她当初在侯府隐忍的性格。
可如今…她和离了,也决心和沈府断绝关系,之默也无需沈府抚养,她再也不必和从前那样在沈府伏低做小、处处忍让,就算遭遇不公也只能默默咽苦果的少女了。
沈雪柠现在自力更生,她谁都不靠,所以她不必忍沈莹莹…
“沈雪柠,你还记得你小时候吗?八九岁的时候,被我欺负的只会哭,现在不会哭了,长出息了。正愁爹爹早晨骂我的那顿气没处撒呢,你就来了。简直瞌睡遇到枕头——啊!”
沈雪柠眼中的冷意凝结成冰,她毫不留情地掰住沈莹莹手指头,往反方向用力压,直到手指头几乎压在手背上时,沈莹莹疼的叫唤:“松、松开!”
“倘若我不松手呢?”
作者有话说:
阿柠霸气起来了有木有!成长起来有没有!
谁要做那个一直伏低做小、隐忍自卑、被欺负的沈雪柠啊,咱们阿柠要摒弃过去,做一个积极向上、顽强不息、会独自对付坏人的温柔美人!要成长……要靠自己成长…因为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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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你们喜不喜欢这样逐渐成长的阿柠,但是我真的很喜欢。】
-完-
第49章 虽温柔仁善
◎却绝不任人随意碾踩◎
“我看你今日上门就是找爹爹拿生活费的, 你若不松手我告状给爹爹听,看看你能不能拿到一个子儿!”十指连心,沈莹莹手指头被压的弯曲, 疼的泪水涌入眼眶,气急败坏时,另外只手甩手便要给她一巴掌。
沈雪柠反应极快地用手攥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狠狠推开。
沈莹莹站的是台阶, 猝不及防地被推,狼狈地朝后跌去, 摔的四仰八叉倒在地上,裙角微掀露出白净的小腿,出尽丑态。
“阿姐……”沈之默嘴巴张的能塞下一个鹅蛋,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深吸口气, 压住震惊, “你真…的变了好多…”
“人生在世, 得掌握自保能力。”沈雪柠嫌恶地用丝绢擦了擦碰过沈莹莹的指尖, 看了眼站在旁边皱着眉头、至始至终不说话的沈府大小姐沈箐箐。
沈箐箐和沈莹莹皆是沈城已故原配,嫡妻大夫人所出。
沈莹莹生性刁蛮, 被已故大夫人宠的不成样子,倒是沈箐箐自小跟着沈端玉, 教养要好些。
沈雪柠朝她勾起浅笑, 微颔首,等于是打了个照面, 沈箐箐亦是低头颔首微笑回她的见面礼, 随后她捻着丝绢久久地盯着沈雪柠的背影, 险些将丝绢撕烂, 再将沈莹莹从地上扶起来。
“你说你也真是的,三妹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何必这般折腾她?”
“大姐,你站着说话腰不疼,你自个儿睁大眼看看我裙子上的灰,到底是谁折腾谁?哼!等她找完父亲出了书房,看我不撕烂她的嘴!她竟然敢推我,我要让她跪下来给我磕头!”
身后穿来二人的谈话声,沈雪柠面不改色,倒是沈之默捏紧了拳头,暗暗咬牙发誓:“等我科考中了官,定要狠狠帮阿姐报仇。”
值守书房的沈城心腹因为闹肚子,故而书房暂时没人值守,沈雪柠与沈之默站到门外,恰好听到里头传来隐约的谈话声。
“端玉,你派的杀手真看清了,沈之默把玉佩和书信都藏在澄院里?”
“杀手是这么禀报的。”
“今日派去的杀手放了那么大一把火,将澄院烧的干干净净,连房梁都烧成渣了,想来玉佩和那贱人的遗书更是烧成灰灰了!如今之计,只要再伺机铲除沈雪柠,让沈之默变傻失忆,咱们的秘密就可以永远——”
“砰。”沈之默在沈雪柠的示意下,猛地踹开书房门。
吓得屋中二人齐齐变了脸色!
沈城迅速穿好衣服,急急穿好鞋从软榻上下来,整理乱了的衣襟与腰带,吼道:“不是说了书房不让任何人靠近吗!值守的去哪里!沈雪柠?沈、之默?你们怎么来了?”
“秘密就可以永远什么?永远封存在地下?无人知晓吗?”沈雪柠不理会他的怒火中烧,素手平静推开书房,跨入房中,便瞧到匆忙穿鞋、补唇脂、梳发的沈端玉。
她眼里闪过一丝慌乱:“雪、雪柠?方才我进你爹爹的书房不小心摔了一跤,这才整理仪容仪表……你这孩子回家了怎么也不知道提前说?”
语气中尽是嗔怪与亲切。
呕。
真虚伪,沈之默快被她假惺惺的样子整吐了。
“沈雪柠,你给我滚出去,我准你进入书房了吗?”书房可是沈城的重中之地,他决不允许外人进入。
“好,我不进去。”沈雪柠浅笑,从沈之默怀中拿起玉佩,在沈城与沈端玉大惊失色中,她玉白的指尖缓缓摩挲玉佩上的纹路与雕刻,慢慢讲,“之默读书多,你来讲讲这玉佩的来历?”
“这块价值连城的古白玉,加上精湛的技艺,刻了朵栩栩如生的睡莲,二十多年前,雍国皇后把它赐予侄女紫嫣郡主,后来那紫嫣郡主和亲到崇国,嫁给前朝威远候为妻。等当今圣上登基后,便下令肃清前朝余孽,将前朝大臣家眷一一被屠尽,可据我晓得,肃清前朝余孽中,那位威远候的妻子紫嫣郡主似乎是条漏、网、之、鱼……”
这番话,虽未指名道姓,但沈端玉近乎听的面色苍白,差点站不住,死死扶住门框,摇头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可笑。”
沈雪柠轻扯唇角,指尖抚上发髻,漫不经心地讲,“玉佩的主人就站在眼前,还要讲听不懂吗?不过,我倒是很好奇,沈尚书确定要我们姐弟站在门口继续和你们讲话吗?若谈话的内容被什么人听进去了,那怨不得我们泄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