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权臣笼中雀——椒盐小甜饼
时间:2022-03-23 07:36:05

  “这可是哥哥说的。”她小声重复了一句,像是生怕谢钰反悔一般,立时便伸手去解自己戴着的那对雪贝纹镶珠耳坠。
  只是酒后动作不稳,折枝试了许多次,直至谢钰抬手帮她,这才终于将耳坠后的暗扣打开,将一对红翡镶珠耳坠取下。
  却并未往旁侧的春凳上放落,而是抬手便往谢钰的耳上戴去。
  只是摸索了好一阵,却始终没能得逞。
  谢钰任由她试了许久,终是轻笑出声:“我没穿耳孔。妹妹戴不上的。”
  折枝闻言,那酒醉后愈显妍丽的芙蓉面上随之浮现出一缕苦恼来,却仍旧是有些不甘,抿唇略想了一阵,终是抬手,去解谢钰领口的玉扣。
  她柔软的指尖随之擦过谢钰的脖颈,温热的触感。
  谢钰轻笑,静静等着她将玉扣一一解开,直至那柔白的指尖触到了悬着的玉坠上,方垂下长指,顺势将束在腰间的蹀躞带解开。
  稍顷,藏蓝色织锦襕袍坠地,很快又堆雪似地覆上一件素白中衣。
  折枝仍旧坐在他的膝面上,抬眼端详他了一阵,那双被泪水洗过后愈显明媚的杏花眸里终是云销雨霁般涌上笑意。
  她抬手,将掌心里那枚红翡镶珠耳坠放到他锁骨深陷处。
  殷红欲滴的红翡耳坠连着纤细的银线,坠在谢钰冷白的肌肤间,便似雪地里落了一瓣艳丽红梅。
  折枝垂眼欣赏了一阵,又伸手把玩了一会那圆润的珠子,终是攀着他的肩膀支起身来,启唇咬上他的耳垂。
  也学着他的模样,以齿尖轻轻碾转。
  谢钰抬手,握住了小姑娘皓白的手腕,低垂下的羽睫覆住了那双清眸里渐渐深浓的色泽。
  随着画舫外的日头升高,舱内置着的冰鉴渐渐不敌,令周身生出别样的热意。
  谢钰握着小姑娘皓腕的长指微抬,将人带进怀中,于她耳畔启唇,低声诱哄:“妹妹只是这般‘欺负’,真的解气吗?”
  他的长指寒凉,落在她颈间的呼吸却是炽热的。
  折枝有些不适应地轻轻偏了偏首,抬眼看向他,红唇微微抿起。
  自不解气。
  大抵是自己做得还是不够。
  她蹙着秀眉想了半晌,只是脑海里混沌一片,始终想不出始末来。
  谢钰抬眉,握住她纤细的柔荑,放在她自己的裙带上,用那莲红色的裙带纠缠于她的皓腕间,低声道:“妹妹再想想。”
  折枝有些疑惑地看着他,终是察觉到谢钰搭在自己手背上的长指,便轻轻蹙起眉来,下意识地将皓腕收回。
  那柔软的裙带随之往外抽离,顺着她的皓腕坠落在锦榻上,似一道蜿蜒的溪流。
  莲红色绣缠枝花对襟上裳坠在地上,压住谢钰素白的中衣。
  折枝似是想起了什么,垂落的羽睫复又轻轻抬起。
  她隐约记得,自己去别业里吹‘枕头风’那回,谢钰在榻上似是很疼。
  那便,再让他疼上一次。
  折枝这般想着,像是偷吃了小鱼干的猫儿似地抿唇笑起来,素手将自己的穿着的湘水裙撩起,又往上挪了一挪,那锁着银边的裙裾便花瓣似地垂落在谢钰膝上,带来些微的痒意。
  谢钰似是猜到了她要做些什么,便抬手,握住那湘水裙上盈盈一握处,以免小姑娘恍惚间失了分寸,伤到她自己。
  只是不想小姑娘酒醉后分外任性,似对他的举动万分不满,蹙眉掰着他的手。
  随着小姑娘徐徐往下坐落的动作,那莲红色的湘水裙便也这般徐缓地自他的膝面上拂落,渐渐坠到腿侧,顺着榻沿轻轻垂落,在离地面几寸远处停住,随微烫的水风而轻轻颤栗。
  折枝的黛眉渐渐蹙紧,红唇微张,贝齿间溢出一缕甜腻的嗓音。
  稍顷,她轻咬住了唇瓣,徐徐将下颌抵在谢钰的肩上,侧过脸去看他面上的神情。
  可眼前似隔着一层朦胧水雾,总也看不真切,只是见他似略微蹙着长眉,大抵是觉得痛的,这才略有几分满意,勉力攀着他的肩膀抬起脸来,咬上他的耳垂,以齿尖碾过。
  垂落在榻沿上的莲红色湘水裙随着她的动作抬起了几分,又随着她力竭疲倦而重新垂落。
  似一朵绽开的菡萏在水中沉浮,颤抖。
  折枝环着谢钰的颈,垂下眼去看那锁骨间盛放着的红翡耳坠,探出指尖拨动了一下,呼吸紊乱地轻声问他:“哥哥觉得疼吗?”
  小姑娘酒醉后的嗓音愈发甜糯,落在耳畔,比西域的甜酒更令人迷醉。
  “妹妹希望我回答什么?”谢钰的语声低哑。
  折枝停住动作,迷蒙地望着他,似是在想应当如何作答。
  谢钰蹙眉忍耐了一阵,见小姑娘始终没回过神来,既不下去,也不放开他,只这样一动不动地坐着。呼吸渐渐浓沉,那双素日里过于疏离冷淡的窄长凤眼里,亦染上晦暗颜色。
  “妹妹——”他哑声唤了一声,握紧了小姑娘柔白的皓腕,将人往怀中带了一带,原本是想反客为主,但念在小姑娘难得有这般主动的时候,终是隐忍着侧首至小姑娘耳畔,哑声诱哄:“若是妹妹总是这般安静……大抵不会。”
  折枝气恼咬唇,将素手垂落到他的肩上,指尖略微收紧,借着他的力道,重新半支起身来。
  随着珠贝似的指甲往谢钰肩背上留下烙印,那莲红色的裙裾重新往谢钰膝面上重重沉落。
  却并未停歇,只是在彼此紊乱的呼吸间纠缠辗转。
  莲红色的湘水裙似正在这随水波摇曳的画舫中化作了一朵红莲,随着彼此的动作,在清波般的月白幔帐后,汹涌沉浮。
  那枚红翡耳坠便似一滴红泪在谢钰的锁骨间摇曳滚动,如天琅湖上,那层层涌过莲花的透明浪潮托起一枚赤红珍珠。
  终是在那浪涌之时飞溅出去,滚落进雪浪般翻涌的锦被间,被一双骨节修长的大手握住,温柔戴回小姑娘耳上。
  画舫外,高悬中天的红日徐徐藏至云后,天琅湖上一朵盛开到极处的红莲无声凋谢,深红色的莲瓣坠到水面上,漾开一路清波,终是往那澄碧色的湖水深处沉落,消弭不见
  画舫内,帘幕低垂。
  折枝倦倦躺在榻上,只觉得酒意一阵阵地上涌,海潮似地要将她吞没。
  在阖上那双潋滟的杏花眸睡去之前,她似是想起了什么。
  便勉强侧过身去,往正拥着她的谢钰薄唇上狠狠咬了一口,将那双淡色的薄唇咬出鲜艳的红印。
  又捧着他的脸端详了一阵,视线徐徐往下,看遍自己在雪地上留下的妖冶红梅。才终于弯起杏花眸笑了起来,一壁笑着,一壁餍足的猫儿似的将自己裹进锦被里。
  阖上杏花眸,满意睡去。
  -完-
 
 
第76章 
  ◎“与妹妹勾结,倒也无妨。”◎
  黄昏时节, 倦鸟归巢。
  折枝轻蹙着秀眉自榻上醒转,甫一睁开眼来,却见谢钰正半躺在她身侧, 压着一侧锦被,捧卷细读。
  似是她起身时扯动了锦被惊动了他。谢钰便也随之放下手中的书卷,薄唇微抬,替她递来一件心衣:“妹妹醒了?”
  “哥哥?”折枝捂着隐隐有些发痛的眉心看向他, 却见他并不是往日里那般衣冠整齐的模样。锦被上赤露的肌肤冷白,在原本的旧伤之上, 又落了一层妖冶的红梅。
  只一眼望去,便令人面热。
  折枝的一张莲脸也随之微微烫起来,只接过谢钰递来的心衣系在身上,忍不住小声抱怨着:“哥哥不是说带折枝过来游湖吗?怎么又游到榻上来了?”
  谢钰轻笑,也自地上拾起那件素白的中衣穿上, 将领口束起, 掩住颈上的落梅, 这才微微抬眉道:“这便要问过妹妹。”
  “哥哥在说什——”折枝话说到一半, 酒醉初醒时的朦胧也渐渐散去,一些荒唐的场景走马灯般游荡过脑海, ‘轰’地一声,炸开成漫天的烟火。
  折枝原本便有几分微红的莲脸彻底烫红得看不出本色来, 也不再说下去, 只心虚似地低头穿着衣裳。
  稍顷,身上衣裳终是齐整。除了那件莲红色湘水裙上隐约有几道皱褶外, 倒是看不出方才那荒唐事所留下的痕迹。
  折枝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伸手去外裳的袖袋中寻小镜, 想看看自己的妆容可还算周正。
  只是指尖方探进去, 没曾寻到小镜,却先摸到了一沓叠好的纸张。
  折枝有些讶异。
  她并没有把文房往袖袋里放的习惯,一时间还当是自己喝醉了,胡乱拿起了什么放了进去,便也顺手将那沓宣纸取出,放到盖在膝面的锦被上。
  夕阳余晖里,她轻轻一垂眼,视线方落到那沓宣纸上,却骤然顿住。
  良久才回过神来,一双杏花眸微微睁大了。
  袖袋里哪是什么宣纸,分明是一整沓叠好的银票。
  数额不菲。
  折枝愣愣看了一阵,面上的绯色愈甚,杏花眸里隐隐透出几缕恼怒来。
  她抓起锦被上的银票丢到谢钰怀里去,那微启的朱唇随之颤抖:“哥哥将折枝当什么了?”
  话音落下,她便推开了谢钰,趿鞋便要往外走。
  只是还未抬步,皓腕便骤然被人握紧。
  谢钰随之榻上起身,将下颌抵在她的肩窝上,低声解释:“我并无此意。”
  折枝回过身来,半信半疑地看着他,复又问道:“那哥哥为何会想着给折枝袖袋里放一沓银票?”
  谢钰先将小姑娘带到榻边坐下,这才启唇轻声道:“妹妹大抵是不记得了——方才酒醉后,妹妹在梦中蹙眉低声,说着‘银子,还不够’。”
  他似是觉得有趣,轻轻笑了一声,又徐徐道:“少师一职是个虚衔,俸禄并不算多。好在圣上隆恩,数年来对我多有赏赐。放在身边也无甚用处,倒不如一并交给妹妹。”
  折枝轻愣了一愣,似是明白过来。
  她定是在梦中想到还谢钰银子的事了。
  可拿了谢钰的银子,再还给谢钰,又算是什么事?
  折枝这般想着,便低头将榻上散落着的银票重新捡起来,归成一沓递回谢钰手里,小声道:“折枝方才喝醉了说的胡话。当不得真的。哥哥快将银票收回去。”
  她说罢,又从袖袋里寻出小镜来,照了照自个如今的模样。
  离府时精心描好的妆容此刻已花得不成样子,那绾好的朝云髻也已蓬松得像天上的云雾,簪在乌发间红翡垂扇步摇此刻已松松垂落,眼见着便要坠下。
  折枝遂伸手接了步摇放在春凳上,又起身寻了铜盆注上清水,将面上的残妆洗去,这才往舱内的铜镜跟前坐落,伸手去解自己的发髻。
  指尖才碰到耳畔的鬓发,束发的金簪已被抽离。
  乌发随之如缎坠下,被谢钰笼在掌心里,以一柄玉梳缓缓顺过。
  谢钰的身量颇高,折枝自铜镜中看不见他面上的神情,只能听见他的语声响在耳畔,似天琅湖上淡淡而过的水风:“妹妹若是缺银子,便可在盛京城内租个粮仓囤米。手中还有多少银子,便囤多少。”
  “囤米?”折枝有些讶异,可长发被谢钰握住,却不好转过脸去,便只好就这般轻声问道:“可折枝听闻,马上便是夏收。不出几日,各个州县的商贩便会带着新收的米粮陆续启程,百川归海般贩到盛京城里来。”
  “届时盛京城里的米价应当不涨反跌才是。”
  谢钰并未立时回答,只是将她的乌发理顺,又重新挽起一个乖巧的百合髻,方启唇解释道:“苏州巡抚之前递了折子,说是南面大旱,粮食歉收,请求圣上减免岁贡,并开仓放粮,以赈灾情。”
  “待消息传到盛京城中,米价必然会涨。”
  折枝等他将束发的金簪也簪回发中,这才回转过身来,自玫瑰椅上轻轻抬眼看他,迟疑着小声道:“哥哥这算是以权谋私吗?”
  “应当算是官商勾结。”谢钰轻笑,伸手抚了抚折枝柔软的雪腮:“可妹妹并非外人。与妹妹勾结,倒也无妨。”
  折枝莲脸微红,启唇似还想说些什么,谢钰却已俯下身来,轻吻了吻她潋滟的红唇,那双漆眸里随之染上几分清浅的笑意,不似往日里那般清冷疏离。
  “妹妹是想在宵禁前回府,还是在这画舫中留宿?”
  折枝最终还是选择回桑府中过夜。
  以免她酒意未褪,又在睡梦中说出什么惊人的话来。
  待在游廊上与谢钰分别,独自回到沉香院前的时候,已是华灯初上。
  月色清辉里,月洞门外突兀地立着一人。
  看模样,像是已被拦在门外等了许久,鸦青的鬓发都被汗水浸透,有些狼狈地贴在白皙的侧脸上。
  “慧香?”折枝借着月色认出她,有些讶异地唤道。
  慧香随之转过脸来,一见是折枝,那双微有些暗淡的眸子转瞬便明亮起来,只快步走到她跟前,深深福下身去,将手里的檀香木盘高举过眉,恭敬至语声微颤。
  “表姑娘,这是大公子给您的赔礼。您看看,可还合心意?”
  折枝闻言,视线往上轻轻一落,却又很快移开。
  檀香木托盘上的物件比上次送来的那些还要好上许多。
  浮光锦换做昂贵的鲛绡,冰种翡翠镯子换成了更为罕见的紫丹兰色,便连那支本就价值不菲的和田玉镶珠步摇,也换做了通体润透的羊脂白玉簪子。
  贵重到令人有些讶然。
  可再过贵重,也无法掩盖当初那肮脏而诡谲的心思。
  折枝轻蹙了蹙眉,拿团扇掩住小半张脸,踏着月辉往沉香院内走去,语声疏离:“如今已是华灯初上时节,再过一个时辰,便要安寝。你也快些回蒹葭院中去吧。”
  在院门内等着的半夏与紫珠也随之迎上前来,打了风灯给折枝照亮去路。
  其中半夏嘴快,蹙着眉说了她一句:“慧香姑娘,若是见到大公子,你不妨劝他一句,不必再往沉香院中送东西来了。我家姑娘不喜欢。”
  未曾想,这不轻不重的一句话,却将慧香说得坠下泪来,捧着那檀香木盘便骤然跪在地上,对着折枝哽咽道:“姑娘,奴婢求求您,求您就收下吧。奴婢代大公子替您磕头请罪了。”
  慧香说罢,一个头便重重磕在地上,磕得眉心里都通红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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