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权臣笼中雀——椒盐小甜饼
时间:2022-03-23 07:36:05

  继而,折枝的小衣也被褪下,放在一旁的春凳上。
  折枝抬眼见原本洁白的小衣已被染透,连带着那雪青色的湘水裙上,亦晕出铜钱大小的一块,因疼痛而略显苍白的莲脸在再度涌上烫意,慌乱从袖袋里取出帕子垫在身下。
  谢钰眉心一凝:“你的月事带呢?”
  “在……在桑府里。”折枝小声回答。
  谢钰只觉得额心直跳。
  即便今夜不设宵禁,可在皇宫与桑府之间来回一趟,少说也要个把时辰,如何耽搁得起。
  且女子的衣裙好借,但这等贴身的物件,让他如何与旁人开口。
  谢钰沉默了稍顷,终是先将准备好的干净衣裙递与她,原本的湘水裙暂且藏进锦被里,倒是那小衣无处可放,便只得拿帕子裹了,收进袖袋中。
  “就这般拿干净帕子垫着可能成?”他低声问道。
  折枝接过衣裙,见虽款式与刺绣皆有不同,可毕竟皆是雪青色罗裙。在夜色中一眼望去,看不出区别来。便忙接过换上。待抬手系着裙带的时候,迟疑一瞬,还是放低了语声如实道:“只能将就一会……若是久了,恐怕还是要渗到裙面上来。”
  谢钰皱眉,起身往槅扇外行去。
  “哥哥要去哪?”折枝也随之支起身来,去趿放在地上的绣鞋。
  谢钰的步子微微一停,神色似是有些勉强,但仍是低声答道:“……去给妹妹借月事带。”
  折枝莲脸绯红,只轻轻应了一声,便缩回探出的莲足,重新躺回榻上。
  也不敢随意动弹,怕血污了锦被。
  这一回,谢钰足足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才归来。也并未多言,只抬手将一碗汤药搁在春凳上,又将一条月事带递与折枝。
  “妹妹要的东西。”
  折枝伸手接过那洁白的月事带,绯红着莲脸一壁匆匆穿上,一壁小声道:“哥哥从哪里借来的?”
  房内并未点烛,可借着月色清辉,折枝隐约瞧见,谢钰素日里清绝如寒玉的面上似是泛出一缕绯意,但他很快垂眼侧过脸去,挡住了折枝的视线,只皱眉道:“妹妹问这些做什么?”
  说罢,又转手将搁在春凳上的汤药递给她:“喝药。”
  折枝小声应了,抬手将药碗接过。
  碗里的药已放至温热,是恰好可以入口的温度。
  折枝轻咬了咬唇,屏住呼吸将药碗举至唇畔,一口将苦药闷下,还未来得及往袖袋里寻出装有蜜饯的糖盒,游廊上便有脚步声急急而起。
  继而槅扇被人叩响,外头传来泠崖急促的语声:“大人!”
  谢钰骤然抬眼,长指收紧:“何事?”
  “陛下于神仙殿中遇刺,幸而暗卫救驾及时,并未伤及要害。”
  谢钰霍然起身,眸底暗色翻涌,立时便要随泠崖赶至神仙殿中。
  直至听见碗盏搁下的响动,见折枝搁下了药碗,似也想自榻上起身,步子略微一顿,终是回过身去,自袖袋中取出一柄匕首递到她的手中,沉声道:“留在偏殿中等我回来,不可离开半步。”
  说罢,也不及过多交代,便疾步随着泠崖出了槅扇,往神仙殿的方向赶去。
  随着一声槅扇合拢的闷响,偏殿内再度归于寂静。
  折枝轻轻一愣,下意识地垂眼去看谢钰递给她的匕首,小心翼翼地将刀鞘推开了些。
  夜色中,匕面寒光胜雪,一眼望去,便知是削铁如泥的利器。
  去宫中赴宴,本不能携带利器。
  若是被人瞧见了,恐怕会给谢钰惹上天大的麻烦。
  折枝的眉心一跳,下意识将匕首藏进袖袋里,心底里却缓缓生出一缕疑惑来。
  ——谢钰入宫赴宴,随身带匕首做什么?
  正蹙眉往深处想,一道槅扇开启的细微声响在这般寂静的偏殿里,宛如惊雷扫过,打断了折枝的思绪。
  折枝一凛,慌乱趿鞋自榻上起身,藏身到寒梅屏风后,借着梅花蕊上的镂空悄悄往外望去。
  随着槅扇被人推开,廊上的月光照进偏殿,将来人的影子拉扯得纤长。
  折枝屏住了呼吸,素手不由自主地握紧了袖袋里藏着的匕首。
  随着那名男子款款往屏风前走来,月华清辉也一寸寸照亮了他的周身。
  先是手中抱着的一架白玉梅花断古琴,继而,便是那件格外隆重华美的宫廷乐师礼服。
  浅淡的银蓝底色上,以金银丝线交错盘绣着连绵流水纹,宽袖上缀有金边,饰以白鹤之羽,愈发乐者气度高洁,不染尘泥。
  终于,清冷月色顺着他束发的玉簪徐徐落在面上,照亮了温润眉眼。
  折枝握着匕首的指尖骤然松开,讶然出声:“先生?”
  萧霁似听出她的声音,步履微停,缓缓启唇道:“折枝?”
  折枝轻应了一声,抬步自屏风后行出,忙替萧霁将槅扇掩上,这才小声问道:“先生怎么到这座偏殿里来了?”
  殿内归于晦暗,看不清萧霁面上的神情,只听他轻声答道:“刺客于万寿节上行刺,神仙殿中一片混乱。我无意间与同僚走散,沿着游廊走了一阵,见这里有座偏殿,便想着暂避一二,待事态过去,再寻宫娥问路。”
  他略停了一停,又低声问道:“折枝可是在慌乱中与家人走散?”
  折枝闻言雪腮略微一烫,也不好细说,便只是含糊道:“是哥哥让折枝在偏殿中等他。想必等事态平息了,他便会回来。”
  萧霁轻应了一声,将手中的白玉琴搁在长案上,温声道:“那我便在此与你等上一阵。若是等事态平息后,他依旧未来。我便带你去寻你的家人。”
  折枝不好推脱,也怕外头乱得厉害,先生独自出去,遇见了刺客。便也轻轻点头,往一张圈椅上坐下等待。
  这一等,便是许久。
  直至窗外的明月攀上中天,折枝困倦已极,侧身倚在圈椅上,纤长的羽睫低低垂落,掩住一双潋滟的杏花眸。那尖巧的下颌不由自主地顺着支颐的素手徐徐往下滑落,眼见着便要磕上圈椅坚硬的扶手。
  萧霁抬手放在圈椅的扶手上,低低唤了一声:“折枝。”
  折枝的下颌磕到他的手背,也缓缓醒转过来,有些疑惑地抬眼望向他,素日里清澈的杏花眸此刻笼了一层小睡初醒时的迷蒙水烟,愈显眼波温柔,似看情郎般温软。
  萧霁的神色微微一滞,未及启唇,便听身后脚步声骤然而起。
  继而槅扇洞开,谢钰疾步踏入偏殿。
  方一抬眼,便见眼前旖旎场景。
  面上焦切神情尽数淡去。清冷的月色照进眸底,皆是锋利冰凌。
  萧霁垂眼,抱琴对谢钰微微欠身。
  “谢少师。”
  折枝轻轻一愣,也慌忙自圈椅上起身,低声唤道:“哥哥。”
  谢钰垂眼,视线落在她因小睡而泛出红晕的雪腮上,眸底霜色愈浓。
  “过来。”他启唇。
  折枝惴惴望向他,知道他大抵又是恼怒了,遂挪步过去,立在他跟前,放轻了语声想与他解释:“哥哥,折枝——”
  “妹妹。”谢钰淡声打断了她的话,垂目静静看了她一阵,薄唇轻抬,自袖袋中取出一物。
  是一枚红玛瑙耳坠。
  花蕊大小的红玛瑙鲜艳玲珑,纤细的银丝纠缠在他的指上,很是缠绵。
  谢钰薄唇微抬,冷白的长指把玩着那枚殷红的玛瑙,语声在月色中徐徐放低,似枕榻间的私语。
  “……妹妹的耳坠落在我这了。”
  折枝轻轻一愣。
  稍顷读出他话中深意,又想起还有先生在场。那柔白的雪腮骤然染上绯意,烫得似要烧起来,慌忙踮足去拿:“哥哥在乱说什么——”
  谢钰抬手,冰凉的长指握住了她皓白的手腕,微微俯身贴近她的耳畔,轻哂出声:“妹妹还想掩饰什么?”
  “不是哥哥想得那样——”折枝绯红着莲脸,挣扎着想要解释。
  谢钰却低笑出声,唇齿间的热气轻轻扫过她圆润的耳珠,语声缱绻,笑意却不达眼底:“还是说,妹妹要我亲口告诉他……”
  “妹妹的小衣也落在我这了?”
  -完-
 
 
第81章 
  ◎厚颜无耻。◎
  “哥哥, 别——”
  折枝慌乱踮足,抬手去掩他的口,一张莲脸红得都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若是谢钰真当着先生的面说出小衣落在他那这般话来, 她怕是要当场便寻条地缝钻下去。
  谢钰淡淡抬眉,视线越过折枝,落在不远处的萧霁面上。倏然轻笑出声,启唇便咬上小姑娘纤细的指尖, 尝过她指甲上那还未散尽的蔻丹花汁的旖旎滋味。
  折枝轻愣了一愣,素白的指尖如同被火灼过, 慌忙收回来藏进宽袖里。
  稍顷,又不可置信似地低头看了看自己指尖上残留的浅浅齿痕,绯意便如烈火,迅速蔓延过折枝的雪腮耳珠,渐渐便连赤露在领口外的颈上, 也被灼得通红。
  厚颜无耻。
  折枝咬唇在心底里骂他。
  谢钰却似并不在意, 只在她耳畔轻哂道:“妹妹在担忧些什么?月色晦暗, 隔着这般远, 他应当看不清什么。”他说着微垂下手,令自己深蓝色的官袍袖口覆在她银蓝色的夏裳上, 长指顺着袖缘处探入,肆无忌惮地把玩着小姑娘玉葱般纤细柔软的手指:“妹妹便是现在想杀我灭口, 也晚了些。不如好好想想, 该如何与他道别。”
  “我给妹妹三句话的机会。”
  他说罢,徐徐将长指自她袖中收回, 如常立在屏风前, 神容淡淡, 似方才的一切从未发生过。
  无耻至极。
  折枝面上的绯意褪了些, 轻咬了咬唇瓣,终于还是深吸了一口气,艰难地敛了敛面上的神情,轻轻回转过身去,抬步行至萧霁跟前。
  “先生……”折枝不敢抬眼去看萧霁的神色,只低头小声编造着合理的解释:“哥哥素来规矩严苛,见不得折枝与外男说话,这才恼怒。”
  “他平日里,也并不是这般——”
  眼见着折枝窘迫得似连吐字都艰难,萧霁终是轻轻叹了一声,低声道:“你若有难言之隐,不必这般强自与我解释。”
  折枝愈发赧然,这才敢略微抬起视线来看他,见萧霁的神情仍旧是素日里的柔和,只那双清眸里压着几缕恻隐,大抵是真的没瞧见谢钰方才的行径,绯红的莲脸才渐渐回了些原本的色泽,只轻声道:“先生——”
  她方起了个话音,便听门上悬着的珠帘‘哗啦’一响。
  却是谢钰已大步行至槅扇外,眼见着便要踏入廊下浓沉的夜色中。
  折枝一愣,想起自己不认得来时的路。只得匆匆与萧霁说了一句‘折枝改日再与您赔罪’,便提起裙裾,慌忙追了出去。
  谢钰的步子极快,折枝小跑着跟了一阵,渐渐觉得腹中似又发作了起来。渐渐疼得连足尖都使不上力道。想着大抵也是追不上他了,索性捂着小腹便往旁侧的坐楣上坐落。
  只想着等疼痛过去了,再寻个宫娥问路便好。
  折枝正这般想着,廊上的月色在眼前暗去了一面,像是被地面上那颀长的影子吞没了一般。
  谢钰不知何时已回转过身来,沐着一身月色静静立在她跟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语声淡淡:“妹妹还不走,是等着金吾卫过来治罪吗?”
  折枝只觉得小腹中的疼痛非但没有消停下去,反倒随着方才那阵跑动而愈发激烈,疼得额间都渐渐泌出汗来,语声里也随之透出几分委屈:“折枝疼得厉害,实在是走不动了。若是金吾卫要过来治罪,那便将折枝也关进诏狱里去吧。”
  “妹妹这是恼怒了?”谢钰的长指抬起她的下颌,垂眼去看她面上的神情。
  折枝疼得厉害,索性便扭过头去,抿唇不理他。
  谢钰抬指摩挲着她柔软的雪腮,轻哂出声:“妹妹将我的话抛在脑后,我还未曾如何,妹妹倒是先恼怒了。”
  “未免有些蛮横。”
  折枝轻蹙了蹙眉,忍着疼转过脸来看向他,小声道:“我只是多与先生说了一句话——”
  她顿了顿,抿唇纠正道:“两个字。”
  “妹妹真是愈发会避重就轻了。”谢钰语声淡淡,长指顺着她的雪腮落到那潋滟的朱唇上,轻轻碾转:“我让妹妹在偏殿中等我,妹妹却邀了旁人,又该如何解释?”
  “折枝并未离开半步。先生是在混乱中与同僚走散,这才在偏殿中遇见折枝。”折枝想起方才的情形,又羞又气,索性也启唇,一口咬在谢钰的长指上,留下一个浅浅的红印。
  “一切皆是哥哥胡乱猜测,却将脾气发在折枝身上。”
  谢钰看了眼自己指上的齿痕,松开长指抵在坐楣的栏杆上,俯身欺近了些,将小姑娘锢在坐楣上,不许她逃离,那双漆眸里有暗色微涌:“妹妹到此刻还在骗我。”
  谢钰垂首咬上折枝圆润的耳珠,齿尖惩戒似地加重了些力道,语声里也似透着一缕冷意:“妹妹可知道,这座偏殿位于宫中何处,是何来历?”
  折枝生怕被路过的宫娥瞧见了,慌忙伸手去推他:“折枝只有在万寿节的时候,才会随桑府家眷入宫赴宴。待宴席散去,便也一路轻车回府,怎会知道这些?”
  “玉楼锦妹妹可还记得?”谢钰的薄唇顺着她的耳珠往下,落在她纤细的颈上,轻轻咬过雪肤下淡青色的血脉,语声低哑,似在竭力压抑着心绪:“这座偏殿名为瑶光,位于宫中偏僻处。是著成玉楼锦的妃嫔曾经的居所。”
  “前朝已亡,妖妃之名却仍旧留存于世。甚至有传言,几名宫娥在洒扫时看见前朝妖妃对镜梳妆,故而此殿无人敢住,也无人会在夜中入内。也曾一度荒废,还是临近万寿节时,才修葺一新。”
  折枝推不开谢钰,雪腮渐红——原是无人会来的废殿,也难怪谢钰如此的肆无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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