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风吹过的山坡——nonexthe
时间:2022-03-24 16:37:22

他按着她的脑袋说烟味儿苦,呛人。
她说非要啃破他的嘴。于是脚尖一踮,抓住他的领子将唇贴了上去。
最后他的嘴没破,小姑娘倒是被呛得满眼泪花。
他无奈地拍着她的背,无奈地笑,“都说了等烟味儿散了。”
那时候他怀里拥着她,能感受到她的心跳,还有自己的心口有些发疼。
可是她不知道。她只觉得他的感情淡得像水。
官岳有种养了只小白眼狼的感觉。他勾唇笑了一下,沉默又恼火。
他说,“一直都这么想么。”
井初眨了眨眼,指尖在杯上轻划。
“想得没错。”他声调平稳,音色缠着些沙哑,好像漫不经心,“是,比起工作,你没那么重要。”
她突然觉得有点冷,搓了搓手臂。
“我知道。”
井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咖啡店的,在官岳的车前,她看见禄佳,正拉着他的衣袖,眼泪汪汪。
然后,她红着眼投进他怀里,肩膀微微颤动。
她哭起来真好看啊,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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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咱正文马上生完了
第17章 醉里
 
“她怎么了?”
“不知道啊,回来就心不在焉的。”
“你去问问?”
“你是女孩儿,你去。”
耿辛带了杯奶茶到井初桌旁,放在她面前。
“干嘛?”井初抬眼。
“谈生意谈得失魂了?”
井初摆摆手,目光回到电脑上,点了个曲线,手一滑,画面变得暗糟糟的。
脑子一空,就忘了点撤回键。
她有点烦躁,压着心里的火,好像憋着一口气一样笨拙地手动还原,可是这线就是直不回来。
耿辛看见她眼里逐渐泛起晶莹,然后皱起了眉。
她赶忙抱住她的脑袋安抚地拍拍,“累了,累了吧?你休息。”
外边的天乌黑,星点的路灯亮起来,细弱的雨糊人视线。
“耿姐,我想喝酒。”
“带你去——骆乔,你去开车。”
骆乔开了很久的车,到了一家清吧。
以往他们来这儿点的酒不多,也是边聊边喝。
这会儿井初闷声开了一瓶接一瓶,让面前的两人不敢说话。
她酒量好,难醉。这么多年拼酒下来,没人喝得过她。
但照这么喝下去,医院急诊等着她。
“井初,井初,你少喝点,明天得工作呢。”
她趴在桌上愣了愣神,倦倦地将脸埋进臂弯间,声里带着黏糯的鼻音,“工作真那么重要啊。”
耿辛想说话,被骆乔拦住。
“什么都比我重要,别人也会比我重要。”
“她在说什么?”耿辛悄悄问。
骆乔摇摇头,“受大刺激了估计。”
服务生路过,表情显示着惊讶,是个狠人。
耿辛看了条微信消息,脸色变得有点难看。
“骆乔,我爸刚犯病送医院了,我先去一趟。”
骆乔瞧一眼正喝得上头的人,握住耿辛的手腕,“你等一等,我陪你去。”
他看着井初旁边的的空酒瓶越来越多,给骆垣打了个电话。
“怎么了?”
“井初喝酒呢,喝好多。”
不多久,门口的铃铛响了几声。
骆垣没来得及换下正装,也不记得带伞,高定衬衫上沾了些许水。
他走到桌前,小半桌的酒瓶让他眉头一皱。
“刚睡着,不知道真睡假睡。”骆乔说。
“她是心情不好?”
“是啊,早上回来就不说几句话,晚饭也只吃一点儿。我可是允许你们走了啊,她这样有你一份。”
骆垣抬手捏了捏井初的后颈,她倒没睡死过去,纤细的手往后摸索着。
“哥,你送她回去吧,我有事儿。你好好送,送人就送人。”
“知道。”
他结了账,随手将小票一塞,抓住井初的肩膀扶她起来,“不睡了。”
“嗯。”她若有若无地哼一声,随着他的动作靠在他腹前。
这模样,是醉过去了,没法站。
他只好揽住她的肩,将她横抱在怀里。
出了门,她大概有点冷,往他怀里缩去,伸手环住他的脖颈。
破碎的雨袭落在他们身上,他担心她受凉,步子迈得快了些。
朦胧里他感受到她的鼻尖轻点在侧颈,听见同样朦胧轻轻的声音。
她不清醒地嘀咕着,“不是。他身上不是这种香……”
骆垣脚步渐停,抱着她的手骤然一紧,眸色沉下去。
她还说,“触感,触感也不一样……”
他将她放进车里,动作不像先前温柔,带了些强硬。他没发动车子,走到檐下靠着墙点起了烟。
这破习惯是做生意那年开始有的,本来不忌讳在别人面前抽烟,但是面对她时,总是想表现得更好一些。
两根烟入肺,心才平下来些。
他走回去,望着副驾上脑袋正歪的人,伸手给她扶正,权当她刚才是酒后乱说话。
这女人喝醉了酒莫名其妙的,在车上睡得香,他要扶她下车时,被她推开,“哎,我要自己走。”
他就看着她十分正常地走进楼门,再进到电梯里,最后是房门。
她不回房间,往沙发上一趴就不起了。
他帮她锁好了门,到沙发边上准备喊她去洗漱。
她好像没睡,呜呜哼哼的声音被闷在枕头里。
“井初?”
沙发上的人坐起身子,眼睛红彤彤,满眼泪痕。
她看着眼前的人脸近,大哭一声搂住他的脖子,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哥哥,你说我重要吧。”
这声哥哥叫得骆垣心软了些,他稍缓了脸色,伸手抹掉她的泪珠子,问她,“怎么了?”
“你说吧,你说一声,你说我也是个重要的人。”
她见他不说,凑上去将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呜咽说,“他说工作比我重要,可是我觉得所有事都排在我前边。我真是,六年白瞎啦。”
骆垣拧眉,将她从自己身上拨开。
“是谁?”
她唇角轻颤,垂眸不说话,喝醉了也不愿意说。
他起身,打开窗户。
今天早上她去见了官岳,他看见了。
不用她说,他知道她念叨的那个人是谁。
“六年是什么意思?”他问。
井初摇头,抱了个枕头又倒了下去。
他拿了张毯子给她盖住,为她关掉灯。
井初醒来的时候,感觉头好疼,疼得要裂似的。
眼一睁翻了个身,看见有个男人在厨房里忙活。
她拖着身子过去看,居然是骆垣。
“你……你在干嘛?”
“熬汤。”
“熬汤?”
“醒酒的。”
“我喝醉了?!我?”
他好像不太想说话,冷冷淡淡的,“嗯。”
“我都干了什么了……”她站到他身边,他也没有要回答的意思,于是她就继续说,“我要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你不要和别人说,行不行?”
“行。”
她鼓了鼓嘴,觉得他今天挺奇怪的。
“我来吧。”她说着要上手。
“你会?”这人看起来不太信。
“我会,我做饭很好吃的,这个我也会做。”
她左右忙起来,汤很快熬好了。
等汤凉时,她顺便去把自己洗了一通。
骆垣坐在客厅,看到桌上有不少外卖单子。
等她出来,他瞧着这些单子问她,“你会做饭,还总点外卖?学了是为了做厨师么?”
井初眼神飘忽了一下,“算是吧。”
她本来讨厌做饭,麻烦得要死。是觉得官岳回家来应该得有热菜吃,不能总吃外边的,为了他才认真捣鼓的。
但是她觉得自己学有所成的时候,才发现官岳不太愿意回家吃饭。他说下班都很晚,要休息了。不过他还是给了些面子,那天吃了几道菜,说味道很好。
“为谁学的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问,总觉得他心里知道什么。
“那个,汤凉了。”她走到餐桌,捧起碗一股子灌下去。
完了她问,“昨天是你送我回来吗?”
“嗯。骆乔他们有事。”
“噢……我有没有干什么出格的事啊?”
他说,“你告诉我,为了谁去学做饭?”
她觉得骆垣铁定是知道些东西了。
“你先告诉我,我昨天和你说什么?”
“你有个男人。”
“谁啊?”
“官岳。”
她的脸僵住,开始暗自苦恼。
真不该喝那么多。
“是为了他?”
井初背过身去,在想着如何组织语言。
她知道骆垣这种人,想知道什么都有办法。就算她硬着嘴皮子不说,也是无用。
“我和官岳……”她皱住眉头,有点说不出口。
没说过的事情,第一次说就会有点杂乱。
“我和官岳——我们上大学的时候在一起的,谈了三年,我们结了婚,结了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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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岳坐在工作室的沙发上,看着面前刚完工的礼服。
修长的食指上粘了个创可贴,是刚才不小心划破的。
鲜血从伤口里冒出来时,他望着手指微愣,像在等着什么。
“官老师?药箱里有创可贴,处理一下吧。”
他微垂下眸,擦干了血后将伤口包裹起来。
他是做设计的,手上受伤是常有的事,井初以前经常会偷偷到工作室找他,他的伤口,好多是她处理的。
这会儿她不在,还是有点不习惯。
礼服漂亮地立在前边,黄昏投进屋内包裹着它,让人觉得,这是坠进人间的天使。
是好久之前,也是这样的黄昏,一件刚完工的礼服摆在他们面前。官岳在画图纸,他眼里映衬着一片天光,明暗交杂,井初在他身边趴着睡着了。
她在等他,等得困倦。
他落下最后一笔,往后靠去,一手直搭在椅檐,一手向前揉了揉井初的头发。
井初惺忪着眼醒来,抓住他的手,“你好啦?”
“嗯。”
“喔,累了吗?”
“累了。”
她知道他肩上酸,伸手给他捏了捏。
“你以后要是找别的女人,按摩的手艺肯定没有我好——当然了,除非你找个专业按摩的。”
“你在假设我以后找别人按摩?”
她按住他平直的肩,他习惯性地将手搭上她的腰。
小姑娘认真地说,“官岳,真的,我觉得我的技术很好,你夸一下我吧?”
他勾了勾唇角,她正经的样子让人发笑。
“哎呀……你就是不想夸我,换个女孩儿你就夸出口了!”
官岳带过几个学生,虽然他不太会夸人,但那一两句简单的话,就能让孩子们开心很久。
他漆黑深邃的眸里依旧平淡,注视着她,搭在她腰上的手一紧,低头吻住她。
紧贴的身体交换着彼此的心跳,一样的快。
他们在一起这些年,亲密的次数并不多,他也很少主动吻她。
来自他的亲吻急促又温柔,唇齿相交间,什么时候起,她已经背靠在沙发的扶手上,他的手握住她膝盖窝处,贴近了自己。
她的指尖顺着面前人的脖颈滑进凌乱敞开的领口,感觉体温逐渐升高,有一只大掌穿过发间扣住她的下颌,粗粝的指腹在肌肤上摩挲。
窗帘并没拉上,还是工作室。
官岳抵着她的额头,起身为她扣好了解掉的扣子,声色暗哑,“我们回家。”
潮湿的缠绵短暂,又热烈地结束,他站在黄昏里,眼底是浓重猩红的情愫。
 
第18章 绯闻
 
官岳眼下有一片泛青,眼眶是疲惫的红。
这是时装周的最后一件衣服,工程量最大,他和几个设计师和工匠熬了一个多月做出来的。
可是现在看着成品,成就感之后,居然是孤独。
像是不断追逐时,遗落了光芒,才看见尽头原来一片黑暗。
有光的话,应该会很美。
他的光告诉他说,光源不止有一个。
小时候明舒问他和温晋想不想要冰棍,温晋说想,他说不想。其实那天真的很热,明舒平时不允许他们吃这些,他以为这样,明舒就会觉得他更乖一些,多爱他一些。
他总是说些违心的话,做着违心的事,总是习惯于隐起情绪,藏匿爱意,在重要的人面前变得锐利无比。
东西藏久了,难免会生疏或一点遗忘藏着的位置。
两个身体冰凉的人相互取暖并不容易,他们更适合从很温热的人身上汲取热量。
“官老师,你不走吗?”
新来的助理很有工作精神,经常待在工作室里,刚毕业的小姑娘热心于工作,让大家很满意。
“快了。”
“噢。那祝您今晚休息好啦。”
“你也是。”
她扬起嘴角朝他笑了笑,回到自己的工位上。
“唐颜。”官岳喊她一声,“今天晚上去休息室睡吧,沙发上凉。”
她探出一双眼,得逞似的说,“谢谢官老师!”
唐颜申请过在工作室睡觉,听她说是被房东坑了,暂时租不起房子了。
休息室平时是官岳过夜的房间,他觉得唐颜也不容易,就收拾了一通,让她住进去。
反正也睡不了多久,他们得离开这儿了。
“……”
“……”
“你看什么?我欠你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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