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让她重来一世,甚至把她从未奢望过的都补偿给了她。
两人再出去时,程氏还未止住眼泪。
见盛纾出来,盛黎旸和程氏都紧张地看着她。
想起妻子刚才哭得肝肠寸断,盛黎旸赶紧说道:“浓浓,你别怨你娘,那时正值战乱,她也没想到你会丢。你要怨,就怨我这个做父亲的,没能保护好你。自从你走失后,你娘没有一天不活在悔恨自责当中,这十三年来,一直缠绵病榻,身子骨一直不好。”
盛纾早就发现程氏极为虚弱,但没想到是因为她。
“殿下,能不能请段师兄替,替她诊治?”
盛纾犹豫了下,最终还是没将那声“娘”说出口。
但程氏的眼眸却亮了。
女儿虽然没叫她娘,但还是关心她的。
慕容澈对盛纾无有不应,况且这并不是什么为难的事。
“好,我一会儿就让人给师兄递信,请他明日一早就去国公府替侯夫人诊病。”
盛纾感激地对他笑了笑,然后又看向盛黎旸和程氏。
“不瞒您二位,我一直以为我是被亲生父母抛弃的,曾经怨恨过你们。但随着时日的推移,那怨恨早就被冲淡了。况且,你们也没有抛弃我,我没有理由再怨恨你们。”
她曾经受过的苦,并不是盛黎旸和程氏造成的,她也不欲以此裹挟他们对她多加补偿。
但就算不怨恨,这十三年的隔阂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消失的。
至少眼下,她还没法自如地叫他们爹娘。
听了盛纾这番话,盛黎旸和程氏只觉得她懂事。而她越懂事,他们就越心疼她。
想想在国公府长大的盛蕴瑜、盛蕴珠等人,不管她们性子有什么不同,但都有个共同点,那就是在父母长辈跟前极为娇气。
盛纾与她们,显然是不同的。
“浓浓。”
盛黎旸唤了她一声。
盛纾心念一动,问道:“你们唤我浓浓,我的本名是什么?”
程氏执起她的手,贪婪地看着她,怎么也看不够。
“你本名叫盛蕴浓。其实,按国公府的规矩,你最后那个字应该从王旁,但你爹说……”
程氏有些脸热,没再说下去。
盛黎旸却是自然而然地接了她的话,“因我与你娘情浓、意浓,所以给你取名盛蕴浓。”
原来如此。
盛纾心道,看来她这亲生父母感情是极好的。
她道:“我现在叫盛纾,虽然也不知为何,竟然也姓了盛,兴许这就是命中注定吧。”
程氏连忙道:“叫盛纾也好,只要你喜欢,叫什么都行。”
她的一片慈母心肠,盛纾不可能感受不到。
盛纾心中也极为熨帖,她犹豫着道:“我或许没那么快能改口,您二位……”
盛黎旸和程氏闻言,异口同声道:“不着急,慢慢来。”
他们不逼她立刻改口,盛纾顿时松了口气,整个人也轻松起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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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34章 、回家
◎我不愿做太子妃◎
翌日早朝后,慕容澈与盛黎旸一道将盛纾的身世禀明了慕容祈。
慕容祈心知慕容澈极爱盛纾,原本还以为这是慕容澈为了抬高盛纾的身份,所以拉了梁国公府给她抬轿。
但盛黎旸在殿中老泪纵横,喜悦之情不似作伪,况他向来忠直,从不结党营私,慕容祈对他是极为信任的。
且盛黎旸将盛纾与程氏极像的容貌以及那颗红痣合盘托出,慕容祈对盛纾的身份倒也信了七八分。
至于剩下的两三分,还得他查过之后才能肯定。
待慕容澈和盛黎旸走后,慕容祈坐在龙椅上沉默了半晌。
若那盛纾真是盛黎旸的闺女,依着慕容澈对她的稀罕程度,只怕不日就要奏请册她为太子妃了。
就算慕容澈无此心,盛黎旸也绝不会任由自己的闺女做妾。
况若盛黎旸的闺女做了妾,这朝中只怕没几户人家敢让自己的闺女做那太子妃。
慕容澈当然是盘算着要让盛纾做太子妃的。
回到东宫的书房后,他就迫不及待地写起了折子,只待盛纾认亲、身份昭告众人后,他便把这折子呈给慕容祈。
才刚写了两个字,盛纾便过来寻他了。
“殿下,我想去国公府看看侯夫人。”
慕容澈昨晚就传信给段臻,请他今日去梁国公府给程氏诊病。
盛纾如今虽然还改不了口,但其实也记挂着程氏的病。
“我陪你一起去。”
发生了行宫那事,慕容澈自是不放心盛纾一个人出宫。
盛纾歪头看他,“这青天白日的,殿下随我一道回国公府,不碍事吗?”
“嗯,不碍事,方才我与定南侯已经将此事禀告给父皇知晓了。”
慕容澈一面说,一面低头看那墨迹未干的折子。
他想了想,还是将那折子收了起来——
太子妃的事,还是到时候再给她惊喜吧。
……
虽说盛纾的事已经在慕容祈那里过了明路,慕容澈也能理直气壮地在青天白日就带着盛纾登梁国公府的门,但两人也并未张扬,只让人先去梁国公府通报,随后轻车简从地去了。
巳时初,盛纾和慕容澈到了梁国公府。
梁国公府中门大开,将两人迎了进去。
看着府里无一不精致的亭台楼阁,盛纾心中感慨万千。
原本,她也应该是在这样的人家长大的。
察觉到她的失落,慕容澈牵过了她的手,偏头低声说道:“往事已不可追,虽有遗憾,但不必过于纠缠过往。”
盛纾一怔,心底五味杂陈。
慕容澈好像永远都能轻而易举探知她心中所想。
然后,再随意地拿捏她。
盛纾暗自轻哂,却仍娇笑着道:“多谢殿下宽慰我。”
说罢,她故作轻松地挠了挠慕容澈的掌心。
慕容澈被她这么一作弄,不仅手心痒,心也跟着痒了起来。
他凑过去小声“威胁”:“你给我等着。”
盛纾才不惧他的“威胁”——
她今儿早上月事来了,慕容澈就是想“收拾”她,也只能是自讨苦吃。
一路再无话。
两人相携到了梁国公府的正堂。
得了盛纾和慕容澈要来国公府的消息,盛老夫人早早便带着几房的老爷、夫人在正堂候着。
梁国公府人丁还算兴旺,除了嫡出的长房、二房、三房外,还有庶出的四房、五房也住在一起。
长辈们来得齐整,孙辈们倒是没全让来,除了盛怀瑿、盛怀璧兄弟二人,也只有盛蕴珠吵着要来正堂见盛纾。
她一来,又带了个小尾巴——
盛黎暄的嫡子盛怀琏。
盛纾和慕容澈甫一踏进厅堂,盛老夫人便带着儿孙们给慕容澈行礼。
若是往常,慕容澈定会心安理得地接受他们的跪拜。
但如今盛纾就要认祖归宗了,这些都是她的娘家人,慕容澈自然是要礼遇的。
他亲手扶起了盛老夫人,颇为客气地道:“祖母快些起身罢,往后都不必行此大礼。”
他此话一出,厅中众人或多或少都露出了惊异之色。
盛老夫人忙道:“老身怎担得起殿下一声祖母?”
慕容澈可是储君,莫说盛纾只不过是侧妃,便是有朝一日她成了太子妃,盛老夫人也不敢应下慕容澈这声“祖母”。
慕容澈却是极和气地笑了,端得是爽心悦目的俏郎君。
“关起门来都是一家人,祖母不必太见外了。”
他既如此说了,盛老夫人知道自己若再推拒,那就是不识抬举了。
与慕容澈寒暄过后,盛老夫人才迫不及待地看向盛纾,亲昵地握了她的手,笑得很是和蔼:“难怪我第一次见你,就喜欢得跟什么似的。原来啊,你就是我嫡亲的孙女儿。”
盛纾也很是感慨。
既然慕容澈都叫了祖母,她便也没端着,恭敬地给老夫人行了礼,“祖母安好。”
盛老夫人听到这声“祖母”,顿时热泪盈眶。
盛黎旸很眼热,有心想哄盛纾叫声“爹”,却又想起昨晚才允诺过不着急、慢慢来。
依着盛黎旸和盛老夫人的意思,需择一个最近的良辰吉日,让盛纾认祖归宗。
但今日她回来了,索性先认认家里人。
盛纾长这么大,还从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面,一时间有些晕头转向,只知道跟着叫人。
几房的叔伯婶娘们对这么个从天而降的侄女虽然没有什么感情,但也怜惜盛纾吃过的苦,待她很是亲热。
国公夫人江氏和三夫人何氏甚至陪着老夫人落了几滴泪。
而在场的小辈们就激动多了,就连向来老成持重的盛怀瑿也红了眼眶。
“浓浓,我是二哥,你亲二哥。”
盛怀璧就差号啕大哭了。
这可是他唯一的亲妹妹,不知道在外面吃了多少苦才得以回家。
盛蕴珠也不甘示弱地过去抱着她,哭得稀里哗啦的,“现在我们真的是姊妹俩啦。”
他们都是真心实意地欢迎她回这个家,盛纾就算是心如磐石,也软了心肠。
“按咱家的序齿,浓浓行四,珠儿行五,你们呀只相差半岁,难怪那么投缘呢。”
盛老夫人见她俩感情好,不由抹着眼泪说道。
众人在厅中好一番热闹。
盛纾下意识地寻找程氏的身影,却遍寻不见。
她虽未说出口,但盛黎旸见她眼神飘忽,便猜到她在找谁。
“你娘昨晚骤逢大喜、情绪太过激动,夜里旧疾复发了,这会儿还在承平园里。”
承平园是二房所居之地。
盛纾听了便有些着急,“那我去看看她。”
她对程氏的关心溢于言表,盛黎旸见状也颇为熨帖,遂带着她去承平园看程氏。
“浓浓不必着急,今日一早段大夫便来了,说你娘是心病,如今心事已去,会慢慢好起来的。”
承平园在国公府的西面,穿过一处小花园,便到了。
盛黎旸和程氏夫妇住在承平园的正房,盛纾他们到的时候,丫鬟正服侍着程氏喝了药。
听人通传盛纾过来了,程氏忙让丫鬟扶她起身。
“快,拿那胭脂给我抹上,口脂也要一点。”
她担心自己这副病容吓坏盛纾,手忙脚乱地涂脂抹粉,让自己的气色看起来能好一些。
刚抹完口脂,盛黎旸便带着盛纾进来了。
这里是他们夫妻二人的寝居,慕容澈不便入内,是以被盛怀瑿、盛怀璧领着去旁边的花厅用茶。
自从昨晚知道盛纾做了慕容澈的妾室,盛怀璧就颇为激动。
如今见慕容澈肯陪盛纾回家,待她还算体贴,心里那股劲儿才算过去了些。
他们兄弟二人陪着慕容澈,盛黎旸自带着盛纾进了内室。
程氏的精神头不算好,但仍撑着站了起来。
盛纾忙过去扶着她,搀着她坐下,“您身子不好,该多歇着才是。”
程氏只要一看到盛纾,便满心满眼都是她了,连盛黎旸也被撇在了一旁。
“没事的,你能来看娘,娘心里高兴,身子也跟着舒坦了。”
盛黎旸在一旁接话:“那以后女儿天天都来陪你,想来你很快就能好全乎了。”
程氏顿时眉开眼笑,“那我自然是盼着的。”
盛黎旸进屋后便让丫鬟们退下了,屋内只余他们一家三口,倒也算得上其乐融融。
“浓浓,昨晚咱们都没来得及问你,这些年,你都在哪里?又怎会入了东宫、做了太子的侧妃?”
昨晚确认盛纾的身份后,夫妻二人都沉浸在难以言喻的喜悦中,便没来得及问她这些。
眼下屋里只有他们三人,程氏便按捺不住心头的困惑和关心了。
不等盛纾回答,盛黎旸又接了话:“夫人忘了?母亲说过,浓浓受过伤,以前的事都忘了。”
说罢,盛黎旸扭头看向盛纾,用眼神询问她此事是否属实。
盛纾瞅见他二人脸上不容错辨的关怀,难免觉得心虚。
他们是她的生父生母,按说她便是把以前那些事告诉他们也没什么,还能寻得一份庇佑。
只是眼下,她还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们说起从前。
既然还没有做好合盘托出的打算,盛纾索性默认了自己“失忆”了。
程氏心疼地将她搂在怀里,如同对待孩子一般拍着她的背。
“没事了,以后有爹娘在,咱们浓浓什么也不用怕。记不起来就记不起来吧,忘了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