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纾若有所思。
听了茯苓的话,佩兰又笑着说道:“您可是东宫第一位娘娘呢。”
盛纾笑了笑,没接茬。
虽然她是第一位,但想来很快就会迎来第二位。
毕竟又有人做了“朝瑰公主”,依着前世的轨迹,慕容澈只怕也会纳了她。
盛纾猜想,她突然失踪,“朝瑰公主”的人选必然是从半夏她们之间选一个。
而她们自然都是认识她的。
盛纾默默松了口气,越发觉得扮作失忆是个好主意,不仅可以糊弄慕容澈,还可以糊弄南诏的人。
只是南诏的人一旦进东宫,她行事必然会被掣肘。
只盼着慕容澈早日如愿查清南诏的打算,到那时他自然不会再把南诏的人留在东宫。
盛纾抿唇,其实真说起来,她前世虽然替慕容澈挡了一些危险,但她除了知道收养她那位杨夫人想对慕容澈不利以外,对其他的也并不知情。
也不知道前世她死后,慕容澈有没有查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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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5章 、名分
◎老铁树开花◎
盛纾大病初愈,吃什么都没胃口,最后在茯苓等人的服侍下用了些粥。
天色越发昏暗,待屋子里开始掌灯时,慕容澈带着段臻来了。
他本想召太医过来替盛纾诊治,但恰在这时他派出去的人找到了段臻。
有了段臻在,那些个太医自然是被慕容澈弃如敝屣了。
而盛纾看到段臻,刚才喝下去的粥差点呛了出来——
她前世曾在东宫见过段臻一次,知道他不仅医术高超,而且和慕容澈有着莫大的渊源。
至于什么渊源,慕容澈倒是从未告诉过她。
但不论是从段臻的医术还是他和慕容澈的渊源来说,他不仅极有可能看出她是装失忆,而且只要他诊出来了,他必不会瞒着慕容澈。
一时间,盛纾有些忐忑。
慕容澈将段臻留在了几步之外的地方,自个儿径直走到床榻边坐下。
看出盛纾有些紧张,慕容澈以为她是害怕见生人,便放柔了声音哄她:“纾儿,这是药王谷的谷主,也是我的至交,他医术超凡,此番你受伤,我请他过来替你诊脉,以免落下病根。”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慕容澈待她都是一如既往的宠溺。虽说如今他眼里多了些她看不懂的东西,但盛纾也并没有多想。
他的宠溺虽说是假,但盛纾好歹也算习惯。
但是,这一幕可算是惊掉了段臻的下巴。
慕容澈竟然在哄一个女人?!
这简直是天下奇闻!
段臻向盛纾看去,见她只不过是貌美了些,其他也看不出什么不寻常之处。
慕容澈怎么就被这么个小女子给绊住了脚?
段臻胡思乱想之际,慕容澈自以为已经哄好了盛纾,便扭头叫了段臻一声。
段臻“诶”了一声,拎着他的药箱,三两步就走了过去。
他如今虽说掌管药王谷,但年纪其实不大,也就比慕容澈年长三五岁罢了。
他对盛纾可算是充满了好奇,近前后,连着瞧了她好几眼。
“咳咳!”
慕容澈警告地咳嗽了两声。
段臻暗自撇撇嘴,收回了目光。
嘁,小气!
有慕容澈在一旁虎视眈眈,段臻可不敢再打量盛纾,专心替她诊起脉来。
盛纾极其紧张,脉搏跳得很快。
段臻失笑,心想慕容澈的这位心肝原来还是个胆小的,诊个脉都怕成这样。
片刻后,段臻收起了脉枕。
见他不过片刻就诊完了脉,慕容澈忙问:“她身子如何?可会留下病根?”
盛纾也紧张地攥紧了被褥,担心被段臻诊出她失忆是假。
不过好在段臻的医术虽然比寻常大夫精湛许多,但也没有神奇到仅靠把脉就能诊出旁人失忆是真是假。
段臻走到案前写了一副方子交给一旁的宫女,然后对慕容澈说道:“没什么大碍,之前昏迷数日,是因为脑中有瘀血,如今瘀血尽散也就好了,接下来好生将养一段时日便好。”
慕容澈松了口气,赶在段臻张口提盛纾失忆一事之前,毫不客气地把段臻给撵了出去。
慕容澈心想,之前盛纾想要逃离南诏的掌控、不入东宫,应当是不想夹在他和南诏之间左右为难。一旦她恢复记忆,只怕又会故态复萌。
既然如此,在他解决南诏之前,还是暂时别让她恢复记忆,安心做他的侧妃。
而没被拆穿的盛纾,心口一直提着的那口气也总算是放下去了,看到迎面走来的慕容澈,她也难得露出了笑容。
美人展颜,刹那间便驱散了屋内和慕容澈心底的黑暗。
“纾儿都听到了?他说没事那就一定没事,这几日你好生将养。”
盛纾点头。
屋子里只剩下她和慕容澈两人。
换成前世,盛纾是巴不得两人能多些独处的时间,可现在她竟然只觉得尴尬。
为了让这莫名的尴尬缓和些,盛纾主动问起慕容澈和段臻的关系来。
慕容澈没想到她竟然会提起这茬。
他神色淡了些,语焉不详地回答她:“我幼时曾在药王谷住过一阵。”
并非是他有意隐瞒她,只是他实在不愿提起那段日子。
况且那段经历有些吓人,说出来难免会吓到她。
盛纾“哦”了一声,只当慕容澈不愿意和她说实话。左右她也只是随口一问,他不回答,她也不觉失望。
见她并无异色,慕容澈放了心,又道:“这几日我会忙一些,你想要什么就和方嬷嬷说。再过两日,父皇便会下旨定下你侧妃的名分,到时我再领你去见父皇。”
盛纾前世入东宫前见过皇帝一次,知道他待人还算和气,对慕容澈更是有求必应。
比起皇帝和其他皇子之间的先君臣后父子,他和慕容澈之间,更多的倒是先父子后君臣。
她想了想,假意问慕容澈:“我只是一个孤女,陛下会不会觉得我不能做侧妃,把我赶出去?”
慕容澈失笑,执起她胜雪般白皙的手,一下下的摩挲:“不会。我喜欢的,父皇都不会反对。”
也不知是因为他的动作还是因为那句“我喜欢的”,总之盛纾蓦地红了脸颊。
为了掩饰那难以自控的心慌,盛纾故作娇嗔地说道:“先前殿下说我是你的侧妃,我还以为我早就入了东宫了。如今听殿下的意思,倒像是妾身未明。那殿下肯救我,想来也是见色起意了。”
她说话这般大胆,倒让慕容澈想起,前世她心悦于他后也是如此。
旁人把他当成杀伐果决的太子,只有她把他当成夫君,半点也不怕他。
察觉自己如今的心绪已经完全是由眼前这个小女子拿捏了,慕容澈感叹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他勾起嘴角,坏心眼地捏了捏盛纾的手指,故意逗她:“是,天上掉了这么个天仙下来,我岂有不动心的?便在查明你的身世后,把你带回了东宫。”
盛纾:“原来我还有麻雀变凤凰这个命呢。”
慕容澈愉悦地笑了起来,而后盯着盛纾那灿若繁星的眼眸打趣道:“这世间可没有你这么好看的麻雀,就算没入东宫,你也是误入凡尘的小仙鸟。”
上辈子慕容澈装腔作势,对盛纾也说了不少甜言蜜语,这会儿更是信手拈来。
两者之间的差别,只在于走心和不走心。
*
自殿中出来,慕容澈自认为和盛纾的关系有了大进展,心情颇好地去了段臻住的小院。
段臻正在屋子里研究他那些奇奇怪怪的药方,听到慕容澈的脚步声,只随意抬头看了他一眼。
看到慕容澈满脸的荡漾,段臻轻嗤一声,低头继续摆弄他手头上的事。
这位太子殿下是老铁树开花、老房子着火,他才懒得理会。
想起慕容澈方才撵他出去,段臻随口讽刺道:“太子殿下的作派,真是狡兔死、走狗烹,才给你的心尖尖看了病,转头就把我撵出去了。”
慕容澈自顾自地坐下,听了段臻的话,他翘起嘴唇,语气轻快地说道:“师兄倒也不必如此自贬。”
段臻:……
哦,他好像把自己也给骂进去了。
段臻哼了哼,放下手头的活计,在慕容澈的下首坐下。
他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而后看向慕容澈,问他:“你说你那侧妃失忆了,这病症虽然不好治,但也不是不能治,你方才为何不让我说下去?”
段臻也不笨,哪能看不出慕容澈是赶在他说失忆一事之前把他撵出去的?
慕容澈和段臻虽然只是师兄弟,可他和段臻的情分,可远比和他那些异母兄弟深。
他对段臻的信任,也远非其他人可比。
只是,此事事关盛纾,慕容澈也并未对段臻合盘托出,只说:“她的来历并不简单,眼下还有一桩麻烦事,在解决这桩事之前,她记不起从前反倒更好。”
段臻闻言,挑了挑眉,也并未追问下去。
“既然你此番让人把我带来京城,就是为了替她看病,如今她无大碍,那我明日就离开。”
慕容澈却是不允,“再留一年。”
“一年?!”
段臻跳了起来,就这座能吃人的皇宫,别说一年了,就是一天他也待不下去啊。
他开始思考连夜卷铺盖跑路的可能性。
当然,慕容澈是不会给段臻这个机会的。他睨了段臻一眼,随后突然站了起来。
段臻以为慕容澈又要丧心病狂地威胁他,连忙双手放在身前做防卫状,然后警惕地看着他。
谁知慕容澈不仅没有如他所想威胁于他,反而做了一个让他瞠目结舌的动作——
慕容澈郑重地对他作了揖。
这可比慕容澈的言语威胁还让段臻害怕,他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起来,好好说话。”
慕容澈从善如流地直起了身,而后又叹了叹气。
因为前世的种种,慕容澈心中忧惧。前世的段臻曾言,盛纾并非是生病,而是中毒。他当时一怒之下命伺候她的人尽数陪葬,却就此断了线索。
还有两人的蛊,究竟是何人下的?
前世还有很多谜团没有解开。
虽然慕容澈自信这一世能保护好盛纾,但总怕防不胜防,留下段臻,也是以防不测。
“此番恳请师兄暂留一年,实非临时起意,个中缘由恕我无法细表。总之,还望师兄留下助我。”
慕容澈一面说,一面恳切地看着段臻。
段臻可算是怕了打感情牌的慕容澈了,想到他虽然是风光的太子,但处境也困难,最后只得答应他暂留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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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单纯
◎谁说女子就要被条条框框给束缚住?◎
如慕容澈所言,后面几日他确实很忙。但不管多忙,他每日总要回后殿陪伴盛纾一会儿。
盛纾仍住在主殿里,她向慕容澈提过几次搬去其他地方住,慕容澈都没同意。
有了他的态度,东宫众人都不敢怠慢盛纾,每日都小心伺候着她,生怕一个伺候不好,惹慕容澈不高兴。
慕容澈这几日少有在东宫,底下的人对她又奉承至极,盛纾的日子过得真是极为舒心。
“娘娘,这是殿下特意命人送来给您把玩的夜明珠。”
这几日奇珍异宝流水似的送来了盛纾这里,什么镶满宝石的头面、黄玉手镯、西洋来的新奇玩意儿……
总之,只有盛纾想不到的,没有慕容澈不会送的。
一开始盛纾还挺吃惊的,虽然前世的慕容澈隔三差五也会送些小玩意儿给她把玩,但可不会像如今这般,简直快要把他的私库给搬空了。
惊讶过后,盛纾也慢慢习惯了。
她自认是个俗人,对这些奇珍异宝也爱不释手。慕容澈愿意送,那她就收着。
盛纾躺在美人靠上,接过茯苓手上的匣子,刚一打开,就被里头那颗硕大、圆润的夜明珠给晃花了眼。
她啧啧称奇,这么大一颗夜明珠,等天黑了放在屋里,只怕都不用再掌灯了吧?
茯苓见她很是喜欢这颗夜明珠,便笑着说道:“太子殿下真是把娘娘放在心尖上了,就算每日忙得只能歇两三个时辰,也不忘给娘娘寻新鲜玩意儿。”
盛纾知道,茯苓等人虽说被慕容澈挑来伺候她,但实际上她们仍只视慕容澈为主,平日里也没少在盛纾跟前说慕容澈的好话。
对茯苓的话,盛纾不置可否。
她把玩了会儿那颗夜明珠,便又放回了匣子里,让茯苓先收起来,等天黑了再拿出来看。
比起一心向着慕容澈的茯苓,佩兰对盛纾倒是更亲近几分。
等茯苓回屋去放匣子后,她凑到盛纾跟前,说:“娘娘,茯苓说得没错,殿下对您是很上心的。所以外面那些个流言蜚语啊,您都不必放在心上。”
盛纾正摇着那柄紫檀嵌玉宫扇,闻言动作一顿。
她看向佩兰,不经意般问道:“什么流言蜚语?”
佩兰这才知道自己说漏了嘴,她忐忑地偷瞄了盛纾一眼,支支吾吾地说:“外头都说,那南诏的公主就是奔着太子殿下来的,说咱们东宫没准儿又会再进一位侧妃。南诏虽然是咱们大周的附属国,但公主终归是公主,比,比……”
佩兰不敢再说下去了。
盛纾轻嗤一声,合眼曲肘撑额,然后换了个方向躺。
想必外头那些人说的是南诏公主身份比她尊贵,只要南诏公主入东宫,她风光的日子就要到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