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重生后假装失忆了——一两欢喜
时间:2022-03-25 08:43:25

  听到这里,盛纾不由接话:“若是一户两户搬了还能说得过去,若每家每户都搬,这其中定有蹊跷。”
  若非逼不得已,谁也不会愿意离开故土。更何况淮安富饶,百姓们都算得上安居乐业,这里的人更不会轻易离开。
  慕容澈颔首,“对,但昨日我的人查到,有一户不日前回了淮安府。”
  盛纾明白了他的打算,那桩旧案毕竟已经过了六年之久,单从明面上很难再查出什么,所以慕容澈想从那些罹难河工的家眷入手。
  另辟蹊径,兴许能发现蛛丝马迹。
  作者有话说:
  女鹅:高僧好厉害,什么都知道!
  若干年后的某日,女鹅发现某太子的日记,其中一篇是《关于那些年我为了追老婆找过的托———崇善寺篇》……感谢在2022-03-08 17:15:23~2022-03-09 18:58: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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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
 
 
第47章 、求娶(二合一)
  ◎盛纾觉得受之有愧◎
  慕容澈说的那户人家住在淮安府城郊的村庄上,那里人烟稀少,住在那里的大多都是附近的佃户。
  村道狭窄,马车到了村口便进不去了。
  慕容澈先下了马车,然后向盛纾伸手。这次盛纾没有犹豫,一手牵起裙摆,一手放在了慕容澈掌中。
  两人形态亲昵,叫外人瞧见,皆会认为他俩是新婚燕尔的恩爱夫妻。
  这会儿时至午时,年富力强的男人们大多还在地里忙活,村子里多是老幼妇孺。
  一路行来,盛纾还看到了好些拎着箪壶的妇人、少女,她们三两结对,一路说笑着往村外走去。
  应该是去给兄长、丈夫或儿子送午食的。
  她们都是很纯朴却又大胆的村妇,见到龙章凤姿、朗如明月的慕容澈,无不驻足看他。
  有两个未出阁的大姑娘更是羞红了脸,你推我搡的,一副想看又害羞的模样。
  一肤色较旁人黑些的妇人拿手肘碰了碰同伴,低笑着道:“咱这村儿里何时来过这等仙人般的郎君?多看几眼我都觉得快活。”
  “快活?”她那同伴促狭地道:“有多快活?这话叫你家那口子听了,你今晚还能睡?”
  她们说话实在是太过大胆、口无遮拦,盛纾听得这只言片语,顿时红了脸。
  幸好有冪篱遮住了她的脸,没叫旁人看出来。
  慕容澈却恍若未闻,面色如常地继续往前走。
  他仍端着那副冷峻的面庞,可他的手却挠了挠盛纾的手心。
  盛纾本就因那两个妇人的话而心生羞赧,被他这么一挠,更是生出了几分慌乱。
  偏生慕容澈还是个脸厚的,等那些妇人走远了,他便偏头低声对盛纾说道:“我也能让纾儿一宿不睡。”
  盛纾深觉在脸皮上比不过脸厚如城墙的慕容澈,但听到他这般自得的话,她仍轻嗤一声,意有所指地道:“是吗?你能吃得消?”
  她一面说,一面仰头看着她。
  两人之间虽然隔着冪篱,慕容澈看不大清她的神色,但仍清楚地感受到了她的蔑视。
  这关乎男人的尊严,慕容澈就是对盛纾再能容忍,这会儿也觉得气闷,也开始有些自我怀疑,难不成以往盛纾其实没得半分趣?
  盛纾见他久久不语,还以为他是偃旗息鼓了,顿时得意起来,抬脚往前走。
  可没走两步,却又听到这人若有所思地道:“看来,我还需好好研习此术。”
  盛纾听完,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到。
  慕容澈抱住她的腰,扶住了她,低声戏谑地问:“怎么这会儿就脚软了?”
  盛纾:……
  她有些恼了,一路没再和慕容澈说一句话。
  进了村子,慕容澈带着盛纾拐过了几户低矮的土坯房,来到了一户人家。
  这户人家与其他村户没有不同,都是土坯房,四周砌了低矮的泥墙,围了一个小院子出来。
  院中放着已经见朽的木桌木凳,墙角那一圈都长着青苔。
  盛纾看了看那紧闭的房门,低声问:“就是这里?”
  慕容澈点点头。
  他站在那扇简易的木栅栏前,扬声问:“有人吗?”
  没多会儿,房门开了,出来了个老妪。她警惕地看着慕容澈和盛纾,戒备地问:“你们找谁?”
  慕容澈道:“我们夫妇二人是从安庆府过来的商人,要去淮安府收账,路过此地,内子体弱、甚是疲累,想进来讨口水喝,还请阿婆行个方便。”
  老妪那混浊的双眼看了看盛纾,见她靠在慕容澈身上,一副弱不胜衣的模样,犹豫了半晌,还是让他俩进了院子。
  “你们歇会儿就赶紧走吧。”
  老妪拎了一个水壶过来,给两人倒了两碗水,就迫不及待地下了逐客令。
  盛纾和慕容澈对视一眼,反问道:“阿婆平时一个人住在这里?”
  慕容澈看着就不大好惹,老妪对他充满戒心,但对和他同行的盛纾,却没那么重的疑心。
  听盛纾这般问,那老妪便道:“不是,还有我儿媳和小孙子,他们娘俩赶集去了。”
  盛纾恍然大悟般“哦”了声,然后又看向慕容澈,不无伤感地道:“郎君,我离开此地好几年,倒真觉得有些陌生了,连乡音也听不大出来了。”
  慕容澈尚未接话,那老妪便有些好奇地问她:“小娘子也是淮安府的人?”
  盛纾颔首,按着来之前和慕容澈商议好的说辞,继续作戏:“正是。我幼时和兄长相依为命,兄长是个河工,原本日子还过得去,可六年前兄长他……我那时小,不记事,只知道兄长没了,从此我便背井离乡,去了安庆府。这一晃,好多年过去了。”
  “你,你说你兄长是六年前没了的河工?”
  老妪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连声音都带着些颤抖。
  这些都是盛纾和慕容澈商议好的。
  她点了点头,“是。”
  老妪便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眼眶突然变得通红,苍老的脸上现出嫉恨之色。
  “阿婆,您……”
  盛纾也紧跟着站了起来,伸手扶着老妪。
  那老妪却是神色一变,连连推搡盛纾,“小娘子,你快离开这里吧,这里待不得的。”
  她越是这般,盛纾和慕容澈越发觉得其中蹊跷。
  盛纾没动,问道:“为何?阿婆,我也是因离乡多年,所以才随郎君回乡,看看故土。”
  老妪擦了擦眼泪,见盛纾年岁不大,六年前应该只是个差不多十岁的孩子,暗想这小娘子该是不记事,才会想回乡看看。
  “小娘子,不瞒你说,我儿子也是河工,和你兄长死在同一年。这事儿都怪那杀千刀的冯炜,他贪了朝廷拨的银两,偷工减料,堤坝还没有完工便塌了,卷走了好些人。我儿和你兄长,便是这么没的。”
  老妪口中的冯炜,便是那清吏司的主事。
  她说着说着,哭得比方才更厉害。
  盛纾本是作戏,见状心里也颇有些不是滋味,陪着她掉了几滴眼泪。
  “难怪阿婆你的日子这般拮据,原来是家中没了顶梁柱。我记得当年朝廷发了抚恤银,但想来也撑不了多久。”
  那老妪颔首,“每家按人头给。当年我儿媳还未生产,那些黑了良心的竟然只想给两人的数。念着我那还没出生的小孙子,我豁出命去闹了一场,他们才把我小孙子那份给算上了。拢共三十两,这些年也花了个七七八八了。好在我儿媳针线活不错,这些年常做针线去换些银钱,否则这日子还不知道该怎么过下去。”
  一直没有言语的慕容澈听到这里,眉头微皱——
  每人十两?可那案卷里记载的,分明是每人三十两。
  盛纾却是不知道还有这么回事,她安抚了老妪一会儿,又问她:“阿婆为何急着让我离开?”
  老妪叹气,“你以为你当年为何会背井离乡?当年咱们是不得不走,那官府的人说了,拿了银子就得走。咱们这些人,老的老,小的小,哪能和官府对着干?据说当年出事的有二十个人,他们的妻儿、老父老母都离开了这里。有那犯了倔不走的,被打了个半死,谁还敢留下?”
  “他们这么猖狂,难道你们就没有想过往上告?”
  老妪苦笑,“能往哪儿告?这淮安府最大的就是知府,比知府大的官儿咱们这些平头百姓也见不到。”
  盛纾抿唇,然后掏出银两放在了木桌上,“阿婆,这里有些银子,你拿去吧。”
  老妪连连摆手,“这可使不得,小娘子,我哪能平白要你的银钱?”
  盛纾方才作戏诓了她,叫她想起了自个儿的伤心事,本就愧疚不已,且见老妪日子拮据,也着实是想帮她一把。
  “阿婆就别推辞了,说起来,咱们是同病相怜,如今我的日子还算过得去,能帮衬一把便帮衬一把。”
  老妪闻言,又是热泪盈眶,“小娘子,你是个好人呐,肯定会有好报的。”
  ……
  从老妪家离开,盛纾的心绪仍旧有些不宁,但她仍好奇一事——
  “如果阿婆说的都是真的,他们离开此地,是当时迫于官府的威逼,但她既然让我赶紧走,她自己为何又回来?”
  这说不通。
  慕容澈却想到了这桩旧案出现的时机。
  他此前并未留意到这桩六年前的事,倒像是有人刻意让他发现的。
  再思及那晚收到的密信,他几乎可以肯定,不论是这桩旧案,还是那突然回乡的老妪,都是有人刻意为之。
  他既已知道慕容淳的盘算,便能猜到这其中少不了慕容淳的手笔。
  但既然他已经选择了以身入局,那这出戏他就得唱下去。
  况且,抛开与慕容淳的争斗不说,他明知这旧案有隐情,自不会坐视不理。
  只是,慕容淳这次,倒是比以往聪明了些。
  “殿下怎么不说话?”
  他半晌不语,盛纾憋不住了,忍不住扯了扯他的衣袖。
  慕容澈看着拉着他衣袖的柔荑,心潮起伏不定。
  方才他的所思所想自然是不能告诉盛纾,他也并不是真的想把盛纾牵扯进来。
  现在这个局面,也只是他为了之后的事做准备罢了。
  思及此,慕容澈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如来时那般牵了她的手,生硬地转了话头,“方才还一口一个郎君的,怎么这会儿又变脸了?”
  盛纾拍了他的手一下,不悦地道:“我与你说正经的呢。”
  眼见她是要生气了,慕容澈也不再顾左右而言他,半真半假地道:“此事确实有蹊跷,但暂可不提。纾儿可知,她嘴里的知府是谁?”
  盛纾摇头,六年前的淮安府知府,她怎么会知道?
  慕容澈翘了翘嘴角,轻声道:“便是如今的提刑按察使杜甯。”
  盛纾没见过杜甯,但她见过方氏和杜桁。
  这娘俩,一个利欲熏心、只知攀附权贵,一个色迷心窍、对她有觊觎之意。
  盛纾对他们都没有好感。
  算起来,她给杜桁下的毒,也快到十日了,那些溃烂的地方也应该在慢慢愈合了。
  但这会儿听到慕容澈说六年前的淮安府知府正是杜甯,盛纾顿时觉得给杜桁下的毒太轻了。
  虽说目下还没有证据证实杜甯和六年前的旧案有关,但他身为淮安府的父母官,却无视百姓的愁苦,能是什么好官?
  难怪杜桁在此地为所欲为,原来是家学渊源呐。
  “还有一事,”慕容澈接着道:“我翻阅案卷时,看到上面载录的抚恤银是每人三十两,但那老妪却说每人是十两。”
  当年死了二十人,他们的家眷有近百人,每人扣下二十两,那就是近两千两雪花银。
  盛纾目瞪口呆,难以置信地道:“这牵着人命的银子,他们拿了能睡踏实吗?”
  慕容澈轻嗤,目露讥讽之色,“还有什么是他们不敢的?”
  大周官吏的俸禄较前朝多上不少,抛开那些有爵位的官吏不说,拿正四品的知府来说,年俸在四百石左右,朝廷还会给他们几百亩的田地。除此之外,根据每季、每年的考绩,朝廷会有相应的赏赐。这些足以让一个正四品养活全家、衣食无忧。
  但欲壑难填,衣食无忧后他们又会巴望着荣华富贵。
  两千两,足以让那些人丧了良心昧下这笔银钱。
  况且若冯炜是替罪羊,那那些人贪墨的银两远不止这个数。
  盛纾一想起方才那老妪就难受,她恳切地看向慕容澈,神色认真地道:“殿下,那些河工到底因何而死,那些银两又都是被谁贪墨的,殿下一定要查清,还他们一个公道。”
  此事不必盛纾开口,慕容澈也会办到。他是大周储君,普天的百姓都在他的心上,他决不允许有人害了那么多条人命后还能瞒天过海、逍遥法外。
  他拢着盛纾的手,郑重无比地道:“一定。”
  ……
  见完那老妪,慕容澈将盛纾送回了崇善寺。
  碧芜还未醒来。
  盛纾不满地瞪着慕容澈,“这是下了多重的药?她什么时候能醒?”
  慕容澈看了看天色,“估摸着还有小半个时辰。”
  言罢,他径直坐在了一旁的圈椅上。
  盛纾在他身侧坐下,蹙眉问:“你怎么还不走?”
  慕容澈一顿,心道盛纾的脸变得也太快了。
  他道:“再待一刻钟,她醒之前我一定走。”
  盛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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