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抱着她哭说还好她命硬,没死,以后可不能这样了。
可是,她觉得身上的有些东西和球球一起死了。
6、
她是个冷血的人。
妈妈去世的时候,她的痛甚至比不上球球死的时候。
真的没有痛,要说感觉,就像身体里漏了个大洞,不疼,就是凉嗖嗖的,麻木木的。
她都不记得那时候又没有掉泪。
因为这个奶奶还和村里人抱怨她是个没心的白眼狼。
三个月后,家里来了另外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和她差不多的女孩。
和妈妈完全不同,这个女人有些粗壮,长得没有妈妈好看,说话泼辣,看人的时候也不像妈妈弱弱的怯怯的。
一群人围着打趣那男人,说这样的女人屁股大好生养。
那男人乐呵的直搓手,说比那个丧门星的女人有福气多了。
那女人闻言胸脯挺的更高了。
那男人让她叫妈,她没开口,惹得他一顿肆骂。
她习以为常,也无动于衷。
一直跟在女人身边的女孩子嘴甜的开口了,“爸,你别生气,以后我会好好教妹妹的,也会和弟弟妹妹好好孝敬您。”
周围人轰的笑了,还有人指正道,“小姑娘说错了,哪有弟弟啊!”
女孩仰着头说:“会有的,爸妈一定会给我生个弟弟的,我喜欢弟弟。”
对于一个想儿子快要想疯了的男人来说,这话不啻于一道仙音。
人们都说孩子预言是很灵验的,男人似是想到这点,脸上的表情瞬间开怀起来仿佛已经看到儿子在对他招手了。
连带着他看女孩的眼光也满意起来,“好孩子,以后把这里当家,我就是你亲爸!”
“谢谢爸。”女孩撇了她一眼,笑着回答。
番外二
这年的深秋似乎格外的冷,已经有两三年没有感冒的张小雅不幸中招了。
作为一个生病绝不拖着的听话宝宝,这一次她却一反常态的并没有在感冒刚冒出点苗头的时候就马上去医院输液。
不是说感冒七天就可以自愈吗?这次她也想试一试。
于是就按着网上的要求多喝白开水、饮食清淡、保证充足睡眠。
本以为应该能抗过去,没想到身体显然比她的心更诚实,在这样熬了几天后感冒不但没有丝毫减轻的迹象反而更加严重了,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先是嗓子疼到喝粥都费劲,接着眼睛看东西全是重影,到后来连呼吸都觉得困难起来。
意识到病情的严重性,她赶紧收了让感冒自愈的天真想法,强撑着软的像面条一样的身子驱车去了医院。
一路上车子怎么平安开到医院的她都有点迷糊,没出什么事故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医院里的人很多,大部分人都穿着严实戴着口罩,显然被感冒击中的不只她一人。
中年男医生见了她的情况皱眉狠狠训了她一顿,“你这病拖的也太严重,再不就诊就该转为肺炎了,年轻人别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生病就治别拖着。”
张小雅欲哭无泪,她可是生病即治的绝对奉行者啊,第一次任性就把自己折腾的这么惨不说,还被医生认为是有病不治强撑着的别扭怪,也是够冤枉的。
好在她也知道医生虽然口气不好但却是确确实实为她好,于是只得哑着嗓子乖乖认错。
可能见她认错态度良好,中年医生面色缓和了许多,又嘱咐了几句才开了单子让护士带她去病房输液。
巧合的是,她还是被分到了上次那个病房的床位,让她因之前的逃避而折腾出来的这副凄惨模样变得异常可笑。
时隔两个月再次站在这里,张小雅心里真是五味杂陈。
一切都清晰的好像是发生在昨天,又不真实的好像只是她脑中幻想出的一个离奇古怪的梦。
见她站在门口不动,身后来给她输液的小护士催促了一下。
张小雅回过神,忙走了进来。
三张床上躺满了输液的人,另一张空床上也坐着三个陪床的家属,见她和护士进来忙起身让开位置。
“小姑娘也是感冒了吧?”一个大娘见她脸上捂着口罩笑问。
“嗯。”张小雅点点头,哑着嗓子应声。
“最近感冒的太多了。”另一个中年女人跟着感叹。
“可不,今年天气太邪门了,往年这个时候可没这么冷。”
几个人可能刚刚已经聊熟了,彼此之间一边输着液一边聊着些不痛不痒的话。
张小雅让小护士给输上液就乖乖靠坐在床上安静的玩手机。
可能是怕她觉得被冷落尴尬,也可能是看她独自一个人来输液无人陪伴有些可怜,最先开口的那个大娘又笑着和她搭了几句话,只是大概是觉得她嗓子说话实在费劲,后面就体贴的不再朝她问话。
一个人生活太久,和别人交流沟通的能力其实会慢慢退化,这样没人理会反倒松了一口气,身体也更自在一些。
手里拿着手机,因为眼睛和精神无法集中的原因所以只是漫无目的的滑着,间或听一耳朵几个人闲聊的八卦,复杂的心绪也慢慢平复下来。
果然,人虽然喜欢独处,但也终究是群居动物。
“哎,前阵子医院发生个事儿你们听说了没?”
大娘的语气太神秘,不止其他人,连专心玩手机的张小雅都忍不住好奇的抬起了头等她解惑。
大娘环顾四周,满意的欣赏了一会儿众人好奇渴望的眼神,才徐徐解惑道,“前阵子有个大学生病人在医院跳楼自杀的事,你们知道不?”
“不知道,不知道!”众人大惊。
“怎么回事啊?快说说。”
众人惊讶连连忙急声催促。
“就是一个从小患什么强直性脊柱炎的年轻人,前阵子又查出得了癌症,这不,就从医院楼顶跳下去了。”大娘到也没有一直卖关子,三言两语就把事情说了出来。
“人怎么样啊?没事吧?!”众人担心问到。
大娘一脸可惜的摇摇头,“怎么可能没事,人现在还在重症里躺着昏迷不醒呢,医生诊断要是再醒不过来十有八九就是植物人了。”
“哎呀,太可惜了。”有人叹道
“强直性脊柱炎可不是啥轻松的病,听说严重的站都站不起来,这又得了癌症不是雪上加霜吗!”有人颇为理解道。
“是啊,估计是自己都不想活了,这病又治不好,活着不仅自己痛苦,对家里也是拖累。”一个大爷亦有所感的说道。
这话或许残忍现实,但却不无道理,死亡对这样生活在痛苦里的人来说未必不是解脱。
大娘摇摇头,否认了大家的猜测,“事情要真是这样就简单了,可这跳楼的年轻人却是个身残志坚乐观向上的,今年才刚刚考上重点大学,之前也是一直积极配合治疗的。”
众人不解。
正常人考上重点大学都有一定难度,更何况是这样一个身体不便的孩子,想来应该是个意志坚定的,不应该轻易选择放弃生命跳楼啊!
“呀?莫不是有人把他推下去的?”有人忍不住阴谋论了。
“再意志坚强也经不住这不断的打击吧,也许之前就一直强撑着,癌症不过是压倒他身上的最后一根稻草罢了。”对现在年轻人心理脆弱深有感触的人不认同道。
“哎呀,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说啊!”有急性子不愿意猜来猜去的直接问大娘孩子跳楼的原因。
大娘叹了口气,“这事啊,说起来还真是……你们知道咱们这是中医院吧,其实以前院里很是有几个医术高明的中医大夫,那真是一副中药下去就药到病除,其中有一个副院长姓吴的,那医术更是个中翘楚,想当年吧啦吧啦……”
接下来大娘很是把这位吴大夫、副院长夸奖了一番。
“难不成是这个吴院长把他给治坏了?”有人再次忍不住猜测。
“不对啊,小伙子不是跳楼的吗?”有人反驳。
众人只得再次把急切疑惑的目光投向知情人大娘。
大娘却没先急着说这件事,而是继续说着吴院长,“这吴院长啊,也是奇怪,好好的不知怎么精神就出了问题,整个人变得神神叨叨的,时不时的在医院里拉着人说一些奇怪的话,这不,就对这个年轻人说什么他投生的时候灵魂和身体分了家,结果就是现在灵魂勉强住进现在这副羸弱不堪多病早夭的身体,而本属于他自己的身体却因为没有灵魂而一直在另外一个世界里昏昏傻傻,要是他的灵魂再不回归自己原本的身体,那么两个世界里的他都将消亡,所以让他尽快回到身体所在的世界……反正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啦,这不,最后这年轻人就跳楼自杀了。”大娘一摊手,公布了答案。
众人听后面面相觑,没想到年轻人跳楼背后竟然是这样荒诞的理由。
“他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学生竟然信了?”
“这是上学学傻了吧,这电视里天天不是穿越就是重生的,傻子都知道是假的啊,他一个大学生竟然信这个!!”
“这吴院长也是,忽悠人家孩子干嘛!”
“要我说现在这电视剧也竟瞎播,什么穿越转世的,竟误导孩子……”
“那这吴院长没被抓起来……”
“精神有问题就不应该……”
“精神病杀人都不犯法,更何况是他自己被忽悠了……”
手机慢慢从手中滑下去,看着那些一张一合的嘴,张小雅脑中像被重锤砸过一般,彻底失去了意识。
番外三
看着打过来的电话,杨富犹豫了一下按下接听键,在听到对面传来的是担心而不是质问时,心里舒了口气,眉眼忍不住得意不屑起来。
看来他的魅力还是很强的嘛,那一次的失手不过是意外,看这不就又有一个死心踏地的蠢女人为他上着迷了!
在电话中小意温柔的安抚了对方一番,他问清了对方所在的地点,急忙赶了过去。
今天他可受惊不小,就用这个蠢女人好好安抚一下他受伤的心灵吧,本来打算在慢慢抻一段日子,但今天差点被人拆穿的确吓了他一跳,就提前采了这朵小花吧,反正她也被自己拿捏的死死的!
而且掌握了一个女人的身体就更容易掌握她的金钱。
到了约见地点,见对方看他的眼神一如之前的羞怯崇拜,心里就彻底放心了。
他看着附近,发现有一家旧旅馆,于是叹气道,“小真,我有点累了,想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改天我再好好和你解释今天那个女人的事,好吗?”
果然,蠢女人担心不已,环顾四周,发现了他看到的那家旅馆,提议陪他去那里休息。
你说他会用强?开什么玩笑,那是无能的人才会用的手段,他有一百种方法让女人自愿脱G了衣服含羞带怯的献S给他。
至于长得丑,关了灯你管她丑不丑!最主要的是她们年轻啊,抛去难看的脸不说,身体个个都年轻饱满的能掐出水来,而且还干净,因为年轻,因为丑,这些小花大多都还没被采过,他甚至连防护措施都不需要去做,直接享受最真实的乐趣。
会不会怀孕?那关他什么事!玩完这一票,他就换个地方消失,鬼都找不到他。
至于她们会有什么结局?who cares!
果然就如他所料的一样,一切都水道渠成。
唯一让他意外的就是,这朵小丑花居然被人采过,他有些膈应,忍着怒意装出伤心又难过的样子肆意贬低了她一番,直到看着她内疚自责的更加殷勤的伺候自己心里才舒坦一些,于是也发了狠的使劲折腾起她来。
再次醒来时,已经不知什么时辰了,他看了眼空空的床上,听着浴室里传出来的哗哗流水声,心里忍不住歪歪,看来这有经验的女人也别有一番妙,处,啊,没人采过的花固然干净,但她们没经验啊,鼓起掌来累得是他一个人,可这有经验的就不同了,这滋味确实美妙的难以形容,他邪笑着揉着下巴,猥琐的想。
不过,也有不好的地方,他揉了揉腰,第一次感叹自己是不是老了,咋有点力不从心的感觉呢?
都怪这女人,太不检点了,他决定了,一定要好好T教她一番,让她知道女人应该是什么样子!
这么想着,他忍不住从床头拿过手机打开看了看,画面停留在ZFB界面,上面显示的余额居然是0?!
这怎么回事?!
他急忙摆弄手机,发现手机里的钱全都被转进了一个公益组织,就连银行卡里的也是!
还没待他想明白怎么回事,门突然被人从外面踹开,一群五大三粗的男人怒气汹涌的冲起来,手里提着棍子朝着他就打起来,一边打还一边喝骂:
“TM的,敢勾引我老婆!”
“你TN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他没有防备,棍棒加身,没几下就痛的惨嚎起来,一起叫还一边解释道,“我不认识你老婆,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哪有人听他解释。
身上越来越疼,他赶紧道,“我的女人在浴室,你不信自己看,不是你老婆啊!”
一人闻言去浴室把门踹开,却见里面哪有什么人,只有花洒在不停的流着水。
杨富傻眼,疼痛让他更清醒,这一刻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被那个女人骗了。
终日打雁反被雁啄了眼!
他解释,可众人只以为他狡辩,下手更重,带头的那人一脚毫不留情朝他腿中心踩过来。。
剧痛传来,他惨叫一声晕死过去。
临昏过去之前,听到门外有人喊,“哥,找错人了,不是这儿!”
靠!
等他再次醒来,是在白茫茫的房间里,他判断出这是在医院。
全身上下都疼的像是被拆装重组了一次一样,然而他顾不上这些,他只感觉不到自己的兄弟。
他慌乱的大叫着,一个护士走进来。
“护士,我、我我的……”
护士似是明白了他的意思遗憾的摇了摇头。
他崩溃,感觉天都塌了。
然而,让他崩溃的还远不止这些。
在一次医生过来查房时,戴着口罩的医生在门口认真的叮嘱护士
什么他用过的东西要谨慎处理,什么HIV,防止职业暴露什么的。
这是啥意思?
他心里更慌。
HIV是啥意思?怎么好像在哪儿听说过。
他努力想了想,才想起HIV是什么。
HIV那是艾Z啊!
怎么可能,他不可能有这种病的,他有过的女人都干干净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