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致是要留个活口,大将军并没有杀了他。
后面也不再有人涌来,也就是说,其他人已经被他处理了。
她安全了。
提着的一口气松了,失血令她虚弱得睁不开眼,再也站立不住,便双.腿一软,朝地面倒下去。
她没有撞到坚硬的地面,而是倒在一个结实的怀抱里。
迷糊间,她听到他哑声呼喊她,声音有些惶恐的颤栗,可她着实没力气回应了。
他怎么会来这儿?
最重要的是,为什么她分明虚得快死了,脑袋瓜里却还想着把那旖旎的艳梦实现一遍?
作者有话要说:
前世追哥哥失败了。小可怜。失败后不久哥哥就因公殉职了,她都没法再接再厉越挫越勇。
第26章
听她难受的嘤咛,韩毅钦便察觉不对了。
她不止是痛。
他方才见贼人要杀她,是满腔惊怒,而此刻,胸口的火气却在那一声声娇.吟中,难以启齿地变了样。
她的小手竟扯开了自己的腰带!
单衣幸亏湿着贴在肌肤上,只是微微敞开,不至于滑落!
可他只觉心脏骤停,浑身都要命似的燃烧起来。为了克制本能,暗夜中,他置于她腰际的手指遽然收紧,却更紧密触及那细如柳的腰肢。
他下意识的克制动作,反而似按着了她的敏.感处,她身子在他怀里反射性的一弓,夹杂着一声勾人的娇.吟。
他目光不过随意一扫皆是极致的诱.惑,无奈之下只得屏息闭目,方才那一扫而过的景象却刻在脑海中反复重播。
火.辣辣的绯红爬上他的脸庞。
他尚在闭目静心,却感受到了她娇软身子在他怀里扭动。
又在作何?!
他下意识地睁开眼眸,只见她小手竟在褪自己已经什么都遮不住的小裤衩!
他脑袋里轰的一声,瞬间气血翻涌,倏地捏住她的小手,声音格外严厉道:“不许胡闹!”
那姑娘檀口微撅,被他吼得有点儿委屈。迷离泪目微睁,似醒非醒,却也一动不动了。
意外的乖巧。
他舒了口气的同时心又紧紧一缩,暗悔自己没忍住脾气。
吼她做什么,她不过是被下了药的本能反应。
他深吸一口浊气,放软语调,轻哄道:“忍着些,我带你回营寻医。”
语毕,他微微挣扎了一下,还是将她放在自己双.腿上,将她那件湿淋淋的单衣系好,这才抱起她。
将那腰带打上结时,他脑中只有一个想法:轻点儿,别勒断了。
他抱着她沉入湖水,托出水面,不一会儿便上了岸。
怕在回营的途中遇上旁人,又将自己的外衣脱了,紧紧裹住她。自己便只剩一件里衣了。
他横抱着她,健步如飞地将人抱去自己营帐。
他的守卫见他这样衣不蔽体浑身湿透地抱着个姑娘,皆惊掉了下巴,却都不敢支声,立刻展现了极佳的心理素质:装作没看见。
韩毅钦却仍对自认为聪明的守卫们反应不满,对一名守卫疾言厉色道:“去将今夜在‘先生’帐外当值的两名守卫给我寻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后山瀑布边有一个被我击晕的奸细,立刻绑了审问!”
对另一名守卫道:“去将郭老叫来!”
他这样疾言厉色倒是没吓到这两位守卫,能被安排在主将营外当守卫,自然心理素质也十分过硬。
可也有人心理素质不过硬。
比方,韩毅钦怀里的姑娘。
那姑娘在他怀中听他又大发雷霆,便似醒非醒地睁开眼眸望了他一眼,语带埋怨地轻声呓语道:“凶......”
韩毅钦一愣,倒是没想到又吓到怀里的人。
门口刚准备领命的守卫努力忍笑。
只听那姑娘微撅檀口,委屈巴巴地又道:“都这样了还凶我?”
韩毅钦:“!!!”。
这姑娘脑袋里现在到底都装了些什么?!
都这样了?
哪样了?
他没哪样!
守卫终是没忍住笑,噗嗤一声笑出来。
韩毅钦冷目扫了那守卫一眼,守卫飞快领命遁逃。
他低头看怀里的姑娘时,声音压低,微微弯身凑到她耳边,凉飕飕地问道:“我怎样你了?”
分明是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可声音低淳暗哑,耳边又温热酥麻,姜凝只觉这梦更旖旎了。
她的感官如今被药物无限放大,此刻韩毅钦这么一凑,她的耳朵似被人含着亲般,耳根发烫,浑身从手指到脚趾皆卷过一股颤栗的酥麻,身子都一下子又软成一滩水。
她低声呢喃,声音软糯娇媚:“别亲那儿......”
曼妙身姿擦着他的健朗的身体微微扭动推拒。
韩毅钦俊脸刷地一红,那抱着她的双臂,似捧着烫手山芋,一瞬间,丢也不是,抱也不是。
他张口结舌地瞪了她半响,最终,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几分无奈几分认命,道:“念你是伤患,不与你计较。”
他真是疯了才会站在这儿与这吃错药的姑娘对峙!
他抱着姑娘进了自己营帐,这才想起自己竟然无处安放这姑娘,她浑身湿哒哒的不能这样丢到床榻上,他得寻人替她擦拭,他是无法代劳的!
他的心智当真是被她搅得一团乱!
行动乱得毫无章法!
他又抱着她跑回帐外,遣了一士兵去喊专程为姜凝寻的粗使婆子。
今日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帮守卫究竟干什么吃的,竟会让她碰上这等事?
她的营帐应当是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的严防死守,她怎会出现在后山,又怎会遇上刺?
军中出了奸细?
可若是出了奸细要害她,又为何有人通知他去她营帐中?
若是想要成功杀她,绝不该将他引去。
也就是说,下药的人与刺杀她的人不是同一拨人。
韩毅钦方才看了,这姑娘应该是手臂被箭擦伤,连皮带肉掉了一小块,小腿是用钗子自残的,所幸,扎得不算太深。
他薄唇微抿,略微犹豫了片刻,还是去取了医药箱。
将她的单衣褪至露出手臂伤口,小心翼翼地替她抹药包扎。
微凉的指腹抹在她的伤口上时,又惹得这姑娘一阵娇滴滴的呻.吟,也不知道她是痛还是怎地。
她呜咽了几声,语音破碎地轻喊一声:“疼......”
韩毅钦俊脸如灼烧,却被她磨得脾气都没了,正替她处理伤口的手顿住,抬眸扫了一眼她的表情。
烛火摇曳,这姑娘满身狼狈地躺在床榻上,却也诱人至极。
蛾眉微蹙,檀口微张,娇颜绯红。
就是不想让人瞧见她这幅模样,才亲自替她包扎处理伤口的。
他挪开目光,继续轻手轻脚地替她包扎,压着声音,柔声道:“忍忍。很快。”
可娇柔的身子扭动躲避,韩毅钦不得不摁住她的削肩。
他不敢使力,可她却如条脱水的鱼儿般扭动着想逃离掌控,她身子一躲闪,他的掌心不小心触及了一片柔软。
他立刻如同被烫着般松了手。
俊脸上的那抹绯红如同燎原般,蔓至全身。
他虽没有狎亵之意,可烛火红光,娇.吟连连,香.艳至极,他心中亦不可抑制地掀起阵阵波澜。
当真是他这辈子遇见的最难熬的美人计。
他额角微微渗着汗,暗暗拽紧了掌心,压住了心底的纷乱,才又伸手,按住她的肩膀,微微使力,语调严肃地斥道:“别乱动!”
所幸,她真算听话,这会儿迷离之际,他一呵斥,她便不敢妄动,强忍着疼痛与难受,只是呜咽出声。
心头又蓦地一软。
他沉叹了口浊气,替她包扎完手臂,又褪了她罗袜,处理她脚裸上的伤口。
那纤细的脚裸上,伤口似细细的孔,不住地在淌血。
他眸光忽闪,薄唇微抿,认真严肃地处理伤口。
他一番折腾之后,挥了额头的汗水,粗使婆子辛大娘也带了一身姜凝的衣衫匆匆赶来。
辛大娘见姜凝浑身湿透,用热水替姜凝擦了身子,见这姑娘似乎是中了那种下作药。
再回忆一下大将军这冰山冷面,大致不会碰这姑娘也不会允许旁人碰这姑娘。
那岂不是得难受死?
换完衣衫后,韩毅钦命辛大娘在帐外等候。
不一会儿,郭老提着医药箱赶来。
韩毅钦命郭老给这姑娘解毒。
郭老捏着胡须拱手告罪道:“何须解?过个半个时辰,自然而然就好了。”
韩毅钦俊眉一蹙,这冷血军医当真是血肉模糊看多了,麻木不仁了。
这等磨心磨肺的难受,竟轻飘飘一句何须解?
“她难受,想办法。”他只得下令道。
郭老略感为难,心想,大将军不帮她纾解,找老夫有何用?哪怕是大夫也不是万能的,谁专程调配这等使人快活的药物的解药,他哪有这闲工夫。
奈何这位是他的大将军,郭老只能十分真诚地告诫道:“多饮水。”
韩毅钦:“......”。
他扶额,倍感头痛,额间青筋跳动,却只能无力地一挥手,遣走了郭老。
床边传来一声呻.吟。
韩毅钦后背绷直,这营帐,是真待不下去了。
又不能撇下她不管,就怕她伤着自己。
他认命地踱步至她床边,姑娘这会儿刚换整齐的衣衫又皱皱巴巴,娇颜更是绯红欲滴,小手因极力在忍耐什么,紧紧抓着床单,骨节发白,眼角似溢出了点点泪珠。
可怜她一使力,伤口又开始渗血。大致这般的疼痛令她理智恢复了些许,又大致是他的神情有些严肃吓人,她呜咽道:“别吼我,我不敢了......”
这就是她竭力忍耐的理由?
他真有那么凶?
他见不得她这样,内心不可控制地暗痛。
是自己没控制好情绪。
往后与这姑娘相处,不能像对军营里那些将士那般严肃。
韩毅钦柔声安抚道:“不吼了,让你受委屈了。”
作者有话要说:
若不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大将军现在大概在哭。他怀疑这姑娘故意的!可他没有证据!
第27章
姜凝做了一场旖旎的艳梦,梦里大将军来了水帘洞救她,然后,他们鸾凤颠倒什么都做了。
后来乱七八糟的,又挨了骂。
她委屈得不行,再后来,大将军向她低下了高贵的头颅。
等到她察觉这是一场不可能的艳梦之时,她应当是药性过了。
“醒了?”韩毅钦凑过来看她。
姜凝闻声转头看他,见着他烛火下轮廓愈加分明的俊脸,代入了方才的艳梦,娇颜瞬间涨红。
韩毅钦阅人无数,怎会不晓得她现在忽然闹个大脸红是何意,他也想起了一些好不容易从脑海里压下去的场景,这会儿连强装镇定都有些困难。
但,这会儿尚有事要处理。
姜凝压下那股害臊之后,支着身子坐起来,“多谢大将军了。”
他八成没对她如何。
如此清正的一人,怎会趁人之危,毁女子清白?
一场幻觉而已,许多春.药有制幻成分。
“我已查清罪魁祸首。”韩毅钦扬声,“绑进来!”
查到真凶了?
这么迅速?
看清被绑进来的人之后,姜凝惊呼出声,竟是他!
“林副将?”
就因为她拒绝做大将军的侍妾,他就给她下药?
“嗯。下药的是他。他撤了你营帐的守卫,刚好被混进来的奸细抓了空子,刺杀你。刺客有一个活着,招了,是秦国公的人。”韩毅钦解释道。
这个林立威,怕有别的男子起色心误事,调走了她帐外的守卫,派人通知他过去。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会儿正巧有秦国公府的人混进来,意图杀了这姑娘。
贼人正愁找不着机会,这林立威便送贼人一绝佳机会!
幸亏这姑娘会点儿功夫,否则,绝对等不到他来救她!
险些酿成大祸!
思及此,韩毅钦转向林副将的视线愈加凉薄,对自己左膀右臂犯了错,也决不姑息,欲为姜凝主持公道,“林立威,你可知错?”
林副将怂巴巴地跪着,磕头道:“末将知道。”
韩毅钦的声音不怒而威道:“你虽建功无数,但你今日强抢民女,企图污女子清白,我便不得不严惩了。”
林副将心里委屈,平日里虎虎生威的,此刻跪着倒显得可怜巴巴的,弱弱地辩解道:“这算什么强抢民女啊,这人分明就是大将军的。”
本就是大将军的奴隶,哪怕是被大将军上了,也并没有触犯什么礼法。
见他还敢反驳,韩毅钦顿时气得不轻,剑眉一横,不敢置信地狠狠剜林副将一眼。
对于这件事情,林副将的执拗超过了韩毅钦的想象。
他竟还不知悔改!
“五十军棍。自己出去领罚。”他本想罚个二十军棍,可林副将顶嘴不服,那便打到他不敢再犯为止。
林副将俯身磕了个头。显然是不认为自己是错的,但若是大将军要罚他,他便认了。
姜凝垂眸,轻飘飘地叹息了一声,这五十军棍打下去,往后她恐怕又多一个仇人了。
她制止道:“且慢。”
几道目光都聚集到姜凝身上。
姜凝道:“林将军此言不差。是我不识抬举也没有把话说清楚,逼得林将军采取这种极端措施。我其实也并非不愿意伺候大将军,大将军救我与水火,又给了我栖息之地,我该以身相许。只是我还是想留着自由身,不需要侍妾之类的身份。若是大将军想,我随时愿意伺候。只是下药伤身恐也伤了子嗣,并且,传出去,旁人还道是韩家军欺负我一个弱女子,其实我本就心甘情愿。往后还请林副将莫要再这般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