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名著同人)[综名著]罗莎德琳——小蚌冲鸭
时间:2022-03-27 08:07:20

 
那一年她坐飞机,在穹顶的休息室,把她珍爱的法国贵宾犬放出来到处转悠,奥萨诺坐在一张高背椅里抽哈瓦那雪茄,她的小狗到处嗅着,最后转了一圈回到她身边,她叫空姐告诉他熄掉雪茄,因为她的狗不舒服,于是,奥萨诺冰冷的说:“你再说一遍。”
 
于是罗莎德琳返过头来注视他,两个人都面无表情,休息厅烟雾缭绕,大家都在抽烟,没人说话,只有她的那只小贵宾犬正大口喘气,发出小小嗝声,其实休息厅本来就是拿来抽烟的,她才不该带狗进来,她挑衅式的再次说了一遍,然后一个微笑爬上他的脸,一个魅力无限的微笑,一个纯粹疯狂的微笑,他把雪茄摁熄了,然后猝不及防的伸出手臂越过桌子,手掐住那只狗的头,举过来双手几乎扼死它,那只小狗的眼睛暴突出来的瞬间,罗莎德琳一跃而起,一拳挥在他脸上,小狗落下来,他轻声说:“你现在明白了。”然后也是一拳砸在她脸上,空姐尖叫起来,他们两个掐起架来,她牙齿把他整个肩膀的肉几乎咬烂,她的半边脸也鲜血淋漓,等到保安把两个人拉开时,他们两个彼此不服输的注视着,好像公狼和母狼,她用手腕擦血,对视的瞬间发现彼此都有一双疯狂的眼睛,他们两个都是疯子,于是他们下了飞机就相爱了。
 
他们的爱情故事非常荒诞,彼此一言不合就把对方脖子掐住,掐掉脸色发紫为止,他们两个专门说激怒对方的话,她故意说菲茨杰拉德如何从他妻子泽尔达那里偷了她最出色的作品,要不是他那么做,她本可以成为一个伟大的小说家。于是他们两个又打架,停下来之后,也许她之前的话都是找茬,但最后一句却是真心:“除了我剪烂的那本,其他的都是中产垃圾。”指用剪刀刚剪烂的《了不起的盖茨比》。他也觉得没毛病,也认同,所以他们又打起来,打到她被警察抬走,于是她又上了报纸。
 
他也时常故意激怒她:“我认为最不可能变成你这样恐怖资本大鳄的就是作家,我是指——真正有水准的作家,而不是那些畅销书的创作者,你战前那些作品确实很有水准,但你现在判若两人。”她并不觉得羞辱或者别的什么,于是他开始另辟蹊径,谈女人、女性解放运动和性,说:“女性解放运动认为,他们有权力控制她们的生活,这就像男人认为女人在性上面比男人纯洁一样愚蠢。女人可以随时随地跟人干一场,只不过她们害怕承认。女性解放运动针对的是百分之零点一的那些有权力的男人,那些人根本不能算是男性,他们甚至都不算人类。女人需要取代的是那些人,她们根本不知道要爬到那一步得不惜杀人才行。”
 
他经常装作愤世嫉俗,鄙视美国最有权势的文学圈子:政治知识界、文化狂热主义、自由主义者、女性解放阵营、激进派……他总说自己反对女性解放,甚至作为唯一的男性演讲者出席全国女性解放大会时说:“我要么跟你们斗争,要么就□□们。”当然,这番话只得到了喝倒彩,其实他说那句话只是为了获取她们的注意力,他的内容会是支持女性解放的,只不过她们没给他说下去的机会,他是一个很矛盾的人,就比如说他和罗莎德琳说这些,就只是为了激怒她,而不是为了阐述自身的观点。
 
她根本没怎么听他的话,只听了最后一句,觉得非常喜欢,没错,为了爬到那一步,她不惜杀人,能够站到社会的金字塔顶端,杀多少人都是不足惜的。他看她表情就知道了,她不在意自己的性别,不在意自己是男还是女,她只是纯粹的把自己放在了那百分之零点一的阶层,别的什么都不在乎,女性的解放啊,男权啊,她什么都不在乎,只在乎自己的权益,为此男人女人都不重要,然后他又说:“我完全支持平等,支持女人得到那些男人已经拥有了的,胃溃疡,心脏病和一大堆男人痛恨去做的工作,我为四个完全能够自食其力的女人付赡养费,就因为她们跟我不是平等的。”他指他那些前妻。
 
她无动于衷,觉得他的论调好像跟她没什么关系似的。有时候两个人都能意识到,他们两个,内心深处都对这样的问题不关心,奥萨诺也不过是假装愤世嫉俗而已,他内心并不存在什么恒定的观点,或者说根本没有观点,于是他们很快的,永远的抛开了关于两性的问题。于是他们常常更深入的聊书籍,他说高尔斯华绥和托尔斯泰生逢其时,花四十页放一个屁,说一个有电视机的男人为什么要读普鲁斯特,一说到巴尔扎克,他激动起来:“那个该死的巴尔扎克!我不服!我不服!谁他妈现在还读他啊?”他说德莱塞是文盲、土著,一个九百页的大脓疮,纳博科夫是狗屎,罗莎德琳随他说,他骂法国文学、英国文学她都无动于衷,他一开始提到俄国文学,说:“俄国人和英国人,哦!我不知道哪个更好!”她就大为光火,和他掐起架来,说:“你懂什么屁!俄国文学比英国文学好!我管你什么《大卫·科波菲尔》和莎士比亚!”
 
他说托尔斯泰写《安娜·卡列尼娜》就是瞎写,她差点拿剪刀把他喉咙捅个对穿,他很讶异的说:“原来你还有文学良心。”罗莎德琳说:“你倒是喜欢假装没有。”作家聊到尽头两人都觉得疲乏,再也不聊了,他们开始更深的讨论幽深的心理,很玄妙很隐秘,旁人不会听得懂他们在讲什么。
 
罗莎德琳说:“19世纪初,我最窘迫,非常窘迫,那时候英国还没有邮票,邮费也非常贵,但有一些人签个字就可以免除邮费,我每回写好信,即将请他为我签字的那个时间段,我都非常窘迫,窘迫到无以复加,因为,你也明白,这是不合理的,你已经被人收养了,还去找人签字寄信去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我很害怕面对他的眼神,此后那种窘迫的心理一直寄存在我的心里,从未消褪过。”奥萨诺什么都没问,什么都没说,他深知越是交流,两人的联系越是紧密到可怖。
 
她说:“英国人我忍受不了,说话阴阳怪气,含沙射影,那一年我非常小,我问他,上将,您需要加一件法兰绒背心吗,他阴阳怪气的说,难道我在你眼里已经这么老了吗?英国人,我真不明白,一件衣服还能蕴含风湿、疼痛和年老体衰的意思。我也不明白,何以看到一只椋鸟就尖叫,英国人,我最恨的就是英国人。”
 
她说的故事光怪离奇,毫无逻辑,有一天,他也感到命运的降临,可能是她的秘辛他都听得差不多了,她说:“为我写本小说吧,关于我的故事。”
 
他说:“不。”
 
她问:“为什么?”
 
“你可以提起笔来自己写的,就像你还能写那样。”他也含沙射影的说。
 
她给他的脸来了一拳,他把她提起来从窗户口丢出去,她摔得骨头碎了,他下楼来居高临下的俯视她,她满脸是血,相当疯狂的,扭曲的笑了,这时候他意识到这个女人还是该死的美,美的令人发疯。大部分爱情都需要温柔以待,但是他们两个就是该这样,越是打斗,越是全身鲜血,越是疼痛,越能昭示自己的存在感。
 
但是他也明白两个人的联系就到此为止了,可能他和她聊那么久就是为了这些,也许他提起笔来真能写一个超越《战争与和平》的书,像他宣称的最后一本小说那样,但是他就是拒绝了,于是他的价值只剩下那句“女人需要取代的是那些人,她们根本不知道要爬到那一步得不惜杀人才行”。第二天他走在街上的时候,一颗子弹像钉子砌入木头那样穿进他的后脑勺,他就那样当场毙命。
 
1965年,罗莎德琳将弗兰克五世锁进银行钱柜里处死,继承大笔遗产的她更受世界瞩目,比如她怎样穷奢极欲,怎样强取豪夺,怎样把核物理学家默比乌斯关在疯人院里,偷拍他发明体系的所有资料,开起一个又一个工厂,建立起一个强大的托拉斯,20世纪最有名的话就是她站在物理学家颁奖台上时说的:“我将引导你们杀人。”
 
过去大家说她是法语世界的良心,但是现在大家说她是资本世界的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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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在写什么……上半段《弗兰克五世》,中间《笨蛋没活路》,结尾突转《物理学家》……
之后甚至可能有科幻剧情。
女主温迪、贵妇、精神病院院长、弗兰克六世四合一。
奥萨诺的话基本都是原著他自己说的。
 
 
第17章 19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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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莉娅·弗兰克认为自己生活的世界十全十美,毫无瑕疵。
 
1984年的世界已被三个超级大国所瓜分,大洋国,欧亚国和东亚国。她的母亲是大洋国的领袖——罗莎德琳·弗兰克。反正从朱莉娅生下来时,她母亲就已经被大家称作“Big Mother”,她从革命最早期就是党的领袖和保卫者,她最早建立功勋的时间一直在被逐渐往前推,一直推到不可思议的,资本家还戴圆筒礼帽的三四十年代,不过大家都信奉这些党史上的真理,包括朱莉娅,尽管她见到母亲时,都能意识到,我的妈妈看起来很年轻。
 
朱莉娅备受溺爱,她从出生起母亲就溺爱她到令人瞠目的地步,害怕外面的蔬菜与肉质不干净,叫人在自家园子里种,自己在农场里养牛养羊,害怕风寒使她夭折,哪怕是温和的天气也让屋子里开着暖气,并且由于她体弱多病,不让她多接触外部世界,好像她是一株幼苗,外面的世界全是冰雹。朱莉娅长到十八岁,生活即是从她那小巧而雅致的卧室里起来,请求女仆帮她把刘海弄得更蓬松更鬈曲一些,让她漂漂亮亮的下楼和母亲一起享用餐桌上的黄油面包、小牛肉、虾、蟹、甜滋滋的奶油布丁和精致小巧的浇糖蜜的点心,餐桌对面的墙壁用浮雕的艺术写出她不认识的字——Nemo me impune lacessit ,实际上,朱莉娅并不明白那句话的意思,她母亲也会微笑着告诉她那是一句伟大的话。她吃完早餐会发出精致的小小的嗝声,不过她母亲从不为礼节责骂她,反而力求保全她某种纯洁而自然的天性。吃完饭后她母亲就会离开家里,想再次见到她,要到第二天早上了。
 
朱莉娅的活动范围基本限制在庄园里,她当然可以饶有趣味的鉴赏壁炉上那些放在玻璃罩子里,红丝绒上的蜡制水果,梨啊,苹果啊,葡萄啊,它们都栩栩如生的朝她微笑着,也可以鉴赏头顶涡旋的花纹啊,楼梯金色浮雕的扶手啊,或者去花园里走走,抚摸那些绿树白花,沉浸于永不厌倦的静柔之美中,她偶尔也弹施坦威钢琴,闲下来看画册,看艺术书籍,她觉得整个世界几乎是完美的,这个粉红色的小象牙塔内部雕得如此精致,以至于她感到幸福,也觉得外面世界每个人肯定都像她一样幸福。这是她母亲努力所做到的,她母亲是无以伦比的伟大领袖。有时候母亲会有选择的带她去一些场所,去一些整洁明亮的大楼,她看到每个人衣冠整齐,努力工作,而且非常尊敬,非常崇拜她母亲的样子,她不禁对母亲一阵崇拜,平时在家每天听电报报道她母亲的成就,她都感觉自豪,不管是铁产量还是第三个九年计划。
 
十八岁的夏,朱莉娅照常在母亲走后,走到花园里走走,新来的园丁拿着长剪刀修剪草坪,老园丁由于腿脚不便,离开了庄园。新园丁看到她来,戴着草帽埋着头,继续用剪刀修剪草坪,朱莉娅一只手按在嶙峋假山上,从泻下流水的丰饶之角里接水,感受水的凉爽,然后爱惜的抚摸羊角号角口上的瓜果谷物,目眺远处感叹:“那些大丽花和金鱼草长得真好。”
 
他抬起头来,朱莉娅看见他的脸,然后陷入一种吃惊的情绪,她觉得他长得非常像文艺复兴后期的雕塑,比起鼎盛时期的端正丰彩,更多有颓意的美,她坦率的感叹他的端正,然后心里强烈的向往这种雕塑般的美,几乎想要占为己有,因为她从小的世界都只有艺术,也没有适龄男性朋友和她交往,她对这个园丁并不是一种自然的恋心或者憧憬,因为男女方面的情感她几乎没有开蒙,她只是想像过去那样,把喜欢的雕塑、画作紧紧关在自己的画室里,自己慢玩细赏。但是他一句话也不说,她走过去,蹲在他旁边,他说:“您干什么?”
 
“那你为什么不和我说话?”她的手肘撑在大腿上,手腕撑起脸,天真无邪的问他。
 
他用他那沉静而忧郁的黑眼睛看着她,然后喟叹一般说:“Nunc Dimittis……”
 
她说:“你那句话是什么意思?那是标准语吗?”
 
他好像一只警觉的动物注意到了威胁,半响不说话了,他越不说话,她越缠着他问,最后他犹豫着说:“那不是标准语,是拉丁语,意思是……”
 
“说呀。这里有什么使你那么拘束?”
 
“……容我去世。”西面得了圣灵启示,在圣殿中见到耶稣的父母抱着耶稣进来,便觉死而无憾,意思就是他看到她的光彩照人,无限美貌,也死而无憾。
 
但是明显她没有足够的文化背景,只是相当困惑的看着他,实际上他光是说这句话就是犯罪,这些标准语之外的语言光是使用就是非法的,而且大洋国唯一的信仰就是领袖,信奉神或者别的什么就是非法。其实这样的说法也是错误的,现在已经没什么是非法的了,因为不再有法律了,然而被发现的话,惩罚肯定是死刑,或者至少二十五年劳改。在这个社会,拥护领袖即是合理,反对领袖则是错误。
 
她说:“那怎么拼啊?”他一个字一个字拼给她听,那她说:“那你肯定认识这句话咯,看起来很像一种语言。那是我家客厅里的一句话,但我一直不懂。”她拼“ Nemo me impune lacessit ”给他听。
 
他看着她说:“意思是——犯我者必受惩罚……我不能再跟您说下去了,因为我现在就在犯罪。”他离开她,谨慎小心的继续剪草坪,她感到一阵超乎寻常的茫然:“为什么你在犯罪?”
 
然后他一连几周不和朱莉娅说话了,而朱莉娅又特别喜欢他的丰彩,每天都缠着他问话,直到有一天,他好像被问得动摇了,用一种朱莉娅从未听闻的口气说:“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这个时候,只有丰饶之角里泻出的幽冷水声。绿蔓墙角蜘蛛一步一步将猎物网进陷阱里,她茫然的看着他,他轻声说:“如果我再说下去,我会悄无声息的‘被消失’,而且,我也不想失去一份配给券这么多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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