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莺出逃——莓莓熊
时间:2022-03-28 08:14:37

  垂着的视线注意到了手腕上的青紫,那样明显的痕迹,没一两个星期都消失不了的。
  手腕上的印记一如薄景年现在给人的感觉。
  宋晚辞注视片刻,最终取下那串珠玉。
  玉串所带来的沉重感消失了,她拿着玉串放到了一个木质的盒子里。
  她会还回去的,这原本就不该属于她。
 
 
第41章 、出逃
  ◎原因。◎
  度假酒店内。
  助理陆言小心翼翼的敲着酒店房间的门, 隔了半分钟依旧没有回应,陆言思考了下,还是再礼貌地敲了两下。
  片刻后, 房间门被打开。
  薄景年手扶着门把手,眸光冷淡地看向陆言。
  陆言这几天一直跟着薄景年, 他惯会察言观色,这样明显的阴郁之色他又怎么会不知。
  也是宋小姐离开了以后薄总才如此的, 而这次薄总的神色却要远比上次可怕的多。
  他不敢多言, 只是简短道:“薄总,您淋了雨容易受风寒,我准备了一些药给您。”
  薄景年垂眸,视线淡淡扫过, 最终接过。
  他没有关上门而是冷淡道:“通知他们明天的会议延后。”
  陆言立刻应下来:“好的。”
  ……
  房间内, 光线极度昏暗。
  外面本就是阴沉的天气, 又因房间内的窗帘全部都拉着,透不进一点光线, 漆黑的像是夜里一般。
  药被放在了桌子上,昏暗的房间内, 男人斯文矜贵地坐于沙发上。幽暗的目光转向被窗帘掩住的窗户,最后他敛眸收回视线。
  安静太过, 房间里犹如陷入了死寂一般。
  薄景年阖上眸子,微微抬头, 喉结往下滚了滚。
  早间的西装已经脱下,白色衬衣扣子解开, 微露出冷白而显禁欲的脖颈。衬衣的袖口卷起, 腕间的手表摘下, 那处不明显的小痣也在昏暗下显露。
  连带着房间里充斥着暗欲一般的气息。
  片刻后, 薄景年抬起眼皮,视线穿过昏暗落在了房间的空白墙壁上。
  似是注视着墙壁,却又不是,视线黯哑。喉结滚了滚,在暗色之下,所有不该显露的情绪都在昏淡淡光线下渐起。
  心端生出再无法克制隐藏的暗念。
  思绪愈发的冷静,他甚至于冷静太过,只是眸子里的情绪是任由显露的。
  清醒着沉沦。
  房间里太过安静,一直笼罩着的昏暗被手机屏幕所发出的亮光打破。
  手机屏幕里一直循环播放着同一个视频。
  屏幕里,宋晚辞的眉眼晕染在暖光的烛火下,流苏发钗在乌发间盈盈地晃动着。
  最后,视频里宋晚辞缓缓转过眸子,目光落在镜头处,视线也犹如穿过了屏幕一般,定定地落在了薄景年身上。
  薄景年呼吸随着视频里宋晚辞看过来的目光而顿了下,吐息渐重。
  眼底的墨色映着手机屏幕所散发出来的幽幽暗光,眸色也随着暗沉。
  手机黑屏中止,开始了新的一轮播放。
  视频愈是循环地播放着,情绪也随着没有了任何克制。
  薄景年并未收回眸子,视线近乎完全偏执地注视着屏幕间的宋晚辞,目光一刻也不曾移开。
  一轮一轮的重复播放,直至手机自动关机。
  房间里重新陷入了昏暗,外面已经是夜晚,再无光亮。
  从心尖处传来迟缓的钝感,思绪越加清晰,顿感也越重。
  薄景年重新阖上眸子,在黑暗下,冷白的脖颈也更加明显。
  眉眼也笼在昏光之下,仍是瞧不清楚的。
  沙发的扶手上搭着那条解下的领带,领带夹也在被扯下时,滚落到了地面。
  惯是斯文冷贵的男人,此刻已经克制不了任何关于宋晚辞的情绪。
  偏执与占有欲,皆因宋晚辞而生。
  薄景年阖上眸子,极冷静的思考着。
  浮现而过的是宋晚辞的眉眼,以及她从前微红的眼尾,从眼眶盈落而出的泪滴,从眼尾溢出,而润湿脸颊。
  还有白天时,她瓷白手腕间的青紫痕迹。
  薄景年掀起眼皮,眸光里晦暗一片。
  ……
  晚间,宋晚辞洗漱结束后,点了香薰准备休息。
  窗外的雨一点也没有停下的意思,反而淅沥着下了将近一天。
  窗户已经被掩上,紧闭着时只有外面明显的风声。
  宋晚辞的目光从雕花的窗栏上收回,然后缓缓闭上眼睫。
  窗外似乎是要响起雷声了。
  清冷的柳叶黛眉微微皱起,宋晚辞下意识的转过身子,不想听到这样刺耳的雷声。
  她转过身子时,右手腕碰到了柔软的床单,微微压了一下。
  肌肤的青紫处传来明显的痛感,宋晚辞掀起眼睫,视线看过去。
  宋晚辞抬手触了下,思绪渐渐遥远。
  晨间时,薄景年的暗沉的眸色在宋晚辞的思绪间过于清晰了些。
  目光注视着手腕间的青紫,最后宋晚辞缓缓将手臂收回了被子间。
  窗外响起了极可怕的雷声,夏季的雷雨总是如此,猛烈的划过天空带来极刺耳的闷响。
  宋晚辞刚刚舒展的秀眉又止不住的皱起,她太讨厌这样的雷声,与她重复的噩梦里几乎是相同的。
  宋晚辞极力克制自己不去想那样的事情。
  她闭上眼睫,那样清晰的画面像是摆脱不了一般。
  窗外的雨声不停,原本遥远的思绪被彻底的拉了回来。
  以往这时她总是习惯性的去找薄景年。
  一个习惯的养成需要时间,改掉一个习惯同样也需要时间。
  宋晚辞下意识地抬手触到手腕间的青紫处,迟缓的疼痛感,思绪倒是清晰了。
  ……
  下了一夜的雨,在早晨时方才停止。
  路面上也是潮湿的一片,天色也是暗沉的。
  这样的天气宋晚辞自是不想出门的,她打扫了昨夜被风吹落的树叶,将林敬山的书房收整了下。
  原本宋晚辞是不想出门的,但时间已经快九点,外公还未回来。
  林敬山早晨散步的时间是很固定的,他每日都会在八点时准时走回院子里。
  宋晚辞抬眸看了眼墙壁上的挂钟,心下有些奇怪。
  她又等了会,早晨准备好的早餐也已经凉透了。
  宋晚辞迟疑了下,最终走出庭院准备去外找寻外公。
  打开院门,她习惯性地向两侧看了下,并未见到那道熟悉的身影。宋晚辞收回视线,这才走出院子。
  她沿着林敬山散步的路线往前走着,小镇里青石台的路面沾着雨水,雾色也渐渐散去,倒是别样的风景。
  宋晚辞走过了沿湖而建的小桥,一直未见林敬山的身影。
  她走到一处路口时,停了下来,有些迟疑。
  还未等宋晚辞收回视线时,远处的路上逐渐走来一道熟悉的身影。
  男人身材欣长,穿过了青石与古建筑的小巷,正往宋晚辞这走来。
  随着距离的拉近,男人的眉眼也愈发的清晰,他穿过了雨后的雾色,定定地走向宋晚辞。
  宋晚辞收回视线,准备往回走。
  刚刚转身往前走时,手腕忽的被捏住。
  宋晚辞不得不停下,她落下眼睫,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捏住了她的左手腕。
  体温太过滚烫。
  宋晚辞微微挣脱了下,手腕从男人手中滑落。她肌肤似是羊脂玉一般,即使挣脱时,也带来了细腻而温软的触感。
  男人目光一沉,眉眼一如昨日的阴沉。
  宋晚辞不想多言,她挣脱后想要继续往回走。
  可眼前的男人视线紧紧地注视着她的手腕,稍许后才抬眸看向她。
  那条珠玉手串她并没有戴着。
  薄景年眸色幽暗,他一字一句道:“我们谈谈。”
  嗓音落入宋晚辞耳边,低哑而沉。
  宋晚辞目光顿了下,然后转眸看向薄景年,几秒的视线相撞后,她轻声反问:“谈什么?”
  眼前的薄景年有些陌生了,明明还是那样熟悉的眉眼,甚至冷淡与阴沉之色也不曾减退,可给人的的感觉确实是陌生的。
  薄景年今日穿了一件简单的白色衬衣,只是解开一颗扣子,瞧着还是斯文禁欲的样子,神色与眸子却不是。
  原本该是矜贵的男人,此刻因为宋晚辞而渐渐打破原有的冷淡神色。
  薄景年回答的声音很沉,他注视着宋晚辞道:“谈谈我们之间。”
  宋晚辞顿了几秒,然后轻声道:“薄先生……”
  她没有换掉称呼,即使是相同的嗓音,唤出称呼时的情绪也是不相同的。
  就比如现在,这句薄先生太过于疏离与清冷。
  宋晚辞继续道:“我不认为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谈的。”
  依旧是很轻的声音,在外景时这样的声音也显得没有情绪。
  “该说的话,我已经在薄先生来找我的那一日都说清楚了。”
  宋晚辞不想过多纠缠,她说完,视线注视着薄景年往后退了一步。
  薄景年眸色暗了暗,从喉间溢出低低的声音:“如你那日所说什么关系也不想要,是吗?”
  他问道,其中意味有些不明。
  宋晚辞微怔了下,然后点头。
  薄景年的眸子仍是注视着她的,见宋晚辞给出回答后,他往前走了一步,眸色暗哑。
  “那么,辞辞,你总该告诉我原因。”
  即便是什么关系也不想要,也总该有个原因。
  哪怕是她压根不喜欢他,甚至于厌恶,他也需要这个原因。
  宋晚辞落下眼睫,气氛安静了几秒。
  原因吗?
  宋晚辞安静了片刻后,抬起眼睫,准备出声回答时,被身后的声音打断了。
  “辞辞!”
  宋晚辞转身,林敬山在薄景年的身后向她招手。
  林敬山走到跟前,然后将目光转向薄景年,他开口道:“年轻人,你连续来了三天了。”
  薄景年眉眼不动,但他很快应下声,“多有打扰。”
  林敬山:“要去我家里坐坐吗?”
 
 
第42章 、出逃
  ◎结束。◎
  薄景言抬眸, 眸子里的暗色敛了些,他道:“打扰您了。”
  已然是答应之意。
  林敬山笑着摆摆手,然后道:“怎么会打扰, 走吧。”
  一旁的宋晚辞闻言下意识的看向林敬山,她眸子动了下, 终是安静不语。
  林敬山往前走,走了两步还不忘唤声:“辞辞, 回去了。”
  宋晚辞转身, 目光没在多停留,她温声应下:“嗯,好。”
  ……
  庭院内,宋晚辞端着手中的茶盏往宅院内走。
  路面潮湿, 空气里的雾色还未散尽。
  宋晚辞走到宅内时, 将手中端着茶盏的雕花盘放下, 细白的手端起纹路简单的茶盏,宋晚辞微垂眉眼, 为薄景年奉茶。
  茶盏的温度太烫,连带着指尖也沾润了热意。
  宋晚辞眉眼温静, 并不言语,视线内出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 男人接过茶盏,指尖微微触到宋晚辞的手背。
  轻轻一触, 手背上也传来与茶盏无异的温度。
  宋晚辞眉眼不变,她松手退回去。
  薄景年坐于大宅的旧式楠木椅中, 一身衬衣西裤倒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他的目光并没有从宋晚辞身上移开, 墨色的眸子像是极深重的夜色。
  最后, 他敛了敛眸子, 终是克制了其中的情绪。
  宋晚辞为林敬山奉茶后,拿过雕花盘准备离开。
  林敬山出声叫住她:“辞辞。”
  宋晚辞停下,眉眼抬起望过去。
  在薄景年的视线里,他只能看见宋晚辞温静的侧脸,大抵是小镇的风水养人,只是住了几日,气色却比以往稍好些。
  林敬山打开茶盏,抿了口然后抬手示意道:“就在这坐下罢,外面也没什么事。”
  宋晚辞站在原地并未很快的应下,她眸子动了下,准备婉声拒绝时,忽感那道暗色的目光重了些。
  林敬山放下茶盏,语气温和:“坐吧,你这样出去也失礼数。”
  他这句话意思倒是明显了,薄景年毕竟是来找宋晚辞的,她出去了,那么林敬山的邀请就显得毫无意义了。
  宋晚辞安静了几秒,最后应下声来:“好。”
  宋晚辞在另一边坐下,垂下眼睑,安静不语。
  宅内的布局比较规整,主上方正对门处是两把交椅,宅中而两侧是是四把正对面的椅子。
  而宋晚辞此刻正坐于薄景年对面,她垂着眼睫,柳叶眉纤长,看着并无情绪。
  薄景年视线注视过去,眸色已经敛住,远比昨日要正常许多。
  林敬山适时打破沉默,他目光转向薄景年问道:“我听你的名字倒是耳熟,一时间也没想起来,年轻人从哪里来?”
  薄景年敛眸,应声道:“安城。”
  林敬山点头,然后道:“你这几日都是来找我家辞辞的吗?”
  林敬山明知故问道,在这些事情他倒是喜欢直话直说,活了大半辈子,也知有些话就该趁早说开。
  就比如现在,林敬山知宋晚辞不想与薄景年见面,但他还是邀请了薄景年来家中一坐。
  一是薄景年来得次数多,次次不让别人进门,于礼不合。二是有些事情要早点说明白,他虽不知其中原委,但看辞辞的态度,他还是稍微管了下。
  做为长辈林敬山是不好插手的,也只能到此了。
  薄景年眸子暗了下,嗓音低沉:“是。”
  只是单单一个字眼,嗓音所包含着的情绪也听不大清楚,但语气却没有片刻迟疑,直截了当。
  林敬山点头,已然知晓的模样,他又道:“你既是来找辞辞的,我也不好在这里打扰你们谈话。”
  林敬山说着起身,然后向门口走了两步,继续道:“你们聊罢,我该去练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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