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大老爷上前就揣翻了椅子,袁氏也挨了一脚,摔倒在地,仍哀哀哭着,却不敢再发出声音。
洪老太太头疼欲裂,想让人把袁氏送走,但是,袁氏既然还是洪大老爷的妻室,无论怎么盘算,怕都还要她配合,反劝了洪大老爷一句,又让袁氏起来。
这么多年婆媳做下来,婆婆的积威,倒比性情暴躁的洪大老爷更甚,袁氏不敢不从,从地上挣扎起,小心翼翼坐了下来。
“依我看着,杏儿虽相貌惊人,当是能得太子宠爱,可是若论选太子妃,定然还是玉瑾更有胜算。”
老太太沉思良久,才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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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52章 、052喜欢
◎“猫儿狗儿又有什么不好……”◎
“所以首先还是要保障玉瑾不受影响,至于如何笼络住杏儿……”老太太也犯了难,“我再想想吧。”
“她年岁和玉瑾相当,若说是袁氏生的,怕别人会起疑。”
“本想认她做私生女,但是章山作为太子妃之父,若有外室私生女流落民间,不知会不会对玉瑾有所影响?”
“或者就是暗暗认下,但不挑明,这样既能笼络住她,又不会影响到玉瑾和洪家在外的名声。”
斟酌再三后,老太太终于谋定了成算,对儿子和儿媳皆吩咐了一番,打发他们离开,才问红果:“四小姐还没回来吗?”
红果答:“没呢,您之前问,已经让徐嬷嬷去门口候着了,一回来就会请四小姐来正院的。”
洪老太太头疼的厉害,吩咐红果等玉瑾回来叫醒她,躺去床上休息。
府里表小姐参选太子妃的事,在洪府议论纷纷,玉芬和玉菲姐妹也悄悄讨论了一回。
杏儿住进洪府后,虽惹了不少麻烦,但是她出手大方,又不计前嫌,最重要的是,她只是府上的表小姐,和玉芬玉菲姐妹,并无嫡庶之争,因此,洪玉瑾与焦杏儿相比,玉芬玉菲姐妹倒是更嫉恨洪玉瑾。
玉菲性情冲动,等玉瑾进了正院,就迫不及待拦住她,说:“恭喜四姐姐呢,今日太后特意下了懿旨,赐焦杏儿也参选太子妃,这般重视,我猜想,或许杏儿妹妹这几日在宋嬷嬷那里,已经见过太子殿下了,杏儿妹妹长得那么妩媚动人,想见是让殿下也一见钟情了!”
玉瑾面色平淡,甩开她要走,她硬是又拉住玉瑾的胳膊说:“四姐姐参选,可只来了个公公,还是个屁滚尿流给杏儿妹妹下跪的公公。杏儿妹妹参选,可是太后懿旨。孰重孰轻,可见一斑。我瞧着老祖宗和父亲母亲关门商议了半天,莫不是觉得四姐姐这个太子妃之位,保不住要换人了!”
还待要继续奚落,小丫鬟已经唤了玉芬来,才把她带走。进了厢房,就半开了窗子,等着看洪玉瑾哭着从老祖宗房里跑出来。
等了好久,洪玉瑾方出,黯淡的天色里,看不清脸色,但是从身姿步伐看来,并无异常,而且,还是被老祖宗送出来的。
竟是没失了老祖宗的宠!
洪玉菲心里好生气恼。暗暗琢磨,如何挑拨了焦杏儿,让她去寻洪玉瑾的麻烦。
洪玉瑾回了西静院,洗漱上床,遣退红袖,身边全没了人,才重重出了一口气。
她重新下床,坐在了妆镜前。镜子里,是如何楚楚动人一张脸,哪里比不得那个丑丫头!且她勤学苦练这么多年,琴棋书画,无有不通,就为了有朝一日,能得了太子妃之位,也能与心上人终成眷属。
老太太、洪大老爷夫妇,包括玉芬玉菲以及洪府其他人,都以为,她想要太子妃之位,是为了富贵权力。这些她是想要,可是,她也是真心真意想要纪凌宇。
那年她才十二岁,美貌初显,却还没得到老祖宗的“垂青”,出门参加宴会,与在座的小姐们相比,堪称衣着陈旧,饰品低廉。她们当是嫉恨她好看,就一起挤兑她,孤立她。她那时还学不会淡定,一个人偷偷在树林里默默垂泪。
一位英俊少年路过,站在灌木后张望,与她的泪眼正对了个正着。他说:“快出来吧,小心这里有蛇。”
从那日后,每回赴宴,她都要仔细搜寻一番,是否有他。但是一直过了半年,她才第二次遇到她。她慌里慌张,竟摔在了他面前,有人立时上前呵斥。他一个冷冽眼色,便制止了粗暴的侍卫,又温言对她说:“女眷们在前面花园里,你快些出去吧。”
仅有这两次,她的心里就装下了太子殿下,即便后来再相见,他完全是一副冷冽玉脸,再无对她笑过,说过话。但是与那些逐渐围拢在她周围,讨好她,缠着她,骚扰她的公子哥们相比,更衬托的太子是云端的竹梅公子,秉性正直,不贪色好欲。
所以,当祖母开始教导她,去争夺太子身边那个位子,她窃喜不已,琴棋书画学起来,哪有不苦的,可是她从来不倦怠。功夫不负有心人,她终于成了京中数一数二的才女,并得了贤德之名,又有绝色美貌。
太子身边的那个位置,她绝对不容许落于旁人之手。
——焦杏儿!
念着这个名字,洪玉瑾硬生生掰断了手里的一根珠钗。
得知焦杏儿的事,她就生了急,担心老祖宗要送亲孙女去那个位子。她牺牲良多,冒了很大的风险,才坐稳了洪家嫡女的位子。
可是,她再也想不到,那个山里来的焦杏儿,竟能得了太后懿旨,也参选太子妃。
幸好,她并非一切只靠长辈安排的无知女子,自有自己的防备和安排。在进正院之前,就得知了今日洪府的事,预先做了打算。
洪玉瑾淡淡然走过院子,进门的那一瞬间,却泪如雨下,等进了老祖宗的内室,无比悲伤喊了声:“祖母!”
然后一边拭泪,一边开始倾诉,虽哀哀切切,夹杂了啜泣,却绝对不给老祖宗打断的机会。
“祖母,我活不了了。他怎么会那么没良心!听我说家里有个好看的表妹,就非要去看。然后……呜呜呜……他竟然对我说,让我也带着表妹入东宫,还说是给我做个伴!骗谁呢?定然是见色起意!”
“我对他说,姐妹两个一起入东宫,算什么样子,他还说,表妹只是一个山里来的小姑娘,懂什么,算不得我妹妹!都怪我,是我害了表妹!我怎么有脸再见杏儿表妹!”
老太太终于听懂了话,急急问:“你是说,太子殿下想让你和杏儿都入东宫?”
洪玉瑾听得出来老太太的欣喜若狂,却假作不知,凄凄婉婉道:“他说,不止杏儿,只怕还有几个,也要一起入东宫,因着他成亲的晚,就想多抬几个进去,好早点开枝散叶……祖母!他还向我发誓说,说即便入东宫的再多,也绝不让人越了我。可是,我竟要与很多人共同……共同伺候他吗?”
洪玉瑾又哭诉了一阵子,才被老太太劝慰住。
两个一起进东宫,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且太子殿下既把这事都先和洪玉瑾说过了,足以说明,在太子殿下哪里,洪玉瑾终究是有些不同的。
男人么,见异思迁很正常,何况是太子,以后还要三宫六院呢,多几个算什么。
老祖宗倒是真心诚意安慰了洪玉瑾好些话,大抵就是让她接受,莫要和太子因此闹别扭,小闹是情趣,大闹可就不好了,位份未定之前,笼络住太子都是第一要务。又特意让她莫要吃杏儿的醋,开解她说,以后太子府里女人多,有个姐妹同心同德,才免得势单力薄。
不过在老太太说了太后懿旨之事后,洪玉瑾且惊且怒,又哭了一回,说太子殿下定是怕她不允,所以拿太后懿旨压她。
很久之后,洪玉瑾终于安静下来,洗漱过,才离开。留下老太太回房里,欣喜不已。
还有比这更好的事情吗?
栽培孙女争太子妃之位,本就是一件容易鸡飞蛋打的事。如今,竟天降横福,又多了一层机缘。实在是可喜可贺!
最好是,玉瑾做了正妃,杏儿再获个宠,互相支撑,以后一起扶持洪家。那她在京中,还有谁人敢小瞧!
第一个,就要让隔壁的柳姨娘重新爬过来,跪着伺候自己。至于章文章武,若是孝敬自己这个嫡母便罢了,若是不然,也让他们知道,庶子,永远是庶子!
对对!还该让老大再去庙里拜拜,然后多娶几个妾室,早日生个儿子出来,才不枉费了洪家以后的权势滔天……
洪老太太兀自遐想,全无困意,催着红果,快去再叫了洪章山来,好好计议笼络焦杏儿之事。
洪家今夜,几乎无人安眠。西慧院里,睡眠极好的杏儿,也尚未入睡。
程姑姑已经从镇远侯府回来,打着给她陪夜的幌子,正在细细问询她和阿余的交往。
今日给镇远侯寄了信,可是想必一时半会也到不了,程姑姑不能干等着。她只恨自己在宫里做事习惯了,从来不好奇,从来不多问,从来不追根究底,才接了这么一个没头没脑的差使。
“你和那位阿余公子,可是欲结成夫妻?”程姑姑干脆直接问。
杏儿的一脸懵懂却不似作伪,“没,没有吧……阿余没说过,我也没想过。”
程姑姑忧心如焚说:“傻丫头,既不是夫妻,既不想做夫妻,你怎么能容许他对你做那些事?你可知这样对一个女子而言,已是贞洁全无……他若是不想娶你,你以后可怎么办?”
杏儿想了想,摇头说:“没事,我以后就和阿余生活在一起,阿余会养着我的。”
程姑姑怒形于色,“傻丫头,你又不是猫儿狗儿,难道他养着你,供你吃喝就成了。”
“他若喜欢你,就不会这样待你!”
杏儿低着头,脸上羞红,却撅着嘴巴,显然并不认可,而且喃喃道:“猫儿狗儿又有什么不好……”
“你想想!镇远侯可曾如此待你?”
“程姑姑,你胡说些什么啊!”
她和纪正希之间怎么会做这些事情,单这句话就让杏儿打了个寒蝉,积羞成怒,转身躺下,用被子把自个儿整个捂住,再也不肯听程姑姑说话。
“那你是喜欢他了?你不想嫁给太子做太子妃,是想嫁给他?”
被子整个捂住之前,还是又听到了点程姑姑的话。
作者有话说:
因为盐析暗戳戳责备我最近木有加更,所以今晚我加更了(啊啊啊啊我是什么神仙大大,怎么这么好说话——今日份不要脸!!!)
ps:只此一次,你们别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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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袜!!!真的有加更,大大好努力!!!!!感谢加更!好耶】
【明天也会加更吧嗯嗯嗯对对就是这样(开心离开)】
【加油加油,这一段情节有点烦人,懒得看女主家的这堆蠢货】
-完-
第53章 、053夫妻
◎“不是和太子做夫妻吗?”◎
杏儿想了一夜,早上一醒来就对红叶说:“我想见阿余。”
红叶又去找明珍,半早上的时候,明珍却回来说,阿余离京了,尚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杏儿想了想,又去找程姑姑。
“程姑姑,只有结为夫妻,才能永远在一起吗?”
程姑姑有些忧心忡忡,不过还是回答:“是呢,如果结为夫妻,两人就再也不分彼此,善恶喜怒,皆裸裎相见,从此结为一心,并生儿育女,共建家业。”
杏儿细细琢磨了一遍,确实如此,就如大伯父和大伯母,就是夫妻,共有一个家,生儿育女。爷爷奶奶也是,不过爷爷奶奶的儿女并不在爷爷奶奶身边。洪大老爷和她也是吧,所以洪大老爷不让她认了自己,她就不肯相认。
可是又有不大懂的。
“什么是裸成相见?”杏儿问。
“裸裎……就是□□的意思。裸裎相见,就是相互之间坦诚相待,没有秘密……”
杏儿的一双美目圆睁,本就又大又黑的瞳孔愈发放大,然后又紧紧把眼睛闭上,眼周都皱了一起,满脸绯红。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很多画面。
脸上染了墨水的那次,她跑去找阿余,结果阿余才沐浴完,才在穿衣服,露了些胸膛出来,她不知为何,突然就心跳加快,脸热的不行,几乎忘记了走路。还是阿余抱了她,放在了床上。那日阿余抱着她好紧,她觉得一颗心也快从胸口蹦出来了。
试穿纱衣的那次,阿余的手,错进纱衣,抚在她背上,与往日安抚她,是那样的不同,令她忍不住颤栗,莫名觉得那么难受,就似小时候发了高烧,浑身找不到落处,快要忍不住脱口而出的声音宣泄,只得咬了唇发抖。
若是……
不不不!哪有人会不着寸缕在一起呢?程姑姑怎么也会胡说。
程姑姑盯着杏儿的反应,又说:“普通人总是会结亲的,你的阿余,若不与你做夫妻,就会与别人做夫妻。”
杏儿长长的眼睫颤了一阵子,霍地睁开,脸色变得煞白。
她没想过和阿余做夫妻,可是细细想了下,若是阿余和别人做夫妻,每日睡在一个屋子,阿余的怀抱和温柔全给了别人……她立时便觉得心如刀绞。
为何会这样?
爷爷对奶奶好,也对自己好,也对大伯父好,对大哥、二哥、三姐都好。从来没因此觉得难过啊。
程姑姑看着若有所思的杏儿,又看看窗子外面走过的明珍,心里暗暗生奇。
上次她来时,西慧院日常伺候的只有章嬷嬷和红叶,偶尔人来人往,她也没大在意,但是这次跟来的明珍几人,看着言行,绝对有宫里教导的做派。就连脸生麻点的红叶,细细琢磨,也不像是这府中能教出来丫鬟。
而且,镇远侯为何要交待若是杏儿有个三长两短,宁愿告御状也要闹个究竟。阿余是什么人,若是拐走杏儿,竟需要去告御状。
——阿余……余?
程姑姑心里猛的一个猜想浮现,惊得从座位上站起,迫不及待,出门往万寿山而去。
杏儿想来想去,忽然觉得和阿余之间反陌生起来,犹如隔了一层雾气,有些事情呼之欲出,她却难以明白。
想起昨日回来,她忙着找程姑姑说话,倒是都没和洪家人好好致歉。她虽怨恨,但是住在这里,那日忽然不见了人,总是不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