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大的皇帝是病娇(重生)——堇色蝉
时间:2022-03-29 09:38:39

  -完-
 
 
第36章 、36
  ◎“你是我的,谁都不能把你夺走”◎
  銮驾在帝华殿外停下,皇帝从上面走下来,在外面稍站一会儿,看宫苑中四处安静祥和没有异样。
  着急走过来的大宫女在皇帝面前跪地行礼,“恭迎陛下。”
  裴英看帝华殿里烛光微弱,眼神中露出警惕之色,问她:“殿里的烛灯熄了多少,为何如此昏暗?”
  锦蓉紧张的转过头看了一眼,冬日的夜又长又冷,皇帝回来的比平时早一些,依旧是天黑了一个时辰才到。平日里殿中的灯火烧的亮亮的,灭了一盏还要及时替换上新的,一直保持殿里明亮温暖。
  “陛下恕罪,烛灯灭的时候奴婢们想进去收拾,但是娘娘说她就要睡了,不需要那么多蜡烛,没有让奴婢们进门。”
  一听是玉明熙额意思,裴英心中的不满很快消散,随手遣散了下人,进到殿中。
  坐在床榻上的美人刚解了外衣还没躺下,听到门边有动静便停了手上的动作,坐在床边犹豫了一会儿,站了起来。
  皇帝的身影从轻纱之外缓缓走来,他心情不错,说话的语气都轻松许多,来到她面前笑着问:“一日没见,想我了吗。”
  昏暗的烛光中,男人的身影渐渐覆盖上来,玉明熙心感不安,稍稍退后,视线不自觉的落到自己方才挂在衣架上的外衣上,口不对心,答:“当然想你,我一个人在这大宫殿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实在无聊。”
  实事是她看了一整天的书,还翻看了一些裴英偷偷写下的字,根本没想他。
  而裴英不在乎是真是假,他只喜欢从她口中听到自己想听的话。
  他上前拉住她的手,轻柔却不容拒绝,与她一同坐在龙床上。她的手掌十分娇小,被裴英捏在手里来回摩挲,紧接着,随着他的动作,玉明熙一双手被按到了他腰上。
  男人的声音带着不可言说的情愫,低沉的在她耳边响起,“明儿,为我更衣吧。”
  玉明熙的视线落在他手上,宽大的袖口里露出一节银白的镯子,在身着龙袍头戴金冠的皇帝身上,这样一个银镯子显然不配他的身份。
  他喜欢她。这样的字眼在玉明熙脑海中挥之不去,心里想着别的事,替他脱衣服都不觉得有多为难了。
  脱下龙袍后,玉明熙起身去把衣服挂好,紧接着站在衣架旁,背对着他整理龙袍。
  “过来。”坐在龙床边的男人微笑着看她,向她招招手,玉明熙不得不走去他身边。
  裴英揽着她的腰,把人轻而易举地带到了怀里,抱在膝上。将脸埋到她软软的胸脯上,痴迷的嗅着女子的体香,隐约带着昨夜汤泉沐浴时清淡的花香气,让他不禁回想起昨夜那亲密无间的肌肤之亲。
  无处安放的手轻轻搭在他肩上,玉明熙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可能会让男人得寸进尺,忙收了手臂垂在身侧,别扭的转过头去。
  她想起自己儿时怕黑爱哭,娘亲就给她买布娃娃,晚上抱着睡。每当爹爹娘亲外出练兵不在府中,她也能抱着布娃娃安睡一夜。
  裴英是把她看作布娃娃了?
  可怜他儿时遭罪,一没有爹娘陪伴在侧,二没有朋友亲眷能诉说衷肠,孤零零一个人从虫子堆里爬出来,难怪会长成如今这样一个时而正常时而疯癫的性子。
  一时心软,玉明熙上手摸了摸他的头,不知道说什么话便选择了沉默。
  忽然,搂在腰上的手臂忽然发力,玉明熙感到一阵失重感,整个人向后倒去,被男人压在了被褥中。
  染上情、欲的声音带着些许沙哑轻咬在耳边,“明儿,我想要……”
  玉明熙心下一惊,垂在两边的手臂惊慌失措的推在他胳膊上,精致的小脸露出些许惧色,小声拒绝:“不行!”
  “为什么?”裴英道,双手把住她的双臂按在两侧,把她彻底压进了自己的胸膛里,枕在那片柔软的身子上,迷恋她身上的香味。
  昨夜初历一遭,只是回想些许画面,都能让她红透了脸,轻咬粉嫩的唇,羞耻又纠结。裴英没有强迫她承受太多,她心中是有些动容的,但想到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他,玉明熙又恢复清醒。
  不能因为一时的放过而谢他,归根到底,是裴英不该背叛她,剥夺她的自由。
  玉明熙沉默一会儿,才勉强说出口:“昨天被你弄得,现在还不舒服。”
  裴英缓缓从她身上撑起身子,一脸无辜道:“可是我没有进……”
  “别说了,疼就是疼,你既然拿我当妻子就应该疼我爱我,如今竟然为了一己之私欺我,哼!”玉明熙仗着自己拿捏着他的喜欢,先拉进二人的关系,她怨他把自己越推越远,说话稍微有些不知轻重。
  “别,我又没有非要。”裴英就吃她这一套,轻轻拍了拍她颤抖的手背,“我不动你,等过两天你养好了,再行房不迟。”
  “行什么房,不许说!”玉明熙低喘一声。裴英喉结滚动,低头看她,嘴巴却被捂住了。
  他轻笑着捧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唇边,轻吻她手心。
  玉明熙轻咬下唇,默许了他的亲昵。总要给些甜头,不然自己还是免不了要在他身边受罪。
  裴英处理了一天政务,回到她身边便放松了身躯,专注的精神渐渐放松下来,这会儿额头有些痛,回来的路上吹了夜风,身子有些不适,沉甸甸闭上了眼睛。
  高大身子又一次压下来,玉明熙闷哼一声,看着他闭上眼睛,抓住自己手腕的手却不肯放松。她小声问:“你不睡吗?”
  “头疼。”裴英答,轻轻倒吸了一口冷气,松开她的手腕翻身向一旁躺过去。
  手掌还没松快一会儿,身旁躺好的皇帝又把她捞了过去,玉明熙靠在一片温热的胸口上,胸膛之下沉静的心跳声仿佛夜里默默的潮水,在耳边平稳而有规律的响起。
  处理政务的疲惫,玉明熙也切实体会过,再过不久就是年节,正是朝堂上最忙的时候,她还是户部尚书的时候经常忙的头昏脑胀,幸而身边有个贴心的小燕为她按按肩膀捏捏背,缓解疲劳。
  坐在龙椅上的皇帝比他们这些做臣子的要处理的事更多,操的心也多。
  少年为帝,为国家大事和朝堂上的权力争斗磨耗了不少心力。他的精神时常紧绷着,玉明熙能够看得出他心底隐藏的癫狂,尽管她的妥协让裴英得到了一时的满足,让他暂时表现的像个正常人,但这样的平衡迟早会被打破。
  他在害怕什么?是真的把所有的心思都拴在她一个人身上了吗?
  不……他一定隐藏着什么,他还有秘密,即使坐上了皇位也得不到解脱。
  玉明熙看不透人心,为了获得自由,只能暂时委曲求全,十指穿过他的黑发,学着记忆里小燕其他按摩时的手法,揉按起皇帝头顶的穴位。
  她这双手本是用来提笔写字批阅折子,时而拉弓射箭,练练力气,如今却成了伺候人的。真是越活越落魄了。
  雪白纤细的手指在发间轻按,裴英脑中的闷痛渐渐平复下来,静静享受来自玉明熙的无言的关心,仿佛自己一心所愿的夫妻相爱已经实现了一般。
  他阖着睫毛,把人抱在怀里,唇角含笑,抬起一只手捉了玉明熙的小手,向下抵在脸颊边,缓缓摩挲起来。
  亲昵的接触让玉明熙脸颊温热,软着嗓子说:“你若是难受,可以让太医时常为你按一按,或者配一些药膳调理。”
  无论是真的关心他,还是装出一副关心他的模样来放松他的警惕。说这些话总是没错的,玉明熙这样想着,往他怀里靠过去半分。
  大殿中最后一盏蜡烛也熄灭在了灯油中,黑暗吞没了视野中的所有。
  困意袭来,玉明熙缓缓闭上眼睛,耳边隐约听到裴英朦胧的声音倾诉着:“我只相信你,只有在你身边,我的心才能得到宁静。”
  见一片安静黑暗的氛围中,他的睫毛越垂越低,安全感和内心的宁静让他无比的放松,没过多久,混沌的睡意彻底淹没了他,呼吸声慢慢拉长。
  冬夜中万家灯火中暗藏暖意。
  冷风敲打着房门,吹不散心中浓浓暖意。待到太阳高起,雪地洁白,天空蔚蓝,天地一片澄净。
  街巷中,推着车卖糖卖鱼的小贩声声吆喝早早的响在了院外。街边卖早点的摊子支了起来,热气腾腾的米粥和馒头散发出诱人的香气,京城的冬日处处都能看到蒸腾的烟火气。
  路上行人渐渐多起来,上早朝的官员也陆续出门,坐上马车,前去皇宫。
  时辰未到,众臣在议事大殿外等候,几位官员不动声色的走到了林枫眠身边,青绿色的身影站的笔挺,在一片雪白朱红的背景中显得格外有生气。
  大理寺主事凑过来说:“郡主这病再好不了,户部就要乱成一锅粥了。”
  “嗯。”林枫眠浅浅应了一声,正值年关,是户部上下最忙碌的时候,如今玉明熙不在,户部能管事的人职位又不够高,难免上下懈怠,拖得越久,账目便越发混乱不堪。
  他说:“我正准备向皇上上奏此事,户部掌管财政关乎国家生计,如此重任不能儿戏对待。”
  听到他的打算,大理寺主事不免紧张起来,“我也曾想过上奏此事,可若是陛下借机剥夺了郡主的职位,岂不是对郡主不公。”
  林枫眠端正道:“官场之上的位置本就该留给有才干之人,明熙身体不适又不知道何时才能好全,就该让陛下安排有能力的人去接替她的职位,不能让整个户部因为她一个人的病而耽误大事。”
  肺腑之言惹人钦佩,大理寺主示意点点头,“不愧是出身林家,大人一心为国为民,我等望尘莫及。”
  随着大太监传召进殿,众臣走进议事大殿,皇帝从后面走进来,坐在龙椅上。
  工部尚书率先汇报了在江南修建的两处水利工程已经完工,赶在年前完成了工事,明年夏天就不用再担心水涝侵袭南方。
  吏部尚书傅琛上奏了明年的春试的准备情况,继而又说:“考试院有几处破损,臣向户部那边递了折子请拨款来修,如今已经过去近十天了,户部还没有消息,臣只怕过年之前修不好考试院耽误了明年的春试。”
  “春试是大事,无论如何不能耽误。”裴英坐在龙椅上看向下面,问:“户部今日是谁来议事?”
  听到点名,户部侍郎跪下身去,回道:“回陛下,尚书大人身体不适已经告假多日,这几日都是微臣前来议事。”
  裴英微微挑眉,问他:“刚才傅卿所说的问题,你几日能解决?”
  户部侍郎思考了一会儿,紧张答:“回陛下,不是臣不想尽心去办,而是年关将至,户部近来事多又杂,没有尚书大人分派管理,许多事都堆积在一起,实在是有心无力……”
  闻言,裴英不悦的皱起眉头,“你在户部做了十几年,明熙郡主在户部才呆了几年,怎么没了她,户部就成了摆设了?”
  眼见龙颜大怒,户部侍郎跪得更低,“陛下恕罪,臣虽然在户部办事多年,但与其余各部的联系较少,郡主在时自有她将与各部的沟通做好,臣等只需要完成她交代的事,通力合作,把事办好。”
  同在一个部门,官员之间的分工合作更为重要,没有上司的分派管理,便常有互相推诿、不负责任的情况发生。
  看账簿是每个户部官员最基本的能力,但是任用贤才,选贤举能却不是每一个高官都能做到的,更多的是任人为亲,只顾自己和家族的利益,便顾不得公家账上钱多钱少。
  新帝登基不到一月,眼看着户部要出大问题,裴英心中又有自己的算盘,怎么也不愿意放玉明熙出宫,一时竟有些为难。
  正当局面僵持之时,林枫眠出列上奏:“启奏陛下,臣举荐翰林院学士邹诚暂代户部尚书一职,可解陛下之忧。”
  “哦?”裴英转头看向他,眼中带着疑虑,“爱卿举荐之人可有保障?”
  林枫眠躬身道:“邹诚在翰林院颇有声望,明熙郡主曾与与臣郊谈过,说起邹诚人品贵重,为人聪慧,可堪大用。臣想既是郡主看重的人,必然是个人才。”
  裴英是从军中起来的,亲信都是武将,在朝中也只有傅琛一人对他绝对忠诚,如今春试未开,想要找人去填玉明熙的职位,就只能从翰林院里选。
  虽然不是他了解的人,但裴英相信玉明熙看人的眼光,也记得她说过林家一心为国,想来不会为了私人恩怨暗动手脚。若是邹诚真的有问题,他这个举荐之人也脱不了干系。
  “既然林爱卿都说了,那就准奏。”裴英立马让人拟旨送去翰林院。
  敲定几件大事后,散了朝。
  大臣们各自坐马车回家回部中,林枫眠同往常一样前去礼部,时至正午,林枫眠的小厮单独从礼部出来,特意走的后门,躲着视线,像是担心被人看见。
  走街穿巷,借着热闹人群的遮挡,几经周转后来到郡主府的侧门,在外头敲敲门,很快就有人来应门。
  里头人开了门让他进去,看他们外没有人跟着小燕赶忙关上门,拉着小厮走到墙角隐蔽处,问:“怎么样了,林大人有没有我家郡主的消息?”
  小厮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一张小小的纸条,正是昨夜从宫里飞回来的鸽子所携带的密信,上头还留着玉明熙与林枫眠的笔迹。
  亲眼看到玉明熙的字迹,小燕激动的差点哭出来:赶紧手帕这么久,总算是找到人了,郡主被扣在宫里,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小厮继续道:“我家大人说了,郡主如今被扣在宫中生死未卜,陛下此举只怕是要夺权杀人,他正在布局,只要找到机会就会将郡主从宫中救出,随后离开京城,远走广阳府。”
  闻言,小燕慌张的看向四周,确信无人才道:“两个大活人怎么可能就这么离开京城呢,这两大家子人怎么办?”
  小厮记着林枫眠对他的嘱咐,细细解释说:“姑娘不必担心,我家大人都想好了,只说是郡主久病不愈,难忍寒冬,去南方母家养病。我家大人会一路相随。”
  墙外是热闹的人声,路上的雪被行人踩化,走路都带着水声。墙里的二人只用极低的声音互相交谈。
  小燕静默了良久,感叹说:“林大人他……竟能做到如此?”
  小厮也颇为无奈,“你还不知道我家大人吗,他待郡主比对待亲妹妹还要上心,况且他们二人在朝堂上从来是荣辱与共,如今郡主受陛下忌惮,被扣押许久,我家大人只怕也是唇亡齿寒,与其担惊受怕,不如共进共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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