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媳妇是不好当,但只要谦虚好学,知行合一,不做那两面人。
王氏是可以多护着这个儿媳的。
“回去吧,送到这里就行了。”见着小姑娘还有点紧张的样子,王氏笑笑,染着蔻指的红色指甲按了按沈怜容的手,“我给你准备那身衣服——”
使了个眼色,后面的意思不言而喻。
上位者总能轻而易举的拿捏住对方的情绪,保持得当的距离。
王氏现在给沈怜容的感觉就是,“又亲密又有距离。”
轻易的挑起气氛,沈怜容红了脖子,“儿媳明白。”
王氏勾了勾唇角,对这个儿媳的满意之情溢于言表。
木鱼脑袋稍稍一点,就开窍了。
待人接物,逐渐上道。
.......
沈怜容是回了院子之后,才知道苏沛安被送去尚书房的。
挨着皇子们的学堂,三岁就开始了启蒙。
苏御带着儿子去的,应该会带着儿子回来。
想来,还是有点讽刺。
作为“尚书房”的客座老师,苏御要怎么看自己的儿子?
明明,那个才是自己的儿子,却偏偏要拿别人的孩子回来养。
想想,沈怜容心里就一肚子气。
连带着,看苏御都有点不顺眼。
站在大局的角度上,她可以理解苏御要为“太子留后”,保下真正的龙脉。
但站在母亲的角度上,沈怜容真的好想见见那个亲生的孩子。
他过得怎么样了?
是否跟苏沛安一样活泼呢?
是否也会在午后扯着母亲的衣服,让母亲哄他睡觉呢?
想来就有些心酸,沈怜容放心不下太子妃,当然也了解苏御“为什么要把三岁的苏沛安送去尚书房。”
皇子皇孙们读书的地方,苏沛安那么小的年纪,去什么尚书房啊?
三岁,玩闹还差不多,哪里看得下书?
净捣乱去了。
从前的沈怜容不明白,现在倒是明白了。
那哪是给孩子上课,“是为了让太子太子妃见见自己的亲生孩子啊?”
你们能见自己的孩子,而我,就不能见吗?
心里有气,沈怜容恨毒了苏御。
又爱又恨的那种,想杀了他又觉得情有可原。
反复说服自己,“今个,必不会让苏御好过。”
送走儿子,那气就必须撒在老子身上。
别说什么大局不大局,见不到亲生儿子,连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沈怜容就得找个人算账了。
先撒了这波气再说。
瞥了眼床脚的瓶瓶罐罐,沈怜容给它勾了回来。
放到纱帐后面。
晚点,有你好受的。
第33章 两步路也要抱
苏御回来的时候还下了点雨,夜都深了,沈怜容睡了一觉醒来。
揉揉惺忪的睡眼,刚要说话,男人就告诉她,“安儿已经睡熟了。”
“哄了一会,今个下午跟人打闹,摔着了。”
“哦。”沈怜容低低应了声,心里却不是滋味儿。
什么跟人打闹?
他一个大臣的孩子,敢跟皇子皇孙打闹?
哪来的胆子?
以前,也是她不多想,苏御也就不多说,把她当成傻子了是吧?
面色不明,男人长身玉立,背对着沈怜容,换下了衣服。
露出肌理分明,劲瘦紧实的腰身。
很好,沈怜容心想。
都不跟我多说点的,就这么冷漠是吧?
沈怜容就要打破苏御“讳莫言深”的习惯,官场的事情,从来不带回去。
光脚下床,吹灭了一支蜡烛。
室内的光线忽然变得有点暗,沈怜容来到苏御的旁边,扮演贤惠妻子,“夫君,我来帮你。”
苏御的长眉突然挑了挑,不明白她的意思?
见状,沈怜容温声提了句,“刚睡醒,眼睛有点痛。”
是室内的光线太亮了,让她不舒服了。
考虑到这一点,苏御也放下了疑惑。
可是紧接着,他又不明白了。
“你做什么?”宽衣就宽衣,为什么要踩在他的脚上?
踩就算了,盯着人看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外袍已经解下,接下来只是解除玉扣的事情,在她的手里,却变得那么复杂。
玉扣已经解下,也不知是睡醒了精神好,还是色壮怂人胆,沈怜容看着松散里衣下的胸膛,咽了咽口水。
若隐若现,精壮结实胸膛,流畅的线条,微深的沟壑下仿佛蕴藏着无限的力量。
文秀内敛,也不管手上的袍子了,任由它轻轻的垂落在地上。
“怎么了?”
沈怜容摇了摇头,做足了姿态,唤了声“苏御。”
“嗯?”
“我痛。”
也不说是哪里痛,就那么攀在男人紧实的肩膀上,杏眼水润的看着他。
紧抿了下唇,苏御拿下她的双手,语气淡漠,“放手。”
“你不该学这些心术不正的东西的。”
哦,被发现了。
从刚开始的熏香到后面的举动,没什么能逃过苏御的眼睛。
温润之色淡了去,眉眼沉了点,握住了她的手腕。
做大娘子的,没必要学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眸中清冷之色欲是再说,一滴滚烫的泪就落了下来。
似是烫伤了他的神经,把后面的话缩了回去。
“怎了?你是不是不喜欢我?”无理取闹的,沈怜容也不管明天会怎么样了,她就要把这层皮扯开了去。
看看里面是什么黑心肝。
“莫哭。”苏御顿了一顿的手,想要把他推开,却是怎么也推不开了。
夫妻之间,也要及时表达爱意,是这个意思吧?
唤了一声“莫哭”却是哭的更狠了,动作僵硬的男人只能转了话题,“你哪里疼?”
是眼睛疼,还是脑袋疼,哪里不舒服?
“脚疼。”哭得呛住了,咳嗽了两下,像个小兽似的,乖巧可怜。
苏御也真是个定力够的,身上酒气那么浓了,却还能保持一番清醒,跟她讲道理。
尼玛,沈怜容最讨厌讲道理的。
她要破除这个规矩,让苏御乖乖听话。
哪有什么大娘子不大娘子的做派,她要自己开心。
“可能起来?”男子又问。
开玩笑,我能起来早就起来了。
就是不起来,指了指自己的脚,“磕到了,脚疼。”
这话却不是假的,刚刚下床吹蜡烛,地上太昏暗了,把脚给磕到了。
她还真是个倒霉鬼,撞到了脚趾,可疼可疼了。
刚刚不敢叫,现在凑着灯光下,才看见淤血。
也是够可以了。
“起来吗?”
“不起。”
“就两步路。”
“两步路也要抱。”张开手臂,也不着急,沈怜容就这么等着他,“抱不抱?”
挣扎不过一秒就有了答案。
“也不是很重,对不对?”初战告捷,沈怜容紧紧的抱着男人的脖子,往下拉,“我要松手了哦。”
还是有点情绪,苏御没有伸手。
没有胳膊揽住。
他只是靠近,沈怜容就跳了上来,双腿紧紧的缠着男人的腰,外加手臂,才没让自己掉下去。
松手就是摔倒的命运,看着男人深沉的脸色,沈怜容要赌一把。
“我松了哦,你要再不抱紧我的话——”
靠在耳边,小声报数,“一.二.三.”
慢悠悠的报数,数到三的时候松开。
双手放开,沈怜容就不信苏御不接自己。
再生气又怎么样?
你只能按照我的节奏走。
松开的刹那,沈怜容闭上了眼睛。
果不其然,苏御接住了自己。
唇角扯开一抹轻笑,对待苏御——
她势在必得。
第34章 为什么不听话?
窗外的,石头在开花,雨滴溅落石板,弹起水花,淅淅沥沥的越下越大。
“是要降温了哦?”
都说一场秋雨一场寒,沈怜容抱住了男人的脑袋,蹭着不怎么亮的月色,轻轻的碰了碰他的鼻子。
“你一定要这样吗?”男人的声音涩哑闷沉,侧头躲开了她的动作。
药效上来了,苏御的皮肤泛着一股可爱的粉红色。
酒气,微冷的空气,雨水湿哒哒的声音。
沈怜容亲了亲她的下巴,轻笑了声。
她不着急。
慢慢的亲,细细的吻,外面的寒意浸了来,女人缩紧自己的肩膀,露出后面那一片漂亮的肩胛骨。
脆弱美丽的似乎一夹即碎。
苏御闭上了眼睛,掩下眸底的暗潮翻涌。
“你不必如此费心,像个妓女一样。”说了点难听的话,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他控制不了自己,便只能说出这种话。
“是吗?”尾音酥酥的,像是一根羽毛刷着他的神经,敏感的沈怜容动都不想动了。
“是吗?你不舒服就让别人不舒服。”漂亮的指甲轻轻刮了刮男人的胸膛,“哥哥,话不要说的这么难听——”
“最后,受伤的可是你自己。”
伤了我的心,那我也不会让你好受。
秉承着这样的信念,沈怜容的脑袋靠在了他肩上,“我心里好难受的,你知不知道?”
无人回答,苏御的汗水已经落了下来。
不知为什么,全身无力,像喝了假酒一样。
要是刚才,发觉不对的时候,直接走了便是。
哪来这么多.....
可惜,没有如果。
他被缠住了,药效在发作,心里的高墙在慢慢动摇,“他要如此坚持吗?”
“幼稚。”沈怜容哄人可有一套的,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有了这样的机会,她怎么会放过?
连哄带骗的,套路男人,“哥哥,我就是太喜欢你了,想要你嘛~”
“咱们已经是夫妻了,何必再守那劳什子礼法?我就想让哥哥开心才这样的,哥哥何必要说那些伤人的话?”
长眉微挑,苏御倒不知自家妻子何时有了这么一番口才。
黑的也让她说成了白的。
以爱之名,说什么都可以。
两级反转,苏御让她“把解药拿出来。”
手腕已经失了力,二人躺在窗边的塌子上,女人还在说那甜死人不偿命的情话。
“拿不拿解药了?”
中断了她的对话,沈怜容爬起来拿出了个小瓷瓶。
心里有着某种期待,到了身边,正要去接——
女人仰头,对着瓷瓶一饮而尽。
完事了,抓住他骨节分明的大手,脸贴了过去,痴痴的笑,“不给。”
“苏御,你是我的。”
一顿一顿,像喝了假酒似的。
身上的香气悄无声息的自往鼻子里钻,明明推开她只需要一掌的距离,苏御却动不了了。
“疯子,我是疯子。”
为了一件事拼命努力,死死攥在手里确认爱意的疯子。
撬开男人的唇舌,徒劳无功的啃食能量的疯子希望有个人能用她要的方式来爱她。
“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你为什么还不听话?”
莽撞的很,生涩的磕碰间咬破了男人的嘴唇,血液的味道引得她情绪高涨,咽了下去。
苏御像是第一次认识她一样,眉间夹着某种怒意,正要训斥。
却听女人哭了起来。
她说:“苏御,我真的好喜欢你,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
趴在他的胸口,滚烫的泪珠滑下,敏感的苏御几乎要爆掉,这人能这么磨人的吗?
“你都不喜欢我,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才不要遮掩,沈怜容把自己的委屈说了个遍,“我都嫁给你了,你却不对我好,如果不喜欢我,当初为什么要娶我?”
呜呜,“还是让我死了算了,当初就不应该救我。”
哭得肝肠寸断的,沈怜容才不要威胁苏御。
用药只是一时的。
如果不能从精神上击溃苏御,让对方心疼自己。
就算成功了,回头苏御还是要找自己算账。
治标不治本,沈怜容要让苏御心甘情愿。
心甘情愿的被驯服。
起床也不跟他争了,沈怜容爬起来整理自己的东西,“明天,明天我就跟你和离,哼,反正你也不喜欢我了。”
“我要去找个喜欢我的,不会凶我的。”
语调软软的小短腿,收拾起东西可不慢。
就小小一会儿,整出了好大一个包裹。
“过来。”苏御已经不想跟她争了,“你过来,咱们不和离。”
现在还能维持温和的态度,已是不易。
接下来小短腿的一个动作,直接让他破功了。
“你在做什么?”
“跟你告个别,明天我就去找新的墙头了。”
红杏出墙首先得问“哪里来的墙?”
“哦,这你就不用管了,我长得这么好看,多的是人喜欢我。”
作的不行,苏御这会才明白女人是在调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