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的错过与没错过——华砚刘
时间:2022-04-01 08:57:39

  姜老板问助理:“你的认为呢?”
  助理回答说:“刘总对自己同学的情况,分析得很有道理,如果按这样的思路去寻找的话,就简单多了。我明天就派几个人分头行动,依据名字、相貌特征等线索去找人,把全市的私立幼儿园都打探一遍。”
  姜老板叮嘱助理说:“一个都不要漏掉啊!“
  我向姜老板拱手致谢:“真是太麻烦你们了,也不用太刻意,能否找到?一切随缘吧。”
  姜老板安慰我说:“你放心,只要她人还在这里,挖地三尺也要帮你找,今天找不到,明天接着找,找到为止。”
  回到酒桌,我们的司机已经趴下了,阿芳仍在单打独斗,力战群雄。见我端起酒杯,大家便朝我扑过来,我与他们逐一喝了一遍后,提出一个建议,每人面前一盅白酒和一杯啤酒,如果哪个人再敬酒就必须同时喝下面前的两种酒。由于酒劲壮胆的原因,大家都表示同意,但三轮下来后,基本没人挑战了。他们不知道,这是我的“杀手锏”,这种方式醉得快,第二天头还疼,“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姜老板的助理没喝酒,散席后由他开车送我们三人回酒店。到酒店门口,助理问我明天的游玩怎么安排?我说不必要了,这酒劲估计得到明天下午才能散,到时再联系。他说那他就专心安排找人的事情。
  回到房间抽了两支烟,喝了一杯茶,感到肚子有点饿,饭桌上光顾着喝酒没怎么吃菜,但头有些晕乎懒得再下楼。正准备脱衣洗澡睡觉,门铃响了,开门一看,是阿芳拎着两个袋子,她进门就说:“刘总,今天高兴,酒没喝好,我刚出去买了啤酒和零食,我们再喝点呗。”
  “你还没喝好?今晚你已经喝得不少啦!”我惊讶地问道。
  “哈哈,你都不一定喝得过我,我们那地方的女孩子基本上都能喝。”阿芳一边答话,一边把零食在茶几上摊开,再开了两罐啤酒,“来呀,坐吧。”
  我准备去隔壁房间把司机也叫过来坐坐,阿芳说:“我已经叫过他啦,没动静,应该是呼呼大睡了。”
  阿芳递给我一罐啤酒,说:“没想到今天谈得这么顺利,刘总出马效率就是高啊,呵呵。”
  “这笔大单也有你们的功劳,等正式签约了,我会给你和阿佑申请提成的。”
  “欸,我可不是这个意思啊,你能带我们出来见见世面,这就足够了。”
  “嗯,见了世面就要增长见识。吃饭时你也听见了,人家姜老板为了全心投入创业,那么晚才考虑结婚,她一步步走到今天,很不容易啊,这是典型的事业型女人。你还年轻,以后如有机会继续接触姜老板,要多向她请教和学习。”
  “学习啥呀?我哪有人家姜老板那样的能力和运气,要不是你刘总的照顾,我和阿佑的饭碗都差点丢了,来,衷心感谢你!”阿芳“咚咚咚”喝了一罐,然后晃着空罐子向我示意。
  我刚喝完,阿芳又利索地递了一罐给我,并随口问道:“刘总,有个隐私问题想问你,不能生气吧?”
  “没事,你问吧。”
  “你是不是离婚了?”
  “你怎么知道?”
  阿芳莞尔而笑:“我那次帮你洗床单时,看见床头底下有个透明的塑料文件袋,最上面是一本离婚证。”
  噢,难怪的,事出有因。不管是我自作多情,还是真有其事,我可不能再像与浦生公司的秦总那样,落个狼狈逃窜的结局。于是,我向阿芳讲述了我与燕子的同学友谊,以及我这次来珠海的另一层原因,还有我身上穿的衣服。
  阿芳静静地听着,或许是被感动了,也可能是酒意渐浓了,她的眼角似乎溢出了一点泪水。我劝阿芳说:“你也经历了一场失败的婚姻,以后的选择要慎重对待,不能随便将就,宁缺毋滥。女孩子既要保护好自己,也要有一份正当职业足以养活自己,等活出了自己的魅力,缘分自然会向你走来。”
  阿芳抿着嘴唇,一手握着的酒罐,一手托腮,低头沉思着。我见时间不早了,感觉自己的脑袋在慢慢变沉,就对阿芳说:“我实在喝不动了,你也早点回房间歇息吧,明天睡醒后我们出去逛逛。”
  阿芳离开房间后,我和衣直接躺在了床上,一下子就睡着了。
  等敲门声再次响起,天已大亮,阳光刺眼,昨晚忘记了关窗帘,一看手表,中午十二点多了。还是阿芳,她说她上午一个人在附近逛了逛,回来时顺便给我和司机带了点海鲜粥和包子。接过食物袋子,我马上洗漱完毕,吃完东西后,通知阿芳和司机来我房间,大家商量下午出去到哪儿转转?
  阿芳想到市区逛商场,司机要去景点看风景,我心不在焉,无所谓,他俩都在试图说服对方。这时,阿芳的手机突然响了,她看着来电号码说是姜老板打来的,我示意她赶紧接听。通完电话,阿芳奇怪地问我:“你手机关机啦?”我立刻从床上抓起手机一看,是电量耗尽了,马上连线充电。“姜老板说,她助理一直在打你电话,让你马上回复。”阿芳接着说。
  重新开机后,我迅速给姜老板的助理回拨了电话。他在电话中说,好消息是找人挺顺利,是在一家港商创办的国际品牌幼儿园打听到的,坏消息是人已离职大半年了,据她同事讲,可能去了邻省的浦海市。我问能确认是我同学燕子吗?助理说名字、籍贯、年龄大小都吻合,没那么巧有两个身份一模一样的女教师吧?
  这是什么情况?又擦身而过啦?她去浦海市干什么?一连串问号让我的思绪一片混乱,口瞪目呆。阿芳关切地问我没事吧?
  意料之外的意料之外,来之前并没有把握确定会找到燕子的行踪,来之后确定了行踪却没有见到人。唉,天意如此。“你们俩出去逛逛吧,我昨晚伤酒了,浑身酸软,想留在宾馆继续休息。”我无精打采地对阿芳说。
  阿芳见我情绪低落,说既然这边的事情已经办完了,我们早点回去算了,公司还有好多事情要处理。司机也附和说,留下来玩的话,晚上人家又要请吃饭喝酒,不要打扰人家了。我给姜老板打电话,说公司临时有急事,马上要赶回去,感谢她的盛情款待。姜老板说了几句客气话,再与我约好了项目的签约时间。随后,我们一行驾车返回开庆市。
  路上,我渐渐冷静下来,重新思考有什么办法,再循着“浦海”这条线索找下去?前面根据我的主见找到了燕子的行踪,说明我的分析思路是对的。我依然按照这样逻辑思维来推理,如果燕子真的去了浦海市工作的话,她应该不会随便放弃自己的专业特长,而去谋求新的职业岗位,极有可能还是会继续从事幼教工作。可是,拜托谁帮忙在浦海市打探她的消息呢?还有一个问题,她为什么选择去浦海市?因为我吗?最好想办法找到她,我要解开这个心结!
  一0三
  园区的项目招商进度超出了预期目标,剩下的地块根本不用担心招商了,地价在不断上调的同时,公司对入驻客户的筛选更加严格。这倒不是说华老板与颜总增强了多少社会责任感,在商言商,他们意思是这个时候就要体现“物以稀为贵”的市场意识了,即价高者得。做生意讲究因势利导,以时间和空间攫取利润,应该说这种经商思维无可非议。
  问题在于,根据正常的商业规则,买进和卖出是动态的,周而复始,随之是资金流进流出需要不断循环,否则就相当于车辆缺少了润滑剂,无法行驶。华老板的做法异于常人:客户的钱款一旦进账就是“肉包子打狗”,连本带利全部划走。园区配套工程的建设资金咋办呢?你们自己想办法找米下锅,开展“内循环”!王工心急如焚,他说园区污水集中处理工程的建设,目前只挖了两个坑就停工了,因为公司账上没钱支付工程款。我多次致电颜总,汇报园区配套工程的建设资金问题,颜总好像也有点无奈,没有给我明确答复。
  园区的部分招商项目正在建设,客户不断催问公用配套工程是否能如期完工?他们担心到时会影响企业的正式投产,包括管委会邓主任介绍的客户和姜老板他们的项目。我同样焦急万分却无能为力,只有惴惴不安地等待着。
  一天,匀福市的骆副局长通知我赶快过去一趟,说找到了非常理想的项目地块。到了匀福市招商局一见面,他就拉着我去了当地的一家循环经济产业园。
  “这个园区规划面积是八千亩,市领导表态可以拿出一千五百亩做精细化工产业园,相当于是‘园中园’。你看,道路、水电都是现成的,地势也平坦,怎么样?”骆副局长站在路边,双手叉腰说。
  “这个地块当然没得说,你原来怎么不带我到这里来看呢?”我问道。
  “你们不是总说要找单独的空地吗?再说这个项目是市里早几年就规划了的,我哪有权力拆分地块呢,这都是因为姜老板入驻了你们那边的园区后,市领导又问了我相关情况,最后才拍板决定的。”
  “骆局真是费心了啊,你把园区相关资料,包括地块图纸一并发给我,我回去后马上向颜总汇报,你等我消息。”
  “那你就抓紧时间落实吧,下次最好把颜总一块请过来,我带他去与市领导直接面谈,趁热打铁,马上就干。”
  回到公司,我将匀福市的园区资料转发给了颜总,并编发短信强调了匀福市领导的重视力度。颜总很快回了电话,他说地块的条件不错,但是还有两个问题需要与骆副局长直接交流一下,让我把骆副局长的电话号码发给他。呵呵,他俩接上头,我就省事了。
  几天后,颜总来开庆公司了。我向他汇报了园区管委会的用地指标,申报进展还是比较缓慢,以及邓主任希望我们自己也要想办法,争取园区用地指标的情况,并建议他亲自出面与邓主任深入沟通一下。颜总同意去面见邓主任。
  到了管委会邓主任办公室,我借口接电话,出去到办公室外面的楼道等候,以便他俩单独好好交流。大概过了十多分钟的样子,我听见里面吵了起来,邓主任声音有点大:“你们总是不断地催促项目的用地指标申报,那些已经有了指标的地块为什么迟迟不开工建设?”颜总在争论说:“怎么没有开工建设啊!你去工地看看,有些客户的项目都封顶了。”
  “你都知道有的客户项目都封顶了啊,那你们污水集中处理厂,不是早就有用地指标了吗?开建了吗?”
  “这些配套设施建设,总会有一个过程吧?再说,提早建完了,那些设备设施闲置在那里,不是增加了我们的财务成本吗?你也要考虑我们公司的自身利益吧。”
  “你们的利益?!一心只想着收取客户的服务费,装进自己兜里再说。”
  “你这样说就不对了,我们与你们是签署了正式协议的。”
  “……”
  耳听他俩吵得越来越凶,其他办公室的人在纷纷探头观望,我连忙进去劝和,顺势把颜总拉回了公司。我以为颜总会一如既往地到我办公室坐坐,哪知他一声不吭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然后“砰”地一声关上了门。不一会儿,他好像在电话里又跟谁干上了,声音挺大,充满怒气,但听不清讲话内容。
  我的本意是希望,颜总和邓主任能推心置腹和十分友好地交流,谁知颜总怎么把邓主任惹毛了咧,接下来咋办?我是不是找个机会整个饭局,让他俩握手言和呢?不然,我又成了“夹心饼”了。
  正发着呆,王工蹑手蹑脚走进我的办公室,吓了我一跳。他凑近我低声说:“颜总在和华老板吵架,很激烈。”
  “你怎么知道?”
  “我从洗手间出来后,躲在他门外偷听到的。”
  “说什么啦?”
  “只断断续续听到几句,颜总在说,客户每到一笔款,你就转走一笔款,你挺得住,我挺不住啊,这些配套工程怎么建?合伙做事不是这样干的吧!”
  我摆手示意王工不要再说下去了,赶紧回到自己办公室,免得惹火上身。过了许久,颜总过来告诉我,他明天要带阿芳去广州出差,有远方来的客人要接待,我事情多就不用去了。我心里求之不得,帮老板陪客喝酒是一件比较痛苦的工作,需要斗智斗勇,还要口如悬河逗客人开心,同时把握分寸不能乱说。关键是很多时候,酒桌上勾肩搭背称兄道弟,而过后可能老死都见不着面了,浪费表情和感情。
  何老师来电话了,他说浦海市的田园综合体项目,已经分别与镇里和区里谈好了,并且上报到了市里,等待审批通过。他还说在浦海市碰巧与邹总见面了,与他一起吃过饭,邹总的人力资源公司发展得不错,总部已搬迁到了省城,浦海市成了分公司所在地。
  要不说何老师真是我的贵人呢!我马上联系了邹总,恭维他才智过人,气宇轩昂,既有胆识又有魄力,是做大老板的福相。他还是那副腔调:“你这家伙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说事,没事滚一边去,没工夫和你瞎掰。”
  我把同学燕子可能在浦海市从事幼教工作的消息告诉了他,恳请他让浦海人力资源分公司的人员帮忙查查,看燕子有没有在那里投过简历或者通过其他渠道帮忙打听一下。
  邹总装腔作势说:“浦海分公司就那么六七个人,都帮你去找女同学,不干自己的活啦?我就说嘛,你平时都很少向我‘请安’,只有要睡觉了才会想起床。”
  我说:“你不帮我,我就用‘呼死你’吵得你日夜不安。”
  邹总说:“遇上你这死皮赖脸的混蛋真没办法,幸亏浦海市不大,要是到省城来找,那我这做老板的,是不是也要帮你去街头派发传单呐?咦,你为什么不到浦海市电视台做个寻人广告呢?既省时又省力。”
  “做广告?你看呐?现在电视频道那么多,人家哪会只盯着一个频道看呢。”
  “好好好,老子上辈子欠你的。你把同学的名字、大致年龄、相貌描述、籍贯地址这些内容,发文字信息给我,我吩咐下面的人帮你打听看看,实在找不到就算球啊。”
  和邹总通完电话,我心里变得紧张起来,他能否找得到呢?人有时候就是这样,没有指望吧,心里倒是平静,有了一点办法吧,又心神不定,把希望扩展得无限大。其实自己心里明白,希望越大往往失望越大,明知有这样的规律,却始终按捺不住自己内心对希望的渴盼。
  两天后,阿芳去广州出差回来了,但没见着颜总。她说颜总从广州直接回清新县的项目公司了。
  一0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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