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种——打簿
时间:2022-04-02 08:31:46

  恰好,kva选的就是第二种。
  据阿随所知,kva还与当地一个爱心组织‘To Live’有着密切联系,kva所有临期食品都会捐赠给这个组织,从该组织2008年开创,一直持续到今天,已有七个年头之久。
  所有东西都搬到车上,大家才继续吃早午饭。
  罗文作:“其他东西都送到了?”
  除了刚买进的羊肉,爱心免费餐还需要有主食和甜点。
  安东尼点头:“这几天过节,比较特殊,提供的餐点比较杂。”
  罗文作颔首:“辛苦了。”
  安东尼笑:“不辛苦,能帮到很多人。”
  “什么人可以领爱心餐?”阿随有点好奇。
  “都可以,没有限制。”罗文作道。
  “有困难的,流浪汉,”安东尼补充,“残疾人,生活拮据的,刚毕业还没有找到工作的学生,只要来就可以领。”
  饭后,他们便出发去爱心站点,经过北极大教堂,就在万千灯火的其中一户人家中,带一个没有门锁的院子,院子里有些被遗弃的滑梯和长条木板供人坐。
  罗文作下了车便不知道哪儿去了,一同消失的还有蒋旭然,阿随猜测他们是叙旧去了,便戴起口罩当起了志愿者,因着手臂重伤还没彻底恢复好,她只能承担一些洗菜较为简单的要务。
  志愿者里有中国人,就读特罗姆瑟大学,学国际渔业管理,见到阿随一见如故,边熬胡辣汤,边说前几天冬至,他们提供的救济餐点还有饺子,“特别好吃,吃过的都说好。”
  据志愿者说,To Live创办于2008年,是由一名挪威走向世界的歌手于2008年金融危机开创的,设立的初衷便是救济那些在金融危机中受到影响或无家可归的人,全挪威共有一千多个这样的站点,三百六十五天不间断提供救济食物。
  今天提供的食物便有蔬菜汤,胡辣汤作为前菜,主食有咖喱饭、寿司和沙拉,配菜有水煮蔬菜和烤羊排,甜点是kva当地连锁超市的水果、水果坚果酸奶和面包。所有都是不限量供应的,没吃饱的可以排队继续领取。
  食物派送之前,志愿者们先吃,阿随喝了一碗胡辣汤,正接受不来一股中药的味道,抬头便见罗文作回来了,赶紧塞到他手中。
  这是改良版的,竟然还能这么苦。
  罗文作看了她一眼,举着碗喝了一口,面不改色。
  偏偏阿随还要问他好喝吗?
  “你说呢?”罗文作又喝了第二口。
  阿随皱巴巴一张小脸,跑回去重新要了一碗蔬菜汤。
  阿随今天绑了个高马尾,刘海刚长巴掌那么长,束缚不到马尾,被她用黑色大夹子固定在头顶,额际胎毛压不住,摁了又摁。
  作者有话要说:
  《黒子鸟》浮森佳也子
 
 
第16章 《Hypnotic》
  直到你察觉
  这被束缚的锁链
  拂过我的头发
  才意识到你的唇吻在我冰冷的颈上
  ----《Hypnotic》
  他们到了北极大教堂附近。
  刚一下车,蒋旭然就把他拉走。
  本以为他是要叙旧,聊聊他哥的事情,没想到俩人刚找到一个可以吸烟的地方坐下,他便鬼鬼祟祟的,“哥,你女人有问题。”
  又好像是意料之中。
  罗文作看他几秒钟,才问:“什么问题?”
  “你不惊讶我这么说,是不是你也这么觉得?”
  “你们很熟?”罗文作点着烟。
  蒋旭然赶忙摇头。
  “不熟,”蒋旭然唉声叹气,“这件事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短不了,作哥,你不懂,这里头信息量太大。”蒋旭然皱巴着一张脸,看着面前的桌子,字斟句酌了一阵子,“我从头开始说吧,作哥,但是说之前,我先给你一个结论,她是冲着你来的。”
  似不够勇,蒋旭然顷身,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烟,放到自己嘴里猛吸一口,才含糊说道,“我说过了,阿随曾经是我的学生,因为她名字挺特殊的,几乎所有人都念错,把中间的阿字读成‘a’,但其实那个字读‘e’,最开始我就在上课的时候念错她的名字,全班都笑了。说起来她们家还挺好玩的,四个儿女如影随形,她排老三,阿字辈。”
  “让我记住她的除了她的名字很醒目,性格很内向,还有她的肤色是我在全校里见过最白的,就好像从来没见过太阳,没出过屋一样,还有就是……她经常旷我课,所以每次她来上课我都特别关注。”
  罗文作默不作声,从烟盒抽出新的烟,咬在齿间,挡着风点燃。
  “期末的时候她平时分都快没有了,还好我揪着她的卷子反复看了半小时,力挽狂澜,给了她个六十,这才没挂科。结合她性格内向旷课,我猜测她可能是心理上有问题,找她班导就她旷课太严重的问题聊了会儿,发现她确实是有心理问题,她班导也是知道的,她有在看心理医生。”
  “那我就想着能帮一点是一点啊,你知道老师都是不忍心看着学生一头冲进火坑的,我就私底下找她,让她在没课的时间找我,我帮她复习功课,无论是有什么困难,咱在度过难关的时候也不要忘记学习啊。她看上去挺惊讶的。”
  两个男人在冷风仲吞云吐雾,罗文作沉默地聆听着,蒋旭然借着袅袅白雾回忆着几年前的事情。
  “不过好歹是答应了。从那以后,我们就私底下约互相有空的时间。”
  “约在哪里?”
  蒋旭然被打断,一怔,须臾笑出声:“不是吧,……大部分是约在咖啡厅,奶茶店之类的地方。真的只是补课啊,作哥,我们是清白的。”
  罗文作不置可否。
  大事不妙。蒋旭然夹着的烟抖了一下。
  还是速战速决吧。他心想。
  “后来我哥去找你,我继续留校教完那个学期,那段时间我们联系的很频繁,她就是从我这儿听到的你。”
  罗文作诧异:“这么早?”
  蒋旭然推了一下时间,笃定地点头:“至少心思就是那时候起的,后来我们也有聊起北欧,聊起极光,聊起你。她说希望有朝一日,能亲眼看到极光,那我哪有什么坏心思?我就跟她说,你在北欧开了一家酒馆,去了你报我的名字,说你是我的学生,老板肯定会看在我的份上,多照顾你……”
  蒋旭然一脸一言难尽:“我没想到,你们就在一起了。”
  “震惊你全家是不是。”
  “你要是告诉我全家,那肯定是震惊的。但是……”蒋旭然将烟屁股摁灭在烟灰缸上,又点了一根,脸上愁云密布,他惆怅道,“但是我想说的不是以上,而是接下来的……”
  蒋旭然深呼吸一口气,抬头看罗文作:“作哥,你知不知道栩山曾经有一桩新闻,关于一个花季少女,一个女学生独自出游被绑,三年后才被救出来的新闻?”
  ——
  “蒋老师呢?”阿随捧着一碗蔬菜汤,走近了问。
  “跑了。”罗文作嗤笑,想起方才蒋旭然落荒而逃的背影。
  “跑什么?”阿随愕然。
  “谁知道。”罗文作又喝了一口胡辣汤,“一个个都叫人不省心。”
  “指桑骂槐呢?”阿随睨他。
  半晌,阿随笑出来,说:“虽然我不知道你们说了什么,但我还是想解释一下,我跟蒋老师,就真的只是师生关系而已。”
  “我没有说你们瞒着我有什么事情。”
  “那你自从知道蒋老师是我曾经的任课老师之后,就心情不太好?”
  “你确定是因为蒋旭然?”罗文作似笑非笑看她。
  “那还能是谁……”阿随别开脸。
  罗文作又是一声冷笑,胡辣汤放到一旁,低头就要亲吻她。阿随似乎被他突如其来的一下吓了一跳,连忙顾着碗,没躲,紧张地看他蜻蜓点水触到自己的唇上。
  阿随顺势闭上眼睛,空着的手揪在他的衬衫扣子上,绵密地回应他的亲吻。
  要招待的人跑了,俩人亦没逗留多久。
  离开爱心站点,街上几乎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大雪纷飞,一片白雪皑皑。
  昨日没休息好,今早又起得早,回去的路上,阿随从打瞌睡到了一睡不醒的状态,摆在兜里的手机却震动起来。
  动静不大,吵不醒一个酣睡的人。
  响了大约有十来次,阿随才半梦半醒间,以吓了一跳的姿态坐起来。
  “做噩梦了?”罗文作边看她,边把车子靠停。
  然而车轮却突然打滑。
  罗文作额角一跳,忙不迭放开油门踏板和制动器,慢慢转动着方向盘试图把前轮和车身同步,可惜雪天泥泞路滑,没等前轮附着力恢复,后轮也滑了,重重撞在公路护栏上。
  “啊——”阿随撞在车门上,下意识抱着头。
  “没事。”罗文作伸手拍着她的肩膀,回头看到车后备箱撞开了,“车尾撞到护栏上了。”
  偏偏今天开出来的车是四座的,原来的七座搬了几箱羊肉和海鲜,弄脏了。
  “我下车看看。”罗文作解开安全带,安抚她一声。
  “好。”阿随惊魂甫定。
  没几分钟,罗文作便回来了。
  “怎么样?”阿随担忧地看他。
  “没问题。”罗文作靠过来,难得温柔,“吓到了?”
  阿随回拥他,“本来没那么怕,我梦到爆炸了。”
  “怎么老做噩梦?”罗文作摸摸她的头发,像摸小动物一般,亲了亲她的额头,“都是假的。”
  阿随‘嗯’了一声,过了会儿,笑出来:“你好不会安慰人,也太干巴巴了。”
  罗文作面无表情地摁了一下她的脑袋,摸了摸,坐回去系上安全带。
  “刚才是不是有人给我打电话?”在她还惊魂未定的时候,手机一直嗡嗡声震动。
  阿随掏出手机来看,发现果然有十来通未接电话。
  这段时间她收到不少国内来电,阿随一个没接,在某一天接到挪威区号的来电,发现还是沈辞中后,她直接将卡替换了。这期间她们发来的微信,她都看了,多是老人时日无多,需要她回家中守孝的诉求。
  真是突如其来的需要。
  她一概没回。
  即将跨年的前一天,罗文作出了一趟门。
  又是采购食材。
  当天,两人在书房看书,罗文作忽然坐起来,看着书房门外的小空地,心血来潮想砌一个人造温泉。
  阿随怔上一怔。
  “在外面?”
  “泡温泉当然要露天。”
  “可是……”
  阿随担心发生上次那样的事情。
  上回倘若不是她躲得快,能拖一点时间,她人早就死翘翘了。
  “不会再发生那样的事情。”罗文作却很笃定的语气,“如果他们真有那么能耐,你去到哪里也都是人形靶子。”
  阿随:“虽然是这么说……”
  但罗文作心意已决。
  第二天就定制了设备和材料。
  他把人造温泉的位置定在主卧下面的空地,那里有两扇门,一道是书房的门,一道是杂物间出来左拐的门,连通客厅。
  抛开两扇门前的阶梯,罗文作打算做一个2x3米大小的人造温泉,顾及着阿随的忧虑,他妥协地将这个空间改造成阳光房的配置,防弹玻璃挡起来,又在边上开了一扇门,方便平时出入。
  这番话是在某天清晨,罗文作铲雪的时候说的,阿随捧着热乎乎的水杯坐在门口,相当吃惊,怔忡地看着他的背影,无论是从身形还是气质,他都有着精悍军人的气场。
  阿随放下水杯,冁然扑到他怀中,“你真好,你对我真好……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对你好还不行?”罗文作连忙把铲子拿开,避免磕到她。
  上回的枪伤好的七七八八,肩膀上还有一道痕迹。前几日雪路意外,猝不及防撞到车门边,手臂又磕到淤青。这具躯体还真是容易留痕迹,就连平时跪一跪都不行,娇气的很。
  阿随双臂攀在他肩膀上,在他有意低头的时候吻到了他的下唇,“你明知道我想问什么……”
  “没听懂。”罗文作扔掉铲雪的铲子,臂弯兜着她的腰肢,转了个身把她摁在墙面上,诱导着的语气,“你问出来。”
  阿随脸红着,张了张嘴巴,下意识躲开亲吻,看向远处,又被他够回下巴,摆正脸。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你这样……好让人误会。”阿随支支吾吾地,躲闪着目光,“好像喜欢我一样。”
  又顾左右而言他,罗文作倒没生气,手下滑拍了一把她的屁股,在她痛呼声起,他说:“不想谈就不要谈了。”
  人造温泉先从挖土开始,罗文作查看天气预报,特地找了个没下雪的日子,俩人一人一把铲子搞起,摸黑聊天,摸黑窃笑,摸黑吻上一吻。
  这一刻,她坚信,两个人在一起,就算是挖土,也是极其浪漫的。
  这一天,阿随还对他说了故事的第四篇,亦是最后一篇。
  ——
  【第四篇:恶魔
  女孩的眼睛初步推测由于哭多了伤害到眼睛,暂时性失明。
  劫匪不可能带她去医院治疗,却也没有再表露出杀害她的意思。
  如果说之前垂死挣扎,是因为看得到光,那么这一刻,她生命中的最后一丝希望也被恶魔扼杀在摇篮中。
  她再也没有表现出最初那么强烈的求生欲,更多的是心如止水,面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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