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扯,我家郎君不谋反/夫人别怕,将军他给你撑腰啊!——梵升
时间:2022-04-02 10:00:44

  “娘子便不用与我分担了,儿子,倒是可以鞭策一番。”
  江幸玖气笑了,躲闪着急声问他,“长安,你给他取的名字?”
  萧平笙埋首在她颈间,低低嗯了一声。
  “下头该接长字辈,取个安字,只盼他一生安稳。”
  “你既对他有此期望,定是好好安置了他的,送去了哪里养育?常年瞧不见,真放心?”
  “安排了人护着的,送去了江南。”
  “江南?”
  江幸玖微怔,连忙捧起他的脸,与他对视,压低声询问:
  “你该不会,把孩子送去了我外祖家?”
  萧平笙凤眸浅眯,眸光暗沉幽深,唇角带笑,神情很是慵懒,又透着三分邪肆,勾人极了。
  “江南人杰地灵,姚家崇儒尚孔,诗书育人,家风清贵,在这等家境长大的孩子,自然风骨清雅,错不了的。”
  江幸玖眼尾抽了抽,哭笑不得。
  将门箫氏的血脉,送去书香门庭养大,也是挺有想法的。
  萧平笙,这是想让那孩子,此生都远离险境吧……
  她心下感慨,细声问他,“你怎么做到的?”
  姚家绝不会无缘无故收留随便一个人送去的孩子,除非……
  没等他开口,江幸玖面露惊讶,自问自答,“你该不会,因着这事,求了我祖父?”
  萧平笙笑意无奈,浅叹一声。
  “当时箫家势弱,放眼帝都城,我没有可信之人,唯一能依托的,唯有江家……”
  “那时我肩负重担,尚有满怀抱负,太傅自然也会帮我一把。”
  那时,他还一无所有,箫家又似大厦将倾时,他请命出征,前路还生死未卜,更是将惦记小娘子的心思藏的严严实实。
  想起当时几番生死关头,小娘子的语笑嫣然仿若就在眼前,他是心生过绝望悲愤的……
  再看身下衣衫凌乱素美昳丽的小娘子,萧平笙心绪骤乱,再没心思与她说旁的,控了她一双素腕,俯首尝那芳甜。
  月眸浅弯,江幸玖推着他胸膛,玉足踢他小腿,抗拒的语气软绵绵,毫无威慑力。
  “我还难受呢……”
  “不胡来,我小心些。”
  “明日还要回门……”
  “只一次,嗯?”
  江幸玖还能说什么?只能咬着唇阖上眼,随他去了。
  新婚夫妻,正值蜜里调油,自己怎么也不好总拒绝他呀。
  然而,这种事情,先妥协的人,总是会一步步妥协,即便是再温柔体贴,也耐不住某些人得寸进尺。
  于是,翌日起身时,江幸玖的腰还像是折了刚刚接好的,这辈子都没这两日这么难受过。
  这种难受,又十分难以启齿,恨得只能暗自掐箫平笙的手心儿泄愤。
  娘家在隔壁的好处时,无需起很早,也无需乘车颠簸。
  一大家子和和美美用过膳,江幸玖陪女眷们回了四海院,箫平笙便跟着妻家舅兄和岳丈去了鼎延院。
  新女婿总是要被调侃几句,好在江家儿郎都不是多爱逗乐的性子,也只笑了几句,祖孙三代便谈到了正事上。
  “陇南的动静闹得不小。”箫平笙正了正脸色,说起昨夜收到的消息,“齐国公专断蛮横,明里暗里除了几个官员,往帝都上奏的折子都被暗中折了下来,想来我们的人,都已经身陷困局了。”
  江昀律长眉轻蹙,“那三郎呢?”
  “倒是没大碍。”箫平笙微微摇头,眸色黑深看向江太傅,“明日上朝,将此事上奏圣上,祖父以为如何?”
  江太傅正站在葫芦洞窗前摆弄一盆君子兰,气候渐暖,兰花叶片浓绿,十分健壮灵气。
  听见箫平笙询问,老爷子也没回头,只语声沉缓的回道:
  “圣上只等着派你,去收拾乔家,可你有没有想过,这一旦去了,不止凶险,帝都的时局,亦可能在你未能回返之前,便有大变。”
  他说着话,挽了广袖,用手沾了铜盆里的水,洒在叶子上,又取了帕子擦拭叶面。
  萧平笙下颚绷紧,瑞凤眸间漆墨深黑。
  “请祖父提点。”
  江太傅似是而非笑了一声,一手扶花叶,一手握绵帕,回过身看他。
  “你去了陇南,等于圣上把刀架在了齐国公命脉上,濒死的猛兽要抵死反抗,浑身的毛发都要竖起来。”
  说到这儿,江太傅转回头去,继续擦墨绿的兰叶。
  “你为自保,甘愿臣服,明知圣上是稳坐钓鱼台的。先不论成败,这一趟,你离开帝都的那日,将军府里所有人的命,就丢了一半了。”
  萧平笙掌握成拳,眸若寒潭满身霜雪,整个人散发出阴森森的凉意。
  江逢时见状,面色温沉的开口:“早便算好的,陇南你是一定得去,除非齐国公突然举兵造反。只是没料到,圣上用了你,却依然不信你,若非你祖父有心试探了一番,至今我们还心宽着呢。”
  “你大刀阔斧对上齐国公。胜了,千里之外,圣上忌惮乔家军落在你手里,你接了陇南的盘,箫家女眷便是要挟你的砝码。败了,你死在那儿,箫家老弱妇孺倒是能活……”
  可顶梁柱没了,几个女人,也跟后半辈子完了差不多。
  江太傅搁下棉帕,负着手走到书案后,端起茶盏淡淡哼了一声。
  “圣上老了,比年轻时喜怒无常心思难测。我想过了,不必急着主动请缨去陇南,压下消息,就让齐国公折腾,知会三郎一声,逼他反。”
  这声落,屋内几人纷纷震惊。
  “祖父!老三逼反齐国公,不是要他的命吗?!”
  江昀翰先急了。
  他皱着眉阴着脸,折扇'啪'地一声拍在了桌上。
 
 
第136章 
  你既娶了阿玖,便是我江家人
  “祖父,这不妥。”
  江昀律也眉眼沉沉,摇头驳了一声。
  大掌握住围椅扶手,萧平笙修眉微蹙,眸色暗沉看着江太傅,清清稳稳道:
  “我答应了玖娘,无论如何,定会护江老三周全。”
  “我既答应了她,就得做到,不能让江老三冒这样的险。祖父,陇南我会去,帝都有您坐镇,我相信她们会平安无事。”
  江家父子三人没出声,纷纷神情沉郁复杂。
  江太傅眼睑掀起,看向萧平笙的眸子深不见底,像上古渊泉古井无波,乌暗苍幽。
  “我能护她们周全,但你若只身去了,可就回不来了。”“等你到了陇南,齐国公反不反由他自己决定,但是你会不会成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便全凭圣上一句话了。”
  萧平笙咬牙,声音里也透出了寒戾。
  “那也不能让江老三逼反齐国公……”
  “那你就护他周全!”
  江太傅突然扬高了声调,手里的杯盏'嘭'地磕在桌上,力道透着十足的震慑。
  “让他放开了去做!你派去的所有人全部护着他,不要去管齐国公和乔家的暗线和把柄了,逼他反!三郎……”
  江太傅卷袖负手,老眸微眯,一字一句沉重有力。
  “三郎能不能留一条命回来,单看你手下人的本事了。”
  他说留一条命,而不是平安归来……
  江逢时心头大骇,白着脸怔怔看江太傅,唇瓣发抖。
  “父亲……”
  江昀律与江昀翰的脸色同样煞白,比他好不了多少。
  萧平笙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定定瞧着江太傅,声音艰涩。
  “祖父,这样做……若是让圣上察觉……”
  江太傅可是圣上登基以来最宠信的人,宠信到大事小事全都要与他商议,而今的决定,显然是与圣上的意愿背道而驰了。
  尃帝若知晓了,后果不堪设想。
  江太傅负着手,胸中沉了口气,语声放缓。
  “三郎还在陇南,只要我们有心隐瞒,圣上绝不会察觉,齐国公也只会以为是圣上要逼反他。”
  “接下来三郎在陇南逼反齐国公的日子,就将东宫的人选敲定下来,必要时候,可夺乔贵妃与怀王命,也算祝三郎一臂之力。”
  这是已经在准备扶持新帝了……
  萧平笙喉间滚动,浓睫缓缓低垂。
  ——江太傅为了护他周全。
  ——算计到圣上头上了。
  ——甚至不惜江昀杰的安危……
  心下动容的厉害,萧平笙竟是眼底有些发热。
  江太傅温温淡淡扫了他一眼,展袖坐入太师椅中,浅浅叹了一声。
  “三郎已经身处险境中,成大事者磕磕碰碰流汗流血都是难免,我们能做的,是在紧要关头救他性命。”
  萧平笙语声清寒干涩,“我明白,祖父放心,我定倾力以赴护他回到帝都。”
  江逢时父子纷纷垂下眼,心绪具十分沉重。
  书房内陷入短暂的寂静,再开口时,江太傅的语气已然缓和。
  “没有不爱惜自己羽翼的,你既娶了阿玖,便是我江家人,在我这里,与他们三个是同等的。”
  ——该替他谋划和着想的,他自然也不会吝啬。
  萧平笙眸色微漾,“是。”
  三日回门后,箫平笙的新婚休沐歇毕,恢复每日上朝,到兵部点卯的日子。
  他一忙起来,江幸玖便格外空闲,劲松院比她的皎月院大了不止两倍,院子里人又少,每日里安安静静的,反倒觉得十分冷清。
  她连着几日去给箫夫人请安,有心想陪陪新婆母,却呆不了一会儿便被箫夫人温声和语的送出来。
  “我时常要在小佛堂呆大半日,你们年轻,何必陪我拘着,回去吧,若是实在没人说话,常回江府去走走,不用过来知会我。”
  江幸玖浅笑应了,带了清夏和明春安静离开。
  ——箫夫人是爱清静的,自己虽有心与她亲近,但她既然这样说了,也不好再总去打扰她。
  于是,她转而去陪箫老夫人。
  老太太身子骨养的硬朗了些,又是个老顽童脾性,倒是十分喜欢孙媳妇陪着自己。
  如此,江幸玖每天安排的算满档了,上午给箫夫人请了安,陪箫老夫人说说话,正午箫平笙若是回来,便一起用午膳。
  若不回来,便陪着箫老夫人用过膳,等她午歇了,自己再回到劲松院,打着算盘翻账目。
  箫夫人是个不爱管事的,江幸玖三朝回门的第二日,就将钥匙和中馈都交给了她。
  不过将军府的中馈十分好管,府上就这么两个主子,侍婢小厮也比江府要少上一多半,用了半日的时间,江幸玖便都摸清了。
  故而每日下午只需花半个时辰理府中事宜,剩下的时间,她便看看书,喂喂鸟,偶尔在园子里逛一逛,只等着箫平笙回来。
  如此日复一日,倒也过的飞快,转眼就是二月二十八,庆和公主送嫁。
  “珣王倒是请缨了,兴许觉得他不太靠谱,圣上没允,指了厉王去送嫁。”
  夜里回来,内室里,夫妻俩一人一头偎在软榻上。
  江幸玖蝶翼似是浓睫低垂,端端正正趴在小几上写着什么,闻言掀起眼帘看了他一眼,接话道:
  “这么顺当?那日在苏相府里,珣王不是还说寻机让苏青鸢不去和亲?而今送亲的队伍都走了半日了,也没见他和苏家有任何动静。”
  箫平笙淡淡一笑,笑意不入眼底。
  他身上月华色的内裳半敞着,乌丝半泄,手肘压在软枕上,长腿一展一合,左腕搭在膝头,修长的指尖捻着殷红的九铃腕绳把玩儿,铃声清泠,是十分惬意风流的姿态。
  “此去大楚路途遥远,若是想开了,便相安无事,若是硬要犯轴,伺机而动,哼……”
  他话没说完,但最后那声似笑非笑的鼻音,令江幸玖听的素手一顿,细豪笔的鼻尖顿在了中空。
  “和亲途中出了事,厉王逃不了问责,若真是珣王,他也不能好过,而今怀王又……”
  她月眸流转,搁下细豪笔,细声低语。
  “我倒是看不明白了,你们如何定论的?三个王爷,究竟择哪位扶持?”
  箫平笙瑞凤眸微眯,侧头看向小娘子,唇边弧度舒朗慵懒。
  “皇室秘辛,原不想与你说,厉王并非皇家血脉。”
  江幸玖眸子睁圆,樱唇微张,不等她惊问,他又说了下去。
  “这事秦家脱不了干系,先捏着他们。”
  “怀王心性浮躁,心胸浅薄,齐国公一倒,乔贵妃不能留,他便大势已去了,已及弱冠的半大小子,再养心性,已是晚了。”
  “至于珣王……朔王不认可,长公主对其极其厌恶,祖父也觉得不是明君之才……”
  ——都否了?
  江幸玖怔了怔,下一瞬便想都宫中另外两个未长成的皇子。
  八皇子八岁,十一皇子三岁。
  她轻舔唇瓣,迟疑呢喃。
  “大召易主,还得等几年吧?”
  箫平笙凤眸笑眯,轻轻撩了她一眼,没接话。
 
 
第137章 
  箫家人丁单薄嘛,子嗣上自然看的重
  阳春三月时,在帝都呆了两个月的姚家母女与江府辞别。
  这两个月的相处,江昀翰与姚婉娴的婚期定了下来。
  就在今年金秋九月,满打满算还有半年,姚婉娴需得回到姚家待嫁。
  亲上加亲,妻族又远,姚夫人这趟来时,一应后续都是备好的,三书六礼走的顺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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