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妾不承宠(重生)——树十八
时间:2022-04-03 07:58:07

  清歌知道傅空青的话在理,也知道窥视别人的秘密不对,可……
  她忍不住又比划道:“傅大夫,你为他医治,难道没有觉得他,他……”
  她手下犹豫,像是不知该怎么表达。
  傅空青等了半天,倒也不急,只是淡淡笑着,说:“清歌姑娘有话不妨直说,这里,只有我们二人。”
  清歌不由咬了咬下唇内里的肉,心里的犹豫渐渐消散,抬手继续道:“傅大夫不觉得床上这个人……很像我们认识的一个人吗?”
  傅空青看完她的手势并没有立刻回答,眉心微蹙着,半晌后才反问:“你觉得他像谁?”
  清歌抿着唇没有动作,可看着他的眼神却像是表达了一切。
  傅空青叹出一口气,笑道:“我猜到你想到了谁,你不愿意明说,但我想我应该没有猜错。”说着,他低下头,将他胳膊处的伤口抹上药。
  细致又迅速地处理完,傅空青拉起衾被盖在面具男人的身上,而后才重新看向清歌,对上她的目光,道:“不瞒你说,我为他处理伤口时也有一瞬间觉得他有些眼熟,但是一来,你心里想的那个人他不可能孤身一人受这么重的伤出现在盛宅。
  “二来,他到底是我极为熟悉的一个人,我曾经多次为他处理伤口,别说是遮住脸,便是化成灰,我也能认得出。”
  傅空青稍稍一顿,手随意指了指床上躺着的人,说:“所以这个人,绝无可能是……四爷。”
  “四爷”二字一出,清歌面色便不由冷了一分,她企图从傅空青眼神中看出别的可能,可他却从始至终都非常坚定。
  她也不愿意将这个落魄的、伤势惨重的人当作楚煜,可她曾经与楚煜那般熟稔,她不会记错他身上的特征。
  在看清这个面具男人的瞬间,那种无法言说的熟悉感不受控制地涌现,难道这全都只是她想得过多,这个世上身上有几处相似的人并不稀奇,是她太过大惊小怪?
  傅空青将膏药放到床边的方凳上,又道:“姑娘可能是太过紧张,若你真的不放心,那不如你揭开面具看看,但这只能是你亲自来做,我身为大夫……确实无法违背自己的原则。”
  清歌闻言,下意识抬眼看向床上的人。
  她要这么做吗,在什么证据都没有,且对方还是毫无意识的时候,去窥视别人的隐私……
  心底询问的声音才刚刚响起,垂落在裙边紧握着的手便忽地一下松开。
  她知道,她做不到。
  清歌摇摇头,算是拒绝了傅空青的提议。
  “姑娘的决定没有错。”傅空青认同地点点头,微一思忖后又道,“这样吧,等这个人醒了,姑娘不如直接问他,怎么说我们也是救命恩人,就算你的疑惑对他而言可能有些奇怪,但想来他应该不会拒绝。”
  清歌垂眸咬了咬唇,像是在考虑这个提议。
  傅空青眼底划过一丝笑意,紧接着说:“毕竟这个人离伤口痊愈还要好久,他若是连这个都不愿给姑娘一个明确的回答,那大不了我到时候不给他医治了。”
  清歌一愣,一时竟没听出他这是认真的还是玩笑话,但不管如何,傅空青接连几番话下来,她心底的不安与抵触确实缓和下去。
  也对,这个人不管是不是楚煜,他都还受着伤,这种情况下,他就算要做什么也是有心无力。
  清歌放下心,也就没再打扰傅空青,道谢后告辞回去了自己的寝屋。
  等到第二日醒来,她便将前一晚自己的担忧给抛到了脑后,倒不是真的忘了,而是回忆起来后,突然觉得自己过于草木皆兵。
  楚煜若是要抓她,那也是像在苏州时那样带着人马逼迫她,又怎么可能会受伤倒在她的老家。
  用早膳与傅空青同桌,清歌面上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幸好对方似乎忘了这事,从头至尾都没有提及,面色如常地与她还有楚晞等人商量之后寻找神医一事。
  用过早膳后,几个人便分头去街上询问当年清歌娘亲与其师父施医的村子。
  楚晞原本也想跟着一起出去,可清歌和傅空青都不放心他的身体,强制要求他留在了宅子。
  而清歌自己又因为不太好与人交流,只能跟在严弈身边,与他一起出门打听。
  施医赠药乃是十数年前的事,清歌等人便选择到一些老巷子旧巷子里挨家挨户地询问,而时璋和傅空青,也是去一些年岁有些久的铺子或是村子打听。
  可即便缩小了范围,一个上午过去,几人仍旧没有任何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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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寻找神医◎
  用过午膳后, 清歌和严弈已经从小镇的东边来到西边。
  西边的街巷远不及东边热闹,沿街的摊贩几乎没有多少叫卖声,一路走去甚至都没怎么瞧见行人。
  “这边怎么如此冷清?”严弈有些不解。
  清歌看向接道两旁, 发现那些开着的店铺,里头的掌柜与小二也都懒懒散散地, 好像根本不在乎有没有人进去采买或是吃饭。
  “我们找一家店问问吧。”她抬手比划道。
  严弈看着她,点点头:“好。”
  两个人在这条街上走了一会儿, 最后选择了一家小茶馆走进去。
  茶馆很小,入眼所及只有四五张茶桌摆在那儿。清歌二人一进去,账台边的小二甚至都没第一时间听见声音。
  严弈只好轻咳一声,主动开口:“小二,上一壶茶。”
  小二支着胳膊摇摇欲坠的脑袋忽地停住, 抬起来着急忙慌地开口:“哦哦,客官先坐, 先坐。”
  见他起身进了后屋, 清歌和严弈这才挑了个位置坐下。
  小二上茶的速度很快,只是走过来时脸上似乎还带着点隐约的困意。
  严弈和清歌对视一眼, 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小二,怎么这霞丰镇的西边这般冷清呢, 虽说是午后,也不至于路上看不见几个人影吧?”
  小二沏茶的动作一顿,前一刻还浑浑噩噩的目光一下子清醒起来,他看向严弈, 又打量了眼清歌, 回道:“二位应该是外边来的吧, 你们有所不知, 我们这个霞丰镇早几年在越州本就不打眼, 也就是前几年,镇上回来了一位富商,把东边的街市带得热闹了些。”
  严弈觉得有些意思,又问:“那这位富商为何要选那东边?”
  “嗐,那位富商本也是我们镇上的人,就住在镇东,十几年前到外地发了迹,回来自然也是先顾着他们东边喽。”
  小二的语气听着有些酸,但看神色却又并不是那么在意。
  东西边差别过大的问题解了,严弈便顺势继续问:“对了,说到镇东,小二你可听过越绣街盛家?”
  小二起初目露疑惑:“盛家……”
  清歌看了严弈一眼,后者又补充道:“就是十多年前遭遇灭门之祸的盛家。”
  这话一出,小二的脸色瞬间一变,他惊讶地看向严弈:“客官问的竟是这个盛家?”
  “对,你知道?”严弈听他语气觉得有戏,赶忙应声。
  小二大大地叹了口气,说:“这件事在霞丰镇有谁不知道啊,那时候我才十岁,几个月日日都能听见有人在讨论盛家的事。
  “哎,说起来,也真是惨,最重要的是至今也没查出是谁这么丧心病狂……”
  小二回忆起过去,小声地感叹了好些。
  清歌静静听着,不知不觉间放在桌上的两只手死死地握在了一起。
  “咳,小二,既然你这么清楚盛家,那你可知道盛家那位夫人?”严弈看出了对面的人情绪低沉下去,赶忙打断小二的自言自语。
  小二稍稍一顿:“盛夫人?那自然是知道的,就是我们西边的人也有去她家让她看诊呢。”
  问题问得意外顺利,严弈不想让清歌老是想到过去,便抓紧时间继续问:“那你是否知道她当年是与谁一同行的医,可有见过她和别的大夫在一起出现?”
  小二原本还滔滔不绝地说着,这下却真的愣住了,他挠挠头说:“这,这我倒是不清楚了,我虽听闻过盛家夫妇的事,但我自小长在西边,平日也不大生病,还没亲眼见过盛家夫人呢。”
  清歌隐隐升起的希望忽然又落了下去,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一整个上午,问及盛家得到的大都是“知道、清楚”一类的回答,可只要再细问深问,又没有人能说得出。
  说白了,他们知晓盛家要么是真的曾被她娘亲医治过,要么就只是听闻了当年盛家灭门的惨案。
  清歌抬眸看向严弈,发现他也正静静地看着自己,目光里还带着明显的担忧与关切。
  她不由扯了扯嘴角,想要露出一个笑表示自己没事,但就在这时,桌边还未离去的小二忽然“哎呀”一声,道:“对了,我们掌柜的可能知道,他以前好像去过盛家看诊!”
  清歌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心里即将熄灭的希望火苗唰地又燃烧起来。
  严弈也目光一亮,忙道:“既是如此,可否请小二哥请掌柜的过来与我们一见?”
  小二本来也没事可做,再加上他之前打量面前这二人气质不凡,想来也不是什么坏人,便点点头说:“那客官请稍等。”
  小二匆匆离去,没过一会儿,一位约莫四十五六的男子从后屋走了出来。
  大堂里就只有清歌和严弈这么一桌,男子朝他们看了眼,这才慢腾腾地从账台后走过来。
  “二位客官……可是有什么事要打听?”
  男子张口就是这么一句,显然那个小二已经将情况大致地说了一遍。
  严弈见状,也不再废话,直接问道:“听闻掌柜曾经去镇东盛家就医,那不知你是否清楚盛家那位夫人身边有没有出现过旁的大夫?”
  掌柜微微皱着眉,像是在回忆什么,不紧不慢道:“盛大夫啊,她是个好女子啊,心地善良,待病人也极其耐心,不过……我记得她从来都是一个人啊,没见过别的大夫。”
  严弈没有放弃,继续问:“你真的没有任何别的印象吗?”
  掌柜思忖片刻,最后还是摇摇头:“没有。”
  清歌心下一沉,低头想了想,抬手给严弈比了个手势。后者瞧见,会意地点了点头,又开口问道:“那掌柜的可知道盛家夫人曾去过镇外别的村镇施医的事?”
  “别的村镇?”
  “对,是别的村镇,应当是那个地方有很多人得了同一种病,所以盛家夫人是被人请过去的。掌柜的可有记起什么?”
  掌柜沉默了一会儿,“嘶……你这么说起来,我倒是好像有那么点印象。
  “那应该是十五六年前的事了,隔壁一个村子起过一次小范围的疫病,当时整个越州没人敢过去,官府命人将村子围起来,但派了一个郎中过去后就没别的动静了。
  “最后,听说是一位在越州云游的郎中知晓此事,自己主动进去为村子里的人治病,然后盛家那位夫人没过多久也跟过去了。”
  茶桌上的两个人听得异常认真,等掌柜的说完过了好一会儿,严弈才反应过来问道:“那你可知道那个村子叫什么,现在还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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