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千金重生后如何规避死亡结局——败马刑徒
时间:2022-04-04 08:38:46

  傅峤原本打算留在长安,蘅玉在长安长大,冷不丁搬去封地,饮食、水土与长安大不相似,他怕她适应不了环境的遽变。在一番利益交换后,傅峤跟皇帝换取了长居京城的允许。
  就藩是蘅玉提出来的。
  在经过了这么多事以后,她对长安的心情其实非常复杂,纵然是她熟悉的故乡,却有一番无法直面的情感。
  再者说,她与傅峤婚后便没有再去国子监上课,与夫人小姐们的日常交际让她身心疲惫,更别提太后时不时宣她入宫——她想弥补与傅峤的关系,但坦白说,蘅玉觉得她并不是一个好相处的婆婆,又因上一世在扬州所受磋磨皆来源于她,面对太后,蘅玉压力大得很,每次见她回府晚上就会做噩梦。
  傅峤知道她心中芥蒂,听蘅玉说想要离开长安,思考一番后很快同意了。
  不过蘅玉觉得她见过太后晚上不让他进房占了很一大部分原因。
  傅峤的封地在河北,风物与长安大有不同,两人一路连走带玩儿,硬是花费了半年才抵达冀州。
  傅峤需要与冀州刺史与魏博节度使虚与委蛇,蘅玉却没那么多麻烦事。
  用傅峤的话来说,既然身在封地,自然能随心所欲,她若不愿搭理那些个夫人,便不用强打精神应付。
  那些夫人的年纪少说大了蘅玉两倍,面对蘅玉总是小心翼翼,蘅玉同她们宴饮了几次,实在玩不到一起,后来抛开她们,独自在冀州周遭游玩。
  但冀州苦寒,玩乐之所不如长安丰富,很快蘅玉觉得了无趣味起来,恰好此时宋祭酒送来书信,嘱咐蘅玉莫忘了读书。
  蘅玉一拍脑袋,顿觉开朗。
  她虽然成亲了,但也不能把在国子监上的几年学丢下!郭璇玥现在在昌乐县兢兢业业做县令呢,她总不能整日吃喝玩乐的,输给了她!
  这么一想,蘅玉顿时生出豪情壮志!
  她决定,重拾书本,也去考个进士……啊不,明经试试!
  傅峤张了张嘴,想告诉她王妃之位也算是封爵,她想考,礼部也会把她排除在外……但转念考虑到蘅玉当初对他指责最重的罪名是不尊重她,把她当波斯猫豢养,傅峤便把已到嘴边的劝阻咽了回去。
  算了,就当哄她开心。读书吗,也没什么不好。
  爽快赞同了蘅玉想延请一位西席的念头。
  延请西席,其实也是蘅玉退而求其次的选择,她其实更想去冀州府学。
  但一则她现在身份不同,是靖王妃,府学不如国子监安全,有禁军巡逻保护,如若她在府学遇到什么危险,从上到下必会牵连一应人等。二则没有王妃入府学读书的先例,蘅玉想不通原因,却并不打算充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她与傅峤之前的分分合合已是长安茶余饭后的闲话,如今在冀州,她只想低调些,当一个平平无奇的靖王妃。
  她还不知道傅峤对她的放纵已经在冀州上下各夫人嘴里传了遍。
  冀州官场已达成共识,这位看起来不近人情略显冷酷的靖王,私底下说不定是个妻管严。
  不然,怎么连靖王妃要找年轻俊俏的西席都默许了呢。
  傅峤刚从下辖的州府回来,便听长史汇报了王妃西席的人选。
  第一位,馆陶姚氏的五公子,以姿容俊美闻名冀州。
  第二位,贵乡元氏的三公子,学问好,容貌更好。
  第三位……
  附册竟还有画像!
  “……”
  傅峤沉默地翻完名册,神情喜怒莫测。
  “这册子可曾给王妃过目?”
  长史大气不敢喘:“尚还未曾。”
  “很好。”傅峤和气地笑了笑:“不必给她看了,西席也不必再找。”
  蘅玉敢怒不敢言。
  她也没料到呀!
  她的要求其实非常简单,学问比她好——这是当然的;不能太年轻——她也怕瓜田李下;也不能太老——她不喜欢古板的;最后,五官端正,不能太丑——好吧,这点算是她的私心……
  谁会想到,外人竟抓住最后一点打主意。
  “他们龌龊怎么怪我?”蘅玉小声嘟囔:“我确实是找西席,不是找面首啊。”
  时下确实有如此风气,氏族贵女下嫁之后,因不满夫君而在外豢养面首。就连永安前段时间也写信说得到一个长相分外出众的胡人少年。
  “面首?”傅峤气笑了,高高挑起眉梢,笑容充满了寒意:“我不比面首更教你满意?”
  “满意!满意!”蘅玉一见他神情便立起了汗毛,知道再不哄惨得必然又是她,立刻扑过去抱住糊弄:“你知道的呀,我看见你便觉得欢喜,又怎么会把旁人放眼里。”
  寒意渐消,傅峤被哄开心了,不再同蘅玉计较西席名册的事。
  他不计较,蘅玉却放不下,她的豪情壮志可不能倒在第一步!
  “那我的西席怎么办?”蘅玉眼巴巴。
  傅峤与她四目相对,眼神淡淡的,又含着那么点矜持。
  不过对视一瞬,傅峤已忍不住低头亲下来,蘅玉却突然警觉,推开他脸,严肃道:“你什么意思?”
  傅峤避而不答,问她:“大成谁的学问最好?”
  蘅玉愣:“老师啊。”
  “我是老师的学生,学问不敢说最好,教你却也够应付。说来,虽无名却有实,你应当算是我的师妹吧?”傅峤捏住蘅玉的下巴晃了晃。
  “叫一声师兄,想学什么我教你。”
  “……”
  蘅玉鼓着脸颊,怀疑地望着他。
  她自然不是质疑傅峤能不能教她,说到他的学问,可能更令老师惋惜的是他出身皇室,出身注定无法使他名满天下,只能空有满腹锦绣经纶。
  关键是,傅峤有时间教她吗?
  “你这月有一旬半都不在家呢,哪有时间教我。”
  蘅玉垂着眼帘,似抱怨又似委屈,睫毛犹如颤抖的蝶翼一般搔在心尖,傅峤瞬间心软如泥,忍不住伸手揽入怀里。
  像抱住了一只轻盈又柔软的小猫,她在他怀中抬头,露出一双乌黑柔软的眼睛。
  她的眼睛一直会说话,光是盯着他瞧。便让他溃不成军。
  “下次巡视州县你要不要同我一起去?”傅峤握着她的手:“路上颠簸辛苦,或许还很无聊。”
  蘅玉惊喜,刚回抱傅峤,没来得及抒发感动,便听傅峤说道。
  “不过,闲暇时间漫长,恰好合适监督你背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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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大纲还没改好,落泪。
  这是感谢背头龙猫小可爱的番外(因为感觉加更属实有点艰难,于是便换成了比较可行的番外……
 
 
第39章 梅园宴
  不过……
  已经半月有余,傅峤还被禁足反省吗?连唐莹琇都回学监上课了。
  蘅玉一手托着下巴,一手研墨,不自觉地叹了口气。书楼里十分寂静,三三两两的监生们沉浸在书本中,她的叹息便显得格外突兀。
  坐在右斜前方的唐莹琇冷淡地瞟了蘅玉一眼。
  咽回剩下的一半叹息,蘅玉缩肩弓背,立起书册挡住头脸,默默背转方向,躲避她的视线。
  唐莹琇、傅峤和她又没有关系,她在乱想什么!
  和唐莹琇近距离同处,蘅玉满身不自在。
  为什么唐莹琇会在国子监书楼读书?书楼严禁明火,没有烧碳炉火盆,冬天冷得和冰窖似的。要不是老师指定的这本书只有国子监书楼收藏,不能外借,她肯定不愿意跑书楼挨冻的。
  唐莹琇当然也不愿意在书楼挨冻,她压根不是来读书的。
  眼看蘅玉把书放回书架,消失在门口,唐莹琇深深吸了一口气,非常想摔门而去打道回府。
  靖王想见唐蘅玉,与她私会,跟她唐莹琇有什么关系?
  她和唐蘅玉尚不亲近,顶多狭路相逢时打个招呼,要她怎么跟唐蘅玉说,你得去参加赵瑾瑜的梅园宴,靖王准备和你宴后私会呢?
  想到靖王的吩咐,唐莹琇咬牙,起身追了上去。
  “……蘅玉。”
  蘅玉脚步一顿,想当做没听见。
  唐莹琇冷冷问道:“下月初赵瑾瑜赵公子在梅园设宴,你去不去?”
  蘅玉呆了呆,想起赵三前几日确实送过一封请帖,当时她忙着背书,随手把那封请帖丢在了一旁。
  “你要去吗?”
  唐莹琇犹豫片刻,点头。
  赵三在国子监举办的宴会一向不限身份,是寒门结交权贵的好机会,意欲参宴者如过江之鲫,素来一帖难求,唐晋英准备在过年时公开她的身份,她便想利用这场囊括长安寒门与士族,声势浩大的宴会为自己造势。
  能有一个好名声,对她这个流浪在外、过去卑屑的遗女来说,是一件稍能使前途平坦些的利事。
  蘅玉噢一声:“我不去,当日璇玥与我有约。”
  唐莹琇:……
  “不能安排到别的日子?”
  蘅玉又一呆:“啊?你想让我去赵三的梅园宴?”
  她不在意蘅玉去不去——左右去与不去,她都能听见唐蘅玉的名字。
  是靖王想。
  可靖王又不让她说。
  她说不出口‘我想让你陪我去’。
  “算了,当我没说。”
  唐莹琇转身就走,速度快得连蘅玉叫停都来不及。
  蘅玉:……
  她也不是不能去,何必摆出别别扭扭居高临下的态度?
  蘅玉心里也不由得生起气。从前世便是如此,唐莹琇总懒得同她说话,她也看不惯唐莹琇有话说半截又吞回去的做派。
  她们两个像是一双炸毛对峙的猫狗,难以沟通,性格也不融洽,无论如何也处不到一块去。
  “蘅玉。”
  蘅玉转头,郭璇玥喘着气快走过来,像是遇上了什么好事儿,强行按捺着激动,双眼发亮。
  用力握住蘅玉手腕,郭璇玥低声道:“他有消息了。”
  两人视线相对,她的眼神意有所指,蘅玉突然一个激灵,从头到脚涌过寒意:“李周?”
  郭璇玥食指竖在唇前:“嗯,别在这里说。他约我们在梅园宴见。”
  蘅玉哑然了一瞬间,“赵三的梅园宴?”
  方才刚胡诌的谎,转眼就成真了。巧合得让人怀疑是不是天上真君跟她对着干。
  “你不方便?”
  “没有。”怎么会不方便呢?顶多是碰上唐莹琇有些难堪。
  蘅玉硬着头皮应下邀约,决定当日低调一点,避开风头,最好不跟唐莹琇他们碰面。
  像赵三的梅园宴,人多,场地又广,成心想躲谁还是很容易的。
  只是她没有意识到,以她的相貌显然低调不起来。
  当日她去得很早,进出梅园的宾客都是步行而来的寒门,刚一下马车,便听见吸气声此起彼伏。
  蘅玉脚步停顿,看了看身上浓紫色的百蝶穿花千褶裙,问莱瑞诗卡。
  “我今日的打扮,是不是太抢眼了些?”旁人都穿着浅色的衣衫,放眼望去,就她一人着了重紫。
  莱瑞诗卡笑了笑,不说透旁人穿浅色的缘由,现下梅园正开的不是白梅,是红梅,自然得穿得浅淡清丽才能以花衬人。
  裙子再艳,也比不过梅花的浓红夺目。
  她家姑娘当然不怕失色,便是一袭红裙站在梅林之中,也只会是满园红蕊化作她的裙袂。
  “姑娘的装束已格外简单,再简陋些,怕是要失礼了。”
  莱瑞诗卡上前,轻轻扶了扶蘅玉头上唯一一根金钗:“大公子送来的蜀锦是好,可衣裳是在外头做的,款式中规中矩,并不抢眼。这金钗配这身衣裳略显寻常,姑娘该戴那支蜻蜓乱花的西珠鎏金步摇才是。”
  蘅玉干笑着,不接话。那只步摇一上头,她哪还能低调得起来。
  赵三此时匆匆赶来迎接,一见蘅玉眼前一亮,笑着招呼她:“太阳打从西边过来了?你今天怎么来得这样早?”
  这赴宴到场的早晚当时也是有门道的,什么样的身份几时到,什么样的身份几时走,都是藏在明面下的规矩。
  若要犯了忌讳,是会惹人笑话的。
  “今时不同往日。”蘅玉拽着他袖子往里走:“可别告诉我,我爱吃的玉露甜雪糕你还没做好。”
  “缺了谁的,也不敢却了你的啊。别说来早了两刻,便是昨晚来,你想吃三哥必然给你呈上。”
  赵三笑着说,却是实打实为她揪了揪心。
  是啊,今时不同往日,她不再是唐左相的掌上明珠,也失去了未来靖王妃这一头衔的庇护。
  赵三不着痕迹地瞥她一眼。
  偏又容姿光彩夺目,艳压旁人,怕是难免得在那些心眼比针尖儿还小的姑娘小姐嘴里吃些苦头。
  “我那字,你卖了多少钱?”赵三冷不丁问了一嘴。
  蘅玉楞住,半天才忆起当初卖字,赵三曾托付给她十张字那茬。
  发生了那么多事儿,他那十张字,她早忘到脑后了。
  蘅玉心虚:“十……十两。”
  唉,她买下,就当成卖出去了吧。
  “谁买的?”
  “……”蘅玉咽了咽口水。
  “可别是你吧?”赵三似笑非笑的:“我就知道你八成没把我放心上!”
  “三哥——!”
  “我还剩一篇策论,东三间厢房有纸有笔有墨,你去替我写完,我便饶了你。”
  “三哥!!”
  “快去!”
  蘅玉好生气,想不通赵三怎么有脸教客人帮他写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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