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南朝:这个将军我要了——猫小土
时间:2022-04-05 07:28:54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当时,她何曾会想,南安会利用自己。
  林无澜抿着嘴,有几分苦涩。
  林南安亦打量着林无澜,她的皮肤白皙无暇,像是一朵雨后的梨花,与红色的嫁衣交相辉映。
  十六岁吗?
  南安有些恍惚,他的手还停留在空中,半掀着红盖头。
  过了许久,他才将红盖头取下,放在桌子上。
  “和平常一样,不必拘束。”他说。
  说完,他走到门口,与守在门外的何清说了两句。
  没过多久,何清取来了一叠公文。
  南安便坐在屋中,开始处理事务。
  林无澜卸了妆,脱了嫁衣,取了一本书看。
  镇国大将军府中,锣鼓依旧,宾客们相互敬酒,极为热闹。
  屋里与屋外,静与闹,两个极端。
  仿佛,今日成亲的不是他们。
  过了戌时,林无澜洗漱了一番,在床上躺下了。
  闭上眼睛之前,她朝着南安看了一眼。
  他依旧伏案处理事务,昏暗的烛光,照在他的脸上,有些许不真实。
  或许,此时,就在梦中。
  林无澜不知道南安是什么时候睡的,也许,他并没有睡。
  等她醒来的时候,南安已经不在卧室中了。
  镇国府的丫头们候在屋中,伺候地极为妥帖。
  吃了早饭,镇国大将军府的管家便来见了她。
  管家名叫沈柯,皮肤略黑。
  他对林无澜行了一个礼,从身后小厮手中接过盒子,递给林无澜。
  林无澜打开盒子,见里面是一串钥匙。
  “夫人,大将军吩咐,往后府中由您全权处理,属下协助您。”沈柯道。
  “全权处理是指?”
  “您可以处理府中的任何人,分配归属大将军府的任何财产。”
  林无澜微微一愣,有些许讶异。
  沈柯面色如常,心中却也并不平静。
  在南国,府中的事务由大房夫人主管,还算常见。
  可也仅限于事务。
  家产多半还掌握在家主手中。
  才成亲就将事务家产全部交给夫人的,镇国大将军是头一个。
  沈柯瞧着大将军府的新夫人,一个站姿算不得规范,面带两分稚嫩的美丽女子,微微叹气。
  英雄难过美人关,大将军是被美色迷昏了头啊。
  林无澜拿起钥匙,细细打量。
  沈柯瞧着林无澜,欲言又止,终于忍不住道:“夫人,大将军对钱财并无多少概念,也不在意这些身外之物。它们却是极为重要的。
  大将军曾吩咐,将每年收入的六成作为救济金,培养无家可归的孩童,救助穷苦的百姓。
  若是收入少了,或许意味着有些穷苦百姓会饿死。对于大将军府的资产,还是需……细细斟酌。”
  林无澜不曾想,沈柯会说这些话。
  她抬眼看向这个皮肤偏黑的中年男子,郑重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这时候的沈柯,有些欣慰,只觉得夫人到底不似传言这般不懂事,却不曾想,林无澜短短几个字,已经给出了承诺,并为着承诺,竭尽所能。
  沈柯又将府中的情况和林无澜介绍了一番,并给出了些许建议。
  林无澜点头,对沈柯说:“往后,还要劳烦你提点。”
  她粗略地了解完情况,已是傍晚时分。
  南安还没有回府。
  听府中的下人说,他入宫了。
  林无澜命人备了饭菜,等着南安回来吃。
  天黑了,饭菜凉了,南安还是没有回来。
  林无澜不再等他,自己简单地吃了一些,看了一会儿书,便睡了。
  夜里,她半睡半醒间,看到南安一身黑衣,默默地站在床前。
  “才回来吗?”她问。
  “回来有一会儿了。”
  “还不睡?”林无澜问,话问出口,她又觉得别扭。
  这样说话,好似在催促他与自己睡觉。
  林无澜马上又补了一句:“吃过晚饭了吗?”
  她抬眼,透过窗纸,瞧着朦胧的月光,暗自咬舌。
  话又说错了,都这个时辰了,怎么会还没吃晚饭呢?
  她正懊恼,只听南安清浅地道:“还没有……”
  林无澜一愣,披了外衣,起床命人准备些小麦粥,几样清口的糕点。
  约莫半个时辰,下人送来了食物。
  林无澜接过食物,摆在桌上。
  她将小麦粥推到南安的跟前,道:“吃一些,暖暖胃。”
  “你希望我吃?”南安问。
  林无澜有些许莫名其妙,不明白南安为何如此问,却还是点了点头:“你保重好身体,对南国的百姓总归是有好处的。”
  南安端起粥,默默地喝了,尔后又吃了两块点心。
  屋中的烛光跳跃,映照在他的脸上,略显苍白。
  林无澜看着他,见他苍白的脸上陆续浮现出红斑。
  “你怎么了?”她问。
  “吃麦食的反应。”南安说。
  林无澜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南安对麦食过敏。
  “你对麦食过敏,为什么还要吃?”
  “你叫我吃。”南安回道,还是清清浅浅的语调。
 
 
第114章 
  看账
  林无澜呼吸凝滞,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她打量着南安苍白的脸,没有血色的唇,半响才道:“既是如此,当初,你为什么又要利用红月?”
  南安便不说话了,他的神色略显疲惫,却还是端然坐着,背挺得笔直。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为了天下苍生博弈,便顾不上许多小人物。我不该怪你。罪魁祸首,也不是你,是南帝。终有一天,我会替她寻回公道。”
  “他是皇帝。”南安说,意思显而易见。
  “皇帝便可以为所欲为吗?水可载舟,亦可覆舟。若是君主昏庸,总有一天,他会被覆灭。我也许无法替红月报仇,可我会努力。”林无澜仰起头,神色坚定。
  “南帝……这般昏庸吗?”南安问,问完,一向清冷似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他,难得露出一抹苦笑,他轻吸了一口气,又恢复了清冷,“你若是要报仇,可以对我出手。三五年后,你许是能如愿。”
  “沈柯说,你会将每年收入的六成作为救济金,培养无家可归的孩童,救助穷苦的百姓。说明你的心中也是有百姓的。
  当初,你去战场,拼死杀敌,想来也是为了百姓。
  我还记得,在阳州,你凯旋而归被册封为镇国大将军的时候,军中是一浪高过一浪的呼声。
  所有人都在喊「镇国大将军」,一声一声。
  你是众望所归,是将士们心中的神,是他们的希望。
  你带领他们守住了家园。可如今你为什么又要处处维护南帝,对他唯命是从?你既觉得南帝昏庸,为什么还要替他偿命?”林无澜问。
  南安依旧端坐着,一脸清冷,又不说话了。
  林无澜等了半响,不见南安有反应,心中烦闷,脸上却露出些许笑意来。
  “你这样维护南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他的私生子。”她戏谑道。
  南安抬起眼皮,瞧向林无澜,有些许诧异。
  诧异过后,便是沉寂。
  屋中昏暗,唯有烛光跳跃。
  几个呼吸之后,南安终于开了口,“天色不早了,你休息吧。”
  说完话,他走出了卧室。
  林无澜看着被南安关上的门,神色恍然。
  今晚,他不会回卧室了,她想。
  她躺回了床上,望着头顶的纱帐,又想起了往事。
  凯旋归来,受伤的他,像是一棵枯黄的树,失去了勃勃生机,颇是颓败。
  他问,活着好吗?
  他说,死了,或许就可以两清了。
  和谁两清?
  和南帝吗?
  心里想着事儿,林无澜没有睡意。
  大约过了两刻钟,房门又被推开了。
  林无澜侧过头,看到南安进来了。
  他披着一件黑袍,头发微湿,在烛光的照耀下闪着晶莹的光泽。
  进入卧室,他取了一条被子,置于离床不远处的木榻之上,然后脱了外袍,躺了上去。他穿的中衣也是黑色的。
  “你大概从来不会替自己做什么,也不会疼惜自己。你若是要利用我,我不怪你。可我……不能接受红月的死,她不应该因为谁死去。”林无澜说,泪水从眼角滑落。
  南安躺在木榻上,几度欲言又止。
  他的手抚上自己的胸口,微微皱眉,嘴角溢出些许鲜血。
  他受了内伤,几日前,为了救人,受的伤。
  南安轻轻阖上眼帘,终究什么话也没有说。
  林无澜闭上眼,也什么话也没有说。
  这一夜,她并没有睡。
  南安大约是寅时起的床。
  他起来时,天还是暗的。
  林无澜算了算,他一天大概只睡了两个半时辰。
  又闭了一会儿眼睛,天空微微泛白,林无澜也起了床。
  等她梳洗完毕,南安已经出门了。
  听说,又是去了宫里。
  林无澜简单地吃了点,开始看大将军府的账本。
  中途,她叫人替南安炖了一盅鸡汤。
  连续数日,林无澜都在看账,已经将大将军府的收入来源和支出情况了解的差不多了。
  她又循着现代记忆,做了报表,以及经营分析。
  林无澜将做的表格递给管家沈柯,道:“劳烦你看看,把把关。”
  沈柯点了点头,接过表格道:“夫人这样努力,属下自当尽心尽力。”
  他看了一阵表格,又看了一阵备注地密密麻麻的经营分析,极为诧异,不由得看了林无澜一眼。
  林无澜此时正在构想着镇国大将军府的三年规划,五年规划,并未注意沈柯惊诧的目光。
  沈柯目光复杂,心中疑问重重。
  这就是传说中的夫人,一个不知廉耻、不学无术、见识浅薄的女子?
  沈柯又低头看起了数据,越看眼睛越亮,越看越是激动。
  好不容易看完,他又有些失落。
  深叹了一口气,沈柯道:“属下自以为在账务管理方面颇有心得,却不曾想……是属下见识浅薄了。”
  林无澜自不好与沈柯说,她是来自现代,这套报表、分析是经过几千年沉淀而形成的。她倒是意外,沈柯竟是能看得明白。
  “你很厉害了。”她称赞。
  林无澜的称赞,叫沈柯无地自容。
  他只觉得镇国大将军府往后怕是不需要他了。
  在沈柯感慨之际,林无澜道:“你将府中的事宜及财产管理得有条不紊,不愧是大将军选中的人。往后,少不得要你多费心,帮忙继续管着大将军府。”
  沈柯微怔,而后俯身道:“属下自当竭尽全力。”
 
 
第115章 
  狼狈
  林无澜对于大将军府的资产情况有所了解后,又实地去看了农庄与铺子,一一核实情况。
  有几个农庄,地处偏僻,马车不方便出入,林无澜便步行。
  沈柯回头想与林无澜说,小心路滑,转头见到她被泥土染黑的鞋和裙底,微微一愣,然后笑了。
  林无澜不知道,这个时候,她在沈柯的心中,已经不是一个靠着美貌迷惑镇国大将军轻浮女子,而是一个能辅助镇国大将军的贤内助。
  尤其是,林无澜与他说了对未来资产管理的规划,对商品分层次推广诸如此类的想法,沈柯已经对她佩服至极。
  林无澜和沈柯走出农庄,已经是黄昏。
  几个人马车行了一段,在路边看到一家小饭馆,便下了马车准备去吃饭。
  走到饭馆门口,林无澜被撞了一下。
  她转头看到一个小男孩摔在地上。
  林无澜瞧他,瘦瘦弱弱的,面带菜色,一双眼睛却是纯粹。
  他手心撑地,爬了起来,往小饭馆里看了一眼,看样子有些着急,却还是与林无澜说了对不起。
  林无澜对他笑了笑,示意他先走。
  小男孩匆匆进了小饭馆,进门那一刻,他又回头看了一眼林无澜,带着几分不解。
  林无澜等人在小饭馆里坐了下来,也不分主仆,几人围坐在一张大桌上边。
  诗情和画意早就习惯了,而大将军府的几个下人,仍有拘束,却不似开头般惶恐。
  林无澜让他们自己点菜,他们也不点。
  沈柯观察一众人的神色,正要解围,却见林无澜咧嘴一笑,说道:“我来点……唔,来一份红烧肉,老李爱吃!阿树,给你点条鱼……”
  林无澜点完菜,在座的人目瞪口呆。
  谁也不曾想,主子还能关注到他们私下里的称呼,他们喜欢吃什么。
  沈柯将解围的话咽了下去,摇头笑了笑。
  大将军府的几个下人反应过来,也没那么拘束了,气氛轻松了不少。
  此时,与林无澜撞到的小男孩从后厨走了出来。
  他皱着眉,眼里含着泪水。
  对上林无澜的视线,他微微一愣,扭头擦了擦眼角,然后快步走了过来。
  “我妹妹病了,你救她,如何?”小男孩说。
  “我为什么要救她?”林无澜问。
  “我将自己卖给你。”
  “你会做什么?”
  “洗衣挑水这些都会。”
  林无澜笑了起来:“你刚才是去求人帮忙了?没求成?”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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