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软花柔(清穿)——青丝叹
时间:2022-04-05 07:55:28

  谷翠试探的问:“您是说……”
  皇后冷声道:“你去一趟敬事房,就说娴妃身子不适,需得延医问药,本宫体恤娴妃,不忍她病中操劳,让郭得禄去了娴妃的牌子。”
  谷翠眼睛倏然一亮:“娘娘睿智,奴婢这就去。”
  柳清菡的小日子结束的第三日,她才让之卉去敬事房把牌子挂上。
  之卉刚走到敬事房门口时,就见谷翠从里面出来,她留了个心眼儿,让郭得禄把牌子挂上去的同时,还扫了一眼那些绿头牌,见头几个位置中空出了一块儿,她心里有了数,回去就把这事儿讲给柳清菡听。
  柳清菡拿着银剪刀修剪着花枝,听了之卉的话,有些惊讶:“你是说,皇后亲自吩咐敬事房撤了娴妃的牌子?”
  之卉道:“是,奴婢亲眼看着谷翠从敬事房出来的,过后奴婢又悄悄问了敬事房的小太监,错不了。”
  “这倒是有趣。”柳清菡仔细打量了修剪整齐的花儿,随手把剪刀放下,接过之卉递过来的湿帕子擦了擦手,“最近娴妃可是做了什么惹了咱们皇后娘娘不高兴了?”
  之卉将剪刀收好,以防不甚伤了柳清菡:“奴婢没听说啊,娴妃娘娘近来一直在宫里调养身子,除了请安外,不曾出门,哪里有机会惹了皇后娘娘呢。”
  柳清菡拨弄了一下眼前粉嫩的牡丹:“调养身子?莫不是见纯妃有孕,娴妃也心急了?”
  话落,她倏然想到什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原来如此,皇后娘娘这一招釜底抽薪,也是够狠。”
  如此一来,要么娴妃直到调养好身子才能承宠,要么就只能断了补药,只有这般,皇后才会把娴妃的牌子重新挂回去。只是不知,娴妃若是知道了此事,心里该会有多窝火呢。
  柳清菡勾了勾唇,发现眼前的牡丹格外顺眼,她瞧了一会儿,便道:“把这牡丹给皇后娘娘送去吧,皇后娘娘身为国母,最适合这花中之王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有很努力很努力地码字,0.54万字,比一万字只多了一个小数点呦
  注:耕田诗句搬运百度百科
 
 
第50章 
  当娴妃知晓自己绿头牌被撤下时,恨得一下子砸了静心刚端上来的补药。
  静心吓得猛然跪下:“娘娘息怒。”
  娴妃双手紧握,脸色难看的不行:“皇后就这么见不得本宫好?本宫不过是想要一个孩子,她就要百般阻挠,用的借口也是光明正大,还真是皇上口中的贤后。”
  猩红色的地毯上散发着浓浓的药味儿,静心怯怯道:“娘娘,那咱们该怎么办?”
  娴妃颇有些伤感:“本宫能怎么办?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谁让本宫只是个妾,皇后要想拿捏本宫,再简单不过了,就如眼下这般……”
  她清楚皇后忌惮她满军旗的身份,所以皇后不会在乎纯妃她们生,只会盯死了她。
  静心抿唇,听出娴妃话中的颓意,惊道:“您要妥协?”
  “妥协?做梦!”娴妃神色冰冷,死死咬住下唇,直把唇瓣咬的泛白:“本宫妥协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本宫就不信了,皇后还能为所欲为。”
  她说着,冷声吩咐静心:“补药继续熬着,不许停,待过两日,咱们去慈宁宫侍奉太后。”
  她不能正面和皇后对上,总是能借着太后的势的。
  静心一喜:“是,太后娘娘最是喜欢娘娘您的,有太后娘娘给您撑腰,皇后娘娘也不能轻举妄动。”
  因为太后极难讨好,娴妃也是废了好多心思才让太后对她另眼相待,所以娴妃轻易不会开口求太后什么,生怕太后会觉得她心思不纯,可现在,娴妃却是顾不得那么多了。
  长春宫与翊坤宫相对而立,翊坤宫有个什么动静,长春宫必定知晓的快,故而娴妃不曾断了补药,依旧在调理身体一事,皇后很快就知道了,不过皇后也没在意,反而挥了挥手:“娴妃愿意喝药就喝吧,左右她也不是喝不起,不过就算她喝再多药,没有皇上的宠幸,那也是白搭。”
  这日天气晴好,请安过后纯妃特意邀了嫔位以上的嫔妃一起去御花园赏花。
  娴妃笑着扶了扶鬓边微微摇曳的珠花,那珠花是翠玉的质地,触手带着丝丝凉意,她微微一笑,婉转拒绝:“纯妃姐姐相邀,本宫原不该拒绝,只是本宫今儿个还要去慈宁宫侍奉太后娘娘念经,怕是不能与诸位姐妹们一起了。”
  纯妃笑容一滞,看了娴妃几眼,然后才摆了摆手:“罢了罢了,娴妃是个忙人,既是要伺候太后,那本宫也不敢耽搁你,娴妃自去便是了。”
  娴妃微微朝着众人颔首,然后就带着奴才往慈宁宫去。
  待看不见娴妃的背影,纯妃扶着春桃的手,一边慢慢走着,一边道:“近几日,娴妃往慈宁宫跑的很是勤快。”
  嘉妃眼珠子微微一动,叹声道:“谁让娴妃比咱们都得太后的青眼呢,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柳清菡笑的温和:“若是说命,这宫里怕是也没有谁能比得上纯妃姐姐和嘉妃姐姐了,嘉妃姐姐说这话,岂不是埋汰臣妾呢。”
  纯妃略有些诧异,怎么她听着柔嫔这话,像是有几分讨好她们的意思?不过她也不反感,反而有几分高兴,她就喜欢享受别人的讨好:“柔嫔妹妹这小嘴是抹了蜜吧。”
  嘉妃也察觉出几分异常,她不着痕迹的试探:“柔嫔妹妹说笑了,皇上宠你可是宠的紧呢,内务府有什么好东西都没忘了让人送你宫里去,咱们羡慕你都来不及呢,怎么如今却羡慕起咱们来了?”
  愉嫔也道:“可不是么。”
  怡嫔瞧着柳清菡面色红润的模样,心里憋着气,所以态度就不怎么好:“柔嫔也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有皇上宠着还不知足,这人呐,还是不要太贪得无厌了才好。”
  怡嫔的酸言酸语完全伤不到柳清菡,几人轮流着说了一通,她便立即面露苦涩:“几位姐姐只看得到妹妹得宠,却不知妹妹越是得宠,这心里就越是不安。”
  纯妃挑眉,奇道:“这是为何?”
  难道柔嫔还嫌皇上的宠爱扎手不成?
  恰逢走到了御花园的庭中,奴才们眼疾手快的收拾了石凳,又摆上了茶水糕点,几人这才坐下歇脚说话。
  柳清菡眉眼间带着失落,低声道:“说来也不怕几位姐姐笑话,这几月来妹妹侍寝的次数也不少,坐胎药也喝了不少,可身子却毫无动静,妹妹这心里是真真儿的难受。”
  嘉妃恍然,原来柔嫔是着急了,她随口安慰道:“你也别着急,你原本就年轻,上次小产又伤了身子,时候未到也是有的。”
  纯妃抚着小腹,笑的开心:“嘉妃说的对,你尽管放宽心,这孩子都是缘分,该来的时候便来了。”
  还是自己福气大,虽然不如柔嫔得宠,可自己这肚子是真争气。
  柳清菡放在石桌下的手抓着手绢,笑的勉强:“若真如两位姐姐所说,那便好了,这些日子,妹妹一直受皇上眷顾,却不能为皇上孕育子嗣,妹妹心中实在愧疚,更是觉得有负皇上圣恩。”
  她说着,声音有几分哽咽,忙用手绢沾了沾她硬是挤出来的眼泪,似是不经大脑,随口说了一句:“也不知太医院熬的坐胎药究竟有没有用,别是喝错了药吧。”
  最后几个字音落,嘉妃和愉嫔的眼神就有些轻闪。柳清菡不着痕迹的把她们的神情看在眼底,心下满意。
  怡嫔听了这话,以为柳清菡又在炫耀皇上的恩宠,当即嘲讽道:“有用没用的,还是得看人,柔嫔你这身子骨看起来就弱,想要如纯妃姐姐这般,怕是有些困难。”
  纯妃自有孕来,那是各种补品的吃,各种补,如今不过三个月的胎,身子是肉眼可见的丰腴,在旁人看来,就是有福。
  柳清菡眼睛暗了暗:“妹妹也不求能有纯妃姐姐这福气,只求能为皇上生个一儿半女,便心满意足了。”
  话说到这儿,柳清菡也不准备再多说下去,适可而止的道理她还是明白的,只要她们中间有人听到了心里去,那她就可以在背后不动声色的操控,完完全全的当受害人。
  略过这个话题后,纯妃喝了一盏御膳房新捣鼓出来的杏仁儿露,笑着夸了御膳房两句,又让春桃打赏了厨子,便道:“再过几日便是本宫生辰,本宫回了皇后娘娘,准备在咸福宫摆上两桌席面高兴高兴,皇上更是准了咱们在漱芳斋听戏,到时各位妹妹可要记得来捧场啊。”
  一说起这个,纯妃是真的高兴,她往年的生辰皇上也不过是按规矩赏赐罢了,可今年,她肚子里有了龙胎,皇上便担心她整日里闷着,主动开口让她听戏解闷。要知道,宫里整日无聊,可这戏也不是随时都能听的,皇上既然开口给了她体面,那她可要好好儿高兴高兴。
  纯妃说完,嘉妃头一个捧场:“纯妃姐姐生辰,咱们姐妹又岂有不去之理?”
  柳清菡也跟着愉嫔怡嫔表态说要去,纯妃满意的点头,她好面子,又怀着身孕,亲自邀请她们,她们若是不识趣,那她定然不会高兴,就像娴妃,今儿个竟然驳了她的面子,拒绝了她赏花的提议,纯妃便在心里暗暗的给她记了一笔。
  御花园里几人说的热闹,慈宁宫却是冷冷清清的,整个小佛堂里,只有太后敲着木鱼念经的声音,而娴妃则是跪在太后身后的蒲团上,闻着浓郁的檀香气息,也拨弄着手中的珠子。
  念了一个时辰的经,木鱼的击打声渐渐停下,娴妃忙殷勤的扶起太后,跨过门槛儿往东次间走去。
  太后享受着娴妃的精心服侍,眼皮子动也没动道:“这几日你倒是空闲,日日来陪哀家念经。”
  娴妃笑了笑,娇嗔道:“臣妾这些时日调养身子,又得了皇后娘娘心疼,不必侍奉皇上,便只能来陪您说说话,念念经了。太后不喜欢臣妾常来陪您吗?”
  太后浑浊的目光瞥了娴妃好几眼,似乎没听出来娴妃的言外之意:“你有这心便好,既然你这些日子不必伺候皇上,那便多来陪哀家念经吧,哀家一个人清净久了,有个人陪哀家说说话,哀家也高兴。”
  娴妃本就心虚,又被太后灼灼的目光盯着,一听太后这样说,便撑不住,腿一软便跪在了太后脚边,双手抱着太后的腿,惊呼道:“太后……”
  她不是蠢人,听得出来太后淡淡的话语中蕴含的不悦,所以她就有些后悔,自己刚刚为什么要说那些话,她是想陪太后念经,可不想日日都被困在慈宁宫,那样她还怎么伺候皇上,又怎么才能有孕?
  太后移过腿,挣脱了娴妃的手臂,耷拉着眉眼转着佛珠:“娴妃,你一向聪明,怎么现在却糊涂了?哀家允你服侍,是看中了你清明的心思,你永远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不过现在嘛,哀家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走了眼。以至于让你觉得哀家可以任由你利用。”
  娴妃慌张的摇头,小两把头上的步摇打在她柔嫩的脸上,带着几分生疼,可她却顾不得这些,只想着解释:“不是这样的,太后,臣妾从来没有想要利用您,臣妾实在是没了法子,所以才想着求您帮帮臣妾,要是臣妾做的哪里不合您心意,您只管打骂,臣妾绝无怨言。”
  她怎么也没想到,太后竟然会因为这么一点小事生气,不免有些慌了神。若是太后对她生了厌,那她在后宫就少了一个强有力的靠山,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太后冷哼:“哀家虽然呆在慈宁宫里不怎么出去,可是对宫里的情况了如指掌,皇后撤了你的牌子,你着急了,所以就想着找哀家,若是你明着求哀家,哀家或许会答应,可你不该存了想要利用哀家的心思。”
  她这一辈子,什么阴谋诡计没见过,娴妃这么点儿小心思,在她面前压根儿不够看,娴妃被撤了牌子后第一次来,她就知道了娴妃的目的,所以她等着娴妃开口求她,可没想到,娴妃不仅没开口,反而日日暗中给皇后上眼药,方才她不过是试探一下,娴妃就忍不住了。
  要是娴妃能顺势点头应下来,她还能高看娴妃一眼,可惜呀,终究是太年轻了,沉不住气。
  太后这一番呵斥,娴妃听的耳根子火辣辣的,只觉得羞愧难当,因为太后的话没有一丝冤枉了她,她的的确确就是这么想的。
  娴妃沉默不语,太后又敲打道:“相比起你,皇后才是哀家正儿八经的儿媳妇。”
  这句话,如同一把利剑,刺的娴妃心口血淋淋的。
  见娴妃依旧沉默,太后也不再说话,叫了喜善进来伺候她去了寝殿休息,独留娴妃自己失魂落魄的跪在地上。
  喜善伺候着太后躺在榻上,见太后依旧有些生气,不免劝道:“您别生气,娴妃娘娘是个聪明人,想必会明白您的教导的。”
  太后轻嗤:“但愿如此,若是娴妃依旧放不下她那颗高傲的心,那就枉费了哀家的一片苦心。”
  她教导娴妃,对娴妃另眼相待,不是娴妃身上有哪里吸引她,而是因为娴妃的姓氏。可她的姓氏再尊贵,对于皇家来说,也只不过是个奴才罢了。
  娴妃与皇后同为满人,皇后又是后宫之主,难免势大,她抬举娴妃,也是防止皇后独大。若娴妃实在扶不起来,她也不是没有别的选择,要知道,这后宫里什么都缺,唯独不缺女人。
  喜善见太后皱眉,轻柔的替太后揉着太阳穴,静静不语。
  她看的明白,皇上登基后,太后看似隐居慈宁宫,不理后宫事,实际上,后宫发生的任何事都瞒不过太后,这人呐,一旦沾染了权势,就如同碰了五石散,再也戒不掉了。
 
 
第51章 
  御花园里柳清菡的话,到底是在嘉妃心底埋下了疑惑,她回到宫里,左思右想觉得不对,想了想,她还是吩咐巧兰:“你悄悄的去一趟太医院,把刘太医给柔嫔开的坐胎药的方子弄一份出来,还有煎药剩下的药渣。”
  巧兰会意道:“您是怀疑……”
  嘉妃抬手阻止了巧兰接下来的话,妩媚的勾了勾唇角:“还不知道是不是呢,要真是如此,那才是有意思,要不是,那便是柔嫔自己福薄了。”
  若真如她想的这样,那可就有好戏看了,皇上亲自吩咐的坐胎药都有人敢动手脚,还真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啊。
  药渣容易拿到,毕竟柔嫔受宠,皇上又频繁召她侍寝,这药也是经常喝,可药方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了,巧兰面容严肃,她得好好想想,要怎么能不惊动人给弄到手。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