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软花柔(清穿)——青丝叹
时间:2022-04-05 07:55:28

  不是杏儿逮着机会就想使唤柳清菡,实在是整个花房,就没有一个人的眼光能比她还好的了,哪一株花有问题,一眼就能瞧出来。
  柳清菡沉吟了一下,就答应了。
  因为是早就给各宫分好了的,所以在插瓶下都标记的有各宫主子的名号。
  她缓步从花前走过,手指流连在那些花朵上,待轮到标记着钟粹宫高贵妃字样的花前时,似停留的时间稍长,随即又很快拂过。
  全部检查完后,柳清菡笑着道:“我看了一下,没什么问题,不过长春宫的花,我待会儿回去的时候直接带回去就好了,也省得你还要多跑一趟。”
  能偷懒,那自然是极好,杏儿也没有拒绝的理由:“那就麻烦你了。”
  “不算麻烦,只是顺道儿而已。”
  达到了自己来的目的,柳清菡心情极好,她褪下自己手腕儿上做工精细的银镯子,给杏儿戴上:“这镯子,我见你喜欢,就送你了,可别嫌弃。”
  这只银镯子不是她所有镯子里值钱的,但胜在耐磕碰,往日闲暇时,她也会在长春宫里打理花草,今儿个出来时,也没换,送给杏儿刚刚好。
  杏儿满脸惊喜,刚她还多看了这镯子几眼,转头就戴在她手上了,只杏儿略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怎好白拿你的东西呢。”
  虽是这样说,但杏儿却没有丝毫要脱下来的意思,柳清菡睫毛轻颤,含笑道:“这怎么能说是白拿呢?当初我在花房时,你也没少帮衬我,不过一个镯子而已,你就放心戴着吧。”
  杏儿高兴了:“那我就收下了。”
  柳清菡点头,瞥了眼刚刚特意照顾的花卉,眸色幽暗。
  作者有话要说:
  憨憨【低头玩儿指甲】:我烫伤了,你还好好儿的,我就不太高兴了。
  高贵妃【惊恐】:你要干什么?
  憨憨【邪恶一笑】: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第11章 
  夜色朦胧,微风吹动树叶沙沙作响,各宫里的烛火依旧通明,只因敬事房还未曾传来侍寝嫔妃的名字。
  又过了一会儿,得知皇上并未召人侍寝时,各宫才陆陆续续的熄了灯。
  钟粹宫里,今夜秋蕊当值,她伺候着高贵妃卸了钗环首饰,拿着嵌了绿宝石的象牙梳子一下下的替高贵妃通着头。
  只是这几梳子下去,却险些把秋蕊的魂儿给吓出来。
  只见那白色的象牙梳子上,缠绕了不知几许的黑鸦鸦的发丝。
  高贵妃原闭着眸子,等着秋蕊替她梳头,可等了半天,却没等到秋蕊继续动作,不免有些疑惑。
  她转过身去,刚准备问,就看到了秋蕊手里梳子的模样,高贵妃顿时瞪大了眼睛,一把从秋蕊手中夺了梳子掷在地上。
  梳子正好被摔在地砖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秋蕊抿唇扫了一眼那梳子,忙跪下道:“娘娘息怒。”
  高贵妃视线冰冷的盯着那梳子,仿佛是要盯出几个洞来才罢休:“息怒?你让本宫如何息怒?本宫才三十岁,怎会就开始脱发?定然是你伺候不周,还不出去跪着,换了秋阳过来。”
  秋蕊紧捏着手,手心里虚汗不断,依言出去叫了秋阳,自己则跪在庭院里,她浑身冰冷,有些想不明白,为何最近贵妃的情绪变得大了许多?
  搁在平时,偶有脱发,也只是望着那些落下的青丝叹息,哪儿像今日,神色冰冷至极,就连对她,也是毫不留情。
  秋蕊望了望天,叹了口气,也不知要跪多久。
  东偏殿,愉嫔刚把五阿哥交给奶娘,就听绿珠说贵妃身边的秋蕊被罚跪了。
  愉嫔挑眉:“秋蕊?若是本宫记得没错,秋蕊可是从潜邸就开始伺候贵妃娘娘的宫女?贵妃娘娘舍得?”
  绿珠隔着窗子瞧了一眼跪的笔直的秋蕊,摇了摇头:“奴婢也不知,刚才奴婢正准备进来时,忽然就听到正殿传出一声声响,奴婢估摸着,该是贵妃发了脾气。”
  正说着,正殿那边忽然又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这声音,比之前要大的多,直把刚睡着的五阿哥给吓的嚎啕大哭。
  愉嫔心疼的从奶娘怀里抱过五阿哥,一边哄,一边有些生气:“这大半夜的,也不知道贵妃在闹什么幺蛾子,成心让人没个安生。”
  话里话外,都是对高贵妃的不满。
  绿珠听到这话,早就习以为常了。
  愉嫔生了五阿哥,晋了嫔位,按理说也有资格成为一宫主位,可皇上和皇后都没发话让愉嫔迁宫,愉嫔就只能缩在这侧殿里,在高贵妃的手下讨生活,时不时还要遭受高贵妃的眼色,被她立规矩,心中怨气早就遮不住了。
  不过,愉嫔再是不满,也只能忍着,等到正殿安静下来,她才能休息。
  第二日请安时,眼下便满是青黑,敷了粉也遮不住。
  怡嫔和愉嫔不对付,瞧见愉嫔这模样,少不得挤兑几句,直把愉嫔气的脸色发青。
  皇后将这一切看在眼底,什么也没说。
  等到请安结束后,皇后才悠闲的问起:“昨儿个,钟粹宫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儿?本宫瞧着高贵妃和愉嫔的脸色都不大好。”
  一说起这个,琦玉一脸的兴奋:“奴婢正要跟娘娘说呢,听说昨儿夜里,钟粹宫很是热闹,贵妃发了好大一通火,吓得五阿哥啼哭不止,所以愉嫔脸色才不好,至于贵妃,当时只有贴身伺候贵妃的几个宫女,嘴巴紧的厉害,奴婢也问不到,不过,秋蕊昨儿是被贵妃罚跪了一整晚,早上起来时,整个人都烧糊涂了。”
  柳清菡进来奉茶,正好将琦玉的话听了个全乎,嘴角的笑容顿时上扬了许多。
  皇后接过茶盏抿了一口,神情惬意:“如此一来,愉嫔岂非对贵妃心生怨念?”
  琦玉嘿嘿一笑:“谁说不是呢。”
  皇后想了想,清了清嗓子道:“待皇上再来长春宫时,记得提醒本宫愉嫔的事儿。”
  这个时候,若是她开口让愉嫔搬出钟粹宫,成为一宫主位,想必愉嫔很是心存感激。再加之,往日与贵妃的恩怨,不愁她不是一个好帮手。
  柳清菡听了两耳朵后,低眉顺眼的退出去,心情极好。
  昨夜钟粹宫的事并未避人耳目,养心殿也很快就得了消息。
  乾隆听了,双眉紧蹙,不悦的说了句:“贵妃近日脾气不小。”
  吴书来早已经知晓,近些年来因着高贵妃的做派,皇上心中对高贵妃已经存了不满,不过是念着往日的情分和高斌的份儿上不曾发作,可若贵妃再这么作死下去,到时候就是老天爷的面子,都不管用了。
  好一会儿,乾隆批完了折子,准备起身去长春宫时,忽然吩咐吴书来:“吩咐太医院,给贵妃开一些凝神静气的汤药。”
  “嗻。”
  凝神静气?这不是摆明了说皇上嫌贵妃吵吗?
  吴书来已经可以想象的到,等贵妃知道这汤药的作用,会是怎样的表情了。
  ——————
  长春宫的庭院里,教导嬷嬷正在教柳清菡身为嫔妃的规矩,这也是皇后授意的。
  既然早晚都是嫔妃,那规矩就不可忽视。
  教导嬷嬷特意让柳清菡穿了一双花盆底,在月台上来回的学走路。
  柳清菡虽然身子柔韧度比较高,平衡性也很强,但毕竟是第一次穿花盆底,一会儿的功夫就摔了一两次。
  好在教导嬷嬷扶的及时,柳清菡倒是没摔在地上。
  如此一番下来,柳清菡很快的就掌握了花盆底的诀窍,走起路来稳稳当当的同时,身姿又有弱柳扶风之态,聘聘婷婷,轻盈飘逸,极为好看。
  乾隆在月台下看了一会儿,没让人通报,直接踏上了月台,眼中满是赞赏:“学的不错。”
  似乎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了,柳清菡脚下一个不稳,身子就向一旁歪去。
  乾隆眼疾手快的将佳人揽在怀里,呵斥了句:“怎么如此不小心?摔到了该如何是好?”
  一旁的宫人早已跪了下去,柳清菡落入一个充满了男性气息的怀抱,她首先做的不是推开乾隆,而是似娇娇的埋怨了一句:“要不是您突然出现,奴婢也不会摔跤。”
  乾隆扫了眼周围跪了一地的奴才,眉头微皱,将人给扶稳,然后松了手,似笑非笑的看着柳清菡:“这么说,都是朕的错了?”
  “奴婢可没这么说。”
  说完,她似乎才想起不曾请安,正要蹲下身子,就听乾隆道:“行了,朕也不缺你这一礼,去给朕上茶。”
  话落,乾隆越过柳清菡,进了正殿。
  刚刚发生的那一幕,正好落在了走到正殿门口迎接乾隆的皇后眼里,皇后见此,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很快又微微一笑,什么也没说,当做不曾发生一般,迎了乾隆进去。
  而柳清菡则是换下了花盆底鞋,穿回了绣花鞋,去了茶房泡茶。
  乾隆一进东次间,就脱了鞋双脚盘在炕上。
  皇后跟进去,坐在另一边,先笑吟吟的关心了乾隆的生活起居:“天儿渐渐暖和了,可风还大,皇上出来时要多加件衣裳,莫要着了凉。”
  “朕知道,吴书来都操着心呢,皇后不必担心。”
  乾隆随手捏了个洗的干净的青枣放进嘴里,皇后见状,忙把自己的帕子递过去,乾隆一低头,就把枣核吐了出来。
  皇后又从谷翠手里重新拿了一条帕子,擦了擦手,从碟子里拿了个枇杷剥开,递给乾隆:“皇上尝尝,这个季节,枇杷倒是酸酸甜甜,也算开胃。”
  乾隆摇了摇头:“皇后吃吧,朕吃不惯酸的。”
  皇后也没勉强,反手塞到自己嘴里。
  还没等咽下,乾隆忽然道:“方才朕进来,瞧见清菡在学规矩?”
  皇后仔细吃完一个枇杷,擦了擦手上的汁液,淡淡点头:“是,臣妾是想着,清菡的身份,不大适合和那些秀女一起学规矩,便找了个教导嬷嬷,在长春宫里教一教也是好的。”
  乾隆对皇后的做法很是满意:“皇后思虑周全,不愧是朕的贤内助。”
  “臣妾只是一个内宫妇人,便也只能替皇上打理好后宫,令皇上心情愉悦,便是臣妾没有辜负您的信任了。”皇后微微低着头,唇边带了一丝笑意。
  乾隆听了皇后的话,大为高兴,正准备说些什么褒奖皇后时,就见帘子被掀开,柳清菡端着托盘进来了,乾隆的心思顿时放到了她的身上:“你来的正好,皇后可是同朕正说起你呢。”
  柳清菡奉了茶,后退几步站在一旁,唇边带着两个浅浅的梨涡:“皇后娘娘可是在夸奴婢?”
  瞧着柳清菡厚脸皮的模样,皇后笑了笑,配合道:“是呢,本宫夸你规矩学的好,刚才皇上还同本宫说,若是你学完了规矩,便要赏你个大恩典呢。”
  柳清菡嘻嘻一笑,像是没听出皇后口中的大恩典是什么:“那奴婢可就等着了。”
  乾隆是第一次瞧见柳清菡这样厚脸皮的样子,有些诧异的指了指她,然后看向皇后:“皇后啊,这人在你面前一贯这么大胆么?”
  乾隆不可思议的表情令皇后发笑。
  几人玩笑了一会儿,柳清菡就告退了,皇后这才想起正事来:“皇上,说起来,怡嫔,舒嫔和愉嫔都是嫔位,怡嫔和舒嫔都占了一宫主位,到了愉嫔这儿,却是同贵妃住在偏殿,难免有几分厚此薄彼,况且,愉嫔又为您生育了五阿哥,无论如何,也该给她这个体面,搬出钟粹宫才是。”
  乾隆沉吟了会儿,道:“皇后说的有理,只不过,搬去哪个宫好呢?”
  皇后立即道:“臣妾才看过东西六宫的分布图,论起来,永寿宫的位置倒是极佳,承乾宫也还空着。”
  要给就给最好的,这两宫,永寿宫最是靠近养心殿,承乾宫历朝历代都是宠妃居所,皆是华丽无比。
  一听到永寿宫,乾隆就拒绝了:“这两处都不好,朕记得,景仁宫没有主位,便让愉嫔住到景仁宫去吧。”
  这个结果,也并没有出乎皇后太大的预料,她刚打算应下,门外便是一阵嘈杂,随后琦玉步履匆匆的进来:“皇上,皇后娘娘,钟粹宫出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晚上去吃了火锅,吃到最后吃不下的时候就是谁点谁吃系列………
 
 
第12章 
  乾隆和皇后一听事关五阿哥,忙乘了仪仗往钟粹宫赶。
  路上,琦玉口齿伶俐的把适才钟粹宫发生的事给简单说了一下。
  原来是因为,高贵妃刚回宫没多久,太医院的人就奉了皇上的旨意给高贵妃送了汤药,高贵妃敢怒不敢言,心中纵然不快,也不敢质疑皇上的意思,憋屈着就把那汤药给喝了。
  若是这样也就罢了,偏偏五阿哥这个时候哭闹了起来,高贵妃听着哭声烦躁,就训斥了愉嫔,原本搁在以前,愉嫔那个脾气也不敢闹大,可是经了昨夜的事儿和今早怡嫔的挤兑,愉嫔难得的反驳了高贵妃,这一下,可是捅了马蜂窝了,高贵妃气儿不顺,闹着要杖责愉嫔,愉嫔位份又吃亏,好一出不堪入耳的闹剧。
  皇后瞧着前面乾隆的仪仗,难得舒心的扬了扬唇角。
  帝后到钟粹宫时,正好看见愉嫔抱着五阿哥跪在庭院中,母子两人哭成一团,一旁的宫人还拿着杖责用的棍棒,而高贵妃则是被宫女扶着站在廊下,脸颊被气的通红。
  乾隆没让人通报,就瞧见了这么一幅场面,心头顿时火起:“闹够了没有?愉嫔,永琪还小,你就任由永琪在外面吹风?若是得了风寒,你担当得起吗?”
  愉嫔虽被训斥,但心情极好,她不是没听出皇上话里对她的偏心,若非如此,皇上头一个说的就该是贵妃了。
  所以,她干脆利索低头请罪:“都是臣妾的错,请皇上息怒。”
  皇后见状,冲着一旁伺候的奶娘招手:“先把五阿哥抱回去吧。”
  乾隆负手瞧着,一个眼神也不曾分给高贵妃。
  高贵妃的心倏地冰凉,她用力握住秋阳的手,稳住身子走下去,刚福了福身,柔情似水的喊了一声:“皇上……”
  乾隆却当做没听见,越过高贵妃进了正殿,在主位上坐了。
  皇后跟着走到廊下,看着高贵妃叹了口气:“有什么话,都进去说罢,当着奴才的面儿,到底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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