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口,“别雎门很快会有动作了,你不必受我影响,安心修习就好。”
我似乎有些魔怔了,没感受出来旁边棤龄听我说了好几遍「你自己安心修习不用管我」的话。
棤龄听着有些恼火,茨由这丫头是怎么回事,把他带上青岳修习,有大事发生自己一副要去扛的样子,把和他的关系撇的干干净净,说来说去为他着想,不就是要丢下他走了?
第43章
你会等我吗
第二天刚起床用膳,喝着粥就看见堂前翩翩走进了熟悉的濮白,后面是懒散的别壬,两个大男人走进怀府,吓的我一口粥差点没咽下去。
这府里的人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我玩两天,我撇了一眼跟在他们俩身后的怀老爷,老爷摊摊手,害怕前面俩人,没说话。好吧,我咽了口粥,看来是路上就被别雎门的暗探把行踪报回去了。
真是俩阎王爷,躲也躲不过。
“茨由,棤龄。”濮白笑盈盈朝我俩抬眉打招呼,依旧一身药味。别壬依旧一身骚气的红衣。
“修习地怎么样?”别壬饶有意思地看着棤龄,棤龄是濮白负责的人,他只在别雎门见过一面,知晓因为着梅夫人的情面送去了青岳修习,没想到平时都反感别雎门暗卫跟着的茨由一直和他呆着。
“天资聪颖,可造之材。”我满意地夸赞。
“过誉。”棤龄笑笑和二人打了招呼。
稍事收拾,四人在梅园坐着,别壬翻着怀老爷递给他收集到的情报,我开口嫌弃他俩一来来俩,“不是抓我回去吧,我刚下山还没休息好呢。”
濮白笑笑,“在这儿有事办,过来看看你。”
我反应机灵,笑嘻嘻“那相当于我给接风洗尘了,两位公子还不请我吃顿好的?”
“一定哈哈哈。”濮白忍俊不禁。
接下来便在暖茶梅花树下四人闲谈,我施法扬着花玩儿,飞来飞去绕着圈转。
濮白和别壬交代了两句便走了,好像是和当地一脉妖有些事要谈。
就剩我和棤龄,我就有些心虚了,昨晚他似乎有些生气。
棤龄开口,“我还以为今日你就被接走了。”
“什么?”我更心虚了,昨晚我说什么那好似离别的话,真是的。
我坐在秋千上,棤龄在旁边只是坐着,拿法术轻轻推着我,过了一会儿,开口道,“只是有些悔我半路修习,不能及时和你一起处理别雎门的事情。”
“你天资聪颖,不用我在青岳呆的这几年就能……”我愣了一下,还想安慰他。
还没说完,棤龄侧脸过来,说道“之后你会等我一起帮你吗?”俊美的脸上有种莫能名状的神情。
我不知道什么意思,当然会等他一起了。笑嘻嘻答应。“当然了!不然你去哪里。”
棤龄不再多说什么,昨夜一夜未眠,气自己法术不够被小丫头留在青岳,气她为他着想似的推开他,这一年从被乐正除名到现在的处境,一直陪着他的茨由嘻嘻哈哈,自己成习惯地照顾她陪她疯玩,这样被推开,像是重新跌到了崖底,心中揪着一样透不过来气。
今日早上看到她往粥里加糖,甜滋滋喝粥满足的样子,自己一下子没了难受,她还是个比自己小的姑娘,只是被别雎门逼着考虑现实考虑未来的道路。
棤龄知道如果真的开始了,眼前美滋滋喝甜粥的丫头夹在两大门派中,处在世事矛盾中心,不会安全的,只是希望她能平安等到自己学成到她身边。
第44章
谈判
“这儿环境还真不错。”别壬看着眼前的景色。
姜洲地处南方,此时就是腊冬,水也未曾上冻,远处天色与水光浑然一体。
别壬和濮白来到了姜洲的一处山里,据情报说是一脉妖呆了几十上百年的地方,到这儿来主要是想拉拢他们。
“走吧,这边。”濮白双手虎口结印,顺着鸟进了山里。
别壬跟了上去,“怎么会有别雎门的人,不是说来谈的人都被里边的妖赶出去了么。”
“是我多年前救的一只妖,不是门里的人,会个我教她的传信法术罢了。”
越往进走,山里妖气越大,深山老林怪诞,形状各异,树叶遮天蔽日,昏暗的很。
法术幻化出来的鸟飞着飞着,一转动就消失了。濮白看了看周围,一身白衣在黑暗里亮的很,“乐黧?”
别壬耳朵灵敏,听到了来者的声音,转过身看见一个女子,个子娇小,身形孱弱,白瞳白眸,缓缓开口道,“濮白,好久不见,以及,别雎门门主。”
失明的乐黧径直地朝他们走了过去,眼神清澈,仿佛能看到一样,和濮白抱了抱,关系很好的样子。
走在两人前面领着路。
“这几个月哪儿玩儿去了?”乐黧开口,一路上聊着。
“四处溜达,看来姜洲的山水确实养人。”濮白满意地看着这个曾经奄奄一息倒在门前的小妖现在这样有活力。
“你待多久?不如多在这边住一住。”
“我不多留,倒是茨由回来了,你得空便找她玩吧。”
乐黧笑了笑,“疯丫头不再四处疯了?”
乐黧也见过茨由,多年前她在庐居疗养,茨由还是个小孩,总是游说她带她下山玩,好闹腾的一个小孩儿,还要她陪她练习法术,一个小屁孩被她法术捉弄的飞来飞去,茨由还总乐此不疲。
别壬吐槽,“估计只是回来住个热闹,不过也说不准,毕竟有人跟在一起。”
乐黧“咦?”了一句,“茨由莫不是,这可是新鲜事,等忙完我去看看。”
濮白好笑地说,“还要坑我们一顿接风宴呢,到时候你一起来。”
走了不久就感受到一股厚重的妖气卷在三人身边,七八个妖的身形渐渐显露出来,“怎么还是别雎门门主大驾光临。”其中一人道,语气并无挑衅,也并不是很想接着谈的意思。
别壬一身红衣斜倚在后面,前面的濮白开口了,“这是别雎门的诚意,我知道姜洲一代妖族自足自乐,无意加入任何帮派,不想参与任何纷争。”
“所以来的前几批别雎门的人,还有你们通过乐黧又找到这里是?”另一人开口,看了一眼乐黧。
“想要你们做个更好的选择而已,别雎门已经和七八个妖族大脉都谈拢了,之后也并非我要挑起几大门派之间的矛盾,而是,若真的打起来,唇亡齿寒,姜洲不会独善其身的。”濮白平静地叙说着。
“天下门派到了新换一代的时节了,未雨绸缪是最好的选择。”别壬开口,接了一片落下的叶子捏碎掉在地下。
面前的几个人都心知肚明,门主都找上门了,诚意已经给足,若是再驳了情面,到时候可不仅是别雎门和姜洲妖脉的事了。
为首的人沉默了一会儿开口,“只是希望不要太多杀戮。”
“一定。”濮白答应下。
第45章
乐黧
第二天正坐着无聊,我和棤龄两个人蛮幼稚地化梅花为剑互相在空中斗法术。
怀老爷毕恭毕敬地等在一旁,开口道,“门主传信请您二位接风洗尘。”
出门时马车已守在门口了,不多久就到了姜洲最大的馆子,「南楼」。
被人引进上房,屋内早已摆好了一桌子菜肴,濮白别壬二人坐着聊天,听见我和棤龄来了便招呼我们坐下。
“南楼的菜是姜洲特色,你若看着还想吃的就点。”濮白指了指我身边的一扇大屏风,上面挂着写着菜名的木板,“懒得翻了,饿了饿了。”我笑嘻嘻就开始拿筷子夹一眼相中的桂花糕。
真是入口即化,桂花香本就清甜,做到绵腻的糕点里更好吃了。濮白和别壬默契的一人接一句,“女孩子家家的这么爱吃。”
“是啊,哪有个大家闺秀的样子。”
棤龄在旁边抬头看了一眼我身后,我还没扭头,眼睛就被一双纤纤细手蒙起来了,一位女子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越发爱吃了,不等人齐就动筷子。”
这声音,怪像之前见过的一位姐姐。但是记性怪差,只是想起了多年前总陪我游玩的一个身影。
小时候在庐居,一个孩子没人陪,濮白也常出去,突然有一天就看见庐居大门斜倚了一席白衣,正是夜晚,吓的人心都快跳出去了,举着灯笼走近,女子慢慢睁眼,竟是白眸白瞳,当即就大叫一声。
眼前的美女虚弱的睁眼,开口,“我还没死,就快给你吓死了。”
我倒一下子淡定下来,戳戳她软软的身体,“啊吓死我了才是。”
眼前的女子没力气说话,身上流着细细的光,钻进地里不见,我着急起来,“濮白不在呢这,怎么办。”
只好立马叫来人将她搬了进去,下人在药房多年,会一些医药,当即只能给她开些药,扎了针。
好在第二天濮白回来时,看到了乐黧,及时救了她,自此她便在庐居住了一段时间。
待她稍好些,我经常去找她玩,可怜乐黧还只能卧病在床,被我叽叽喳喳吵了多日,每天嫌弃地说,“别闹了小祖宗,我可是病人。”
我趴在她床前继续叽叽喳喳,“你比其他妖好看多了。”
乐黧见我赖着不走,只能我问一句她回一句“啊……”
濮白有时在有时不在,但还很关切乐黧的伤势,总是回来就见我闹腾乐黧,很有先见之明的给我带糖葫芦糖糕吃的把我支开,好给乐黧精心把脉,也给她几日清闲。
乐黧好差不多时,能出门了,我就急不可耐的拉着她乱逛,美名其曰「更好地恢复身体」……
她还真有法子陪我玩,我抓了后山的鸟,她竟会烤!还烤的很好吃,还会编好看的头发,很得小孩子的心意。
大概过了大半年,她便要走了,我哭的伤心,也没办法,没有哪一个大人可以一直陪着一个小孩子,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做的事。
越长大就渐渐忘了悲伤,只知道有个姐姐,很有意思的。
第46章
怪不好意思的
“姐姐!”我笑嘻嘻道。
乐黧敲了一下我脑门,坐了下来,这时我才看到本来就留了五个位子,棤龄在一旁好笑地看着我。“太饿了,没看到嘿嘿。”我看向乐黧。
一别五六年,乐黧还是一身白色的衣服,黑发随意披着,别了一根莲花样的木簪,白眸白瞳,还是那样的好看,坐在濮白旁边,两个人一白一淡青,别提多养眼了。
乐黧好笑地说着,“我也饿了,动筷吧,还有这位俊俏的公子是?”
乐黧虽然看不见,但是眼光落在我旁边的棤龄,莞尔笑着。
我开口道,不知道怎么介绍,也不知道乐黧姐姐是别雎门的人吗?
该说棤龄是我的表哥,一同修习,还是别雎门留下的前辈之子,本是乐正大家之子,还是我的朋友?
濮白接过话去,“这是棤龄,和茨由一同修习,两人玩的怪好的,总是形影不离,棤龄,这是乐黧姑娘……”说着「形影不离」的时候有一点调侃我的意味。
棤龄在旁边一同被我调侃着,看向乐黧,浅笑着,“在下有礼了。”
“哦原来自我之后有人陪你呢,怪不得多年不联系我。”乐黧和濮白一起调侃。
别壬也斜倚着看热闹,这时的情景,我和棤龄坐在一起,像极了被长辈逼问的后辈,本来坦坦荡荡的心里有点被逼的窘迫的感觉,咋回事呢这几个人。
棤龄浅笑着轻松开口解围,“茨由怪懒的,一猜就是懒得没想起来如何找姑娘罢了。”
别壬也开口加入了调侃之列,“少门主现在有人护着呢。”
这可招架不住了,我拉着棤龄笑着,这群人都咋回事呢,这么有兴致,棤龄任我扯起他宽大的袖子让他挡着自己,仍直直坐着,面对着眼前茨由的三位家人、挚友,棤龄好像知道了自己一直以来和茨由在一起是多么引人注意,脸上只挂着浅浅的笑,“说笑了……”
众人笑着纷纷开始动筷,互相聊天,濮白扶起我笑到弯掉的腰,也凑近笑着说,“这可怪不好意思的。”
大家便相互聊了起来,我与乐黧多日不见,她可是个有趣的人,讲着这几年有趣的人和事,一桌子的人笑的东倒西歪,冬日酒暖,几人还一起喝了几杯,暖烘烘的。
席间聊来聊去,棤龄总是把我的酒分一半还给我的小动作我可看得到,不顾形象的捶着他,和濮白、别壬、乐黧几人语无伦次地讲着,“这是……我的小弟!他总是偷我的酒……我得好好……教训他!”
“傻子,人家替你挡酒。”乐黧翻着白眼,脸上泛着红晕,“怪不得呢,万年寡王就是……茨由。”濮白也醉醺醺的。
我可上头了,寡?我寡?“你敢说我寡?本姑娘……才貌双全,追本姑娘……的一大把!”伸手去探另一杯酒。
棤龄凉丝丝的手一把抓住我探酒的手,整个席间为着怕我喝了太多出事醉死过去,他没怎么喝酒,无奈地看着我醉熏熏手胡乱挥舞“一大把……一大把……”
清清凉凉说道,“别喝了茨由,没有一大把,现在可就我一个。”
我瘪了嘴,看着席上一群人都醉了过去,晕晕乎乎倒了过去。
第47章
贴心就是棤龄龄
半夜晕晕乎乎我感觉好像被人抱上了床,大叫一声,“谁!”又挣扎着捶这个碰我的臭流氓。
“疼疼疼。”棤龄没想到自己还要负责把天下最大反派门主以及一向镇静掌握局面的濮白以及看起来文文静静的乐黧姑娘以及茨由(算了茨由这样也正常)搞回怀府休息,无奈地叫了马车和小厮把几人搬到了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