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我答应了一声，季离吧啦吧啦讲了一堆看我反应知道遇上难题了，随意得揉着我的肩。
那至少先把青楼的姑娘解决了吧，找个机会好好询问她，跟着花田这么长时间，肯定有内情，然后看看怎么管最近被花田杀死的这些无辜百姓。
如果想大整顿此地风气，还得禀告掌门等等，然而这都大腊月了，再整理也是过年后了。
我低了眉头撑着手沉思，季离看见棤龄的表情缓缓放下了手，脸上的神色耐人寻味。
第35章
不一样
“什么？”棤龄捏了捏秀气的眉头，认真地盯着我“当真吗？我去？”
“我看也未尝不可。”季离斜倚着，手轻轻捏着我肩头，我已经见怪不怪了，这位兄台就好像有那多动症一样，手上不摩挲点什么东西不能活，他挑起一边嘴角，好笑地认可我的「美男计」。
“棤龄你得学学这种……骚气的动作，比如斜倚着，比如这个手来回摸等等，多亲近，在此基础上打探情报才有效果。”我抓起肩上的爪子朝棤龄示意。
“好……”棤龄揉了揉眉头又出去了。啧，真是可怜我们一身正气的棤龄了呢。
“你不觉得他怪怪的吗。”季离爪子被捻开，顺势坐下倒水喝，很是云淡风轻地飘了一句问话过来。
这些日子他好像心情不似从前平静，我们的关系也不像从前无话不说。
我都糊涂了，还有些自责。
“这几日我看他看我的眼神都像要抓我扔净妖塔一般呢，下次我们叙旧可别同他一起，想与你亲近都不得心情。”
“哪有呢。”我撅了个嘴，这些天都是怎么了，莫名其妙的，我都不知道该做什么是对。
棤龄一人在房间静静，有些觉得好笑，茨由的馊主意竟是让他去和青楼花魁共处，探些情报。
然而自己心底却不知怎么有千般不解意，刚才实在坐不下去，便一个人起身来走走。
这些天好像自己一直在注意季离，这个人……怎么那个爪子就和茨由粘在一起了呢？看的真是让人生怒。棤龄未想到自己一个心思沉静的人也会如此焦躁。
翩翩公子忍着不满，轻轻松了口气，「噔噔」门外传来敲门声。
“棤龄！你在吗？”我贴近耳朵听，是不是在房间里呢。
门一打开，棤龄的味道包裹了低身作贼般的茨由，是熟悉不再的味道。
我有些心虚地端起一盘栗子糕，但是非常厚脸皮地继续笑着，我看棤龄还是一脸柔和嘛，“新的栗子糕，给你吃。”于是心底的疑惑一下子消失。
没有生气，我就说棤龄怎么会生气呢。
棤龄看着糕点，他平时不是特别喜欢吃这些电心，喜欢这些小玩意儿地反而是茨由，她经常像个兔子一样蹦出来塞给他好吃的东西，美滋滋地分享。
“好。”棤龄轻轻地笑着，接过栗子糕。
我蹦进屋里，他也顺势坐下，似乎想要说什么的，然而我心直口快，“你为什么最近不开心。”我撑了半张脸歪头看向他。
本人就是如此直言直语，虽然通常说完心里都有些后怕，尤其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更虚。
“男女有别。”棤龄听闻我直言直语，也一脸正气的回答，一个七尺男儿不知为什么竟像有理说理的小男孩一样。
过了一会儿，啊，这个，“我可能觉得他是狐狸，不是人，就没注意过。”我低头认真想了想，伯舞季离还有其他的妖，我好像从来都这样打闹。
我从前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可能是我疏忽了。然后我又解释了一句，真心地说：
“对自己真心喜欢的人当然不能这么乱来了，他们不一样。”
棤龄被茨由认真的盯着眉眼，眼睛扑闪，心跳加速，尤其听到后半句。
想了想，既然她不会被这些人影响，她从来有自己的想法，自己心里尤其听到「不一样」这个词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舒服了大半，（虽然……细想茨由说的真正喜欢的人，也是他不是呢？）他被哄开心了，棤龄低了眼睛，长密的睫毛挡住了眼底的笑意。
茨由看到他笑也龇牙笑了，从他手里拈来一块儿给他的栗子糕美滋滋地吃了起来。
好啦，这就哄好啦，棤龄真好。
第36章
公子生的多俊美
孺子可教。
棤龄还是如上回一样进了青楼，神色不再避之不及，反而似几分万花丛中过，千鱼我钓尽的公子哥，从容地走在一群庸脂俗粉中。
一身享受与不拘小节，这不凡的气度以及我给他专门搭配的荣华富贵的银丝华服玉镶金，刚下楼的妈妈马上笑开了眼迎了上来，我在一边角落喝着茶水看戏，啧，真是个俊俏的公子爷呢。
这回来提前打听好了花魁的时机，棤龄粉唇亲启，凑近妈妈的耳朵说着一番话，就顺利地被她带着向花魁的房间走去。
走在台阶上时，棤龄眉眼桃花，朝下面的我眨巴了一下眼睛。
进展地真顺利。
没想到妈妈到花魁门口了，将棤龄亲密地拉着，耳语着什么，然后满脸笑容地将门给棤龄拉开，扭着肥肥的腰身下去了。
棤龄看向远处倚在栏杆看楼下的我，见我并没有想和他一起的意思，闭了眼，啧，茨由，心里暗暗的吐槽，茨由，你就这么丢下我一个人……
我……
然后乖乖地进了屋。
棤龄一进门就感受到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很是香甜，但是带了一股之前闻到的妖气。
面对着关门的一刹那棤龄看见撑着脸看热闹笑的正开心的茨由，盯了盯她心里无奈地做好了建设。
转身即见诺大并非女子闺房而是装扮地十分华丽大气的屋子，摆放着琴水果糕点酒壶，琴后坐着的女子停止了拨琴，盈盈一笑，起身弯腰“公子……”
棤龄见移步过来的花魁，淡定地坐在席上，花魁拈着纤纤细手将水果盘放到他面前，低头含羞道，“奴家唤觅儿，身擅古琴，歌舞亦通……”
“姑娘真是多才多艺多采多姿，怀兄，有此尤物，何不，一起快乐？”在楼下待着时着了男装，我怕被认出来，便又换了一套闪进这屋。
相比较已经孺子可教的棤龄，我扮放荡公子哥可是趁心应手，毕竟每次下山，可是青楼最热闹了。
觅儿显然被我的骚操作弄的有点不知所措，这只见一个男人叫一群女人陪，没见过人家独约了花魁来风花雪月你个大男人进来的。
“何乐而不为。”棤龄勾了嘴角，一下子放松下来，有茨由在场，总算不用他苦费心机想着怎么周旋这个觅儿。
“觅儿妹妹会弹花月夜吗？”我喝茶问道，觅儿又凑上来倒茶，“秦曲花月夜可是此地的名曲呢，公子听着不像本地人，来此处可算是听对了曲儿。”
一边吃棤龄剥的果仁，一边听曲儿，绝美的人儿身形迤逦，眼波流转。
花魁实有花魁的实力，秦曲一首情思绵绵酥到骨头，月夜清冷河边的气氛也能弹的自如，许多青楼女子在落魄前都是会习琴走戏团的，并非生下来就归属于这命不自主的地方。
“花月夜弹的好，那姑娘可也听说过花田？”觅儿琴音稍动，“这个……可是哪个好曲子，奴家羞愧，还未曾习过。”
“我猜不是好曲子，是个俊俏的好男子，每几天都来光顾你这青楼，对你颇为照顾，还和老鸨重金换下你只卖艺，这可不常见。”
刚才在楼梯间老鸨的话即：公子，我们这儿的花魁……这姑娘可不卖身，您要是确实想听曲儿就里边儿请，这是她天大的荣幸！
琴音到「重金」便没音儿了，毕竟她虽火，而且不卖身，但是为什么不卖身可是个秘密。
但是在季离那儿什么算秘密呢？他好像唯一费解的就是为什么即使大冬天茨由这个小姑娘还在踢被子着凉？
第37章
缘由
觅儿远非常人一般地镇定，眉眼懒地抬起，给自己倒了杯茶，顺势坐了下来，“二位远道而来，是为了什么呢。”
“你那相好又是为了什么最近杀那么多人呢。”事情怪就怪在这一段时间比之前突然多了很多凶杀案，闹大的话没个结果也是不行的。
觅儿眉眼动了动，不作声。
局面僵持着，女子一副护夫不要命倔样子，“啧，放心，我们就一介官府派来的江湖术士，又抓不着如此法术高强的妖，此地妖多也不是一年两年了，那贪官怂货不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或许你有什么苦衷，被他胁迫还是……大家最终也只求少死点人，拉个替死鬼出去平民愤而已。”
显然一副老油条关切共情的面庞是有用的，觅儿晃了一下神，“纵是问出什么，你们又奈他何呢，他是这里法力最强的，近日他在避着你们，若你们去招惹他，不会有好下场的。”
“据我所知，妖类向来看不起人，为何他如此护着你，你有他想要的东西？”
“没有什么，我们都是一样的人罢了。”
“妖不从繁文礼节，放荡恣意，迷恋谁厌弃谁都随心，花田长得貌美，只把你当玩乐，你还和他一样吗，你可是青楼女子，一切身不由己，他能重金买你对外只卖艺，你只能给他卖身，给别人卖艺，你们两个有什么一样的。”话说的重了，然而见效了。
“你……”觅儿嘴唇发白，“我是一介青楼女子，然而我也并非那么不堪，我对花田公子一心一意，他……总是照顾我，爱护我，有哪里是你说的那般！我们患难相遇一人一妖是殊途，可是相知相遇，真情总在，你……”
“所以他杀人都是为了你。”见她情绪激动，我顺势诱导，觅儿挣扎地咬着唇，“他是为了我的，可是我也是怕人命的，怕夜黑鬼找上我来，但是他说怎么会，他也是为我着想的，想着女子爱美，何况杀的人他说都是奸人，根本没人查。”
“他给你维持貌美？”
觅儿不说话了，大概是对的，整个人激动的梨花带雨脸颊微红欲落泪。
在季离处住着有好处，他爱看书，法术道法的古书他满墙满墙的，正好翻到，想起来棤龄观察的细微之处，觅儿见完花田总是桃花满面，回炉重造似得生机勃勃，采精气补人的气血助益皮囊这种方法也能解释的通之前没什么她身上略略有的妖气。
“花田赶来了。”棤龄拍拍思考的我。
话没落地，开门进来了一袭紫裳，我之前未曾仔细看，如今如此一张俊美魅惑的脸闯进眼前，真真是心里大吃一惊，对这个世界的帅哥的种类又填一种，怎么能长成这个样子的啊。
桃花眼，饱满的唇，高挺的鼻梁，秀气的眉尾，眼角的痣恰好点到见者的心里，满足了一切对狐妖的幻想。
花田进来一脸戒备，见三人坐在一起相安无事，便也坐下。
“何方高人，追踪至此，还是有两下的。”
“不是不是，我们就是过来看看，顺便了解了解情况，你也知道最近死太多百姓了。”我嘿嘿笑着。
棤龄对于茨由突然的狗腿表示不解，然而看她一脸花痴也就清楚了，扶了扶额。
花田闻言冷笑，“你倒是奇怪，那些人上来就杀我，你来了解情况。”
“那……其实也是打不过，有什么事我们好商量。”单我对这妖族大兄弟估计是对不过，棤龄我就不指望了，才学了一年不添乱就行了。
“他们称不上百姓，死在我手下是他们荣幸。”花田不屑道。
我和棤龄相视，“杀这么多人不单是增长法力，给觅儿保持美貌吧，不然怎么只在这一段时间大肆杀人呢。”
“应该不止我一个吧，别雎门一招手，妖族都纷纷加入了。”
别雎门……又搞什么事情。
第38章
回青岳
如是禀报大师兄后，事情看来不太简单，于是我们听命先回青岳，余事交予他人。
和季离简单辞行时，我们至一家极好吃的饭馆，楼高有清风拂面，菜色怡人，很合我的胃口。季离极其臭屁的说道：“我还不了解你，走之前当然要吃顿好的了。”
“糖醋小排好吃，你学学下次给我做，你做的必定比厨子做的还好吃。”
我抿抿嘴巴，吃的心满意足看楼下风景，这个小镇是人妖混杂最多的地方，乱的很，无形中钱财往来，生意好做的很，季离把钱庄的总部设在这里赚的盆满钵满，以此为中心依靠底下的人和妖在别的地方开店做生意，辐射出去不少势力，又与当地权豪有所结交，钱政均有涉及。
若不是他腿脚不方便，也懒的出门，乐意在附近的灵山上养着，他能在这片大地上掀起无数风浪。
这位兄台也倚在身旁，摸着我身上的玉，“这是什么玩意儿。”嫌弃道。
“小老虎，可爱。”那天无事在库房溜达寻些有意思的小玩意儿，碰巧看上憨态可掬的玉老虎就问了一句，掌柜的立马把一对玉佩拿了过来，“这是十几年前收来的，今年正是虎年，做工可爱，您姑娘家喜欢就拿去把玩。”
“真真可爱，我拿了。”
“您想要什么直接拿，都是您的。”掌柜的笑笑。
遛了一圈儿找到棤龄在一堆古书里，纸窗透着模糊的光沿着花纹落到他身上。
看他认真看着，我凑到跟前给他挂腰上，看他看什么有意思的东西，“看不懂。”都是些治国理政之道，我便扭头看其他的。
“那本好看。”棤龄无奈笑了笑，低头看从不系物的腰间凭空有了块小老虎，侧脸看茨由身上也挂了一块。
她喜欢挂东西，换来换去，什么有意思什么时候心情好就换，有时候心情不好什么都不挂。耳环头饰手链，去哪儿都乐意看看买买，这可真是像个小姑娘。
“诶，这个印好看。”棤龄给我指的是一本结印的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