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勾了勾嘴角,“云霖?”
慢悠悠空中飘来剑,棤龄一如既往地看着它说:“果然剑像主人。”
云霖不以为然地摆了摆。
这次御剑我才想到只和棤龄御剑用云霖,别人似乎太不够格,和别人御剑从来背在身后的手每次都抓在棤龄细细的腰上,上次他刚学会御剑,我紧张着只想着别掉下去,什么都没在意。
这次他飞地稳当,把手贴在他腰间才发现两个人如此亲昵,想着或许有些……不妥当?
想着,感觉到棤龄放慢了速度,他微微转头吓唬我:“抓紧了,不然要掉下去的。”
我好笑地捏他腰。
第31章
这是……
“这是……”棤龄犹豫了一下,迷惑地盯着我。
“青楼……”我调戏他,“没去过吗?”
“未曾。”棤龄拉拉我袖子,以为我只是路过好奇,让我去看那处我爱吃的糖葫芦。
也是,女子站在青楼前,容易被人说的。
我却趁人不注意反手拉着他进了眼前这家灯红酒绿,名为「悦觥楼」的青楼。
棤龄扶额被我拉进青楼。
一进门我换了身行头,头发高束,一身深蓝色的衣服,眉头高吊,棤龄看着我晃了一下,笑“倒真像个富家公子了。”
旁边的他倒是看着一脸人畜无害,单纯的很,姑娘们拥上来,显得他局促不安,一脸正气,可爱的很。
我拍拍他,故意凑近耳边讲:“放松,我们来这里可是抓妖的,不能连青楼的女子这一关都装不下去吧。”
“早说,我还真以为你要来逛青楼呢,拉都拉不住。”棤龄鼻息喷在耳边。
话说,这丰乳肥臀,环肥燕瘦,真是风姿出众,怪不得男人们都来这儿逍遥,我早想来看看,今儿正好。
进了天字包间,跳舞的跳舞,劝酒的劝酒,棤龄坐在不远处清清淡淡坐着,俗乐似乎进不了他耳朵,眼光始终留意着周围,看着我肆意喝酒醉得微醺无奈笑着。
时间差不多,“下去下去。”我一头倒在棤龄边儿上,手在身上摸索了半天没找到符,探进棤龄衣服里找,让我摸出来一张还不是,又摸了半天才找到,棤龄扶着头快着地的茨由,任由她找符。
符纸花纹深浅不一,画在浸过药汤的黄纸上,两指一并烧掉,酒意就着火光和纸灰在一片热风中蒸发不见,我摇了摇头,把刚刚的醉意最后摇掉,这是醒酒符,是从藏青那偷来的,青岳只有他敢光明正大地喝酒,也只有他敢对门规视若无睹。
“好舒服。”我还是瘫在棤龄腿上,喝酒,尤其喝得微醺什么都不记得,眼前人都晕乎,一切光景美妙起来的时候最是令人神往。
现在,一抬头就看到了眼前人,茨由从来话都很少,看我喝成这醉样也不说什么,轻轻托着我,“再来一张?怎么看你还迷迷糊糊。”
我没言语,眼前人多么好看啊,长而翘的眼角一点不妩媚,鼻梁高挺挂了一丝碎发,棤龄低头向腰间探去,找茨由塞给他的一堆符。
被茨由抓住的棤龄回头看腿上的一小只时,低下的头被茨由勾了脖子压的更低,嘴边软软的,鼻间涌入酒气,刹那,棤龄什么都想不了了,呼吸不得,手僵在半空,晕晕乎乎,好像,醉掉了。
茨由身体松了松,眼皮沉,手从棤龄腰间滑了下去,便有些瞌睡睡过去了。
留棤龄一个人回过神来喘气,盯着腿上的人,仿佛怕呼吸都会吵到她,缓缓的呼,吸。
第二天我睡了个好觉,醒在床上,衣服还是昨日的衣服,一身酒气,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张嘴打哈欠,脑子里雷闪过一般想起了昨夜干的事。
一个伸懒腰的姿势僵在房间里,敲了敲门进来的姑娘眼神躲闪地看着我,嘴角又在笑,姑娘一张嘴我就惊了。
“公子既有龙阳之癖,还来这里调戏我们,坏呢。”
第32章
花家公子
老鸨高亢的声音穿透了三层窗户纸直袭耳内,“呦花公子!盼星星盼月亮盼您讷,近些日子是忙的都许久不来了,我可惦记着您讷!”
楼下的公子略有些生冷,甩了甩黏在袖子上的老鸨,“几日不见,您嗓门儿能杀人了呢,妈妈,还是老规矩吧。”接着上楼来,也进了天字房,与我和棤龄离的不远。
棤龄在一旁喝茶,看见我留意楼下的这个人,“目标就是他?”
“除了他还有一个不完全是的,有点复杂。”
“不完全是的?他与青楼女子育有半妖吗?”棤龄在一边合理推测,但是还是没有眼前的情况离谱。
“瞅瞅就知道了。”我拉起他进了所谓花公子房间的另一间,走在二楼过道上迎面撞见这家青楼顶好看的花魁,面若桃花,青丝飘着花香,纤细的腰肢盈盈一握,见着我们弯了弯身行礼便进了花公子的屋子。
“这女子身上的胭脂香下有些许妖味。”棤龄细细斟酌,“好像和隔壁屋的味道一样,也不太一样,是同族的妖吗?”
我拉他上床,略有些变态地贴着墙听那边的动静,能听到个三四分。
隔壁屋听见女子关了门转身声音甜美道,“公子许久不来了呢,奴家思念的紧。”
“你可别觉得我冷落了你,都是些抽不开身的事情,我可日日想你呢。”
花公子一把拉过女子,两人你依我侬然后就没什么可听的了,接下来只是些令人耳红的事情。
于是便拉着棤龄回了原来的房间,我摸摸下巴,想着在此守了两天,蹲来这妖。
可是他却正常得很,两人身上有妖气,肯定接触过一段时间,妖也没吸食女子精气什么,刚才走廊上看她面色红润,肤若凝脂,好得很。
若只是做些寻常人来青楼做的事情,据我所知,床第之事并不会染到妖气,然而这女子又不是妖,身上的胭脂味里却总有那妖怪的妖气。
“那妖界的女子比人间女子媚多了,为什么他偏爱此处此女子这么长时间呢。”我问道,看向旁边的棤龄,百思不得其解。
“他之前在人间做恶多端,杀害了许多无辜百姓与修行之人,今日来青楼却对这个女子独有青睐,该不会是喜欢上她了?”棤龄笑笑,歪了歪脑袋。
我盯着他,“有可能啊。”
这桩事本来是大师兄见我闲暇,交代给我,让我去抓杀人凶妖,我本来略有些不满,我和棤龄好不容易闲下去溜达,怎么又让我去抓妖,大师兄补了一句,“这个妖怪长的俊美……常魅惑女子,夺其精气,常去一家青楼,你们蹲蹲他。”
刚听了前半句,我便一口应下,“哈哈哈,我去见识见识多好看。”大师兄嫌弃地和我说了一些信息便交代给我了。
回来青楼里。
这两人好像暂时没什么动静,我和棤龄便也只能睡觉了,这两天一群姑娘陪着没合眼,是真累真累。
第二天清晨棤龄轻轻拽醒我,“那女子出来了,且看着有些不对劲,脸上红润,仿佛更有精气神。”
于是起身下楼将醉酒的老鸨揪醒,“你们花魁呢?”
“诶呦公子,大白天儿的,姑娘们也累了,您可待今儿晚上吧。”
回了二楼,棤龄又说,“我刚才去看,那妖走了。”
“我刚才就在楼下,人来来往往,竟然没注意他溜了。”
莫不是白天熟睡时被他发现有人盯着他,给跑了。
啧,“赌一文钱这是个狐狸妖,好狡猾。”
第33章
钱庄
既不好找人了,我和棤龄只好出了青楼,毕竟没人在青楼一呆呆三天。
“饿。”街面上都是寻常摊子,市集来来往往,耳边没了丝竹弦乐和女子的嗓音,倒是清净些。
“这难办了,带的钱都霍霍在青楼了。”棤龄和我在一起久了,说话也带些奇奇怪怪的说法,可爱的很,以前总是太板正了。
“小爷我行走江湖,怎么会缺钱呢。”我哈哈大笑。
走至一个钱庄门前,门匾题着“天下熙熙。”棤龄说着,“皆为利往,好名字。”
我瞧着他眉眼如月,眼神清澈透亮,仿佛知道世间所有事情。
“是我开的。”我笑嘻嘻道,心里有点骄傲有点自豪,像抓了鸟儿的猫儿跑到主人面前邀功一样,心底很是开心。
棤龄低头笑了,听见里边迎出来掌柜的便抬头。
“怀家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掌柜的急急忙忙地来,行了个大礼。
我连忙抬起来他,“低调,低调,声音再大点,整条街都知道我的身份了。”
“终于见到您,小的日夜观摩您的画像,不敢忘记呀。”掌柜的胖胖的,生的一副旺财像,虽然是给我行礼,我却从来不认得他的。
几年前想着我得存点钱,便在一位朋友帮助下置办了一些产业,用的钱全是从每次去杀人劫富获得的,所以全算作了我的私房钱。
这位朋友有些特别,虽身有不便,理财能力可是让人吃惊的,打理管理产业手下很有一套,这些年见面见的少,他偶尔寄来书信,告知我钱生钱又为我置办了哪些产业,问问我的近况,其他从不多问。
想来心细如他,告诉手下熟记我的画像,只要来找,必定待如上上宾。
被胖胖的掌柜领入楼上雅间,他憨厚一笑,“您稍等……”
“好……”
我满意地看着外面朴实无华内里奢华有内涵的钱庄,钱庄的产业都被我那位朋友——
季离,办的如此广大,几乎每个州都有些产业的,若是以后流浪江湖,便不用愁钱的事了。
“去了这么久,不会是叫他们老大去了吧。”
“能把你晾在这里这么久,可能是办什么重要事情去了。”棤龄说。
话音刚落……
“什么事能有见救命恩人重要?”季离撩开帏帘,身后胖胖的掌柜推他进来,看见棤龄礼貌地点头,“兄台久等了。”
“我也久等了,肚子好饿,没钱买饭才来这里投奔你的。”我接过他的轮车,掌柜的后面一串儿小二端来饭菜。
看见我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琉璃碗,季离笑了,“我都亲自给你下厨了,多等一会儿怎么了。”
“真不错,敬你一杯。”
季离笑了,梨涡在白净的脸上旋起来,“不敢当,和你吃顿饭真是不容易呢。”
“这是棤龄,是青岳的同门,这位是季离,是一只傻狐狸,大家可以开吃了。”
我正式又简洁地介绍完两位身边俊俏的公子,然后爽快动筷,棤龄和季离相视笑着。
为啥是傻狐狸呢,一只狐妖能被人类道士伤了腿,法力都恢复不回去,我是没见过。
而且我那天顺手救了他以后,之后就一直在帮我理财,这位同志越来越猖狂,强行给我置办了许多财产,我不太懂为什么我还要发展布业等等,季离直接骂我傻兮兮,我嫌太麻烦的时候这狐狸精翻白眼说都是他在打理,一定要办什么什么。
一左一右坐着两个公子比我一个弱女子吃的都少,举杯聊着,左一筷子右一筷子给我夹菜。
而且季离之前和我处在一块儿一段时间,知道我喜欢吃什么,全做我爱吃的,吃的是心满意足。
第34章
吸妖体质
大晚上的,我莫名闻到一股体香味,晚上吃的略撑便醒了,实话说我都不知道怎么睡着的,可能是喝了点小酒。
这香气有种茶香,手边又是毛茸茸的感jio?在黑暗中睁开睡得有点迷茫的双眼,一下子黑暗中有双亮着光的眸子,懒洋洋得看了我一眼,又闭上。
这情形似曾相识,手边的触感让我回想起在青岳也是有只小妖怪非要和我一起睡觉。
怎么我这么吸引妖怪一起睡觉吗?现在手边肯定是季离了,若干年前我救了他,他也时常懒洋洋倚在我手边养伤。
如今正大光明地贴着我睡觉,刚才抬眼好似没搭理我,大大的尾巴卷过来盖在了我踢掉被子的肚子上。
好叭好叭,这些奇奇怪怪的人,要说我什么时候防御最低,大概是睡觉了,我这人一向把睡觉看的比天大,起床气也大,发生什么事不是有人要杀我便由他去吧。
手顺势抱起了狐狸,又立马稳稳当当地昏回梦乡。
第二天棤龄贴近闻了闻睡眼惺忪打瞌睡的茨由,“睡觉记得锁门。”一向他的话我都听,大清早打着哈欠点头,接过他递来的茶水慢慢喝。
一片茶香氤氲中,果不其然和茨由身上味道一样的季离带了早饭进来,棤龄脸黑了黑,给茨由在粥里加糖。
“啊忘记问了,附近小狐狸不多叭,经常逛青楼那个你认识吗?”我咬了一口季离递来的素包子,“那是花田吧,犯事儿了?”
棤龄把粥推给我,“这附近有些远的地方死了几个人,我和茨由于是过来看看。”
嘶……这粥好甜,齁到嗓子。“棤龄你打死卖糖的了。”我又啃了几口季离的包子,棤龄盯着包子,“我的错了,刚才走神。”棤龄轻轻勾起嘴角看我一脸齁到的表情。
季离在旁边看着,“喝我这碗吧。”又把他那碗给我,棤龄低了眉头自己喝粥。
吃饱喝足后我问了问具体情况,花田还是这边有名的狐狸妖,在一众颜值高于妖族平均水平的狐狸里也是一看就俊的出众的那种。
然而一顿饭吃下来有个棘手的现实问题是,这片儿或者说这个州对于妖管的都不严,偏远的村子里妖作威作福为祸百姓是常有的事。
所以要是抓害人的妖能抓一大片,而且这个事情这么久没人管,也许早就官府和妖族以及修仙人士达成了某种心照不宣的合作。花田这么大名气,要抓起来审问是很棘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