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可不是药,这回呀,我给你带回了一个活神仙!”如忆得意地捏着鬓边垂下的一缕秀发冲秀秀晃了晃。
“哦,你真有本事啊,还请来活神仙,我看你呀,是走火入魔了!”秀秀不屑地讽刺道,她本来还有些兴趣,可是一听什么“神仙”,呵呵~跑江湖那些年各种装神弄鬼“奇人异士”她可见得多了,甚至她自己露两手,都能唬得如忆这样的无知妇人团团转。
“哎,大姐,你小看我孟如忆没关系,但是要是怠慢了这位,哼哼,保管你没处买后悔药去!”
“哦,那你说得这么厉害,到底他是谁啊?”
“秀秀,你现在就把眼睛擦亮了,好好看看我把谁给请回来了!”如忆得意得说完,冲门口那边笑道:“段神医,请你出来吧!”
第10章 十
段神医!
秀秀忽然觉得脑子都不够转了,她直愣愣地望着影壁墙那边,心跳得砰砰响。
影壁墙后果然慢悠悠转出一个清矍的身影。
哎呀真的是段神医!秀秀乐得热泪盈眶,哎呀果然是活神仙,活菩萨!
“哎呀段神医,您怎么在京城呢?刘非病得连太医都束手无策,我就想全天下恐怕只有您能治好他了,于是派了人去河南请您,可是当地的人都说您早就离开家乡,各地行诊去了,原来您竟然就在京城呀,我们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啊……”秀秀拽住段逍遥就不撒手了,生怕他飞了似的。
段逍遥一笑,“我也是刚到京城不久,听说了刘师爷的事,就过来瞧瞧。”
如忆插嘴道:“段神医这次是应老朋友永安堂老板的邀约来京城坐诊的,一听说阿非出事,就赶紧过来了,我刚才出门没多远,正巧就遇到段神医在打听咱们的住处呢。”
秀秀千恩万谢,段逍遥把手一摆,不以为意地道:“那都是应该的,咱们也算老交情了嘛。怎么,我听说刘师爷是落水后迷了心窍,失了神志?”
秀秀叹口气,把前前后后的事情和刘非的症状细细地讲出来,段神医捋着胡须不时提问或点头,待秀秀全部讲完,问道:“刘师爷在哪儿?带我去看看。”
秀秀和如忆引着段神医进了屋,搬了把椅子放在阿非床前,请段神医坐了,又轻轻把阿非的手拉至床沿。段神医三根手指往他腕子上一搭,刘非忽然就醒了。
从刚睁眼的迷糊到瞪大眼惊恐地往后缩只用了一两秒,刘非大叫起来:“哎这老头你是谁啊?你挨我这么近干什么?你这非礼啊!出去出去!”
秀秀赶紧上前安抚:“阿非,这是段神医啊,你认得的,你仔细看看,好好想想?他是来给你看病的。”
阿非疑惑地盯着段神医看了看,坚定地摇头,“不对,我不认识他!”
“行,行,不认识就不认识,他是有名的神医哎,让他给你瞧瞧好不好?”秀秀哄道。
阿非神情有些犹豫,但秀秀已拉住了他的腕子,他也没再反抗,由着秀秀把他袖子向上卷起,送到段神医手边。
段逍遥先注意到他胳膊上露出的三两块红红的风疹团和几道挠出的血印,随意地说了一句:“乱吃什么东西了吧?停了啊”,说着再次搭上阿非的脉搏。
秀秀如忆对视一眼,心想难道是昨天用桃仁杏仁李仁薏仁核桃仁煮的五仁汤的毛病?都有些不好意思,没有出声,屏气凝神地瞧着段神医诊脉。
诊了左边又换右边,段神医若有所思地诊了很久,刘非又有不耐烦要发作的迹象时,秀秀及时按住了他的胳膊,直到段神医诊完脉收回了手。
“怎么样?”秀秀问。
段神医沉吟不语,过了一会儿又让刘非伸出舌头来看看,这回刘非说什么也不肯了。秀秀看病心切,规劝无用,就想强行上手去捏开他的嘴,竟然被阿非手疾眼快地避开了,接着他就一下缩进了被子里,把头蒙得严严实实的,怎么说也不肯出来了。
“喂!快出来!你不嫌闷吗?……再不出来,我可动手了啊!”秀秀撸着袖子威胁,显然是忘了阿非现在根本看不见她。
被子里发出闷闷的声音:“君子动口不动手!”
可秀秀没耐心做君子了,她一条腿跪上了床,直接伸手去扯那床锦被,见阿非死死地捂着,又去掰他的手和胳膊。刘非拼死挣扎抵抗着,秀秀一拽他胳膊,他就立刻惨叫喊疼。秀秀知道自己力气大,怕真伤了他,也就跟着撤了劲,因此一时局势胶着,胜负难分。
段神医见他俩在床上伸胳膊撂腿撕摞得尘土飞扬,往后闪了闪,啼笑皆非地看看如忆,如忆尴尬地冲他笑笑,解释道:“呵呵,他俩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
“算了,不看也罢。”段神医丢下一句,起身到外间去了,如忆也跟了出去,殷勤倒了茶水。里面的秀秀怕阿非真的闷坏了,终于妥协,又换上温柔的语气,哄着阿非把被子放下来,刘非的头发已揉成鸡窝草垛一般了。秀秀被他的样子逗得憋不住地笑,帮他整理好了,走出来找段神医。
“段神医啊,刘非的情况怎么样?”
“他这脉象有些奇怪。”
太医当初也这么说,秀秀心中沉重,小心翼翼地又问:“那…还可以医治吗?”
“还得看看再说。”段神医呷下一口茶。
或许是因为有个陌生人出现在了熟悉的区域内,刘非显得焦躁很多,所有事都不配合,秀秀多花了几倍的精力去哄他,跟在他身后收拾残局,弄得疲惫不堪。
段神医贴身观察了刘非半天,下午时,终于开出了药方。秀秀如获至宝,随即命人按方抓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