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期许的默守——手心里的时光
时间:2022-04-09 06:35:45

,,“闭嘴!有你說话的份吗?”他虽这样说,抑或起了怜悯心,还是给依蓝松了绑。然后押着她们踩着洁白的厚厚的雪,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山下走去——
 
天已经暗下来了。今天是群芳依蓝遭绑架后的第二天,此时应该已是晚饭后。而她俩已经饿了差不多二天了,用有气无力来形容她俩此时的状态,一点也不为过。好在山上关押她们的地方不是很高。跌跌撞撞,九曲八弯的来到伍公庙一空屋里,所幸黑布给摘了下来,还给她松了绑,群芳揉了揉眼睛,屋内点着一油灯。她一把搂过依蓝,为她搓着冰凉的双手,用哈气来取暖。而后气愤地问“不是放我们回家了吗?这又是什么地方?快放我们回家!”
 
“吵什么吵?这什么地方,不用你知道。”回答的人自是鲁爷,他随手打了一小土匪头顶心“在这候着。我去去就来。”
 
在双方说好的伍公庙大殿偏房,杜渐把一箱银子搁桌上,大声道“好汉做事好汉当,怎么怕了?有种的快出来。”
 
“我怕你个球啊!爷爷在此!道上规矩,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那鲁爷自不甘示弱。摇摇摆摆地进了偏房。说完,伸手就要拿箱子开盖验货。
 
“慢着……杜渐一脚踩在櫈子上,一手按住箱盖:“银子在此逃不掉的,可我妹妹她俩要是少了一根头发,我决不罢休!”杜渐口气强硬。
“嘿,还挺横的,你拿什么和我不罢休啊,来人,把那两丫头带这儿来。”
 
群芳依蓝被土匪押着踉踉跄跄的进了屋,一见杜渐,群芳露出浅浅的笑容:“知道你不会丢下我,等你好久了,冻得我嘴巴发麻,都说不出……”未等她说完,嘴唇一阵温热,杜渐低头吻了她冰冷的唇。群芳感觉天眩地转,几乎窒息!一时间,坠入冰窖与温馨的双重体验,醉如冰火两重天的感受同时袭来,她整个人都麻木了。不难理解,这恐怕就是和信念有着直接的关系。当处于坚持、等待之中时会有一股力量支撑着,而当希望达成,又或者毫无希望,那么,都将导致坚持人产生奔溃和极度沮丧的情绪。见群芳如此状态,依蓝急了,又是对着杜渐,又是对着群芳两手不住的比划。杜渐忙抱住了快要倒下的群芳,高声喊道:“来人,给我拿下!”
 
一下从门外冲进了三个当兵的人来,其中两个还押上了在门外放哨的两个土匪。
 
“杜少爷,让你和小姐受惊了。我自会去谭司令那儿请罪的。”肖副官特意那么说。那鲁爷当然听清楚了,暗地里怪自己大意了,那姑娘这么说过,当时自己还嘲笑过她。可是他鲁爷是何许人也?见风使舵可是他善于表现的伎俩。想到这他不住地作着揖“这位长官、杜少爷,怪我瞎了眼了,我老眼昏花,我自罚耳光,(真打了)我错了,错了,还望长官,少爷开恩,饶了兄弟这一回。”
 
“好了,打也打了,错也错了,都是自己人,幸好司令没来,不然,你肩上那脑袋还保得住吗?”肖副官唏嘘不已!
 
“哎,哎,肖副官,请替我向谭司令陪个不是。”那鲁爷点头哈腰一副奴才相。
 
那肖副官指着装有银子的箱子“好说……那这个……”未等他说完,那鲁爷做了个双手往外抛的动作,说“肖副官,杜少爷,得罪,得罪了。”他旁边那小土匪急眼了:“鲁爷,那咱白忙活了。”哪想遭那鲁爷飞起一脚“滚,没用的东西。”继而,皮笑肉不笑地作揖走了,他心里那个恼火啊!全怪在杜渐院里的房东身上了——谎报军情!该当何罪?不让这小子请上三顿老酒,决饶不了他!他和俩小土匪气呼呼地回了他们的老巢。
 
漆黑的夜幕下,苟延残喘的土匪压根没想到,在他们的身后,除了喜欢在冬天的夜晚出来觅食的小动物外,还多了两行矫健的身影落下的脚印——那是陈虎和他的队友侦察匪巢留下的痕迹。天亮以后,踪迹全无,那是风、雪对山野的洗礼。也是陈虎利用诸葛亮借东风拟定的“风雪”计划。
 
话往远了說,也就是在四个月后,由于这次陈虎及队友,成功刺探土匪山头获得土匪及国军殘部藏匿窝点的准确情报,在我第三野战军攻打杭州城时,联合地方游击队神不知,鬼不觉的包围了伍公山山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土匪们未取得喘息的机会时,一举全歼!大获全胜!不日,一九四九年,五月杭州城彻底解放!从此这座美丽的,天堂般的城市又回到了人民的手中。这自然是后话。
 
——
 
 
质的飞跃
 
 
又一个黎明诞生,看着依蓝尽情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展开双臂拥抱太阳的状态,心媛作为母亲不由得有些伤感。她觉得是她亏欠女儿太多,在心媛看来,柔弱的依蓝如受到伤害的小鸟一样需要疗伤,需要调养。而解救后的依蓝,更加懂得了亲情的温暖,自由的珍贵。无形中她长大了!真如群芳所说的,这是个天使般的孩子。
 
群芳因为虎子哥一定会来这里,所以推迟了回家度假的日期。
 
被解救那天,陈虎为全歼山里几个窝点的土匪,执行跟踪、摸排任务去了,因此,尚未碰着面。
 
享受着阳光下的温暖,使一个刚从禁锢之地被解救出来的人,感受到了正义的力量!满心都浸润在甜蜜里,而后,在散发着清新的,自由的空气中,逐步完善着内心质的飞跃,人格的升华。这是群芳此刻的心情。
 
睡了一天,犹如疗伤。她似乎有了种重生的体会。同时感悟到了生命的意义所在。活着真好!
 
打开窗户,将头透出窗外,闭上双眼,呼吸着自由的空气。感觉头部从来没有这样地清晰。霎时,一股熟悉又苦涩的味道从鼻孔穿肠而过 ,睁眼一看,面前一碗黑糊糊的中药正冒着热气往上飘浮着,慢慢融化在冷空气中。
 
“我不喝,谁弄的,谁喝!”此时的群芳一副娇纵惯了的言辞。这两天,一直是杜渐在照顾她。她想反正杜渐是不会逼迫她喝的。不曾想,杜渐双手端起了碗,仰头就要往自己嘴里往下灌,群芳困惑的眼神制止了他。
 
“怎么,有话要问?”杜渐說完又要往喉咙里灌,这时群芳一把将碗夺过,嘴里还嘟囔着:
“我只是好奇,这药你为什么要喝。你当补药呐。 ”
 
”嗯,不错,我就是把它当补药的。我想啊,你不喝,那我喝,别糟蹋了我辛辛苦苦觅来的秘方。说不定会感动药神,把你那的不适,虚弱,就此统统带走也未可知。”杜渐说。
 
“你傻啊!行了,我喝就是。”杜渐这才笑了。他们俩之间相互怜惜,不离不弃的关系又增进了一步。
 
喝着药,忽想起什么似的。“哎,阿渐,没看见虎子哥啊,他来了吗?”群芳突然想起。
 
“他啊,自然来过了,你大小姐的吩咐,他怎敢不听。你知道吗,这次营救你和依蓝,都是虎子哥计划的。昨儿你迷迷糊糊睡了一整天。估计他呀回纵队汇报工作去了。今天一定会来。对了,你还不知道吧,真巧了!虎子你知道他是谁吗?他其实就是以前我跟你提起过的我救过的那个人。”
 
“哦,真的!巧了!还真是人间何处不相逢。这样说起来,就不生分了。”
 
这边俩人正说着话,只听隔壁楼梯咚咚……咚咚一阵雷动,一个人冲下了楼梯。紧接着,楼上传来小俊妈声嘶力竭的嚎啕大哭声:“你这死鬼,挨千刀的,你扔下我们娘俩不管啦,有本事一辈子别回来了。我就当没你这个人了。你做的那伤天害理的事,就不怕老天爷惩罚你!呜…呜……”
显然,那冲下楼的是小俊爸爸。
 
小俊听父母吵架早就听腻了,也不见他哭闹,就自顾自下楼找杜渐群芳来了。
听到敲门声,杜渐打开房门。
 
“大哥哥,我妈胳膊肘出血了。”小俊站门口说。
“懂事儿的孩子,知道心疼妈妈了。来,哥哥给你拿红药水去。”
 
几乎与此同时,前院传来一阵争吵辱骂声,其中还参杂着江婶的声音,杜渐把红药水瓶给了小俊“拿好,给妈妈送去。”然后对群芳說“我去看看。”便匆匆去了前院。
 
不望即可,一望怒火中烧,那鲁爷正找上门来了,还带了两小土匪。想必定是为了前天偷鸡不成,蚀把米的这笔账在心里过不去的缘故。小俊爸嘴角边流着血,一看便知,那两拳头挨的可不轻啊。
 
“杜少爷,你看看,一个外人冲咱大院打人,你说气人不气人?”江婶一把拉过杜渐指着那鲁爷说。
 
一见杜渐,鲁爷脸色难看,十分尴尬,他开口道:“杜少爷,原谅兄弟无心之过,真不知实情,得罪了谭司令,懊悔药够吃一辈子的了,都是这小子,害得我吃不了,兜着走。”说着又在小俊爸面前挥了下拳头,这挑衅的动作激怒了杜渐的斗志,他连打带踢穷追不舍,那鲁爷跌倒了又爬起,另外两土匪扑上来围攻杜渐时,其中一个被从天而降的一只包裹砸了个狗吃屎。
 
杜渐一看,门外来了虎子哥,愈加来了劲。眼看那三人就要跑出大门去,拔腿奋起直追。陈虎在门口拦住了鲁爷,那鲁爷自然不服气,一番交手,打的他气都喘不过来。陈虎把他带到小俊爸面前:“看清楚了,以后少惹他,他有老婆孩子,他得负起当家的责任,滚,以后这儿少来!”那三人头也没抬直往外冲去——
 
再看那小俊爸,双手捂着头,蹲着,看那三人走了,才直起身来说着“谢谢!谢谢几位拔刀相助。对不起,我以前做的事实在是……可你们并没有嫌弃我,还帮我……我真不是个东西,以后我薛勇一定拿出点男人的志气来,不让大家笑话。”这时候,院里的人才得知他的名字,因为他结交了一些不该结交的人,才一点一点把他的锐志给磨光了。至使院里没人正眼瞧他。
 
杜渐笑着对他说:“薛勇,好名字啊,你真不该辜负你爹娘给起的这个名,勇敢地承担起家庭的责任,好好地把持这个家。”薛勇惭愧的低下了头。
 
在经过杜渐房门口时,群芳一声:“阿渐,怎么回事啊?”
那薛勇一定要当面给群芳赔不是,杜渐笑着回群芳“有事,你出来,保管你意想不到。”
群芳来到房门口,她一眼看到虎子高兴得直呼“虎子哥你来了,快进来坐。”
 
“群芳,恢复的怎样了?怕影响你休息啊!”
“没问题了。哎这……”群芳见小俊爸一直在她面前低着头,不解地问。
 
“他啊,以后叫他薛勇吧。正给你赔礼道歉呢?今天他意识到了自己有多浑。你接受吧,给他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
 
“那,好了,这事儿就算过去了。小俊爸总算良心未泯,那天,我听见关押我们的人在说,薛勇特地关照说,不要伤着人家。钱这家人会送来的。薛勇是你呀,就冲你这句话,我原谅你,接受了!来一起进来坐。”
 
“不了,我得回去好好想想,”
你们都是好人,好人……我就是个混蛋,我对不起孩子他妈…”他自言自语着上了楼。
 
隔了半袋烟功夫,只听得楼上又一阵哭声响起……只不过比先前要低得多。群芳急得就要冲上楼去理论。心想干啥呢?这薛勇在这儿说得好好的,怎么又……这回陈虎杜渐俩人相视而笑,陈虎的话意味深长:“群芳啊,你还真是个急性子,你这样冲动,弄不好,容易引起误会。”
 
杜渐在一旁偷偷地乐着。群芳不解地追问着杜渐道:“你啥意思?虎子哥你打住,我听他说。”
杜渐憋住了笑反问道:“真不懂?你听着哭声和以往是不是有差别?”群芳仔细回味了下似乎有所察觉。
“哎!别说,还真是,以往听到的从来都是小俊妈一人连哭带骂的,而这回听着,动静没那么大,也并非小俊妈一个人的号啕大哭,而是一家三口共同的失声抽泣……
“我明白了,薛勇闭门思过,负荆请罪得到了妻子的原谅,希望这是个良好的开端。”群芳若有所思地说。
这下杜渐陈虎边笑边异口同声的说“这下开窍了。”
 
...
 
..
 
 
严阵以待
 
 
一会儿,楼上没声了,杜渐说“难得,难得,大凡薛勇在家,楼上不是“闪电”就是“雷鸣”如此沉寂还是第一回。”
 
而今天的哭泣,与以往也有着本质上的区别,用喜极而泣来表述似乎更加恰当,他们三人由衷地为小俊他们一家人感到高兴。想不到一桩绑架案,竟然拯救了一个人的灵魂。拯救了一个家。可见,任何触发人类快乐的感知动力,无论任何物体,不管有多庞大,都莫过于心灵的撞击与升华。
 
俗话说浪子回头,金不换么!正为小俊一家高兴着呢,楼梯声“噔噔噔噔”又响起,三人眼睛齐刷刷朝门外看,见房东太太挎着篮子走了进来。眼睛又哭红了,只见她略带微笑着说“谢谢!谢谢你们帮了我们一家,我家那位今天的头算是踢清了,他信誓旦旦地说自己错了,我暂且相信他这一回。这不,我们一家很久没在一起高高兴兴吃个饭了,他特意关照要我去多买点菜,请你们晚上到我家吃饭,不许回绝我,就这么定了。”
 
“好,我也想尝尝太太的手艺呢。走,我陪你买菜去。”群芳挽起小俊妈的胳膊一起出了门。
这顿晚餐自然是舒心的,房东太太暗地里对群芳說小俊还是不理会他爸,到现在还没开口叫声爸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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