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磕——灵鹊儿
时间:2022-04-10 07:30:55

  “我出差!”
  “小湛……”
  挂了。
  许湛看着滚水里翻滚的半生不熟的饺子,“啪”一声,啤酒罐在手中捏成了一薄片。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手里都有牌,看怎么打了。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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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迟心, 迟心?”冯克明冲着车底又喊了一嗓子,拍拍车门,“得走了。”
  “来啦来啦!”
  小声儿特虔诚, 可这已经是第三遍了。冯克明看了看表:差十分十二点, 马上就初四了。起身走到车库门边,晴了一天又上了冻,前一夜的雪没怎么化, 车场上白茫茫一片, 夜空下, 晶莹剔透的。
  冯克明抻了抻腰腿,深深吸了口气,带着冰碴子的雪凉穿过肠胃, 一个激灵!好久没这么痛快了, 饿的,累的, 亢奋的。
  轻轻摇了摇头, 冯克明笑笑, 回头, 她终于从车底钻了出来, 手套没脱就拿起了笔,笔帽直接叼在了嘴上。
  脏, 脸上还有一道油泥, 可是……好看!也不知是怎么长的, 水灵得像颗小葱, 嘴巴一噘, 一抿,一笑, 特别甜,连那双漂亮的眼睛都瞧不着了。人的心情跟着就好,什么都能不想,更何况,还是带着她在车场一起干活儿。
  从没想过还能遇见这么个小女人,冯克明想不出还有哪里不合适,可偏偏的,她总躲着他,躲得都吃不上饭了,还躲。那个离职的理由,根本不够她躲的。其实冯克明明镜一样:许湛和迟芳华还有那十几年的死疙瘩才是她不敢往他跟前儿凑的原因。
  只能从根儿上慢慢替她消化这个理由。许湛那边,该说的都说了,兄弟也是明白人,这所谓的“哥”不记仇就是好的,真心能怎么管她?迟芳华这里,他倒真得上点儿心。只是,他这颗心却像等不得这“慢慢消化”,看她乖乖地坐在桌子对面,他一口酒下去,满身都热。幸好,有准备。本来是打算初三打电话让她来车场搭把手的,等不了了,直接夜里就接走。
  借着酒劲儿,也借着对她的了解。
  果然,这丫头比他还狠!这一天一夜,除了水,什么都不需要。当初光顾了借地儿了,来的时候冯克明才注意到这荒郊野外、大年下的,什么吃的都没有,好在车场有个自动售货机:饮料、水、饼干、巧克力和薯片,他买了一堆,她只拿了水。捋袖子干活儿,灌水,这丫头,忙得全被汗蒸了,小脸一直红扑扑的。好看。
  “行了么?”冯克明走过去,“咱得走了。人今儿来收拾准备初六营业了。”
  “嗯嗯。”
  摘下手套,迟心拿起旁边水瓶子,咕咚咕咚地,大半瓶子就下去了,一抹嘴儿,发现冯克明正盯着她的脸,赶紧问,“怎么了?我脸上是不是特脏?”
  随手扎的丸子头,很漂亮,车底下钻出来乱了几缕发丝在腮边,冯克明看着,不觉就想去整理,手在半空中轻轻握了拳,笑笑,“走吧。先吃点儿去,饿死我了。”
  “好的。”
  又巡看了一遍,所有东西都归位,冯克明拿了车库钥匙往外走,正准备拉闸锁门,忽然听到身后,“哎呀!!”
  回头,见她抱着包,刚翻出手机来就乍,眼睛瞪得溜圆。冯克明笑了,“今儿已经初四了,怎么,你才反应过来?”
  不是……迟心咽了一口,七个未接电话,全部是……许湛的!
  心通通地跳,忽然就觉得胃空、冒汗、腿也……软,想立刻拨回去,可看着那零字头的时间,手指根本就不敢动。
  “冯总,我,我得赶紧回宾馆收拾东西!”
  她误了航班了,冯克明知道,“这会儿急什么,我正好下午的飞机,给你买了一起走。”
  “不不不,”迟心边说边迅速拨着手机查看,“那太晚了!”
  “怎么了?”冯克明这才发现她脸色都不对,“出什么事儿了?”
  “哦,没什么。好像还来得及!我得去机场了!”
  “现在??”
  ……
  24小时。
  当时一听到这个,迟心立刻就亢奋,整个身体里的神经都在跳。老先生曾经说她是个比赛型选手,其实师兄杨硕最知道她最不擅长的就是截止期明确的任务,压力下她会犯神经。
  如果不是冯总的关系,她哪能有机会来到启帆俱乐部的后院?几辈子才能有这运气?肯定是很硬的关系,可即便如此也有时间限制,她想看的东西太多,还想听、想开,二十四小时,怎么够?
  他们到车场时已经是初三凌晨了,马达开启,空荡荡的荒野上,机械的声音撞击在高大厚实的水泥璧上,反射声波震耳欲聋;那不断冲击极限的转动,她的心都飞了起来!这和电脑模拟上完全不同,就好像天崩地裂你突然置身其中,现场的震撼,是电子设备根本传达不了的!
  冯总以为她忘了时间,她没有。迟心知道她肯定误机了,收起手机前就给老妈迟芳华发了信息,也给凌海的死党群发了信息,大家都知道她的安排。可是,唯独的……没给许湛发。
  想发来着,可他已经两天不回她了,迟心犹豫了好一会儿觉得再亦步亦趋地交代行程真的太矫情了,肯定惹他烦。可哪能想到他居然打电话给她了!
  是不是之前有什么事所以没回她?是不是后来出什么事了?为什么是电话不是微信和短信?他的脚根本还不能走路,他还是半残,她是怎么会心大到两天没消息都没想到会有事??
  ……
  凌晨三点。
  最早一班飞凌海的航班是六点五分,迟心从宾馆退房出来刚一点半。冯克明没想拦着,只是大半夜的,去机场干嘛?可说她睡不着,也不想早起再折腾,总之就是立刻得去。
  这个时候的国内航班候机大厅空旷得除了地勤保安只有他俩。冯克明在啃一块三明治,这玩意他从不爱吃,可实在是饿了,大口小口的。旁边这个还是不吃,只喝水,也不知都喝哪儿去了。
  “行了,不就是几个未接电话么。”吃完三明治,冯克明喝了口水,“他真有事儿我还能不知道?许叔还能不知道?”
  迟心没抬头,许湛从来没这么给她打过电话。从来没有……
  冯克明扭头,白净的小脸讪讪的,唇软软地嘟着,连总是挂着的酒窝都没了,这一天一夜鸡血的亢奋就这么被霜打了。“要不这样,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咱问问不就完了么。”
  见他说着就掏手机,迟心这才开口,“别了,大半夜的,他会生气的。”
  “大老爷们儿,哪来那么多气!”
  “还是不要,谁能愿意被扰了觉,肯定不高兴。”
  “你看看,你还是不了解你这个哥。许湛啊,”冯克明说着笑了,“从不得罪人。万花筒有多少个棱角,他就有。只要有他的号码,有一个算一个,他都七天二十四小时开机。准时接,按时回。咱是不知道他哪来的精力,可该到的都能到,你根本想不出这本事给他养了多大的朋友圈。你放心好了,别说咱真有事儿问他,就是候机无聊找他聊闲天儿,他也不会生气。”
  显然她是第一次听到,像发现了什么秘密惊讶得眼睛溜圆,唇角一弯,笑意映出来,又认真地回味了一下,摇摇头,“那也不行。”
  “为什么?”
  “因为,我不在‘有一个算一个’里。”
  闻言,冯克明眉轻轻一挣,想说什么,没接下去。许湛的朋友圈真的是有一个算一个,只是,他字典里也有一个字绝不能容:迟。
  ……
  航班八点三十五分准时降落在凌海。这一路上,冯克明也没睡踏实。关机前,他想给许湛发个短信问一下,毕竟,在“迟”这件事上没人真能吃得准他。七个电话,是要干嘛?可临到最后还是忍了,他有言在先,冯克明觉得自己还是小心点,许湛不得罪人,人也最好不得罪他,这一点,还有谁比发小更知道?
  第一班航班,行李出来得很快。九点半两人就上了计程车,迟心直接坐入副驾,“师傅,麻烦您,第六医院!”
  “打个电话吧,看他怎么样了。”冯克明说。
  “嗯。”
  她答应着,人却没动,眼睛只管看着窗外。许湛今天要去复诊,所以她说要去医院。冯克明原本也是想送她回去顺便看看那位哥,以免真有什么事小丫头不一定招架得了。现在看来,更得去,说复诊也没个具体时间,大过年的也不知道他到底去了没有,这还不肯打电话,怎么个意思呢?
  春节期间无所谓高峰,一整天都是车水马龙,马路上比钢筋水泥的房子里热闹得多。手机一路上充足了电,开到了最大声,还有震动,迟心握在手里,握出了汗……
  窗外是江南初绽的春,新绿带着雨潮,清新扑面。这熟悉的味道就是凌海,七年,她最安心回来的地方,可现在,像考试没复习,像面试睡过了头,像误了最后一班车,这味道,心慌,发虚,轻轻咽一口,额头沉,湿漉漉的……
  早早付了足够的车费,计程车一在医院门前停下,迟心就跳了出去,直奔三楼的骨伤科。
  半层的康复诊疗区,三个专家室,每一个诊室都配有一个宽敞的候诊区。首诊问责制,许湛的主治大夫是张主任,可整个候诊室一个一个看过去,都不是!迟心又转到另外两间,没有!再回到大厅看液晶屏上的诊号名单,前前后后十个还是没有!
  他是没来呢还是已经回去了?或者……三楼的天台!每次来复诊,时间宽裕的话他都不坐着等,一定出去走走!迟心忙转过去,隔着玻璃门就看到外面空荡荡的,用力推开,绕着花坛又跑了一圈,还是,空空的。
  来来回回折腾了半天,再回到大厅,看看表,快十一点了。他复查从来都是早起,怎么可能这么晚?
  误了就是误了,之前说的那些一个字可信度都没有,可怎么跟他解释……
  正一个人无谓地站着,对面的电梯开了,看着来人这才想起来跑得急都没跟他说一声是几楼。此刻面对着,迟心有些尴尬,抬手抹了一下额头的汗,“好像,他不在。”
  冯克明轻轻挑了下眉,下巴冲对面一点,“那是谁啊?”
  迟心忙回头,张主任的诊室门外刚刚走出了一个男人,手臂上搭着风衣,一手拿着资料,一手拄拐,浅灰色休闲开衫半掩着雪白的T恤,宽肩瘦削,残废的拐杖,依然妨碍不了的挺拔干净。
  “哥!!”
  迟心奔了过去,扶了他的拐杖,两手握住。
  好几秒钟,她才敢抬起头,他的眼睛……在笑。他松开拐杖,迟心立刻握紧,只见他手臂绕去身后,没防备,大手握在她肩头拢入怀中,“回来啦。”
  作者有话要说:
  有牌出牌,没牌靠边。有时候有大小王也抵不过四个二。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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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力道很轻, 除了最开始差点卡住她呼吸的那一刹那,几乎就要感觉不到什么。可是,男人的手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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