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在胸口,气息颤颤,好软的女孩,清香入口……
许湛仰头深吸一口气,雨湿的天,黑色笼罩。
再低头,抬手把她肩头的背包拽下来扔在地上,瞬间,完全贴紧……
作者有话要说:
第35章
裙子湿透了。
热水淋下来, 所有的精神都像集中在头皮那一层,醍醐灌顶。心怦怦地跳,胸膛薄得不堪一击……
感觉这辈子就终止在了那一刹那。
默默地感谢自己啊:迟心啊迟心, 你真行。
跟他抱了不知道有多久, 时间停止,身体石化,心跳也好像只能听到他的。可是, 她的脑子清醒得像冬天刺骨的雨, 滴答, 滴答,一点一滴计算着……
离开的那一刻,他的怀抱还是紧的, 她能感觉到他手臂忽然被挣开的意外反应。
她是想赖着的, 特别想赖到天荒地老再被推开。可是理智在他怀里融化的最后一刻她想到了一个自己更想得到的东西:他的不放手。哪怕只是肌肉的惯性而已。
果然,她是对的。现在脑子里、身体上的记忆都是离开时他的力量, 像真的舍不得。
这个错觉, 好温暖, 暖得她的心都在冒泡泡, 粉红色的……
待在淋浴下, 一个人,终于可以完全不在乎时间地想, 赖着, 反反复复……
……
夜。
客厅的灯关了, 房间彻底黑下来。
连黄俊都回房了, 大概已经是凌晨了。趴在枕头上半天没动的人转过身, 在被子里好好地滚了几下。这亢奋的饱足感,别说睡着, 眼睛都闭不上。
哎,难怪兴奋剂在竞技界要被禁,生物钟、自然功能都能被打破,极限看都看不到,根本就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了。如果这个时候给她去考试或者设计方案,是不是会一爆惊天?
不行啊,脑子里都是他的身体,设计出来的东西会不会刻板周正,一点也飚不起来?哈哈……
猥琐地遐想着,忽然,床头柜上的手机亮了起来。
静音模式,夜晚只有灯光提示着。迟心拿起来,是短信。
坦总:ZER II
嗯?迟心没懂。是什么零件的型号么?没见过啊。搜了一下,没有任何意义。要问一下么?
想了想,放下手机。又拿起来,蒙进被子里。
许湛:吃酸菜鱼行吗?
许湛:不急。慢慢来。
耳边仿佛能听到这几个字的声音,就像抱着的时候那深沉的呼吸。迟心笑了。是因为许叔来了吧?他不得不来关照她一下,可是,许处长大概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这一关照把自己的胸膛给关……失身了。
现在,他是什么感觉?
懵?后悔?厌恶?可能都有。
对不起啊……
在心里悄悄念了一句,不需要再叫哥。悄悄笑了,不照镜子迟心都知道此刻她的样子有多无耻。
忽然,手机又闪,不停地闪,还是冯克明。迟心犹豫了一会儿,接起来。
“喂,”
“喂,您好,我这里是ZER II 酒吧。”
听筒那边传来一个彬彬有礼的女人声音,迟心听得有点懵,ZER II是个酒吧??
“机主这位先生有点喝多了,不能行动,请问您是他的朋友或者家人吗?”
啊??
“我……”迟心想说我不是,手机里没有他太太的电话?发小的?怎么拨到我这儿来了?
“女士,请问您方便安排人来接一下他吗?如果不方便,能帮我们再提供一下别的联系人吗?”
他太太叫什么?不知道,不过已经离了,而且,如果“太太”或者“老婆”两个字还在手机里,酒吧一定不会错过。要不,车行的师傅们?不好……那次在车库醉酒后,他胡说八道的,迟心好费力才帮他安顿回休息室。事后他来找她,满脸歉意,说保个密吧。大块头的尴尬也是体量超大,迟心当时没觉得好笑,相反的,看起来还有点苦涩,她就点了头。现在么……今晚不是和车队去看设备零件了,怎么又一个人在酒吧喝多了?
“喂,女士,女士?”
“他开车去了么?”迟心问。
“是的,一辆宝马三系,车牌:凌xxxxx。”
“哦,好,我这就过来。”
挂了电话,迟心再次确认,确实是冯克明的电话,而且是他的私人号码。刚才那个没头没脑的短信是不是就是告诉她地址的?
再查一下,原来ZER II是希尔酒店内部的一个酒吧,难怪那个女孩的声音听起来很订制的感觉。五星级酒店,如果她只打车到这个酒店去,应该不会碰到什么危险,真有什么事的话,酒店安保监控和报警措施应该很齐备。
迅速起身收拾,迟心又在电话上找滴滴联系。这是朵朵妈妈以前单位的一个朋友,专门跑夜车的师傅。朵朵经常出差,张志不在的时候都是找这个叔叔接她,不知道这个时候在不在线?
师傅立刻接单,幸好,距离也不算太远。
……
凌海,历经百年风雨的不夜城。
一路上走高架,往海边去。暂时安静下来的都市透进车窗,时而亮,时而暗,滑过万家静谧和灯火。
打开窗,迟心深深吸了一口,凌海特有的味道带着湿湿的潮气好清新,今夜的一切怎么都这么美啊,没有月亮,没有星星,也美……
靠近座位里,心跳慢慢安稳下来,身体还是好暖和,牢牢地罩着她,好像……再也不会走了。
……
凌晨的交通很顺畅,半个小时候后车泊在了希尔酒店门前。
ZER II在酒店后部,接近打烊的酒吧里光线很暗,随着服务生一直走到最里面的角落,半圆私密的卡座里一个男人抱着手臂半卧着,头靠在墙上,闭着眼睛,大长腿搭在排座上突出一大截。
庞大的身型还是有好处的,至少怎么堆放都不觉得太颓,看起来还好,没怎么失态。
迟心绕进去,“冯总,冯总?”自从加入车队,他们之间又恢复了曾经的称呼,这样,方便。
没动静。迟心低头找到他的手,掐了下去。
“嘶……”
嘶哑颓废很配合的一声。
迟心抬头,男人眯着的眼睛,黑暗里对视两秒,他笑了,“掐我啊……”
酒气好重,迟心扶了他的胳膊,“来,能起来吗?我送你回去。”
大手握住,燥热的手心,力气好大。
“冯总,你……”
“又特么乱来……叫,叫什么……”
“冯大哥,来,起来。”
拽了一下,铁打的坦总,纹丝儿不动。
“女士,需要我帮忙吗?”
站在外面的服务生忍不住问了一句。这女孩细瘦的体型还不够那男的一半,顶多能握握他的手,完全无用。不过,他要帮忙也只能是说说,半圆卡座的桌台是固定在地面上的,走道空间太小只能容进一个人,想搭把手也只能等那男的配合着坐起来才好一起拽,现在,卡得严严实实,沉得跟死了差不多。
服务生正犯嘀咕,只见那女孩深吸了口气,弯腰,压低身体把自己的后背和肩膀抵在了男人的胸前和腋下,握住他的手,双腿发力,她一起身,眼见那醉成泥的男人随着就坐了起来。
我去!这是什么金刚芭比?这么简单,四两千金,完全不费力的样子!
“冯大哥,能站起来么?”她问。
“嗯。”
终于有了发力的空间,揽着他的腰,她用力一站,男人也随着起身。可是一旦起来,她个子小,他这样的身高和体重没有自己的力量还是站不稳。果然,摇摇晃晃就要扑倒在她身上。
忽然,一只大手一把撑住直接把那男的拖了过去,稳稳架住。
“谢谢!”
身上忽然轻松,迟心忙道谢,抬眼,嗯??!
“你干嘛……干嘛去了……”酒精混沌的声音不停地嘟囔着,“不,不医院啊,老,老许,我,我特么不,不去,不去医院!”
架在兄弟肩头,两个高大的男人没有一个驼背的,就连醉鬼的样子都端正了不少。迟心揉着手腕看着突然缓解的局面,身上还染着酒气,那死沉的重量一旦卸去,她倒显得多余起来。
只是……他怎么会在?
本来,这辈子都不用再见的。惊讶惶惑的感觉不足一分钟,忍不住就欣欣然起来,好在酒吧光线昏暗,不然那一个念头就羞耻发烫的脸颊大概又要给人看到。
“哦,女士,请稍等!”
刚出酒吧,身后追过来一个服务生,递上车钥匙。
迟心认得这是冯克明的,上面挂着订制版的1940初代宝马328 MILLE MIGLIA模型,丢了……就完了。
赶紧接过来,再看那两个男人根本没空理她,便小跑着跟上,一起往电梯去。
进了电梯,扶着冯克明靠在扶手上,许湛按下了17楼。
嗯?迟心纳闷儿:不去地下车库么?这是上哪儿去?此刻的坦总已经是完全的离线状态,大概是发小来了神经彻底放松,连刚才能辨别出她的模糊视线都没了。
而另一个男人,眉头微蹙,专心看着楼层滚动的数字。
第一次,他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假的都没有。
……
十七楼,商务标间。
把人平稳放倒,铺床、脱鞋、脱衣服、垫枕头,一气呵成。
迟心在一旁站着,想帮忙都插不上手。他刚才酒吧里的脸色和口气明显是嫌恶的,可动作却一直这么体贴柔和,不给醉汉摔也不给他难堪,按坦总的身量,真得是绵力千钧。心里忍不住悄悄摁着一个小问号:这活儿……他怎么会这么熟练的?
安顿好床上,他起身去浴室湿了毛巾拿过来。迟心见状忙递上托盘,然后去冰箱里取了瓶水放在床头,又顺手把垃圾桶拉近在旁边。
“会吐吧。”迟心轻声道,“上次喝得比这少多了都……”
他一眼瞥过来,迟心立刻觉察出错,闭了嘴。
许湛把水瓶子拧开往玻璃杯里倒了多半杯,和毛巾托盘一起摆好。
目测这正是冯克明醒来抬起手臂正好拿到的距离,不需要探身。探身会头疼。迟心想起那次自己在医院,床头给她准备的是吸水杯,手臂受伤,她连抬手都不需要就能喝到。许处长的周到,细致入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