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磕——灵鹊儿
时间:2022-04-10 07:30:55

  一切又安静,只有酒后粗重的呼吸。
  也不知道睡着了没有,阴影中眉头还皱着,昏昏沉沉的意识里,还是不轻松吧?
  唉,明天天一亮都还要继续,这是何苦来……
  脑子里对冯克明的痛苦琢磨不过一秒思绪就收了回来,迟心轻轻屏了呼吸。
  房间里满是酒气,可是,她还是嗅到了淡淡的……男人干净的味道……
  他就在身边,这么近。
  胸口、脸颊悄悄地泛起热潮,那个拥抱的结界一直都在,此刻又有他的加持,里外熏着,热。人有点飘,脚软,可一点都不敢动,好像一动,他就会察觉,一切就都会散开……
  能就这样守着……一晚么?就这样,他坐着,她站着,不要抬头,保持这个距离,她只需要这个背影,体温和味道……
  一分,一秒……
  心跳有一下没一下地计算着,终于还是听到了冯克明的鼾声,并不重,可是睡熟了。
  还能继续么?迟心正担心,就见他起身,太近了,她不得不往后退了一步,硬硬地磕在床头柜上。
  见他走到床对面,迟心这才注意到嵌入式立镜和桌子之间竟然还有一个门,门上有锁,他抬手拨开。
  嗯?怎么回事?
  随后,他转身径直走出了房间正门。
  迟心愣了一下,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迅速走到镜子边的那扇门边,轻轻握了把手。
  果然,隔壁房间的有了门卡的声音。
  心通通地跳。脚步声,薄薄的门。一秒的停顿,锁拨开,门,开了。
  意料之中,意料之外,面对面,咫尺之遥,他站在对面相连的房间。
  “来。”他轻声道。
  迟心怔了一下,走进去。
  “关门。”
  作者有话要说:
  有没有近距离接触过自己超级想要的东西?那个时候是可以听到心跳声的,不管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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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污浊的酒气关在了身后, 面前又是一个空荡荡、标准样板的房间。
  知道是连接房,可还是有点恍惚。这边冷气大,刚才一秒的暧昧在突然冷下来的空气里散得无影无踪, 迟心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房间里只亮了一盏窗边的落地灯, 他就站在床边。贴身白T,灰色运动裤,这都是洗漱后要上床才有的装束;外面罩了一件黑色开衫, 迟心认得那是挂在门口衣架上总也没见穿过的东西, 这一套, 风格完全不合,可见这个电话有多急。
  他在看手机。迟心不知道该不该恢复呼吸。
  好在手机从来没有瘾,很快他就放下, “你怎么来的?”
  “哦, ”应了一声,脸竟然就红。本来冷飕飕的房间, 他这一开口, 就变成雨中那把伞, 热乎乎的心口怦怦跳, 迟心轻轻咽了一下, “服务生打电话给我,我就……”
  “我是问:你知道你怎么来的么?”
  嗯?迟心没懂。
  “为什么会打你电话?”
  安静。
  “怎么不说话?”
  说着他顺手脱了外套扔在床上, 没多大劲, 可他……从不乱扔东西。迟心有点慌, 抿了下唇, “应该是快速拨号吧。”
  “为什么?”
  迟心蹙了蹙眉, 闭了嘴。
  “嗯?”
  “我……不能替别人答吧?”
  “嗯,”他鼻子淡淡哼了一声, “真是很懂事儿啊。”
  这绝不是在夸她,胸口的热度眼看着就被他往下浇,迟心不由得抱了手臂,“这么晚了,能搭把手就搭了……”
  “晚么?不比初三晚吧?”
  提起失联那一晚,迟心就气短。七个未接电话至今还是个迷,在那之前,作为哥哥他一字一句嘱咐过:不管他是谁,不要单独跟男人出远门。晚上八点以后不要离开房间。现在,明晃晃地全部违反。
  “以前……从来没有过。而且,我想是希尔酒店,应该安全的。”
  “然后呢?”
  眼前的女孩,一副被窝里刚爬出来的样子:宽大的T恤下只露出一点黑色的紧身短裤,蓬松的头发拢得脸越发小,白得发亮,酒窝一抿,像个晴天娃娃。这副德行,直接把自己送入冯克明怀中!杠杆力学,将一个两倍于自己的男人撑了起来。她真是会用力啊,许湛相信他不出现,冯克明照样能进房间,躺下,躺在床上,脱衣服,喝水……
  “然后,送他回莫斯。”她答道。
  “再然后呢?”
  她抿了嘴巴。
  四目相对,清澈的眼睛,人畜无害,稀里糊涂,油盐不进!许湛忽然压不住火:“研究生都毕业了,‘幼稚’这张牌你还要打多久?!明知道他在干什么,还要招他的火。耗子逗猫你不要命了?!”
  “我没有。”
  “没有什么??”
  “没有打牌。”
  嘟囔声很小,可是迟心确定他听得很清楚。因为足足一两分钟过去,除了鼻息,没有声音。
  “你……”迟心有点绷不住了,“可能误会了。”
  “你是男人还是我是男人?入职加薪、学徒到中职,你跳了几个台阶?连他的莫斯车队,一年等一次,多少心血和投入,都愿意拿出来陪你玩儿,你觉得是凭什么呢??”
  眼看着那刚才还局促的眉头竟然慢慢展开,白净的小脸上酒窝一浅就变得没有表情,完全默认。许湛本来还觉得自己的话可能有些重了,可看她这样子,更是不能改!
  屋里的冷气好足啊,心口的热度凉了下来,迟心轻轻地、长长地吁了口气,“你太小看你的发小儿了。”
  嗯?许湛一皱眉,“你说什么?”
  “有什么话,以后你们哥儿俩说吧。”
  说着她就转身,许湛呵道,“你干嘛去?”
  “很晚了,我还可以待在这儿么?”迟心扫了一眼两张铺得整整齐齐的床,比医院陪床要大多了,然后目光又落给他。
  背对着光,男人铁青着一张脸。
  迟心低头,转身。
  “你要走哪个门?!”
  女孩没动,也没回头,目光看着连接门,慢慢悠悠地说道,“你说,我走哪个门,你会立刻过来抱我?”
  嗯??一定是自己听错了,毕竟房间太暗,这声音缥缈得像关着的电视里飘出来的。可是,她真的没动,等了一会儿,他问,“你说什么??”
  抬手将蓬蓬的发丝捋去了耳后,她回头,抿嘴儿一笑,“就像今儿一样,不,严格意义是昨天,在伞下。”
  她的笑,最不能刻意。一刻意,忽然就漂亮得有点诡异。
  “你来看我,一起吃晚饭,是因为知道我晚上要去见他吧?”
  许湛没吭声,这件事被当面戳破根本无所谓,可他听得出她不是在质问,也不是在委屈,声音好甜,甜得发腻,入在耳中很不舒服!
  “还有初四在医院,你抱我也是因为我跟他一起消失了一夜吧?”
  一分,一秒。房中的冷气变得凝结,好像是在等他的反应,可许湛不知道他该反应哪个,是问题,还是她有点暧昧发嗲的表情。
  “你过来吗?”她有问。声音真的很甜,很轻,完全没有曾经跟他说话那种说不出的紧张和恭敬。
  “三,二,一。”
  她慢慢倒数,完毕,轻描淡写,“我走了。”
  许湛没动。
  她轻轻地扭动门锁,“吧”一声,开了。握住了隔门的把手,眼看着就要转开,许湛立刻低声呵道:“你干嘛?!”
  “我过去,然后,锁住门。”
  乖巧。挑衅!可是,很神奇,他居然一点怒火都没有,心头那点腻和疑惑忽然让他有种立刻起身的冲动。他好像是明白了她的意思,又觉得绝不可能,可就这一点意思,他得看清楚,要看得清清楚楚!
  他走过来,到跟前,没停,继续,逼得很近,近到在她头顶。只要稍稍一吸气,就全是他的温度和味道。
  “你想干嘛?”
  他又问。
  像伞下一样,雨和冷气都被他隔在外面,她呼吸得小心翼翼,胸口轻轻起伏一下,热潮就涌起……
  但是,她知道她不能贪,惯性,她还想要惯性……
  她的手又去扭把手,大手一把摁住了她。
  “他已经离婚了,不是么?”嘟囔得连她自己都听不清。
  他没吭声,大手钳子一样。冰冷的把手嵌进她肉里了,疼,可是比那个拥抱还要紧,贴着他的掌心……
  这种对峙,根本不知道方向在哪,许湛有点咬牙,身体莫名地,热。
  “我想转过来……可不可以?”
  她小声问,声音又恢复了从前的样子,许湛不想回应。她慢慢地转身,空间很小,蹭着他的胸膛,面对面。
  他轻轻吸了口气,她就张开了双臂。这一次,他没有惊讶,她也没有发抖,她紧紧地把他们贴在一起。两件薄薄的T恤,温度迅速传递……
  心通通地跳,迟心能感觉到自己几乎要崩溃的胸膛,没有心思再去听他的心跳,一切都不重要,现在,只有她自己的感觉,最重要……
  发丝很软,淡淡的薄荷香在昏暗的灯光里有种迷人眼的诱惑,他忍不住低头嗅了一口。她像只蜷缩在胸口的小猫立刻就缩了一下,许湛忽然想笑,这样的敏感度还敢投怀送抱??
  她好像听见了,贴着他仰起头。眼睛一眨,微微张开了嘴巴,
  软软的唇蹭在他的下巴,男人低沉的声音被直接卡在喉中:“你……要干嘛?”
  她轻轻抿了一下,“尝尝。”
  这应该是一场较量,她表现得这么不知羞耻,他应该完胜,可是,他不想,反而,低头。没有唇蜜的唇瓣这么近,近得晃眼睛,朦胧中好像全世界都不见了。
  啄住。不存在羞涩与浅尝,完全咬在口中才发现原来这么久,他一直都在琢磨这个味道,比想象中要清甜,软软的,带着温度。她吃痛,可再也没有反应的空间和机会。
  男人的力气一旦加进来,女孩就是个玩意儿,她被托起来,轻飘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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