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段辰坐下的时候,对面人还没到。
她先去了一下洗手间,开门的一瞬间,她看见一身白T的陆泽和一位女士并排坐着。
顾影曾经夸过陆泽穿白T很好看,少年感十足,干净凛冽。
像极了第一次见到傅清的模样。
如今看到陆泽身边有了别人,心头忽然一阵酸涩。
她凭什么呢。
她已经结婚了,更何况,他们分开那么久了。
段辰介绍,“这位是陆泽,婚礼时候见过了,当时他临时有事没喝上喜酒,今天补上。这位我同学,余洋,婚礼有事没来,今天一起补请。这是我太太,顾影。”
心头突然一松。
原来他们不是一对儿。
“你好,我是陆泽。”
“你好,我是段辰的太太,顾影。”
陆泽的手冰凉,微抖,眼神闪烁,嘴角费力地挤出一丝笑,“我知道。”
两男两女对坐。
段辰说,“都愣着干嘛,先去拿小料吧。”
顾影说,“老公,你帮我拿吧。还是老几样。”
段辰几分无奈地,“这人啊,一结婚再也回不到单身的状态了,什么都得为对方着想。”
余洋边走边笑着,“得了吧,我看你乐此不疲呢!”
包间里只有顾影一个人,如坐针毡。
陆泽先回来,气氛几度尴尬。
顾影看到他拿回的小料里,有麻酱,香菜,小葱,小米辣。
顾影愣了一秒。
那分明是她曾经和他在一起时她常选的小料。
他什么时候,变了口味。
她还记得,在韩国的时候他们吃火锅,陆泽的碗里,永远只有一样东西,麻酱。
段辰也回来。
放在顾影面前的小料里,有麻酱,香菜,小葱,小米辣,还有花生碎。
段辰说着,“给你放了点花生碎,上次你说好吃来着。”
原来,她也变了口味。
那顿火锅,似乎只有低头干饭这一条康庄大道。
段辰责怪她,“头发快掉碗里了,”说着重新给她扎了扎,又捋了捋头发,“这样掉不下去了。”
余洋看着满眼的羡慕,“哎呦!结了婚的人,就是幸福啊,时时刻刻撒狗粮。”
段辰把顾影搂进怀里,“你们也抓紧啊。”
陆泽笑得勉强,“我不急,余洋得抓紧了。”
余洋笑着说,“我也不着急,一个人挺好的。我呀,还想再享受几年单身狗的幸福生活!”
大家异口同声地笑了。
段辰和陆泽聊起小时候的事情,聊着聊着,段辰说,“我记得你说你大学有个女朋友来着,说是奔着结婚去来着,怎么样了后来?”
顾影筷子停了一秒,继续低头干饭。
陆泽魂不守舍地,“把她弄丢了。”
段辰:“嗨,初恋,有几个能成的,再找个就是了。”
陆泽闷下一杯酒。
余洋好奇地问段辰,“你们俩怎么认识的?”
段辰拿起纸巾,帮顾影擦擦嘴角,“久闻大名,如雷贯耳,初次相见,才知早已沦陷。”
顾影呆呆地看他。
余洋感叹,“好浪漫啊。”
顾影纳闷,“你什么时候早就知道我?”
“期刊,报纸,杂志。”
工作以后,顾影为了能让傅清看见自己,在很多刊物上发了专业性文章。
一刹那的失神,原本,这一切都缘起于傅清。
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陆泽终于开口,“哦?什么文章,我也拜读一下。”
段辰往后一靠,环住顾影的腰,“你不会感兴趣的,都是些金融专业性文章。”
顾影尴尬地笑了笑。
余洋感叹:“专业性人才啊!”
顾影:“不敢当,随便写写。”
段辰:“陆泽,别光喝酒啊,吃菜吃菜。”
看见桌上的酒不多了,顾影和段辰说,“我去找服务员加点酒。”
“好,慢点。”
店里人声嘈杂,顾影和服务员说完,顺便去一趟洗手间。
她不想那么快回去,真的很尴尬,尴尬得让人脚趾抓地。
从洗手间出来。
陆泽靠着墙站在洗手间外面的通道,双手交叉在胸前,低着头,眼眸在光影下是看不清的晦涩。
走近的时候,顾影说,“那20万,是你给的吧,我有空还你。”
去英国念书的时候,她的账户莫名多了20万。
是个海外账号,思来想去,也只有陆泽了。
她一直记得这个事情,想有一天还他。
经过的一瞬间,手腕被抓住,段辰抓过的青紫还泛着疼。
顾影几乎是要喊出来,“疼!”
陆泽的手瞬间弹了回去。
他明明用的力气不大,她为什么这么大的反应。
“对不起,弄疼你了。”
“回去吧陆泽,咱们俩都离席,不合适。”
陆泽哽咽,“那笔钱,是给你的助学金,我不要了,顾影,他对你好吗?”
顾影的手还有明显的疼痛,她说,“很好。”
陆泽的声音越发颤抖,低低说着,“我真嫉妒他。”
顾影心下叹一口气,“陆泽,你好好的吧。”
“你爱他吗?”
“他是我先生。”
“你爱他吗?”
顾影抬起左手的手腕,“手链,我不戴了。”
陆泽浅褐的眼眸瞬间失了光芒。
心像被千万只蚂蚁啃噬,所经之处,鲜血满地。
他听见自己言不由衷的祝福。
“祝你幸福。”
“谢谢。”
走过走廊的转角,迎面碰见段辰。
顾影手环上段辰的脖颈,“你也来洗手间?”
段辰眼神里闪过一丝狐疑,揽住她的腰,像是故意,亲她一口,“来找你。”
顾影环起他的手臂,“走吧。”
陆泽一会儿才入了席。
那天那顿饭顾影不记得怎么结束的。
只记得,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让她开始萌生了一个重要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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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改得我肝肠寸断
第19章
人生愁恨何能免,销魂独我情何限!故国梦重归,觉来双泪垂。
高楼谁与上?长记秋晴望。往事已成空,还如一梦中。
——
坐进车里的时候,段辰的脸色黑的不能再黑。
一路开的飞快,纵然有安全带,顾影还是吓得双手抓紧把手,“段辰,开慢点,我害怕。”
段辰却好像没听见,一路飞奔。
顾影几乎是被他拽回家的。
门关上的那一刻。
段辰抓着她的头发,往屋里使劲一甩,她差点摔倒。
“你又要干什么!”
“我干什么!你当我眼瞎吗?你和陆泽眉来眼去个什么劲,顾影,我小看你了啊,你就是陆泽那个爱而不得的前女友吧,厉害啊,让陆泽惦记了这么多年。我说婚礼上这小子抽什么风呢,看你眼神就不对劲,怎么样,要不要我把你让给他,你说,他要是知道你在床上被我蹂/躏,是不是会心疼死啊?”
顾影恨恨地看他,“你这个疯子,变态!”
段辰重重地哼了一声,“我变态?那我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变态!”
段辰一把抱起她,他用的力气很大,任凭她怎么挣扎都丝毫无用。
顾影被扔在床上,头晕目眩。
她挣扎着想要起身,段辰已经把她箍在身下,完全没有逃跑的可能。
段辰又做了许多晋江不让描述的事,越来越疯狂。
顾影有些害怕了,“段辰,我和陆泽真的没有什么了,你别这样,我真的害怕。”
段辰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一丝理智,他用力地拧她,“还和我提他?”
羞/耻/钻心的疼痛,让顾影觉得鼻子发酸,“段辰,我疼。”
段辰的手死死捏着顾影的双臂,“你还知道疼,你被他抓着手腕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
原来他看到了。
顾影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好,好像多说一句,段辰的蹂/躏就更上一个量级。
她只想早点结束。
最后一击终于迸发出的时候,段辰趴在她的身上,轻轻地舔咬她的耳朵。
“宝贝,我爱你,我真的爱你,你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
这句话顾影如今听着,格外刺耳。
她一直在想,到底是哪里出了错,眼前的这个人,怎么两幅面孔转换得如此自得。
第二天出门的时候,顾影不得不选了领子稍稍高一点的衣服,青淤和红痕,千万不要露出来。
那天起,她更害怕回家。
段辰总是变着花样地折磨她,她觉得暗无天日。
公司安排她出差,深圳呆两天。
她心下是很高兴的,终于,能离开那个家。
从深圳回来的路上,她和同事们道别,段辰来接她,金丝眼镜后又是温柔儒雅的模样。
段辰帮她把行李放好,车门关上的那一刻起,他的表情又开始了邪狞的本色。
顾影没法高兴,话也不敢多说一句。
进门,段辰把行李扔在一边,抓着她的头发,把她拽进怀里,“和男同事聊得很开心啊,别忘了,你可是有夫之妇。”
顾影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她很是不解,“我们只是正常地说话,道别,段辰,你的反应过激了。”
段辰的眼睛愈发地红,“怎么,去深圳一夜风流就你们了?”
“段辰,你想多了。”
段辰指着桌子上的果盘,“我给你买了樱桃,蛋糕,等着你回来。结果,你一出机场,就和别的男人谈笑风生,顾影,你对得起我吗?”
顾影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实在令人窒息,餐桌上的樱桃和蛋糕更加刺眼,“我不饿,你吃吧。”
转身要走。
段辰转过她的肩膀,猝不及防地,一个巴掌甩在她的脸上。
顾影被打懵了,退了几步,摔倒在地上。
左手试图扶着什么的时候,花瓶滑落,左手手腕处划到玻璃,鲜血直冒。
脸上火辣辣得疼,她觉得头晕目眩,耳朵嗡嗡地响,鼻腔,好像有什么流了出来。
她右手摸了摸。
血,腥红,温热。
和多年前,被顾钧甩到脸上的那一次,一模一样。
她擦了擦。
起身,找药盒,止血,包扎。
段辰还在旁边歇斯底里。
顾影包好后一言不发,准备开门。
段辰拉住她,“干什么,还想走?”
顾影直直地盯着他,“对!”
段辰扛起她,“不许走!”
任顾影怎么捶打,“放开我!”
段辰扔进卧室的床上,死死把她压在身下顾影脸转到一边,不再看他。
段辰捏住她的脸,她动弹不得。段辰一边进攻,一边说,“顾影,说你爱我。”
顾影突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有点可怜,她用居高临下的眼神看他。
段辰似乎是发了疯,“为什么这么看我,我叫你说你爱我!”
顾影就只是看着他,任他摆布,一句话也不说。
段辰疯了一样,“叫,叫啊,你知不知道你的叫声,有多让人上头!真想给你录下来,给陆泽听一听!”
“你这变态!”
段辰瘫在她身上的时候,她把他放在一边,自己去洗了澡。
一只手因伤举着,并不方便,但她还是想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的,把这个男人的痕迹,全部洗掉。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淤青还有很多。
段辰也走到浴室,从后面轻轻环住她。
“对不起,宝贝,手没事吧,我总是控制不住自己,我太在乎你了。”
顾影轻轻地抱了抱他,“没关系,你累了,我给你倒杯牛奶,早点休息。”
“你不生气?”
顾影摇了摇头,“一会儿我也休息。”
顾影把牛奶端来,看着段辰喝下,搂着他在怀里,安抚他睡着。
段辰睡得很香。
能不香么。
那杯牛奶里,她放了安眠药。
有时候她睡不着,会喝少量的药助眠。
这次的剂量,够他沉睡一晚上了。
她重新带起那串手链。
一年多没戴,手链的颜色有些黯淡。
她小心地戴上,手链拂过的地方,还有些疼。
她一边拿冰敷着脸,一边从书架上拿出了准备好的文件。
从马尔代夫回来,她就准备好了。
只是,时间或早或晚的问题。
她也没想到,这么快就提上了日程。
她订了最近的一趟去南方的飞机。
收拾好行李。
和Nick总请了一周的假。
打开段辰的手机,给陆泽打了一通语音电话。
那时陆泽正在自己名下的酒吧,一杯接一杯。
身后手下的人安静极了,没人敢劝。
好像只有醉了才能忘记那些挥不去的往事。
他看到段辰的语音来电,“喂?”
他没想到是顾影打来的,听到她说的话,他立即带了几个手下,买了几盒彩带,飞奔到段辰家。
他第一次来到顾影的新家。
顾影已经把地上的玻璃渣收拾干净了。
墙上的血迹擦干净。
卧室关了门。
一切看起来,正常。
没想到,陆泽看到她的第一眼就问,“脸怎么了?”
她用手捂了捂,“没事。”
“他欺负你了?”
“没有,我自己没注意,摔的。”
看见她又戴上了手链,忙问,“手怎么回事?”
“没事,干家务,不小心。”
陆泽心疼的眼神要溢出来了。
她分明在说假话。
段辰为什么娶了她又不好好待她。
陆泽那一瞬间很想揍段辰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