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ast-0817——是灵
时间:2022-04-11 13:26:14

, 牌池那么多二条, 留着过年啊。”
  说话的人上半身被牢牢绑在椅背上, 一只脚踩着连接两边椅子腿的横杆上。
  白卫衣胸前有几块血色。脸上,尤其眼睛一道更是像涂了红色迷彩,配上她吊儿郎当看牌的表情, 诡异到极致,又滑稽好笑。
  被她刺了一嘴牌技的寸头,有点烦躁,扭回身:“你老实点,再说话把我袜子堵你嘴里。”
  何娣瞄了眼他发黄的鞋带和鞋帮沿子:“……就没见过你这么毒的人。”
  寸头:“……”他冷冷盯了她几秒,又转回身继续搓麻将。
  何娣撇撇嘴,没再说话,也无兴致再看他们打麻将。
  呆了一会儿,她失神地睨去远处桌上的木沙漏,薄玻璃里头,上面的部分已越来越少,下头的小山丘越冒越尖。
  他真会来吗?
  看到她那样照片会不会…失去理智啊,然后开到接近200码,一路飙车过来?
  结果像电影里一样,阴差阳错,意外出事。
  而这根本就是假象,是白衬衫设的局,她从头到尾都毫发未损。
  她正这样想着,脸上突然被温热的毛巾搽过。一张苍白空洞的脸怼到眼前,她被吓得心脏一抽。
  何娣没好气地说:“你有病啊?”她别过脸,躲着毛巾和他的脸。
  下巴却被用力攥住了,不得动弹,他用温凉的嗓音说:“看他的反应,我不用把你弄成这样,他也会来的。”
  何娣:“他什么反应?”
  红色的颜料被一点点搽拭,露出白皙干净的皮肤。颜料有些刺激,完全搽净后,眼皮泛着不正常的粉红,眼眸也被强烈气味熏出水雾,氤氲泪光,像哭过,可怜兮兮的。
  邓遇放下毛巾,专注地打量着她,半晌后开口:“我应该发点别的,更有意思,比如,你没穿衣服的照片。”
  “他看到,会杀人。”
  何娣牙齿麻了,她使劲咬了咬:“你就那么想找死?”
  邓遇:“不,我不想死。我只想看看他不冷静的样子,也想看他跪在我面前的样子。”
  何娣嘴角一歪:“你搞基啊,说得这么色情。”
  邓遇收了手,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冷戾:“你知道陈戈峰最怕的事吗?。”
  “他好面子,他把他的赛车,荣耀看得比一切都重。他最怕输,怕在别人面前低头。”
  何娣一垂脑袋,笑了笑:“这有什么,这种人不挺好的嘛,跟我高中的班长一样,每回考试必须第一名,要是有人排到他前面,他饭不吃觉不睡也要把他的第一名考回来。”
  “还有我班主任,那个学校的文明锦旗,每个月就必须得是我们班的,要是没拿到,班主任恨不得花小半截课来说这个。荣誉,输赢,他们在意这些。”
  何娣:“这是,成功者的人生。”
  邓遇突然也笑了,一丝丝的笑声从牙缝中挤出,慢慢越发胀大:“是,他是成功者,我是失败者。”他说完,坐在一把木椅上,摸出烟盒,尾指磕出一根,咬在唇间,开火点燃。
  何娣竟然从他的笑里面听出了一股悲凉。她本就心善,不知不觉间敌意减少,淡淡地问:“你们是咋了?”
  何娣:“是不是,你私下赌车被他从车队开除了。”
  何娣:“等等,好像还有个什么…云山车队…哦…想起来了…刚开始的时候,陈兄弟在云山镇,他是你车队的小队员,你是队长,对吧?”
  何娣:“哎,风水轮流转,是感觉不好受。”
  那肯定。一个现在轻易就能拿出两千万,一个却还在这种破败落后的小镇上做地头龙。
  邓遇没看她,抽烟的速率像慢镜头。
  何娣:“问几个问题行吗?瘪三。”
  邓遇:“……”
  邓遇:“你问。”
  何娣:“照这么讲,你赌车不挺挣钱的嘛,干嘛不接着干?”
  邓遇:“没那么多条命。”
  何娣:“我觉得你跟你队长有误会,就像我和我高中班主任一样。他也就是为了车队,大公无私,按例行事。”
  邓遇听不进去,看了眼沙漏,冷声:“时间快到了,把她弄出去。”
  两个打麻将的小弟停下手里功夫,走过来,一前一后解她身上的绳子。有个绿头发的趁机捏了她腰两把。
  何娣啧了一声,恶狠狠地眼风扫过去。
  邓遇:“别碰她。”
  小弟立马收手,点头。
  ——
  云山脚下,大马路两旁路灯开起,灯色暗淡泛黄,两辆车停在马路左道。邓遇的小弟来了十来个,穿着五颜六色,散落站在靠山体的那一边。
  起了风,何娣的头发被风吹乱,发丝荡过她惨白的小脸和红红的眼睛,停留,又荡起。
  何娣一直盯着马路口的方向,邓遇站在她身边,不经心的提起:“你都没问你两个弟弟的事。”
  何娣:“你对我这个主人质都用假血来骗人,他俩指定没事。”
  邓遇笑了笑,没再说话。身上,白衬衫换了白短袖,白色西装裤换了灰色的运动裤,猛不丁一看,尚且是个正常帅小伙的样。
  何娣余光瞅到他刚换的衣着,闲闲说:“我还有个问题来着的,你为啥穿一身白啊,跟搞丧葬的一样。”
  邓遇:“正常人会说是结婚。”
  何娣:“哦…那我也不是啥正常人。不过,好歹比你正常点。”
  何娣:“今晚上输了赢了,别搞那么焦虑,佛一点。”
  邓遇:“我不焦虑,输的人肯定是他。到时候,一条落败的狗,你还能对他…”
  停顿太长,何娣眨眨眼看着他:“啥啊?你话说一半干嘛?”
  邓遇:“没什么。”
  何娣一翘下巴,得意洋洋:“输了有啥,输了,我陈兄还不照样是大帅哥。”
  “来了。”
  绿色的越野临近,车速慢下,一个急刹停在距离他们七八米的地方,车门开,他手套都没摘,下车来。
  遥遥的注视她的眼睛,没有血,没有伤,只是红红的。他一颗心才落了地,偏过头,呼出一口气。
  邓遇见人已到。手抓着何娣被绑在身后的手,睨着多年未见的陈戈峰,表情变得阴冷,指甲都抠进她的手腕肉里。
  何娣微皱了下眉。
  几个小弟,察觉氛围,应激行动,摆出架势。
  无声的对峙。邓遇头一低,再抬起,手指过去说:“两辆车,终点在山顶。赢了,她你带走。输了给我两千万,人你也带走。”
  何娣是第一回 听到这条件,龇牙道:“两千万?一场比赛值这个价吗?”
  邓遇挨在她耳边,看着陈戈峰低声说:“比赛不值,你值…”
  他靠太近,何娣拧着眉间避开他:“你是不是磕中二药丸长大的,怎么这么抓马…刚刚跟我说话还挺正……”
  陈戈峰:“可以。比之前,我有话要对她说。”
  何娣:“?怎么了?”
  邓遇盯着他的眼睛,片刻后,头一偏,示意几个小弟,可以。
  他便把绑她手的绳子攥紧,一推她后背,何娣往前踉跄几步,一边肩膀被陈戈峰握住,摇晃不定的动作被他手里的力道,瞬间稳住。
  何娣仰起头,亮亮的眼看着他:“怎么了?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可以给你加油,比赛完了请你吃饭也……”
  一霎那间,她突然想到他们上次在饭桌上的尴尬局面。
  对哦,现在还是大兄弟喜欢她但没有挑明的暧昧状态哦………
  一出大事,忘这茬了。
  于是,后面的饭字便被噎住,怎么样也出不来,她怕还会经历那么尴尬的局面。
  陈戈峰抬手,摸了一下她的头,毫无预兆地对她说:“我赢了,你给我亲一下。”
  这下,真、挑明了。
  正可谓是求锤得锤。
  她瞬间睁大眼睛,愣愣地,有所被指向地,看着他形状好看又薄软的唇。她不自觉咽下一口口水。
  陈戈峰看见她微动的喉管,自作主张道:“当你答应了。”
  片刻。摇旗的小弟站上台子。何娣看着他的背影,他的右腿。
  她不禁想,万一…
  他输了呢?
  他想要的,他渴望的,他的自尊,他身残后仅存的那些刚硬不屈的骨骼…
  要怎么办…
  什么都有可能发生的不是吗?
  失败,痛苦,他以为永不可能发生在他身上的车祸…
  突然涌上来的复杂情绪和担心,让她一声急呼:“等等,陈戈峰。”
  他回过头,何娣往前走两步,靠近他些,她盯着他清俊的眉眼,顿了一下,鼓着口气,直直说:“你赢了,我让你亲一口。”
  “输了,给你亲两口。”
  总之,都能亲。
  既然赢了输了都能亲……
  只一秒不到,何娣纤细的脖子突然被他握住,拉近。
  要搁了平时她能反抗,不巧现在她是人质,两手紧紧绑在身后,只能任他予取予求。
  凉而柔软的唇瞬间覆盖上她的,另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按紧,牙齿轻咬,确认痛意,是绝对压制,不容逃脱。
  呼吸粗重凌乱,漆黑的眼没闭,盯着她的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惊讶,皱眉,不适,缺氧,自作自受。
  只是第一个吻,却很重,很长,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炽烈和莽撞,粗野。
  分开时,何娣腿都软完了,低着头,大口的呼吸,说不出来话。
  周围的一切都被像画了结界线,不存在了般,只他们两人,听见彼此重而响的心跳。
  与她接吻的滋味他幻想过无数遍。
  而事实又比想象美好万倍。
  他第一次,很想输。
43章 一物   好欲啊
  乐童音乐家的战场里有一句歌词。若是不再耳鸣, 我们就会听见悲鸣。
  两道黑车飞速掠过,爆开巨响,轰鸣自近到远无限拉长, 顷刻快削成尖针捅穿鼓膜。
  何娣的耳膜也像被捅穿,如风在两耳间穿堂过,破碎的轰隆隆声,是耳鸣的滋味。
  她闭着眼睛,微凉的发丝舔上唇际。她的唇心,牙缝, 舌根,都残留着他湿热炽烈的味道。存在深刻,怎么样也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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