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不知道说了什么,惹怒了太后娘娘,这会子正被罚跪呢!”
似乎比想象地要更严重些。马车里头,沈彻的脸阴沉地可怕,祁风以为他没有听清,用手搭了搭帘子,预备听从他的示下。
“殿下……”
“回府。”
充耳不闻,语气冷淡地让祁风也摸不透了,心情复杂,应了声是,上了马车。
那宫人是受了林妙云的差遣前来通风报信的,本以为沈彻至少会多问一句,没想到竟如此漠不关心,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悻悻转身回宫去了。
祁风坐立不安,几次想掀开车帘都犹豫了。自己跟了沈彻这么多年,他的脾性是知道的,从慈宁宫出来的时候脸色就十分难堪,一路更是无话,惹不得。
想了个最为拙劣的办法,祁风从马车的踏板上取下一枚碎石,轻轻一弹,乖乖地钻入了轮子下边。马车不得不停了下来。
“殿下,待卑职下车看看。”
“她既有那样通天的本领,有什么好忧心的?”明知太后对她不怀好意,会想法子为难,他还是义无反顾地将她独自一人抛下。
“卑职只是担心太后会利用她来对付殿下。”
祁风的担忧不是空穴来风,毕竟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估摸着早就捅破天窗说亮话了,有变数也不是不可能。
“沈彻淡淡一笑,“你说话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拐弯抹角了?”
“卑职不敢。卑职所言亦是心中所想。”祁风头皮有些发麻,论看透人的心思,沈彻从未走过眼。
“让阿叙去瞧瞧。”看样子不给个准话,这回去的路上恐怕难得清净,沈彻笑容渐收,放下帘子递话。
第53章
“是!”祁风难掩心中的喜悦, 调转马头直奔宫门。
她快要支撑不住了,眼前的一切变得灰黑,大殿的梁柱也变得矮矮的,在那里晃啊晃。
沈叙来得还算及时, 一眼就看到外头跪着的身影, 和在旁若有似无替她挡住风口的林妙云。
“怎么回事?”他听到消息就赶来了, 看到这一幕, 心中不解。
“回皇上的话, 是王妃她在替娘娘抄写的佛经, 不知怎地上头写了几句大不敬的话, 犯了忌讳,”林妙云瞧她越来越苍白的脸色, 知道耽搁不得,也顾不上尊卑, 催促道,“皇上快去帮着说说话吧……”
“你……”沈叙转身看了看, 欲言又止。
“我没有……”声音很轻,似乎拼劲了所有的气力。
“送她回府。”沈叙也实在看不下眼, 先斩后奏, 吩咐一声, 匆匆进了里头。
身子在颠簸的马车里渐渐温热,她一抬头看到就看到怀绿那双焦虑红肿的眼眸,像只兔子那样,红彤彤的。
“娘娘醒了……”怀绿喜出望外。
“我这是在哪啊?”她依稀记得, 沈叙好像刚刚就在眼前, 林尚仪同他回禀事情的经过, 自己又说了什么, 后来就不省人事了。
微风拂起遮风帘,外头的天色已经暗了,橙黄的灯火像如血的残阳,涌近她毫无防备的眼眸。
有些刺眼,身子更觉得冷。
“绕过前面那条街,咱们就到王府了。”怀绿捂住她的冰冰凉的手背,搓了又搓,试图找回一点温热。
也不知道在宫里头受了怎么样的委屈,被宫人送出来的时候,脸色苍白,人事不省,膝盖上隐约还有血迹。
更让怀绿生气的是,靖安王不知去了哪里,问了祁风又闭口不提。
她双腿已经没法走路了,怀绿差了府里的几个奴仆将她放在软垫上抬了进来,来来回回过了几个风口,整颗脑袋都跟着生疼。
用过不多久,嘴里便开始说起了胡话,额头滚烫如炭火一般。掀起裤腿才知道,破处已经化了脓,正往外渗着血水,气味难闻。
屋子里大夫和仆妇们一阵手忙脚乱,又是清理伤口,又是擦身子洗脸的。
沈彻坐在案牍前,听着院子里嬷嬷前来回话,面无波澜。
“知道了。”口吻冷淡地更像是懒意知道,连眸子都没抬一下。
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并不清楚。不过是说几句话,哪里就闹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