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夫人勉强挤出一个微笑,道:
“我和老爷在外吃过了,你帮我们把碗筷收拾好放厨房就好了,千万别洗,你梁大妈特别喜欢这套饭具,不然明天她拿着菜刀找你算账,我可救不了你。”
鲛潮没什么心眼,破忧为笑,收拾妥当便下
去了。
“老爷……”
“我了解你此刻的心情,如果可以,我宁愿是我们家把荜寒嫁到燕州,了无牵挂。活着的那家人,才是任重而道远。”
……
第3章 离家出走,亲自把媳妇领回家!
翌日清晨,荜寒这个帝都才子和珑麦州“财子”归乡的消息就走漏了风声,三名发小寻得他投宿的客栈,特来八卦。
“荜寒兄,贵府热闹非凡呐!”
率先开口调侃的人叫南宫宁,与姜哲一、姚本轩同为宋荜寒的发小。长大后荜寒独自一人进帝都求学,和几人的联系便少了。
荜寒烦躁地托腮闭目养神,昨晚一夜没睡好,脑袋里一片空白。
姜哲一可不是个察言观色的主,丝毫不顾及好友的一脸苦大仇深,笑咪咪说道:
“你们宋府可是珑麦州头号富商,招过继义子的告事一出,短短的一、两个时辰内,传得街知巷闻,一跃成为老百姓茶余饭后热度最高的谈资。这会,另府的门槛估计快被踏烂。”
“可不是嘛,如果不是我有早起的习惯,正巧路经附近,恐怕还挤不进去。”
姚本轩得意洋洋地晃动卷成圆柱的纸张,被姜哲一一把夺过,深情并茂地宣读:
“本人承诺品德优良,恭谦礼让,经家族亲友同意入户珑麦州兴隆路宋府,自愿成为宋语军过继义子,今后定当尽所本能,侍奉终老!哟,下面还有过继义子签名、打指模呢!哈哈,荜兄,不得不说,令堂的报名表真是言简意赅,准备充分呐。”
南宫宁不解道:“你这个亲生儿子活生生站在面前,你爹娘为什么还要招什么义子,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
于是荜寒三言两语的将前
因后果复述了一遍。姜哲一听后把手搭在荜寒的肩膀上,宽慰他道:
“不用担心,铁定是哪家又生了白白胖胖的孙辈,你爹娘心生羡慕,才整出这么一出戏。等过几天你还不回府,你爹娘就该着急了,哭着喊着求你回去了。”
对此,荜寒嗤之以鼻地一笑,他爹娘才不会娇柔做作,做出朝令夕改的事。
“我看不像。”南宫宁分析道:“对于尚在求学的人来说,直接断粮是最适合的方式,没必说支助你到学业完成自立更生为止。”
“也是,这语气像是我老爹对那些工人说的……”姚本轩装出一凶恶的模样,学道:“会不会做工的?偷懒的立马给老子走人,老人马上就能找到替代的。哈哈,像不像……不过话说回来了,你爹娘究竟有没有给你钱?”
荜寒拿眼神一挑床头沿边的黄色包袱。是鲛潮早些时候送过来的,顺带透露一个惊人的消息,他父亲大人准备从族谱上把他除名。
姜哲一走过去捏起包袱,轻飘飘地往空中抛了几下,气急败坏地质问道:
“就这么点碎银也叫支助啊?加起来二十两银都没有打发谁呢?欺人太……不对哦,里面还有银票,每张面值一千……”
“果然是我们拢麦州最神秘的富商,出手就是阔绰……”姚本轩感慨道:“寻常一大家子一年花销二、三十两,日子就可以过得有滋有味了,你这几千两银子自立门
户都不成问题了。不过,你爹娘不会真想和断绝父子关系吧?嘿嘿,看来报名表我得收好,一不小心选上,咱苦日子就到头了。”
“哈哈哈……”
他们笑归笑,荜寒可丝毫不受影响,不恼不怒的,深邃的眼神藏着未知的情感走向。
而南宫宁,却是越听越觉得奇怪,荜寒的父母做法实在诡异,连银两都准备好了,不像是逼他回来成亲,倒像迂回行事骗他脱离宋府。
不过,单凭感觉和三言两语,南宫宁也不好分析胡乱猜测什么,只好劝道:
“荜寒兄,我知道你为什么那么生气,你是气恨你爹娘在你糊里糊涂的情况下,擅自决定你的婚姻大事。其实吧,在有商有量的大前提下,那姑娘如果真的是端庄贤淑、善解人意,咱未必会抗拒,毕竟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生命滚滚长河都这样繁衍而过了。我能理解的,可父母亲不一样,他们的认知和我们不一样,他们会用自己丰富的阅历強加在子女的身上,你不理解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们也不理解你为什么会抗拒。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总要有人先低头。听兄弟一句,趁着事情还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先回府把闹腾的火苗熄灭,好好跟令堂谈谈,事情未必没有一个完美的收场。”
这话说得方方面面,如同带棉的木棍给人当头一击,即能指点迷津,也不会给人造成不适。荜寒对着
南宫宁露出会心一笑,就算没有说全,他也知道,他们想一块去了。
那俩人见势,亦顺水推舟道:
“对啊,娶个媳妇而已,为的就是传宗接代、帮忙操持家务,侍奉长辈,放家就行,不影响小爷在外风流快活的日子。何必为了此等小事,伤了家里头的和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