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咱别惹方表叔生气了。”说话间,白丁三分劝,七分蛮力,不顾自家小姐的挣扎,硬拖着白芷下了马车。
这一路,方表叔凶,小姐闹腾,白丁夹在中间两头都不好做人。
宋夫人见此终于松了口气,先安排许家人入住,接着吩咐人备酒菜为贵客接风尘。
宋老爷拍了拍妻子的肩膀,宽慰道:“小芷总算到咱们家了,你可以放心了。”
宋夫人忽然泪眼婆娑:
“老爷……”
“我知道,我现在去准备佐料。”
……
等安顿好方执善一行人,己经日照当头。
宋夫人事事亲力亲为,大厨房有人掌厨备饭,自己就小厨房另开小灶。
荜寒冷漠地盯着母亲忙碌的身影,就没见过她对谁那么好。
宋夫人感觉后背发凉,麻利的动作不禁慢了下来,解释说许白芷饿了这么久,不宜一下子进食大鱼大肉,得吃些粘稠的稀饭调和,不然胃该受不了。
灶头里的柴烧得火旺,荜寒的目光冷得发寒,宋夫人尴尬的笑了笑,补言道:
“那个,小芷刚到这边,我想亲自做一、二味燕州小菜缓解她的思乡之情,咱家的大厨没去过燕州,你娘只好自己来。话说,你爹准备点佐料怎么还不回来?年纪大了办事越来越拖沓……”
这边,人家亲生儿子提出质疑:
不是说他的房舍,哦不,是新房布置妥当,不能弄乱吗?怎么有人前脚刚来,后脚就住下了?
论如何把出尔反尔的话说顺,人家未来婆婆是这样腆着老脸回答的:
说这新房啊,本来就是给新娘子一个惊喜,我们家不拘于礼数,不在乎是今天看到还是成亲这天看到。
末了反将一句:新房是你们两个人的,我们家不拘于礼数,不在乎是今天还是成亲这天,你要是乐意,今晚搬进去住也行。
荜寒不屑地翻了个白眼。
宋府的另一边,白芷在新房依旧吵闹,一会吵着说不嫁,一会又闹着要马上走,凄厉之声简直绕梁三日,惊落叶扫涟漪,天色甚至为之汗颜,转晴变阴,乌云渐聚。
荜寒长那么大,第一次见宋府有如此“生机勃勃”的一面。
宋夫人端着饭菜而来,见状叹了口气,哄道:
“行行行,怎么都依你好不好?来,先吃些稀饭,你饿了这么长时间,不能吃硬的食物,得先吃些软的。”
白丁心头一暖,是她们在燕州常吃的素菜,不过煮得更加软烂。随即泛出些小思乡泪痕,感言道:“谢谢夫人,让我来吧!”
“没事!”宋夫人摇了摇头,夹了些萝卜和碎肉进碗,端过床边,细言细语道:
“乖,咱先吃饭,吃过饭身子就有劲了。你放心,我们会代替你爹娘好照顾你的……”
话语间,汤勺己经喂到白芷的嘴角,可她偏偏无情地一手打
翻宋夫人的好意,把稀饭洒了宋夫人一身。
白芷气急带着哭腔道:“谁要你照顾?我有自己的爹娘……”
宋夫人尴尬地愣在原地,荜寒身为人子怒了,如果不是担心母亲受委屈,他绝对离她远远的。
门外传来狠厉一轰鸣:“许白芷!你爱吃不爱,反正你小舅任务完成了,不会再管你了,饿死你算了。”
方执善方才外出一阵,回过头撞见白芷太过横蛮无理的一幕,霎时间怒火中烧,又气又恼,怀揣着满腔的愧色为自家的姑娘作揖陪不是:
“宋夫人,实在对不起了,都怪在家的时候疏于管教,才让小芷这般娇横。”
白芷被方执善一吼当堂清醒几分,心虚地偷偷瞟了旁边那个憨厚矮圆的妇人一眼。
“不打紧不打紧……”
白芷因激动过头,以至于血气上涌,脸涨的通红,此刻平静下来但觉一阵晕乎乎袭入,可逞强的性子仍然强打精神赌气道:“方执善,你最好说话算话,我今晚调好气息就走。白丁,白丁,快点给我找吃的。”
“好好好,小厨房里还有很多,我回房换件衣棠马上给你拿来。”宋夫人见白芷肯吃饭,有什么不愉快都烟消云散。
“夫人,还是我来吧,我家小姐任性,怎敢再劳驾。”白丁实在是怕宋夫人讨厌白芷。
宋夫人还是那句:
“没事!”
然后一脸满足和快乐地往外跑,荜寒和她擦肩而过时忍不住悠怨地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