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大柱看着马雄训斥马良,“雄哥你可要管管你这儿子做了捕快连长辈都不放在眼里了。”
马大柱看马良的眼神很不爽,以前自己来借钱的时候这个侄子从来不敢说一个字,现在敢抢钱了一定是因为做了捕快,他以为做了捕快就了不起了?
马雄有些不开心让马良把钱还给马大柱,“这是我借给你马二叔的钱,你拿干嘛,赶紧给你马二叔!”
“这钱是我赚回来的,你有什么资格拿去借给别人。”前前后后马大柱借了马良家十多两多,马良不想再做烂好人。
马雄一听这话不高兴了,“这是老子的钱什么时候成了你的钱,快拿来!”
马良就是不给,马雄觉得自己的面子快丢光了上来就和马良动手,他哪里是马良的对手,被马良按在地上。
马良:“马大柱以后你敢再来我家借钱,我一定打得你满地找牙,还不快滚!”
马雄:“逆子,有你这么和长辈说话的吗?”
马良把马雄的手一拧,疼得马雄嗷嗷直叫,马大柱见借不到钱只好呸一声就离开了,等马良不在家了再来借,那一壶酒可不能白给马雄喝。
马良把马雄拖回家打了一顿,一拳一拳的打在马雄肉多的地方,马良大哥一家子也不劝就站在一边看着,马大娘心软哭着劝也没用,马良就是要打这个吃里扒外的老东西!
马雄在外边是老实人但在家里可横了,年轻的时候喜欢耍懒把田地里的活都推给老爹老娘和婆娘,老爹老娘过世了也不见勤快起来,每天总有一百种借口耍懒,田地里的活都压在了马大娘和年幼的儿子身子。
儿子长大了娶了婆娘,这下马雄总算能光明正大地耍懒了,一整天的啥都不干吃了饭就到村子里瞎逛和别人吹牛,吹累了饿了就回家吃饭,家人一有点不顺他的意他就骂就打。
马大哥的性子像马大娘一样软不敢忤逆马雄,马大嫂性子倒是硬可是她一个儿媳也不好管教长辈。
“再敢把我们的钱借出去就打断你的狗腿!”马良早就受够了这样的父亲,整这个马家村就属他过得最舒坦,什么活都不干。
儿子长大了,马雄打不过了只敢骂两句,“你这个逆子敢打你老爹,我要去村长那里告你,让村长把你这个忤逆不孝子沉塘!”
第16章 马良家的糟心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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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良直接开骂,“就算你告到皇帝老子那里我也不怕,窝囊的东西,年轻的时候靠父母婆娘养活,老大了靠儿子儿媳养,还分不清里外老是把钱借给别人,那是你的钱吗?”
“没脸没皮的东西,喝一碗酒,人家就是你老爹老娘了,直接赶着拿银子去孝顺了,自己的父母都不孝顺还赶着去孝顺别人,真是贱骨头!”
“二弟别说了!”马大哥见马雄的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怕他气出个好歹来,马良是要被戳脊梁骨的。
马大嫂拉着马大娘站在一边不让她管,这个公公好吃懒做就算了,还整天拿银子给别人,早就该好好教训一顿了。
“大哥你别管!”马良揪住马雄的头发逼问道,“以后还敢往外借银子吗,还敢不敢了?”
马良横着脸,一身官服,很是霸气,马雄怕了,“不,不敢了,不敢了!”
马良这才放开马雄,“以后你再敢私自借钱给别人,你借一次我就打一次,关起门来打,打残为止,省得祸害一家人!”
马良的凶狠热气腾腾的,吓得马雄逃进了自己的房间。
马良见马雄怕了才松了一口气,“大嫂,这些钱你拿去买些肉回来给家人补补。”
马大嫂拿了钱就出去了,马大娘一把老泪的哭凄凄的,“老二你怎么能打你爹呢,要是传出去会被别人戳脊梁骨的呀!”
马大娘嫁给马雄二十多年,任劳任怨,整日为家里操劳看上去都六十多了,和马雄站在一起不像夫妻像母子。
她的软弱也让马良两兄弟吃尽了苦头,马良虽然看不惯这个娘但还是很尊重她的,“好了,你别哭了,以后他再敢借钱给别人我还打,以后家里的钱让大哥来管!”
“行了,别哭了,哭得我心烦!”马良大吼一声,马大娘只敢抽泣了,“去把家里的钱拿出来交给大哥,大哥你可要硬起来,不要随便把银子给爹。反正我在衙门当差,如果你把钱拿给爹受饿的也不是我,你自己想清楚!”
“娘你还愣着干嘛,赶紧去拿钱!”
之前马大娘就有点怕马良,现在马良做了捕快她更加怕了,只好乖乖地回屋拿银子,房间里的马雄也不敢阻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马大娘把钱拿出去交给大儿子。
马雄这个老爹,马良太了解了,光打一顿是不行的,明天不是马大柱村里随便一个人只要拿酒来他准会想方设法从大哥那里拿钱借出去。
马良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只好去江猎户家,今天大郎也休息,马良提了一壶酒就来了到江家,江大娘热情地接过酒,“来都来了还带什么东西啊!”
大郎:“打扰大娘了!”
江大娘热情招待,“不打扰,刚好吃饭,快进来坐!”
饭桌上,马良把自家的糟心事说了,都是一个村子的,马家的情况江大郎他们一家都了解。
马雄这个人年轻的时候就那个懒样了,老了更加不省心,为了面子到处借钱给别人,他两个儿子赚钱也不容易。
马良很愁苦,“大郎哥你看这事该怎么办,总不能让我爹一直把钱借出去吧,我那两个侄子都快两年没新衣服穿了,这么折腾下去大哥大嫂准得和离。”
大郎脑子转得快,“要不请大人来一趟叫那些欠你家钱的人还钱?”
“现在是春耕大家都不容易,只怕他们没钱还。”马良的心肠还没有那么硬。
大郎“主要把借出去的大头拿回来,让马大柱还钱杀鸡儆猴,夏收的时候那些人肯定会还钱。”
马良:“马大柱好赌成性,哪有钱还。”
大郎:“马大柱没钱但他那三个儿子有啊,如果他那三个儿子不还就让他们卖地还。马大柱家的良田不少,自家种不过来还租出去不少呢,十两银子就让他拿一亩良田来还。”
马良觉得这个办法可行,谁让马大柱那三个儿子不管他们老爹呢,“可是我爹借钱给他的时候没有写借条,我怕他不认账。”
大郎:“板子打下去他不认也得认,对这种人绝不能心软,不然吃苦头的还是你们。”
“都是一个村子的,打人不好吧!”江猎户有些担心。
大郎:“爹这事你别管,大人有天人之姿有天人之威,大人来了,他马大柱敢不还钱吗。”
第二天,马良去衙门把孟长陵请来了,这些天来孟长陵的酷吏形象已经深入人心,村民见他进村纷纷担心,也不知道是谁家惹了事。
孟长陵来到了马大柱家,马良也把自己的老爹给抓来了,马良要马大柱还自己家十两银子,马大柱哪有银子还,如果有钱他早就去镇上赌一把了。
马大柱不敢否认自己向马雄借了十两银子,十两银子足够一户普通人家吃喝两年了,马大柱一拿去镇上就输光了。
“侄子,我不是不想还钱,是没钱还啊,你再通融通融。”马大柱还想去马家借钱呢哪会主动还钱。
“你没钱,你三个儿子有的是钱,昨天我看见你家老三买了新衣服。赶快还钱,不然别怪我不客气!”马良气势汹汹的一定要他们还钱。
马大柱的三个儿子都是狡诈之人,不然马大柱哪会去外面借钱,不管马大柱怎么问他们要钱他们就是咬紧牙关不给,昨天见马大柱提酒去马雄家他们还笑话马雄憨呢!
马大柱三个儿子都纷纷表示家里没钱,即使孟长陵在他们不想帮马大柱还钱,借钱的又不是他们,凭什么要他们还!
孟长陵真的没有为难他们,“你们所言极是,借钱的不是你们无需你们偿还!”
“大人!”马良不解。
“依照大虞律法欠债人没钱可以用货物房产田地来抵押,马大柱虽然没有钱但他有田有地,马大柱欠马雄十两银子,就拿最好的一亩水田来还偿还。”
“大人、、、、、、”
马三想说什么,孟长陵一个眼神过去他就不敢了,闭着嘴巴站在一边。
孟长陵冷脸直问:“马大柱你可有疑议?”
活阎王就站在面前,马大柱双腿直发抖哪敢有意见,最后马大柱把东滩沟的那亩良田抵给了马良家。
孟长陵:“日后谁再敢借钱不还,本官便让他拿田地来抵押,没有田地便用体力来抵押。”
孟长陵冷面无情,村民一个个的都垂着脑袋认真听训,孟长陵把目光转向马雄,“敢私自拿他人钱财外借,一经发现便是牢狱之灾。”
孟长陵给马良面子没有直接点明,马雄看着这位神圣不可侵犯的大人是怕了,缩在马良身后不敢言语一声。
马良要留孟长陵吃饭,孟长陵担心把马雄吓死了所以没留下来。马良送孟长陵出村的时候,孟长陵看到了一个人很像旧时故人,是一个四十来岁的妇人,马良和她打了招呼。
马良注意到孟长陵一直盯着江大娘的背影有些好奇,“大人,那是大郎哥和二郎的娘,大人认识?”
孟长陵摇了摇头,“不认识。”
但真的很像,看着那张脸恍如还在那个战乱的年代。
“大人你是不是觉得我很不孝?”马良虽然不在意村里人对自己的看法,但有些在意孟长陵的看法。
孟长陵:“父慈子孝,你父亲并不是一个好父亲,没有抚养过你们,即使你们不给他养老也是合情合理。”
孟长陵有一说一没有针对谁的意思,“这世上像你母亲的女人很多,可能是男尊女卑时代的缘故吧,很多女人都没能嫁一个好男人,即使现在做皇帝的是女人还是重男轻女的时代。”
孟长陵已经记不清这种时代延续多少年,“你父亲不劳作真的很可耻,你不愚孝,这很难得。”
孟长陵敢肯定如果马良也像他大哥那样软弱愚孝,他家肯定要散,一个不养家人去养外人分不清里外的父亲,要之有何用!
听孟长陵这么一说,马良心里好受了不少,村民都指责他,连母亲也说是他不对,只有大人夸他做得对。
孟长陵:“好了,不用送了,今天你好好休息明天准时到衙门报道。”
“是,大人。”马良喜滋滋地回去了。
第17章 张秀才案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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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长陵走在山前小路上又看到山前花开,那时候也是花开山前日落山后,他超渡了很多亡灵。
孟长陵再走一步就再也支撑不住,一口鲜血吐在了蒲公英上,弯着身子只看见来人穿的靴子很精美,上面绣了碧绿色的水纹。
来人扶起孟长陵,关心地问道,“这位公子你没事吧?”
孟长陵抬头一看是一个长相普通男子,但他气质高贵,此人看上去很是面生,应该是外地来的,“多谢公子,在下无碍。”
都吐血了还说没事,但人家都说没事了,颜谓也没多问,“公子住哪儿,用不用在下送一程?”
“多谢公子,不麻烦公子了,告辞。”孟长陵还能坚持回去。
孟长陵回到镇上大老远的就听见了吵闹声,吵闹声是从前面的春花楼传来的。
春花楼是平安镇上唯一的青楼,孟长陵刚来平安镇的时候就听说春花楼里有一个琴艺高超的女子,好像叫牡丹。
孟长陵也是喜爱音律之人,多年以前他还做过琴师,在大街小巷弹奏赢得了很多文人雅士的掌声。
孟长陵走近一看,只见容月和大郎在维持秩序,妙法看到孟长陵便过来了,大家看到孟长陵来了不敢再大声喧哗,春花楼里只听见哭声。
妙法简单地把事情跟孟长陵说了一遍。
这件事情是这样的,昨晚杏花村的张秀才来春花楼喝酒喝醉了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死了,死人不吉祥,所以春花楼当时就把人连夜送回杏花村。
今天一大早张家人就过来闹,张家人要春花楼给一个说法,春花楼的老鸨花姨很强势,说张秀才是自己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死掉的,这不关他们春花楼的事,只能怪张秀才自己贪杯。
张大娘痛吼:“今天你不给我们张家一个交代就休想开门,呜呜,我可怜的儿子啊,今年才二十四就被狐媚子给害死了!”
花姨:“老婆子你说话注意点,你儿子分明是自己从楼梯上摔下来死的,关我们春花楼什么事!”
花楼里的姑娘纷纷附和,“是啊,如果这样也能讹钱那么是不是到酒楼吃饭噎死了也能找掌柜赔!”
张娘子眼含泪水哭诉,“如果你们春花楼没养狐媚子,大半夜的我相公能来春花楼喝花酒吗。”
张娘子痛恨这些妓子,这些妓子整日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勾引男人,不知道害得多少夫妻离了心,她相公就是被那个牡丹给勾引才学坏的。
妙法见孟长陵脸色不对,“这件事我来处理,你先回去休息,厨房里熬了补汤,回去喝了就睡一觉,回去吧,我会处理好的。”
妙法推搡着孟长陵先回去,妙法突然感觉有双不寻常的眼睛在俯视下面,她抬头随着视线看去,食香楼三楼窗边站在一个男人,不是一般的男人,他身上透着一股仙气,难道也是修行之人!
妙法没有多想让人把张家人带回衙门,勒令春花楼的人在案子没查清之前不得离开平安镇,还请西街药铺的老大夫到杏花村验了张秀才的尸体。
张秀才后脑勺受到撞击,是从楼梯上摔下来的时候不小心撞到的,这也是死亡原因。
食香楼,三楼包厢里。
颜谓喝着茉莉花茶,平安镇是茉莉花之乡,这里的茉莉花比其他地方的更纯粹更清香。
颜谓没想到在马家村遇到的那个人就是平安镇新任县令孟长陵,“将年迈老人充军,活抓乌贼山山贼,打击当地地痞流氓,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一个书生怎么会是酷吏?”
一开始颜谓真的没有看出来,“身边还有深不可测的道姑,看来这个县令大人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