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把太子当未婚夫——七杯酒
时间:2022-04-13 07:04:56

  裴在野心里没着没落的,生怕她哪一刻突然就不要他了,所以哪怕他这几天忙得够呛,也特意把事情往后推了几日,特地留在庄子里陪她散散。
  晋朝正好有回门的习俗,他们才成亲那几日没顾得上回来,正好也算是把礼数全了。
  第二日裴在野早起,就不愿意再穿沈长流的旧衣了,宁可裹着被子缩在床上等了一时,也要让护卫把他自己的衣服送过来。
  因为俩人大婚第二天,沈望舒说他穿红衣好看,他这些日子就多穿红色了,今儿也不例外。
  他一身浓艳如火的红色,头发高束,额间还勒着一道细细的红宝抹额,委实风表瓌异,神采英迈。
  沈望舒都瞧的呆了呆。
  裴在野正十分做作地揽镜自照呢,见她瞧自己发呆,唇角不由翘了翘:“我穿这身好看吗?”
  欣赏美貌是人类本能,沈望舒怔怔地点了点头。
  裴在野唇角扬的越发明显,牙齿都露出了些,他忽转过身,凑在她耳边:“哥哥不穿衣服更好看。”
  沈望舒半点没有他想象中的娇羞,反而大煞风景地哈哈大笑:“那你以后不穿衣服跑到街上去呗,让所有人都瞧瞧你有多好看!”
  裴在野:“...”正常姑娘家听到这些带点荤的情话不该脸红心跳吗?怎么她家这个反应就这么不对呢?
  沈望舒完全没有体会到他千回百转的心思,今儿她要陪沈长流巡看庄子,偏裴在野磨蹭的厉害,又是要重梳个好看的头发又是要给手腕上擦香膏的。
  天见可怜,他往日绝对没有这般爱打扮,但谁让他眼下到了关键时候呢!
  沈望舒却嫌他磨叽,急吼吼地把他手里的梳子抢下来,扯着他的胳膊往外跑了。
  沈长流已经等在门外,见沈望舒扯着太子急匆匆跑出来,他忙笑着摆手:“倒不用这么急,还早着呢,我最近清闲得很。”
  他也没叫太多下人,带着沈望舒和裴在野一边走一边道:“飞廉去了平州游学,我衙门里最近也没什么事,上头便给我放了几日假,我正好来庄子里散散。”
  沈望舒是个没心眼的,听到沈长流放假还有月银拿,不由笑道:“那是好事啊。”
  裴在野古怪地看了她一眼,屈指弹了她脑门一下,示意她闭嘴。
  一些低品小官小宦清闲些还真是好事,但对于沈长流这种正四品官员来说,清闲就意味着无事可做,无功可立,以后拿什么政绩向上升?
  他沉吟道:“岳父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他留意过沈长流的差事,他是探花郎出身,去了翰林院简直如鱼得水,断不至于被闲置至此,更何况他还是太子岳父,未来的国丈,敢这般慢待他的,只有睿文帝了。可睿文帝又是为何?
  沈长流笑着摆了摆手:“无妨,我这些年也看开了,不负朝廷不负皇恩便是。”
  三人说话间,就见不远处的田陇上一对儿小夫妻在吵架,开始吵的极凶,后来丈夫放下身段去哄那小娘子,小娘子这才破涕为笑。
  三个缺德闲人看别人吵架看的津津有味,他们听了一时,也弄明白了前因后果,原来是小娘子想打只银钗,丈夫本来不允的,小娘子哭闹撒娇了一阵,丈夫这才放低身段哄她,满口答应要给她买银钗。
  沈望舒完全不懂夫妻之间的情趣,挠了挠脸:“不就是为只银钗吗?至于这么又哭又闹的?”
  裴在野恨铁不成钢地斜了她一眼:“这还不明白?自来是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他说完顿了顿,鬼使神差地微微侧脸,跟她咬耳朵:“你不用哭,我就把糖都给你。”
  沈望舒猛然抬起手,捂住自己通红的耳朵。
  裴在野见她终于有了反应,手指不由收紧,背在身后,兴奋地比划了几下。
  ......
  裴在野不是不知道她繁乱的心绪,毕竟是一辈子的大事,两人之前又经过那么些波折,她需要一些时间来思考,再说他这些日子事情也不少,所以两人从庄子回来之后,他这些日子也努力克制了自己,没再去打扰她。
  叶知秋不愧是他的第一心腹,主动出谋划策:“殿下,眼看着端午就要到了,殿下何不送太子妃一贵重节礼,聊表心意?”
  裴在野心下一动,挑眉道:“你说我送什么好?”
  叶知秋出主意倒是头头是道,可惜他自己也没实际操作过,犹豫着道:“就...胭脂水粉,簪子钗环之类的吧?”
  裴在野想也没想就否了,不屑嗤道:“这就是你的好主意?”
  叶知秋被训的灰头土脸的,只得再献一计:“这...殿下有什么珍贵爱惜之物,便挑着最珍贵的送吧,想来太子妃定能感受到您的心意。”
  裴在野之前送她那块陨星,便是他珍藏多年的,比那个还贵重的...
  他皱眉想了一时,忽然眉头一动,要把那个送出去,他心下还有些不舍,但想到是送给小月亮的,他瞬间便释然了。
  他得意地以掌擂拳,兴冲冲就跑去找小月亮了。
  沈望舒听说他要送礼给自己,心里还怪怀疑的,她绞尽脑汁才想出一个很委婉的说法:“殿下,你不要勉强自己...”
  这委婉当然是她自以为的委婉了,裴在野斜了她一眼,哼了声:“你瞧了就知道了,保管你惊的说不出话来。”
  沈望舒听他说的信誓旦旦,心里也不由生出些好奇和期待来:“非得端午节才给我吗?能不能现在让我瞧一眼啊?”
  裴在野当即拒绝:“不行,你眼下瞧了,端午节那日定然不会有惊喜了。”
  他越说,沈望舒越好奇起来,扯了扯他的袖子:“四哥,你就让我看一眼吗,我保证到时候跟现在一样惊喜~”
  裴在野身子一麻,不觉改了口:“好吧,但只能瞧一眼啊。”
  他对这物真是看重得紧,也没叫下人,亲自去库房取出一方极珍贵的金丝楠木匣子。
  他打开匣子,就见里面放着厚厚软缎,软缎上放着三块圆弧形,色如象牙的东西,质地既似兽骨,又似玉石。
  这玩意倒有些意思,沈望舒伸手把手放在其中一个上头感受了一下,好奇问道:“这是什么呀?”
  裴在野双手环胸,志得意满地道:“北夷金帐可汗和他两个儿子的头盖骨。”
  沈望舒:“!!!”
  他抬了抬下巴,意气风发地道:“当年北军无力,使得平州陷落,我头回带兵,便夺回了平州,直打到北夷王帐,当时的平州总督满门被屠,妻女险些被北夷人所欺,我便当着所有的人面,砍下了他们父子三人的脑袋,一直保存至今。”
 
 
第97章 闹大了
  沈望舒:“...”
  她哆哆嗦嗦地收回了手, 双手合拢,站在裴在野身后,胆战心惊地朝着那三个倒霉的头盖骨拜了拜。
  裴在野志得意满地说了会儿, 才发现小月亮没给半点反应, 他回头看到沈望舒在擦冷汗, 有点疑惑地皱眉:“你不喜欢吗?”
  沈望舒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谁会喜欢死人头盖骨啊啊啊!!
  他从沈望舒的表情里解读出了震撼和惊恐, 他一下子闷闷的, 甩袖道:“你不喜欢就罢了。”
  他昂首哼了声:“正好我自己留着, 当年朝纲动荡, 北夷作乱,在我晋朝境内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多少百姓惨遭屠戮,也多亏边关将士浴血奋战, 这才得以保全平州, 保全晋朝,我特意保存了他们父子三人的头盖骨,就是为了警醒自己,绝不可让北夷踏入我晋朝国土一日!”
  沈望舒本来以为裴在野有啥变态嗜好呢, 听他这般解释了, 她心里提的一口气这才放了下来,又不由生出几分向往来。
  她见裴在野神色幽幽的, 忙道:“四哥, 我没有不喜欢。”
  裴在野斜了她一眼:“少来,我还看不出来你的心思了。”
  她虽然对别人的头盖骨没啥兴趣,但她爱听英雄故事啊!听裴在野说完,她再看那三个头盖骨也不太害怕了:“我是觉着,你志向远大, 又能干出实事来,实在很厉害。”
  裴在野这才侧了侧脸:“你真的喜欢?”
  了解到这三个头盖骨对裴在野的意义之后,沈望舒慢慢地点了点头。
  裴在野这才转过身,兴致勃勃地道:“那我放在你枕边吧,这骨头正好有三块,我在这三块上刻你的名字如何?”
  沈望舒:“...”你把人家头盖骨玩出花来了。
  他还喟叹了声:“当初本来想刻我自己的名讳,可惜我大名只有两个字,刻小字又不大正式,便搁置下来了,正好有你,这三块骨头便刻你名字吧。”
  他看她表情不由带了点艳羡,好像沈望舒占了多大便宜的样子。
  她可不想可汗父子三人大晚上来找她要脑袋,忍无可忍地把他轰走:“我不要,你也不许刻,以后除了我的坟头,你哪都不准刻我的名字!”
  裴在野嫌她没见识,摇头啧啧两声,在她脸上重重捏了把,这才走了。
  近来睿文帝过的越发闲散,裴在野便得去紫宸殿偏殿处理政务,他才令宫人宣内阁的几人过来议政。
  约莫是端午节快到了的缘故,内阁几个老头,还有六部的俩尚书,腰间都佩了一个花里胡哨的香包。
  裴在野素来不爱用香,被一阵一阵的香味熏的脑仁疼,皱眉问首辅:“首辅上朝当差就非要带着这香包吗?”
  苏首辅腰间的香包五彩斑斓,风骚无比,他哈哈大笑:“端午马上到了,家里老妻管得严,这香包是老妻亲手做的,令我时时佩着。”
  裴在野见他笑的十分得意,心下冷哼了声,谁还没有个老婆了?
  苏首辅曾任太子之师,跟他说话要随意些,见裴在野神色淡淡,便打趣道:“怎么?太子妃没有为太子缝制?”
  裴在野被他问的一脸血,头发险些没竖起来:“太子妃给我缝的比首辅你这个大两倍,好看上十倍,就连香气也比你的浓郁!!”
  苏首辅大笑:“既如此,殿下怎么不把香包佩出来,倒是辜负了太子妃一番心意。”
  两人一来一往的,殿内气氛便松快下来,一个两个地起哄让裴在野戴香包出来。
  裴在野难得吃瘪,给噎了下。
  他有点不确定小月亮会不会给他缝。
  毕竟目前小月亮还没给他准话,是否想留下来,是否想一辈子伴在他身边。
  裴在野给自己想的心烦意乱,正要也到了最后的下差时间,他匆匆勾完最后一笔折子,一拂袖:“你给我等着!”
  他这么一路气势汹汹回了太子府,沈望舒还惊了下:“殿下,你怎么了?”
  裴在野怕她不乐意给自己缝,便先发制人:“早上给你看的那三块骨头,可是我最紧要的东西之一。”
  沈望舒瞅了他一眼:“你就没有别的紧要东西了?”三块死人骨头,哎,也不嫌磕碜。
  裴在野挑了挑眉,毫不犹豫地反击:“有啊,我的童.贞,就看你要不要了。”
  沈望舒:“...”恶心心!
  他眼瞧着话题要跑远,又忙把话头扯回来,抛出一句:“所以,让你给我缝一个香包,不过分吧?”
  沈望舒哎了声:“就为这个啊,绕这么大一圈子。”她晃了晃桌上的针线筐给他看:“你不说我也做了。”还有齐太后他们的,她都一道做了。
  小月亮心里还是有他的!裴在野心下漫起些喜意,脸上却佯做毫不在意,摆了摆手:“还算你周全。”他得寸进尺地道:“记得个头要比别人的都大,香气也得比别人的浓郁。”
  他想到今儿当着那么多人吹破的大天,又补了句:“图样也得比其他人的绚丽花俏。”
  他这一通聒噪,可把沈望舒给烦个够呛,不过烦归烦,第二日一早起来,还是按照裴在野的要求,找了图册给他选样子裁布料。
  她绣花还成,描样子的收益就平平了,正好齐太后赐下的那俩侍女里,怀绿就是个极擅描样儿的,最近离她俩出宫一日还有一段,她俩近来也颇清闲,沈望舒就选了个花团锦簇的图样,交给怀绿描样儿了。
  怀绿领了差事,先没急着干活,低头瞧了眼图样,忽轻轻提醒:“殿下,太子素来庄重,怕是不会喜欢这样轻佻花哨的...”
  沈望舒抬头瞧了她一眼,怀袖忙撞了怀绿一下,还得给她不知深浅的话描补:“太子有禁忌那是对外人的,对殿下自然是百无禁忌,你绣什么花样太子定然都喜欢。”
  沈望舒被说的脸上有点发烫,干咳了声:“哪有,你们拿下去描样子吧。”
  等描好样子,沈望舒终于按照裴在野的要求,给他做了一个又大又花的香包,离三丈远都能闻见他身上的香料香气。
  那香包一共有两个拳头大,挂在腰上硕大无比且丑了吧唧,沈望舒这个制作人都觉着没眼看,偏裴在野嘚瑟的不得了,把它系在腰间最显眼的位置,洋洋得意去了紫宸殿。
  苏首辅:“近来天气渐热,宫里头得注意防暑,殿下...”
  裴在野晃了晃腰间香包,唇角一挑:“首辅怎么知道我佩上太子妃给我做好的香包了?”
  早忘了香包事件的苏首辅:“???”
  请问他说的话和香包有一根毛的关系吗??
  苏首辅无语道:“臣说的是,近来天气渐热,宫里...”
  裴在野道:“是啊,近来天气渐热,蚊虫也多,所以太子妃特地做了香包,里面还添加了驱虫的药草。”
  苏首辅委实受不了他这个矫揉造作的样子:“殿下,您听清臣说什么了吗?”
  裴在野悠悠地道:“我本也不想要的,太子妃硬要给我,我也不好不接。”
  苏首辅给他炫耀的老脸发灰,费了半天口舌才把正事说完。
  等到了下差时间,裴在野又改主意了,他觉着这香包只让苏首辅一个人瞧实在太可惜了。
  本来东宫离紫宸殿不远的,他硬是晃悠着去寿安殿瞧了眼睿文帝,又去万寿宫拜见了齐太后,总之让整个皇宫的人都知道他腰上挂着一只太子妃送的香包,这才施施然地回了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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