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饼就会又干又硬,如果饼不是太厚,最好用中火或者中大火烙制,一面刷上做好的香辣酱。
然后撒上芝麻和葱花关火,这饼就算做好了,撒上一层香葱,和芝麻吃起来味道更香,别看这我说得简单,这做起来可困难得多,这条街上会做饼的不在少数。
可是没有一家有我们这么好吃的,可不是吹牛,我们家做的酱饼,就连先王吃了都赞不绝口!”
聊起自家酱饼,大妈突然间变得健谈起来,张口闭口都是酱饼,绝不带重样的,这让弃儿想起了自己,自己的烤肉也是一绝,要不要日后也在街上摆这么一个铺子,让更多的人尝尝自己的手艺?
“是吗,大叔的酱饼果真好吃!”说着弃儿连忙咬了几大口,一脸幸福的表情,看得大妈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丫头,你慢慢吃,我就不招呼你了,厨房里边还有事,我怕老头子一个人忙不过来。”瞧着弃儿的模样,大妈也笑了。
“大妈走好。”弃儿从酱饼中抬头,笑嘻嘻的道,“这东西真好吃,我的都爱不释手了,不,是爱不释口了。”
“好吃就多吃点,桌上还有不少呢!待会你等着,我让大叔单独给你烙一张,带回去吃。”
“那可要谢谢大妈了。”
说着大妈被人唤了进去,说是灶房有什么要紧的事,弃儿一个人也吃的很是欢快。
见到弃儿欢快着,洛白也凑了过来,面上笑意不减,“怎么样,味道不错吧!”
弃儿点了点头,“的确不错,一点也不输给大庆传承了千百年的美食,没想到南诏也有这般好的东西,可以满足我口腹之欲,这外间的东西,可比宫内的好吃多了,洛少都怪你!”
弃儿突如其来的抱怨,倒是让洛白半晌没摸得着头脑。
“翎儿,这又怎么了?将你带出来品尝美食竟也要怪罪于我?”
洛白甚是委屈,替弃儿顶了天大的麻烦,竟然还要遭埋怨,真该人神共愤呀!
只见弃儿毫无悔意,扬着脸饶有劲头的看着洛白,一脸就是你欠我的模样,“就是怪你!本来南诏宫内的那些东西,虽然难吃,我还能勉强吃下,这样一来吃惯了好东西,我怎么能吃下宫内的东西!你得赔我,若是我食不安,必定处理公务便不会妥当,于是乎你便要替我分担些。”
瞧着弃儿理所应当的模样,洛白心里不禁说道,“你那件事不是我替你分担的?难道我还真能眼睁睁看着你困在折子堆里,连睡觉的功夫都没有?”
可惜面上却说,“既然是洛某带翎儿出来,往后若是觉得宫内吃食不喜,直言便是,不过是一些小点心罢了,让洛某出来一趟,又有何妨。”
洛白说这话时,自然是避过他人,单独小声和弃儿说,弃儿也是会心一笑。
“那就谢过洛少了。”
“举手之劳罢了,无妨无妨。”
南诏王宫的吃食却是难吃,因为南诏老王身子骨一直不好,饮食上更是要注意,辛辣不吃,煎炸不吃,众多的不吃之后,南诏王的饮食乏善可陈,天天吃些不放调料蒸煮出的菜肴,怕是只有洛白和老南诏王还能忍受,弃儿可是只管口欲之人,这样的僧侣生活,怕不大适合她。
弃儿喜欢煎炸,喜欢辛辣,外加酥香,按照郭苏水的说法,真是怎么不健康怎么来,也是懂得不少医术的人,也不知道怎么这般不爱惜身子。
叹息完之后,抱着弃儿烤出的山鸡腿继续吃起来,比谁都吃得香,没法子,谁叫这些东西这般好吃呢?
弃儿可是乡野之人,只要味道好,吃得下东西,又有哪个壮汉说,这东西没有营养我不吃呢?
在弃儿看来,这就是富贵病,村里的壮年天天吃这个,可比城里的汉子壮实得多,那三四百斤的木架子,不是小瞧那些贵公子,他们又有谁能拿得动?
被土家传统佳肴撑得动弹不了的弃儿,自然不会打山鸠,野山跳的主意,在城里逛了一圈之后,也相安无事的回了宫,当然中途吃食可没少弄,左手一个蒿草粑粑,右手一口特制米酒,好不逍遥得意。
不要说弃儿忘恩负义,她也想给洛白吃一些,可是还没递到洛白面前就被他拦了下来,弃儿倒也乐得清闲,抱着手中的吃食继续开始啃。
回去之时,弃儿肚子还是鼓鼓的,都快动弹不了了,正巧送来了御膳房送来的吃食,平日里就不待见这些东西的弃儿,今天肚子饱饱的,更加不会待见,于是乎这菜,怎么来的怎么回,弃儿半口都没尝。
“御膳房的食物都是养生用的,先王口味偏淡,食物喜欢采用原汁原味的吃法,连青菜都喜趁着新鲜采下,到清水里涮一涮,滴上两滴香油,便是一道极好的佳肴,翎儿是在大庆长大的,口味定然与先王不符,这点却是洛某欠思量,将御厨换了便是。”
听了洛白的话,弃儿笑得更加灿烂了,这感情好呀!
弃儿并非不想自己换厨子,不过南诏她并不熟悉,也不愿为了自己口腹之欲劳民伤财的。
所以一直拖着,可是洛白却不同,虽然他很多东西都无法亲自品尝,但是听洛龙说,这南诏真还没有洛白不知道的美食,没有洛白请不到的厨子。
这些年来,洛白都快要成仙了,但是却有一个隐居多年的老厨子,替洛白开了张单子,既不损害了他的身子,也能满足他的口腹之欲,弃儿也琢磨着,也要去求个这样的单子。
南诏国事虽然有洛白分忧,但是依旧繁重,弃儿十分苦恼南诏的制度,却又无能为力。
她也不愿意南诏毁在她的手里,父王为南诏贡献出了一辈子,难道她这些时日都不能奉献吗?
再说做个女帝也不是没有好处的,走在大街小巷里,又有哪个子民不称赞凤翎帝和洛丞相的呢?
试问谁又不喜欢这种感觉?被人夸耀总比被人辱骂要好,走到哪儿,瞧见一片繁荣昌盛之景,心中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这太平盛世是自己一手创建的。
任谁都有这种自豪感,心中那一点点委屈,一点点辛苦便烟消云散了。
“洛少,都说子民是帝王的,天下是子民的,那帝王又是谁的呢?大庆崇拜龙,说帝王是真龙天子,而南诏虽然喜欢龙,却更偏爱凤,说帝王是女娲子嗣所庇佑之人,我就纳闷了,难道南诏人和大庆子民就不是一样的吗?”弃儿歪着头,怎么也想不通这事。
瞧着弃儿的模样,洛白也笑了。“傻丫头,这不过民间传说,亦或是帝王为了巩固地位散播的谣言罢了,你还真信,这世间奇异之事我见过的统共不过在南诏密室见到这些罢了,再无其他。”
第138章
危险临近
正当弃儿和洛白闹得最痛快之时,南诏深山中的一股紫色的气体在幽深的峡谷里蔓延开来,带着一股让人恐惧的意味,紫色的妖艳,却不但半点人间气息,像一把死神镰刀,从地狱的晨光从修罗中缓缓走出,降临人间。
山谷幽深而又僻静,当紫色雾气蔓延至山谷每一寸土地之后,头顶的天际也泛起了一种诡异的紫色,雾气如同一种强烈的酸,或是强劲的毒,所到之处青草上泛起一种死灰的白,一股刺鼻的气味散发出来,直冲人眼。刹那间,青草由青转白,又化作枯黄。
原本郁郁葱葱的山谷,顿时没了生机,成群的獐子跳着逃出了山谷,还未来得及逃离的蝼蚁散发着刺鼻的焦糊味。
一日以后,整个山谷陷入了一片寂静,只有清冷的山风带着诡异的紫色飘散在空中。
当天空呈现出紫色的那一刻,南诏各地深山中族中最大的老者,脸色不约而同的显现出惶恐,那还是在他们年幼之时,他们记得,家中的长辈曾经说过,在南诏一直流传着一个古老的传说,当天空变成紫色,瘴气开始笼罩南诏,被封印的毁灭之神将踏着地狱晨光归来,整个南诏将陷入前所未有的危难,南诏将面临毁灭的危机,痛苦,灾难将掩盖南诏,哀鸿遍野,伏尸百万。
他们还记得长辈们传承这个故事时,脸色那抹凝重与恐惧,南诏最大的灾难便是此番。
岁月流逝早已带走老者说话的权力,老人们奋力的张开口,想要告诉子嗣灾难即将降临,千言万语到了口边,却只能化作咿咿呀呀的嘀咕。
看到天色越浓,老者心里越发的着急,都转化为疯狂的撞击,瞧见老者疯狂举动的家人却是吓坏了,生怕老人伤了自己,只好将老人用软软的毛巾捆住,老人靠在冰冷的墙边,一颗浑浊的泪缓缓流下,搁在布满皱褶的脸上,久久无法散去。
正在山崖上采药的郭苏水看到天色异像,怔怔的看着天际,眼里透出一丝哀愁,直到手旁一只难得的蜥蜴缓缓爬走,都没有知觉。
这种天相,郭苏水知道,郭苏水并没有与外间有太多交集,他的师父师娘也没有教他太多,说起师傅,其实那一库的书更能担得起这个称谓。
书上记载的和老者记忆中的相差无几,以前郭苏水并不在意,他不过一人罢了,就算南诏即将毁灭,出了南诏便是,又有什么关系?
可是现在却不同了,他现在有个可以令他担忧的妹子,聪明伶俐,可不能给这个国家殉葬,若真有大的灾难,他要在降临之前,将丫头带走才是。
不过丫头看似伶俐,而且没心没肺的,要是真要他舍弃南诏这么多人性命不顾,独取其身怕不会愿意,自己得像个好法子将她骗走才行。
郭苏水并不打算告诉这山间为数不多的老者这个消息。
第一,大家不一定相信他,他也不是好多管闲事之人,吃力不讨好的事,他不会干。
第二,南诏山民,特别是郭苏水附近的,安土重迁,即便是灾难临门,他们也不愿意离开这儿。
第三,他现在心里牵挂着凤翎,巴不得立马飞到凤翎身边,将他带走,怎么会有功夫花在与他不相干的人身上?
郭苏水捋了捋长长的胡须,一脸婆娑着,正是第一次瞧见弃儿的模样,妹子的话虽然不知缘由,但终归是要听的,郭苏水坚信这个相识还不到三日的妹子不会骗他,她的话郭苏水都信,即便让他赴汤蹈火也是可以的。
郭苏水觉得自己看人很准,第一次看见师傅,虽然这人一脸傲意,冷冰冰的没有一丝笑颜,一看就是没心没肺的主。
可是郭苏水觉得这人心肠一定软,在众多人里独独挑了这人,旁边的人都笑话他,说他是踢到一块铁板了,可是被那人带回来之后,洗干净了,还让他吃饱了。
甚至教他认字读书,教他一身本领,满屋珍藏的书籍任凭他观阅。
郭苏水不知道一起的其他人现在怎么样,可是郭苏水能断定,现在没有一个人能过的他这样悠闲。
这才是他最想要的生活,凤翎这个丫头,但从她的眸子就能看出来,她有个不尽如人意的童年,这样的女子,更让人怜惜。
大山之中并没有太多可以让郭苏水留恋的东西,关好地窖的门,处置好窖内的书籍,带些银两,再背了些不多见的珍贵药材,郭苏水便从生活了将近二十年的茅屋出去了,一道离去的还有一只可爱的小鹿,还有一只减肥初见成效的野猪,满身肥膘已经少了很多。
郭苏水并没有走官道,而是绕着僻静的小道行走,野猪不识路是真的。
可是小獐子到了外间,却是比在家里还要顺畅,郭苏水知道,这些小家伙自然有他们自己的语言,每到一处小獐子就独自离开一会,等到回来就能待会不少吃食,和前进的路线。
郭苏水只知道,这条路的终点是龙首城,这儿郭苏水知道,这是南诏的都城,也是南诏最为华贵之处,一路上郭苏水都在想,自己的妹子到底是怎样的人?一个女子,陪着一个男子独自在山林间行走,也不怕遭了山贼。
虽然南诏民风淳朴,路不拾遗,可又有那个女子胆子有这般大,还有一身武艺。
特别是那内力,粗粗一算,该是有十多年的积累,才能如此浑厚,后来给她服下诸多草药,也没见她的身体有太多抵抗,想必是以前吃过不少增添内力的圣果才是。
但是她眼中那抹忧伤也骗不得郭苏水,那种孤寂他切身体验过,每一分他都能了解的分外透彻。
于此同时,毫不知情的弃儿还在与洛白研究新琢磨出的南诏官员选拔制度,弃儿在大庆也好,别的大国也好,都了解过这套法子,完全套用,又没有一个国家的法子是完全符合南诏的,弃儿拉着像琢磨出一套适合本国的来,也算福泽后代,弃儿没想千秋万代永垂不朽,只要不万代千秋骂名永垂就好。能为南诏尽一份力,是一份。
夜色渐起,整个南诏都笼在一片寂静之中,垂暮的天际泛起一丝紫色,南面山谷的紫色雾气越来越浓郁,一股无色无味的气体蔓延开来,漫山妖艳的紫色毒气,似乎在颤栗,似乎在迎接王的降临,无色气体所在之处,并未有太多变化,一切都在无言中悄然诞生,南诏传说中所注定的神祗即将降临,被封印了千百年的神祗即将突破重重阻碍,穿过地狱的火焰之光,降临人间。
于此同时,大庆的洛阳却是一片繁荣,街上灯火鼎盛,丝毫没有已经入夜的痕迹,川流不息的人潮在街上涌动,散发着浓郁脂粉味的亭阁楼肆灯光若白昼,浓郁的香味直呛人鼻,浮华的乐曲从楼阁里流出,吴侬软语婉转唱腔,展示着这个大国都城与众不同的一面,独特的繁华。
一个个肥头面耳衣着华贵的人入得里面,一群依靠出卖皮肉谋得生存的女子依了上来,一双柔若凝脂的手抚上前来男子的身,心里却是万般不愿,在这座华贵的城市里,同床异梦的人太多太多,也不差这一个两个。
幕沧冷眼看着这座城市的一切,这么多年了,这儿还是一如既往令人厌恶,最后看了一眼入青楼的男子,大腹便便,满脸油光,直让人生厌,这种人叫自己杀了,还脏了自己的刀。
可是自己现在的身份不允许他如此,今晚他要好好的伺候这个令他作呕的人。对,好生伺候。
前边的人在左拥右抱之后,还不忘记身后于他同行的人,在他自己心目中,他从不亏待兄弟,身后这个有求与他的男子,自然也是他的兄弟,连唤几声,“贤弟!贤弟!怎么不过来,哥哥可不是见色忘义之人!”
说着替幕沧选了一位相貌姣好的女子,这是洛阳最大的楚馆,只要有钱,最不缺的就是美人,身后这位是有求与他的人,也是刚认识的兄弟。
当然,也是待会替他买单的人,这个地方的美人是多,可是银子也像流水一样。
他是有钱不错,可是有人愿意替他买单,他更乐意不是?人都是这样,人性孽根。
幕沧敛去眼中的不屑,从新挂上一副笑颜,走了进去,眼前这个人是他报仇雪恨的一个工具,再不喜也要记着,这只不过是一条狗罢了,再是不喜也犯不着和一条狗过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