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再一次拥紧了的怀里的人。
灯光下,两人是那么的近,近的似乎只有一个温度。
帐子外的护卫站的比较远,听不到里面说了什么。
只知道过了许久四公子才出来,四公子大踏步的往自己的帐子走,快的像是带着风,姜十八等人在后面都不敢大喘气。
待四公子进了帐子,他们才看到四公子是笑着的,还笑的挺开心。
所以四公子和谢大人是没事儿了?
太好了!
姜十八等人彻底放心了。
谢二吕二也松了口气。
四公子走后,家主就唤两人过来把墙上的那幅骂人的词儿收了起来。
家主嘴角洋溢着笑容,谢二胆子大的问了句:“家主很高兴啊?”
“嗯?这么明显吗?”谢玉还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问他们,“高兴不好?”
“好,家主每天都这么高兴就好了。”谢二道。
“我会努力的。”谢玉道。出了帐子的谢二吕二彼此对视。
他们都认得家主的字儿。
骂人的词儿是家主写的。
所以家主是用来骂四公子的?
难怪四公子走的时候那么快。
被骂的吧!
原来家主不是对他们说要对四公子的人好一些吗?
家主高兴就好。
谢玉当是高兴的。
该说的都说了,也说清楚了。
姜晟也不是她原来以为的曾经知道的印象有差,还是正常人。
喜欢女子就好。
而且知道了他喜欢女子之后,他的唇更甜。
谢玉几乎是念着那两片唇上的甜入的梦。
梦里比她体会过的还要甜,姜晟目光温柔若能溺毙人的泓水,仰面躺在那里看着她,谢玉全身发烫,鼻血直流。
但就在这鼻血直流热血沸腾之际,王宛如突然出现,王宛如头顶上的金灿灿和姜晟头顶上的金灿灿相映成辉,而且好像王宛如和姜晟都看到了,两人神色异样。
姜晟问谢玉:“你早就知道了?”
王宛如看着谢玉,没有问,但似也是同样疑问。
谢玉迟疑,虽没开口,却已然道尽。
王宛如难过的转身奔离。
谢玉要去追王宛如,姜晟拉着她不让她去追,谢玉恼怒:“我是去追你的女人。”
“我的女人是你。”姜晟道。谢玉从梦中惊醒。
外面还黑着,谢玉再也睡不着,披衣出来。
夜幕深浓,星辰点点。
好似王氏宛如就在其中。
谢玉来冬城之前,王宛如的灵柩已经被送回并州。
王观察使说会好好安葬,也会给洛河王氏一个交代。
动手的是王通,王观察使的亲子,不管是误杀王氏宛如,还是原本要杀的是朝中二品大员,王通都免不得一死。
有人说在王通身上发现了毒药,但王通没有用。
或许王通是不敢用,也或许王通是想逼王观察使救自己。
但汉王把东阳城交给了王观察使。
不管王通是何用意,王观察使终做出了选择。
就在谢玉到达冬城的前一日,谢玉得知王通死了。
畏罪自杀……
谢玉在冬城外没有看到姜堰。
也没有看到姜堰的亲信。
自然早晚她会知道姜堰的结果,因为这个世界还在,故事还在发展。
至于男主角,女主角,可以暂时不用想。
反正有男人有女人。
因为夜半惊醒,谢玉睡的不甚安稳,早晨的脸色也不太好。
大元帅汉王都看出来了,对她表达了关切。
“身子最为要紧,累就好生歇着。”汉王道。
“文官总要有文官的样子,又是涉猎又是战功的,你不累谁累。”大元帅哼哼。
“多谢王爷,元帅眷注。”谢玉道。
姜晟看了谢玉一眼,道:“我也没睡好。”
谢玉耳朵尖有些热。
这话听着坦荡,可姜晟眼中的情愫浓的炙烫。
不知道他的没睡好跟她的没睡好,是不是异曲同工……
只是汉王大元帅并没有看到。
汉王瞪姜晟:“你能和谢大人比?”
大元帅道:“今儿个没什么大事儿,四公子可以再歇息歇息。”
“无妨,皇族姜氏子嗣总不能还不如文官。”姜晟道。
谢玉忍不住拧眉,这话有点儿攻击性哦;
“好!”汉王拍案,眼中的喜色几乎掩不住,“此番晟儿就和谢大人同去!”
“谢父王……”
姜晟长稽……
谢玉和姜晟先后从大元帅军帐走出。
军帐中,汉王捋着胡子看着军帐外姜晟紧追几步到谢玉身前,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然后谢玉脸色微沉,转身继续前行,姜晟原地站立稍许,又跟在谢玉身后往谢玉的军帐过去。
谢玉军帐外的护卫意欲阻挡,应当是军帐内谢玉说了什么,才让姜晟进去。
汉王颔首而笑,大元帅摇着头:“王爷,您这非逼着四公子跟谢大人闹翻?”
汉王呵呵:“你不懂!”
大元帅默默,得,他不懂。
谢玉军帐中。
姜晟拥着谢玉,谢玉靠在姜晟的怀里,两人相贴,宛如一人。
“为何让我佯装恼怒?”谢玉问。
“父王以为你我争执。”姜晟道。
“所以昨儿大元帅故意过来的?”谢玉问。
姜晟道:“我也是大元帅来了之后才想到。”
谢玉回想今日军帐中汉王的神色,问:“好像王爷很高兴?”
姜晟长叹,揽着谢玉更紧,道:“我告诉了他。”
“什么?”
“我告诉他,我心悦你。”姜晟道。
谢玉一怔,头皮发麻的抬头看过去:“你说,心悦谢玉?”
姜晟点头……
谢玉吸气……
真,大胆!
“这回你可知昨日我为何如此了?”姜晟问。
谢玉点头,再次埋首在他怀里。
这回她揽着他的力道比他要大。
汉王膝下就几个成材的儿子,老二死了,老大又动了杀父杀弟的念头,好不容易老四能有盼头,老四还想着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换做她是汉王,绝对有心思把坏了自己儿子的人杀了。
可汉王没动手。
应该是姜晟说了什么。
说不定以性命相要挟。
为人父母者最生气的恐怕就是自己的子女以自己的性命要挟胁迫了。
“以后不可再如此了。”谢玉道。
姜晟感受着腰间这样的亲密,嘴角也深深的扬起来。
他欢喜的紧。
只是这样的欢喜,他还不想让她知道。
“我知道。”姜晟压低了声音,埋在姜晟怀里的谢玉听不出来姜晟喉咙里几乎要溢出的喜意。
“所以不要再告诉别人。”姜晟道。
谢玉道:“我知道,现在不是时候。”
而既然要告诉大元帅汉王这边正在发生争执,即便舍不得这怀里的温香暖玉,姜晟也只能匆匆从谢玉的帐中离开,且离开时大步而去,脸上不带一丝温度。
日头不过晌午,飞戎的人从冬城出来谈判。
谢玉代表五方军马。
汉王姜枫,姜晟为并州军马。
武州节度使下落不明,武州由观察使代为主官。
飞戎来的是四王子子幕,还有其他几名飞戎官员。
交换俘虏,包括厮罗,飞戎人退出冬城。
基本上的谈判要素。
俘虏交换就是看人头看品阶,好说。
厮罗自然不同寻常俘虏,权当是大炎这边提出和飞戎人退出冬城相交换的条件,飞戎那边不想轻易的把冬城让出去,正想要再加条件,不想谢玉刚落座就又加了一个条件,停战三个月。
三个月后是冬日,寻常都不会战事,但提出来就是要落到字面上。
“大炎是怕腹背受敌。”飞戎子幕道。
谢玉微笑:“你飞戎也可不退出冬城,接着打就是!”
“就不怕夺回冬城也是空城?”飞戎子幕。
“武州存有冬城户籍,日后不过是一命换一命的结果。”谢玉道,“我大炎人多地广的不怕死,就怕你飞戎扛不住。”
飞戎子幕不示弱:“等你大炎把那什么义军剿灭了再说。”
“义军也不傻,知道我五方兵马并州武州面对飞戎,正帮着他们挡着,除非他们占据了大炎半数之土,才会想到这边。”谢玉道。
子幕脸色微变。
这边姜晟接着说下去:“若你飞戎不退出冬城,我大炎必会攻城,到时定会先杀了厮罗祭旗,这样飞戎就只有角丹和子幕王子了,那时候子幕王子就要小心,真打起来,子幕王子也有危险,前车之鉴啊。”
子幕目光晃动,汉王世子之事,他们知道的清楚着呢。
旁边基本上没能插上话的姜枫几人心神各异。
姜枫嘴角轻含。
其他几人有的都在擦汗。
不是谈判吗?怎么听着像是要不计大炎百姓死活的攻城呢?
这边谢玉继续道:“听闻子幕王子学过我大炎之史,自然也知飞戎优劣,飞戎骑射天下无双,然并不善治理一方,与我大炎互氏本就是最好的法子,只是可惜执意兵戎相见,而结果也可见今日,所以就算飞戎占据冬城,也不会坚持多久。
更不要说冬城内的百姓都是我大炎子民,我大炎内乱一旦平歇,冬城仍是我大炎之土。
想必子幕王子也是深知道这一点才会不惜身险前来和谈。至于先前本官所提三月休战,难道说得利的只是我大炎?”
“还有一事,我五方兵马尚未到东阳城之前,就有飞戎兵士言及与我大炎有议和之事,可不要说圣旨,就是朝中抵报上也只字未言,只是本官从京都而来,知道的比在场的其他官员不免多上一些,是以还请子幕王子回去问一问汗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若是你飞戎当真和我大炎的有些官员勾结污蔑朝廷,我五方兵马绝不会善罢甘休。”
谢玉又是讲道理又是言语中在场大炎中除却姜晟姜枫能听出来的威胁,当日谈判告一段落。翌日,子幕王子就带来了飞戎汗王的消息,就按照谢玉所说的,和谈。
第240章
无足轻重
飞戎退出冬城。
大炎交还厮罗王子。
大炎飞戎休战三月。
若大炎飞戎六月内无战事,冬城外原来的互市重置。
重置互市意味着商路通行,意味着平和,意味着大炎飞戎再无战事,也就意味着大炎边镇的兵马可以开始安抚于内了。
“若是三个月之内不能压制住叛军,又或者正是各有损伤,那飞戎会不会故技重施?”有大炎官员担心。
大元帅呵呵冷笑:“你是不相信本元帅有那个本事?”
连飞戎都被驱逐到了冬城,区区百姓组织起来的义军能成什么气候?
“可他们也是我大炎百姓。”有官员道。
谢玉道:“民以食为天,现在灾事落,可见来年之风调雨顺,想要安稳过活的百姓不会再冒生死之险,而不管不顾者自然也当用雷霆手段。”
“不错!”大元帅大喜。
汉王也频频点头。
即便后来得知开辟互市这一说是子幕王子见过了厮罗王子之后由大炎上下众所周知最为狡猾的厮罗提出来的,大炎这边也没有阻挡阻拦之意。
京都也来了抵报,说是皇帝已经离开了京都,各地的护帝之军都在往皇帝那边赶去。
于情于理五方兵马的十多万大军都没有再在这边拖延的借口了。
于是和谈很是顺利。
而既和谈,便应有送别之礼。
在飞戎兵马开始撤出冬城时,这边也把厮罗从阶下囚的待遇提高为了正经的王子。
厮罗穿戴上了飞戎的服饰,又是那个气势轩昂的飞戎二王子,身边还多了几个伺候的飞戎人。
「厮罗的女人」也在厮罗身边,按照厮罗的意思是要带回去,名副其实。
各人的私事就不管了,飞戎大炎两厢在侧,中间歌舞,四周酒席权当践行。
谢玉在文官之侧,姜晟厮罗子幕在另一侧。
隔着歌舞声声,谢玉一身紫红色的官袍如同映日,旁边的官员也长得端正,可没奈何坐在谢玉旁边,那种对比完全让人没法直视。
原来姜晟只以为是谢兄俊逸,这次方知道原本就是不同,自然迥异斐然。
“世上如谢大人这般少有。”厮罗突然道。
“的确。”姜晟道。
“可惜啊——”厮罗长叹。
姜晟目光微沉。
子幕不解,问:“可惜什么?”
厮罗道:“可惜不是在我飞戎,若在我飞戎,谢大人定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附近有大炎官员听到,呵呵一笑:“厮罗王子对谢大人倒是另眼相看。”
“这是自然。”厮罗道,“能伤我的大炎人也唯有谢大人。”姜晟捏着杯子的手一紧。
对面谢玉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隐约的还是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厮罗就坐在她对面,偶尔看向她的视线很让她不爽。
好在姜晟也在对面。
她还能坐得下去。
对面姜晟弯唇,道:“厮罗王子说笑,我大炎地大物博,能人辈出,虽谢大人有逸群之才,然也并非独树一帜,如我这般不过实习数年,与兵器之途也是能和厮罗王子对上几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