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寒门首辅的小娇媳——年年堇年
时间:2022-04-15 07:28:06

  “为何要我先吃?娘不吃吗?”季言安眼神闪烁假装不经意地问,“堇娘也要吃吧?”
  “堇娘没这么早回来,要天黑透才关店呢。娘先做碗面给你吃,娘等堇娘回来再一起吃。”
  季言安皱了皱眉,心疼道:“你们每天晚上都吃那么晚吗?”
  “堇娘现在开了小吃店,饭点正是忙的时候,哪能按正顿吃?”
  “她那么辛苦在挣钱,娘也不能让她回来吃冷的剩的,索性就一起晚点吃。”陶氏理所当然地道:“你放心,娘每天都有先吃过点心了,不会饿着自己的。”
  季言安沉默片刻,对陶氏道:“那娘先别做了,我去店里看看堇娘。”
  “也好。”陶氏坐了回去,继续绣了起来,“反正晚上言平也回来得晚,我们可以一家人一起吃。你去店里让堇娘给你舀碗面线糊或者做碗扁食吃。对了,堇娘又出了新品了,叫肉片,酸酸的,很好吃。”
  季言安听得更郁郁了,以前堇娘研究出新菜式都没落下他,现在这么多他没吃过的。
  问清了店址,季言安一路寻过去,心情万分复杂,脚步忽快忽慢。
  是想见还是怕见,他自己都说不上来。
  远远地就看到小吃店热热闹闹地,连外面棚底下的几桌都坐满了。
  少女站在雾气蒸腾的大锅前,近得好像一手能握住,又远得像在云里。
  “晚上好,要吃什么啊?面线糊肉片还是扁食?”
  “肉片。”
  李堇闻声讶异地抬头,两人隔着迷蒙的雾气望着彼此。
  “言安大哥,你回来啦?”鲁三儿也看到了季言安,兴冲冲地打着招呼。
  “嗯。”季言安看鲁三儿忙得脚不沾地,李堇也是看了他一眼就低头继续忙。
  虽然有点不是滋味,还是接过李堇手中的两碗扁食,闷闷问道:“是哪一桌的?”
  “棚下六号桌。”李堇回了一句,就不理他,也不看他。
  连续忙了半个时辰,店里只剩零落几桌,季言安和鲁三儿才有空坐下喝口茶休息一下。
  下了两碗扁食,李堇端到两人面前,鲁三儿二话不说开吃,少年饿坏了。
  “我刚才说要肉片。”季言安看着扁食,又觉得不是滋味了,堇娘一点都不重视他了。
  “饿过头了肚子空空的吃什么酸的。”
  李堇凶巴巴地回了一句,故意端着一碗肉片,坐季言安面前吃着。
  “那你还吃?”
  “我刚才饭点前有先吃点垫肚子,你有吗?”
  季言安第一次被李堇凶,不知怎的,有点怕怕的,偷偷撇了李堇一眼,不敢回嘴,乖乖吃着碗里的扁食。
  瞄了两人一眼,鲁三儿在心里暗暗道:“原来言安大哥也怕堇娘。”
  不是他一个人怕堇娘,不是他怂,言安大哥也怕的。
  堇娘板着脸凶起来的气势,真的好吓人。
 
 
第47章 
  再多一点几人又忙了半个时辰,把店里收拾干净,鲁三儿留下睡店里,李堇和季言安一起回家。
  路上,月色撩人。
  两人谁也不说话,慢慢走着,月光从身后打过来,两人的身影映在地上,交叠在一起。
  一个醉汉跌跌撞撞地从对面行来,季言安连忙揽住李堇,将她送往里侧,李堇拍开他的手,一声不吭地继续向前走。
  季言安心底有几分不安,快走几步追上李堇,捞起她的手握住。
  李堇甩开,他又去握。
  重复几次……
  “堇娘,我错了,你别生气。”季言安也不知怎的,福至心灵,蹦出这句话来。
  手没有再被甩开,季言安心口一松,紧紧握住。
  两人踏着月光回家,言平已经回来了,浑身是汗,手软脚软,哀怨地看着他大哥。
  “大哥,你能不能别气我师父了?我晚上差点被练得路都走不了了。”
  懒得理倒霉弟弟,季言安现在一心只想哄小娘子。
  晚上,也不知是不是看出他们闹别扭了,陶氏早早就说要睡了,熄灯打发他们都回房。
  李堇洗了头发回房,季言安眼疾手快扯过毛巾,来到她身后。
  “我帮你绞。”
  李堇不回话,季言安默认她同意了,轻轻给她绞着头发。
  虽然他也不明白,明明是李堇给她醋吃,为什么最后还得他来哄她?
  但是他缜密的逻辑已经判断出来,不好好哄,他会死得很惨。
  吹熄了灯,李堇乖乖躺着,也不跟以往一样挂季言安怀里睡了。
  季言安心里空落落的,侧身面前李堇躺着,李堇也随着他侧身,往里侧翻去,拿背对着季言安。
  月光姣姣,洒落进来,透过月光看着李堇纤弱的背影,季言安心口酸涩得很。
  好吧,吃醋吧,闹脾气吧,现在把娘子惹毛了,哄不好了怎么办?
  季言安在脑中回想了无数年前他爹是怎么哄他娘的,没有结果。
  挪动了下身子,凑近李堇,从身后轻轻地拥住她,将李堇整个人带到他怀里窝着。
  “干嘛?”李堇哑着嗓子问。
  “冷……”
  这是什么神奇的理由,李堇撇撇嘴,犹豫了一下,要不要放他一马算了?
  “堇娘,我只是有点难受。”
  身后,季言安闷闷地在她耳朵上方呢喃道:“你跟杨泓坐一起,坐那么近,还一起吃豆花。”
  一说起当日情景,季言安越发委屈,“你还把手给他牵。”
  “那你就凶我?”李堇气呼呼地转身,和季言安面对面。
  “我没凶。”季言安不承认。
  “不过是坐一起而已,会怎么样?再说他只是扶我的手而已啊!”
  “他还撩你头发。”想起这个画面,季言安就气得眼底发红,怒气上升。
  “头发吹到嘴巴上了,沾到豆花了。”
  “你不能自己撩开?”
  “我手里端着豆花,我哪有手?”
  “那就能随便让男人撩你头发,你是不是忘了,你是有夫之妇?”
  季言安听着李堇这么不以为然的样子,怒气更盛了,搂住李堇腰间的手紧紧扣着,“还是你从没把我当成相公?”
  “李堇,你当我季言安是死人吗?”
  “你是怎么上车辕的,是不是他抱你上去的?”
  “不是……”李堇听着季言安语气越发恶劣,有点害怕,她好像激怒他了。
  透过月光,季言安看着眼前李堇微微撅起的朱唇,嘴若含丹,唇似绽桃。
  那一日,她的发丝就是这样飘到唇上,被杨泓撩开挂到耳后。
  想到这一幕,季言安怒火中烧,恶狠狠地低头,覆住李堇的唇。
  李堇愣住了,瞪大眼睛,季言安也愣住了,他做了什么?
  很快,柔软的唇瓣击溃了季言安的理智,他自诩的冷静多谋在此时全然用不上,只知道脑中有个声音,再多一点,再多一点。
  ……
  次日一早,陶氏看到李堇红肿的唇瓣,暧昧的视线在小两口之间来回扫视了一圈。
  两人不自在的一前一后出了门。
  季言安快走几步,追上李堇,拉着她的手一起走。
  “今天我去店里帮忙。”
  “不用,白天有鲁大娘呢!”
  “可是,我想陪着你。”
  李堇发现,她受不了季言安委屈巴巴的模样,比如现在。
  “我十日才回来一天,你都不想我,你之前好几天都不去看我。”
  “你还敢说。”李堇吼道。
  季言安桃花眼微微眯起,像个猎人,看着李堇这只他提前预定好的小狐狸。
  他发现了,堇娘受不住他示弱,他似乎找到了吃定她的路数了。
  “对了,言安,有个事你帮我合计一下。”
  想到正事,李堇不再羞恼,恢复了冷静。
  “我看中一个山头,可是……”李堇将看中的那座山头的蹊跷娓娓道来。
  “堇娘一定要投资山地?”季言安安静地听她说完,琢磨了半晌。“如果不是非要不可,像这种明显有猫腻的还是不去碰为好。”
  “也不是非要不可,就是山地这个项目比较长久,买下来,请个人来看着,干活什么的都可以雇人,我只要把控方向就好了。”
  李堇还是觉得投资山地很不错,“长期来说,收益是蛮可观的。”
  看得出李堇还是很喜欢那座山头的,季言安问道:“那山,真的有那么好?”
  “比起其他的,好很多。”
  “那就买下吧。”季言安安抚道:“只要手续都正常,山头也踏踏实实落在我名下,其他方面,有任何意外我们再解决就是了。”
  “真的?”季言安同意买,李堇还是很开心的。
  “嗯,我相信以你的聪慧可以应对大多数麻烦,如果你担不住,不是还有我吗?”
  “你?”这是他会无条件站在她身边的意思?
  “嗯,有我呢!”
  季言安继续道:“银子本来就是你挣回来的,你想投就投,退一万步讲,就算是失败了,就当没挣过这笔银子就是了。”
  “也是,反正是申县丞的赔礼银子,白得的。”李堇嘻嘻笑道。
  “不是白得的。”季言安不认同李堇这个说法,“这是你应得的。”
  “堇娘……”
  “嗯?”
  季言安郑重其事地道:“我护得住你。”
  “我知道……”
  前世朝夕相处八年,她是他一手教出来的,他有多善谋有多睚眦必报,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孙家被驱赶出村,孙老二死在狱中,胡大死在深巷里,申县丞落马,怕都是她家亲亲相公的手笔吧!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永远都想不到,她有多了解他。
  季言安,季首辅,从来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可是,她李堇就是喜欢这样的季言安。
  更别说,他现在不大的心眼里,住着她。
 
 
第48章 
  我养你将面线糊煮好,扁食和肉片的肉馅都调好,李堇将店面托给鲁大娘母子两照看,和季言安回了家。
  买下坟地之后,季言安就请了人修坟,今天,是风水先生帮他们挑的日子,宜安坟。
  租了辆牛车,将一应祭奠的物品搬上车,一家四口,上了山。
  陶氏小心翼翼地抚摸着一本古籍,这是季秀才生前的藏书,一直被季言安带在身边,是现存的不多的季秀才的物件了。
  取出几张油纸,陶氏小心翼翼地将古籍包起来,一层又一层,将包好的古籍放入一个红棕樟木盒中,作为季秀才的衣冠葬入了坟中。
  挥手让李堇几人围过来,陶氏教他们一人抓起一把土,撒在木盒上。
  季言安和季言平两兄弟拿起铁锹,一锹一锹土往坟坑里填,很快将坟包堆好。
  “你阿爷阿奶这边,没有留下什么了,就把盒子葬了吧。”
  很快,两座坟包也堆了起来。
  两兄弟给坟上洒满黄纸,坟边插上纸幡,供上三牲,点燃香烛,季家的三座衣冠冢算是立好了。
  一家四口恭恭敬敬地祭拜完先人。
  下山路上,李堇想到什么,问道:“娘,我亲娘和我祖母要不要也立个衣冠冢?”
  怪她一直没把自己当成原主,所以没去想到原主的亲娘和祖母。
  陶氏脚步顿了顿,犹豫了一下,还是回应道:“你亲娘和你祖母的坟,不在清河村?”
  “不在清河村?那在哪里?我们李家不是祖籍清河吗?”李堇很惊讶。
  “不是的,你娘没来过清河,她是住在别的地方,她的坟茔也在那里。”
  陶氏想到那个倾国倾城却红颜薄命的丽人,叹了口气,语气悠悠地道:“你娘亲临终前,送信给了相公,相公给你娘送的行,定下你们的亲事,还把你和叶嬷嬷接回了清河村。”
  “是那时候我太小了吗?没记住。”
  “堇娘。”陶氏怜爱地看着她:“你还没周岁,你娘就没了。”
  这是怎么说?
  李堇满腹疑惑,要是产后血崩人没了,在这古代还算常见,可是孩子都快周岁了,怎么会突然没了?
  是病了还是意外?
  可是陶氏却不肯再说,转移了话题,“叶嬷嬷临终有遗言,要跟你娘葬在一起,我把她火化了,托人将骨灰送到你娘坟茔旁安葬了。”
  婆婆要跟儿媳妇葬一起?感情这么深吗?
  “我祖母她,是我祖母还是我外婆?”
  陶氏仿若没听到,没有回答李堇的话。
  李堇满腹狐疑,她总觉得,原主这身世,有点怪啊!
  回到家,一家人都沐浴洗头。
  季言安习惯性地拿毛巾,帮李堇绞着头发。
  当然,这一次,他也享受到了李堇帮他绞头发的待遇,虽然李堇手里没力气,绞得不够干,他心情依旧很好。
  下午,季言安约了牙人买山头,牙人却回应约不到买家,得再等等。
  “暂时不管山地了吧,乡试马上就要到了,等你考完我们再买。”
  “也只能如此了。”
  李堇帮季言安收拾着带回县学的衣物,季言安靠在门上,看着李堇的背影发呆。
  接过李堇递过来的包袱,季言安温声交代着:“我这次回县学不过几日,乡试前我就回来。”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