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寒门首辅的小娇媳——年年堇年
时间:2022-04-15 07:28:06

  “既然是设计让我狎妓,那林回风必定引书院教习来抓脏。”
  “糟了……”
  他在船上,上天入地无门,堵他一个堵一个准。
  “可惜般乐不在。”
  “咚咚……”
  厢房的木窗被从外叩响。
  ……
  柳卓两位教习怒气冲冲地领着林回风等五六个学子,在码头上等着葛士会那条画舫靠岸。
  眼看着一个个人下了船,始终不见季言安,柳先生的脸色稍稍好看了一点。
  林回风斜睨了身侧的举子一眼,那举子立马开口道:“该不是躲船上不下来吧?”
  声如洪钟,震得柳先生耳朵都疼了。
  柳先生瞪了开口的举子一眼,正要说什么,眼角余光看到画舫上葛士会的脸一闪而过。
  卓先生显然也看到了,大袖一甩,等那些女妓和公子哥儿走光了,才愤愤地上了船。
  “葛士会,给我滚出来,老夫看到你了还躲?”
  葛士会愁眉苦脸地上前,不待两位教习开口,就先丧着脸认起错来。
  “先生,我错了。我一时犯糊涂,违背了书院的规矩,士会愿意随先生回书院领罚。”
  见葛士会认错态度尚可,卓先生的脸色稍稍缓了缓。
  葛士会下一瞬却双膝落地,抱住卓先生的腿哭嚎道:“先生,请您原谅季兄,都怪我糊涂,竟请堂堂解元到这画舫上来狎妓。”
  两位教习正在气头上,再听着葛士会言语间特意加重的「狎妓」和「解元」两个词。
  卓先生更怒火冲天了。
  “季言安呢?还不给我滚出来。难不成还要留下过夜不成?”
  厢房那边静悄悄。
  “季解元该不会以为躲着就能当没事发生吧?这事办得,可真没担当。”
  举子的添油加醋,使得本来较为好脾气的柳先生也面布乌云。
  做错事就算了,还这般没担当,连葛士会都不如。
  “回风,你们进去,把季言安给叫出来。”
  林回风一脸为难,“这,柳先生,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让你去就去,七尺男儿怎地婆婆妈妈的?”卓先生叱喝道。
  林回风被申斥得有点下不来台,缓了几息,扯起抹笑继续假意劝解,推辞了几番,才往厢房而去。
  一副拗不过教习不得不将同窗揪出来的良善模样。
  “这老东西,总有一日……”
  背对着众人,林回风低下头,眼里淬着毒。
  一小会儿后,林回风无功而返。
  “先生,只有一间厢房门锁着,学生唤了季兄,他却始终不愿开门。”
  “敬酒不吃吃罚酒是不是?”
  卓先生气得胡子都压不住,“你们去,给我把门砸开,多少银子,老夫赔。”
  几个举子上前去砸门。
  卓柳两位教习跟在后面。
  卓先生怒气越来越盛,柳先生一脸痛心不解。
  裴大儒收徒的推举名额,多好的机会啊,季言安这小子怎么就不知道珍惜?
  “砰。”
  一声巨响,房门应声落地,砸起一地浮尘。
  “季言安,还不快出来……”
  “季言安,你……”
  浮尘飘飘扬扬落回地面,厢房内一个人影都无。
  “这……”
  林回风细细地将衣柜床底等地找了一圈,并无人影。
  阴冷的眼神直直射向葛士会。
  葛士会心头发苦。
  他很确定,季言安进了房,这船一路也没靠岸,季言安他不可能跑得掉啊?
  “葛士会,你不是说季言安在厢房?”卓先生厉色问道。
  “是啊,他一直都在。”
  葛士会不安地道,可是看在卓先生眼里,却像是辩解。
  林回风挂上一张君子谦谦的笑脸,对卓先生道:“该不会意外落水了吧?”
  说者有心,听者自然也有意。
  卓先生心想,季言安这个混账,该不会听到他和柳兄来了,跳窗逃脱吧?
  “我们可要去请人来打捞打捞看看,万一真的落水,可如何是好?”
 
 
第112章 
  不甘要不要打捞?
  林回风此话一出,柳先生也担心了起来。
  年轻人犯错不可怕,但是万一为了脱罪,跳了窗,被水淹了,丢了命,可怎么得了。
  那样的人才,他日定是国之栋梁。
  做错事纠正过来就好,可不能一竿子打死。
  “快快,请人来打捞看看。”
  一群人下了船,柳先生便急急奔向岸边,盯着黑黝黝的水面,着急地寻找着。
  “可是柳先生?”
  清朗的声音传来,柳先生疑惑地抬头,就见有一艘小一点的游船缓缓驶入码头。
  船头上,坐在轮椅上的,可不就是季言安。
  “季言安,你怎么会在哪里?”
  林回风和葛士会异口同声,质问出口。
  游船靠岸,葛杨让船老大搭好艞板,倒推着季言安下了船。
  “林兄和葛兄说笑了,我自然该在这里,不然,季某该在哪里?”
  “你,你刚刚明明在我的船上。”葛士会指着自己的船。
  “葛兄莫不是在跟季某开玩笑?”
  季言安风轻云淡的模样刺疼了葛士会,今日他赌上了前途,舍了面子,舍了良心。
  若是一无所得,还让季言安脱身,那之前林回风许给他的回报,他一样都拿不到。
  “季言安,你送我的生辰礼还在船上。”
  葛士会脸红涨红,梗着脖子急切地证明自己并没有撒谎。
  “葛兄说笑了,季某不是同你说,今夜有事,不能赴会,命葛杨将生辰礼予了你,自然礼是在你船上。”
  眼见三两句,葛士会就被堵得说不出话,季言安这条鱼眼看就要钻出了他今夜精心设置的局。
  林回风心下,也不免焦急了起来。
  “柳先生,卓先生。今夜如此巧,两位先生和诸位同窗也来游湖?”
  季言安冲着两位教习拱拱手,一派从容地打着招呼。
  卓先生和柳先生对视一眼,满腹疑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季言安这一派从容的模样,不像从画舫上逃离的样子?
  再说逃离那画舫,除非跳湖,不然他们不可能看不见。
  若是跳湖,季言安不可能衣服头发都是干的。
  难道真是葛士会栽赃陷害季言安?
  但是,葛士会陷害季言安能得到什么?
  此时,正是决出推举名额的关键时候,两位教习也不是蠢人,将怀疑的眼神投向远处的林回风。
  林回风见状暗道不好。
  趁两位教习没再注意他们这边,林回风凑近葛士会,轻声交代了几句。
  “季兄好手段,将葛某约到画舫上,竟自己看见先生来就逃离,让葛某一人受罚。”葛士会悲愤地控诉着。
  原来如此……
  柳先生和卓先生恍然大悟。
  这葛士会并不是陷害季言安,而是两人共同狎妓,季言安自己逃离,剩他一人被他们两抓住。
  难怪心生不平,要拉着季言安一起受罚。
  这么说,此事,倒是与林回风无关了。
  柳先生看了看轮椅上闲适的季言安,再看看远处和几位学子凑在一起的林回风。
  最后,将视线落在身前面色扭曲,浑身不安的葛士会身上。
  “好了好了,既然是误会,此事就作罢。”
  什么误会?
  柳先生这是要盖棺定论了?
  葛士会和远处的林回风都僵了僵。
  柳先生按住还要追根问底的卓先生,对一众学子道:“夜深了,今日就都别回家了,都一起回书院。”
  “且慢……”
  止住了学子们,卓先生反手将柳先生扯到一旁。
  “柳兄,这事情不对,哪有这么正好,季言安就在后头的船上,今晚这事颇有蹊跷。”
  “我何尝不知?但如今真假难辨,在口舌之争下去并无益处。”
  “那也不能就放他过去,才刚入学月余,就敢无视书院规矩狎妓,私德不休,简直是荒唐。”
  “卓兄,毕竟没有现场拿脏,耳听为虚。”
  “那反锁的厢房无人,本就不对劲,你当我教书教糊涂了?”
  卓先生毕竟也是同进士出身,能在名声显赫的白鹤书院教习,岂是糊涂人。
  “卓兄,就算季言安当时真的在那厢房,想必也是受了算计。毕竟,明日是要决出落霞文会的推举名额。”
  柳先生暗示性地下巴朝向林回风那边点点。
  卓先生愣了愣,“这……何至于?”
  “至于,怎么不至于?”
  事关能否拜得裴大儒为师,事关能否春闱高中,做什么都不奇怪。
  “罢了罢了,柳兄一心护着那季言安,我总不能拆你的台。”
  卓先生气愤地一甩袖子,将双手背在身后,终是顺了柳先生,同意放季言安一马。
  季言安看着避开他们商谈的两位教习,再看向另一边聚在一起议论纷纷的同窗。
  掠过愤愤然瞪着他的葛士会。
  最后视线落在用隐晦的神色扫着他的林回风身上。
  视线相交,林回风勉力扯出一个端方的笑。
  季言安冷眼对看,并无粉饰太平装一切没发生过的打算。
  若不是般可及时找到他,武艺又过人,来回飞掠了几趟,将他和葛杨轮椅,都拎了出来。
  今日被堵在那厢房中,就算他再有辩才,也百口莫辩。
  堂堂今科解元郎,画舫狎妓,他若不想被赶出书院,就得当众被藤鞭五十。
  不止文名有损,体面也会皆无。
  林回风和葛士会,不可谓不狠辣。
  就算是般可及时找到他们。可是,湖面靠岸码头这边教习带人堵着,般可总不能飞越偌大个湖面到对岸,时间来不及。
  葛杨和轮椅都不能留在船上。
  最后还是季言安急中生智,重金包下后面那艘小游船。
  但是,这明显的不合理,众人都心知肚明。
  哪有那么刚好,这边船上找不到人,那边他就出现在后船。
  就看,教习肯不肯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只是,就算今日能顺利过关,也是让他不背负狎妓之名罢。
  这推举名额,十成是没了。
  真是,不甘心。
  季言安冷眼看着林回风,十指青筋暴起。
  若是当真文才不如此人输了也就罢了,偏偏是中了这种算计,不可谓不气愤。
  柳先生和卓先生商议完,回到众人面前。
  “好了,夜深了,回风去安排一下车马,都一起回书院。”
  一行人正要离去,方才季言安下来的小游船上。
  有人出了船舱,上了甲板。
 
 
第113章 
  我输了你也没赢“相公。”
  女子娇软的叫声自船上传来。
  无论是书院学子,还是两位教习,就连季言安,都惊讶地转头望去。
  船头处,出现一个大气明媚的小娘子。
  虽年十五六模样,却挽着妇人髻,小脸含笑,一身鹅黄小袄,衬得人分外柔和。
  般可小心扶着李堇踩着艞板上了码头。
  李堇在众人的注视下徐徐走近,站到季言安身侧,冲着两位教习施了一礼。
  卓先生和柳先生满腹不解地对视一眼,也抱拳回了一礼。
  给先生行过礼,李堇才侧身问着季言安。
  “相公,你今夜也要回书院吗?今日不是休沐吗?不回家吗?”李堇娇娇怯怯地询问着。
  季言安愣了一息,就回过神来,抓住李堇的手,触手冰凉冻人。
  轻轻地揉搓着李堇的双手,给她暖着,季言安配合的出演。
  “先生有命,今夜大家都回书院。我让葛杨送你回家可好?”
  “相公,堇娘都好些日子没见着你了。”
  李堇泫然欲泣,指着般可手上的画卷道:“你今日回来,也就陪我游了不到一个时辰的湖,你看,船上你为我做的那幅画都还未画完。”
  “待我下次休沐,回家替你画完可好?”
  什么画?
  是堇娘又想到什么鬼主意?
  季言安其实也摸不着头脑,但是不妨碍他对李堇的信任。
  李堇说什么,他都配合的演出。
  一众书院师生,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季言安在那温言哄着自家娘子。
  “季言安,你今夜,是陪你娘子在游湖?”柳先生出言问道。
  “是的,先生。”
  季言安大体揣摩出来李堇的路数了,她是要帮他洗清狎妓这一个怀疑。
  “先生,他胡说,他刚刚还在我船上。”葛士会大声反驳。
  葛士会不知道季言安两夫妻要做什么,但是下意识就知道,定是对自己的不利的。
  反正阻止和反驳就对了。
  季言安一副无奈的模样,“葛兄,季某不是同你说了,今夜不能参加你的生辰礼,因为季某应了我家娘子要带她游湖。”
  卓先生一想,前面季言安确实有说,今夜有事,没法参加葛士会的寿宴,只是送了寿礼。
  这季言安娘子都在这里,两人身后还婢女小厮的,怎么也不像出来狎妓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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