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一只东宫狗——水晶杯子
时间:2022-04-15 07:48:49

三人等景逸表态,却等得室内安静,顾子扬看去,景逸正瞅着云绣球分神笑呢。原来云绣球实在无聊,不知从哪里掏摸出一个纸球,自己前扑后扑不亦乐乎。景逸瞅着好玩,就分了神。顾子扬不满的敲了敲桌子:“等你拿主意呢,你还顾得上这小畜生!”
景逸脸一沉:“小畜生骂谁?”子扬顺口答:“小畜生骂”它还没出口,猛然憋出,“哼的一声向景逸怒目而视。
景逸微微一笑,老神在在,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敲了几下:“我都听着呢。霍尹二人虽是才俊,却不是户部侍郎的材料,别说强推不上去,就是坐上去也是难受,我看啊”他顿了顿,又道“既然李才坤势在必行,那就让曹轩宾这个户部尚书换换位子吧”。
顾子扬反应最快,眼里一亮:“釜底抽薪,这招好,可是怎么换?换谁?”
景逸想了想:“拿江南织造去换,曹尚书应该会满意吧?”
高先生挠了挠头:“恐怕还得推他一把。”
景逸道:“父皇早就起了心思要动动户部了,只有三弟还觉得那是个香饽饽。”
他转头向马先生:“找个御史个折子,把修葺光华殿亏空的事捅出来。父皇大怒,曹轩宾这个尚书就坐不□□稳了。这时候给他个江南织造”顾子扬大笑高声接话道:“妙啊,他还不赶紧拍马赶去扬州?”马先生高先生俱都点头微笑。
顾子扬又问:“那换谁来做户部尚书呢?可有人选?”
景逸不急不忙的轻轻敲击桌面:“我倒有一个人选,礼部柳侍郎.”
众人都一愣,正在寻思柳侍郎是何人。
顾子扬毕竟是勋贵出身,最先反应过来,惊讶道:“承恩公柳全德?”满朝野一提到柳全德,都只认他作承恩公,一听官衔还一时反应不过来。
三人俱都低头思索。
高先生先道:“柳全德这礼部侍郎也做了七八年了,虽然没什么突出成绩,倒也没犯过什么错失。柳全德虽然承袭承恩公,自己却是正经科举出身,我记得是皇上登基第一年中的榜眼,还是万岁爷钦点的。后来做过翰林编修、光禄寺少卿,主持过科考,一直清誉不错。”
景逸道:“他做到礼部侍郎就一直没升迁过,七八年了升个尚书倒也合理。”
马先生道:“此人我曾接触过,生性老实本分,做事一板一眼,倒是个认真的。跟朝中官僚,虽然没有关系特别好的,但也没得罪过谁。跟太子您和三殿下,都没什么来往。他若任户部尚书,资历压得过李才坤,性子也不易被李才坤左了过去,说不定倒是步好棋。”
顾子扬噗哧一笑:“咱们这位承恩公倒是个传奇。承恩公这个爵位,本是给皇后娘家保留的。自先柳皇后仙去后,皇上十几年未再行册立新皇后,到把这个承恩公一直留给了柳家,前年柳老公爷过世,竟然还让柳全德承袭了一代。这承恩公竟还能袭爵的事,说不定在本朝都要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景逸懒懒的倚在椅子上,笑道:“柳皇后与陛下相识于微时,很吃过不少苦头。父皇很看重与柳皇后的情分,虽然柳皇后无嗣而终,父皇仍多年未曾再立新后,又特许承恩公袭爵,难免不是看重照顾的意思。所以推柳全德升任户部尚书,父皇应该没什么异议。”
马高二人齐声道是。
马先生又微笑道:“陛下重情,倒也不是坏事。”
太子生母是早年去世的淑妃娘娘,三皇子景祺生母是如今协理六宫的娘娘。正因为皇上重情不立皇后,宫中就没有了嫡子。
这样也好,大家出身平等了,便可以各凭本事。
顾子扬又噗哧一笑:“这柳全德这次可是承了你景逸的情,怕是柳小姐也会内心感激。这柳家的承恩公爵位,不会要延续到景逸你登基的时候吧?”
景逸皱眉头:“你又要胡说!”
顾子扬挤眉弄眼道:“那柳云芷小姐三天两头来堵你宫门,不是吗?听闻柳小姐贤惠大度,性子温顺,太子殿下艳福不浅!”
高马二人知道顾子扬在开玩笑,柳全德子嗣无缘,平生只得一个女儿。柳云芷是柳家唯一的女儿,自小娇惯,京城中有名的性子急躁、才疏志大。
景逸也不恼怒,笑吟吟道:“说到性子温顺,孤的五妹玉珍公主更是如此,子扬可愿尚主?本宫可代你向父皇求旨!”
玉珍公主是德妃爱女,景祺亲妹,陛下爱宠,那更是狂的没边。
子扬忙忙作揖:“千万别,我这辈子还想娇妻美妾呢!”
众人哈哈大笑,心中都知道,顾子扬不愿尚主,倒不是想娇妻美妾,而是子扬一直心在朝堂,自然不愿尚主自毁前途。
云绣球在旁边听得无聊。无论什么朝廷大事,她一个宠物狗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倒不如早早去见周公。
景逸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看到云绣球已经睡的肚皮朝天,过去抱她起来,道:“今天就议到这吧,辛苦高先生马先生。”自是抱着云绣球儿回宫。
 
 
五、患得患失
 
 
半夜里,卧在厚厚温暖的毯子上,她却做了狗生里第一梦。
梦里,她正赶往高考的考场。却忽然发现自己忘记带准考证了!于是急着找交通工具回家取。
一开始找了一辆自行车,脚下猛地使劲蹬,却如同上坡,前进的极为缓慢困难。
大概是潜意识里也知道是做梦,于是在梦里自己心里就想了一下,干嘛不开车呢。
梦境里瞬间就换成了一台轿车。可是虽然坐在驾驶位手里握着方向盘,看看脚下,还是两个自行车的脚蹬子,在哪儿猛地使劲蹬。
她又累、又急、又委屈,猛地惊醒,全身大汗。
室内一片幽静,只有一盏烛火,放在角落里,大约是为着有人半夜起身准备的。
她侧耳听听,他就睡在离她不远的屏风后面床榻之上,呼吸绵长轻缓,睡得很熟。
她站起来,活动一下身躯,四处看看。
前往一个案子上,放着一面铜镜,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微光。
她如同收到了蛊惑,就想到哪儿看一看。
于是跳上矮榻,跳向绣墩、攀上架子、最后落在那张长案上,走到铜镜前。
她坐下,望着自己在铜镜中的模样。
铜镜比水面清楚许多。
她看着镜子里那只小白狗,心下不知是悲是苦。
 
在绝望的境地中,遇到他,是她的幸运。
于是就被这种邂逅的幸运、随之而来安定的幸福,瞬间冲垮了心防。
那种被保护、被收留、被臣服的欲望,她一时无法抗拒。
所以无法克制的去讨好、去服从,遵从了来自基因深处生物的特性。
今天,她从未如此的像一只狗,从未如此认真的做一只狗 。
可是今天晚上的梦,又提醒着自己,自己的灵魂、和内心,仍然是一个来自21世纪、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
现代文明的洗礼,让她从来都坚信人、生而平等,独立、自尊,就应该有尊严的活着,没有奴性的活着。
正是为了对抗命运、改变命运,她才那么多年坚持着靠自己。
在那个时代,是一个靠着自己双手,就可以改变命运的时代,她曾经如此庆幸自己生于那样一个时代。
可是那个时代真真切切的离自己远去了。
如今她的狗性儿大发作,生理上的需求和内心的挣扎就变得矛盾激烈清晰。
到底该如何活着呢?
 
早上景逸起床,看到云绣球儿蜷睡在铜镜前,就走过去抱她,又跟福来笑道:“它是怎么跳上来的?”又说:“我总觉得云绣球儿喜欢看着自己。”
可是今天云绣球儿看上去却没什么精神,脑袋也耷拉着,耳朵也耷拉着,连尾巴都无精打采的垂下来。
景逸捧起她的小脸,眼睛对着她:“你怎么了?是不高兴了?还是饿了?”
她耷拉着眼皮,不看他,把脸埋在他怀里。
景逸微皱着眉头,把它颠过来掉过去的研究。
福来在旁边催:“殿下,今天皇上要殿前讲学,您还是快点准备吧。”
临走前景逸把她递给喜来:“你一会儿喂它喝点□□。”
喜来给她端来了香喷喷的□□和清水,又抚摸着她,让她进食。
她却一整天都恹恹的,不吃,也不喝,也不动。
只趴在窝里,小脸枕着爪子,半闭着眼睛。
景逸散了朝,就急匆匆的回来,进了门连衣服都来不及换,疾步走过来蹲下看她。
没有摇尾巴的欢迎,也没有欣喜的眼神。她把脸转到一遍不想去看他。
景逸边把她抱起来,边急问:“它今天一直这样吗?吃没吃东西?”
喜来在一旁道:“一天都没吃没喝!”
景逸将她的头贴在自己脸上,磨蹭了一下,回头对喜来说:“可能是淋了雨着了凉,速去请太医院的范院使。”喜来领命匆匆而去。
福来在一边却道:“殿下,恐怕范大人医不了这云绣球儿。”
景逸手拍了一下额头:“是了,一时竟想差了。福来你拿我的帖子,去兵部衙门请一位元大人!”
福来也领命匆匆而去。
旁人都不在跟前,景逸才叹了口气,把她抱起来,心疼的用鼻尖蹭着蹭她的鼻尖。
一时范、元两位都到了,一看病人是狗,两人都有点尴尬。
范大人医人、元大人医马,可是太子的爱犬病了,谁也不能说不会。
两人只好尴尬的互相见了礼,又一起去看云绣球儿。
范大人看了看舌头,摸了摸腹部。元大人试了试鼻子的湿润度,又拨开眼皮瞅了瞅,再检查了四肢。
两人看完,就到外间斟酌着开了方。元大人医马比较有经验,就以元大人为主,开了清热的成药丸子,又斟酌一番,将药量减到少而又少,以求万无一失。
临走又叮嘱多喝水,要将药丸一日两次掺在吃食里喂。
景逸亲自拿着药丸喂,先放在雪白馍里,又换了柔软的羊肝。云绣球儿却只是左右闪躲的不吃。
急得景逸一身汗。
福来心疼景逸:“太子殿下,您回宫连口茶都还没喝呢,还是先用膳吧!”
景逸厌烦的摆摆手,只抱着云绣球儿,看她难受自己也没心思吃饭。
景逸抱了她一晚上没松手,安寝的时候,他把她抱到自己的床榻上,把她搂在怀里,揽在被子里,让她的小脑袋枕着自己的胳膊,亲了亲她的小脑袋:“今晚陪着我睡吧。”
她一天没吃没喝,就笼罩在他的气息下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半夜又做起梦。
梦见自己不知被什么人追杀着,于是慌不择路的四处奔逃,忽然看到前方的地铁站,内心隐约觉得坐上地铁就能安全了,所以就奔进了地铁站,可是在进站闸口,却怎么也找不到地铁充值卡,急得手足无措。
抬眼望向四周,四周有很多的陌生人,走来求去的却看都不看她一眼。她跑过去跟每一个陌生人、每一个男男女女哭求救救自己,可是所有人都像看不到听不到她一样。
直到她亲眼看到那班地铁轰隆隆的开走了。她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耳边一个温柔焦急的声音,一遍一遍的呼唤自己:“云儿?云儿?醒醒……”
她迷茫的睁开眼睛,他黝黑清澈的眼眸近在咫尺,他在呼唤着自己。
她无法遏制的靠进他的环抱,两只手圈着他的肩膀,把头窝进他的颈窝。
他的手一下一下抚摸着她的身体,带着抚慰,轻轻的问:“怎么了,做噩梦了?”
刚才她在怀中忽然四肢一阵抖动抽搐,他马上第一时间惊醒了,急着唤醒她。
忽然之间被委屈的情绪淹没了自己,她在他怀中全身颤抖着,又好像哭泣一样,一下一下抽搐着,一边“嘤嘤”的叫。
他抬起她埋着的头,看着她湿漉漉的眼睛,她的大眼睛望着他,长长的睫毛似乎挂着晶莹的水滴,又大又黑的眸子笼罩着一层水雾,眼神儿里透着可怜兮兮。
他叹了口气,轻轻道:“别害怕,有我在。”
她颤抖着重新埋进他的颈窝,深呼吸,感受他的气息,然后闭上了眼睛。
他说,有我在。强大的安全感,强大的爱。
也许只有狗,才能这样全然心无芥蒂、不掺加任何怀疑的去接受、去信赖。
她全身慢慢的安静、放松下来。
过了一段时间,耳边是他绵长缓慢的呼吸。他睡着了。
她又静静睁开了眼睛,空望着前方的黑寂。
今天,她又陷入了周期性的自怨自艾、自厌自卑当中。
她一如既往的质疑身体里的狗性儿。
可是今晚,她真的感受到了他的爱。无论这种感受,是来自于狗的天性,还是来自于人的感性。
她甚至感受到,这是一种很纯粹的爱,无关人类社会的复杂,无关血缘、无关性别、无关利益。
她被这种爱打动和臣服了。
她想,如果能得到这种爱,可以接受做一只狗奴才。
 
 
六、东宫日常
 
 
清晨,景逸被云绣球儿舔醒了。
云绣球儿将他的脸庞嘴唇眼睛鼻子都舔的湿漉漉的。看到他睁开了眼睛,兴奋的“汪”了一声。
景逸看到她明显的精神了,高兴的伸手去摸她的头顶。
看到他伸手,她立刻把双耳向下贴,主动用头顶去顶他的手心,尾巴摇的欢快。又张着嘴,伸出舌头,笑得欢畅。
喜来听到动静,撩开帐子伺候,一看到云绣球儿,高兴的道:“殿下,云绣球儿今日好了!”
景逸把她放下床,笑着道:“是啊,看来倒是好了。”
喜来边伺候他穿鞋边问:“殿下,那药丸子今天还要吃吗?”
景逸道:“你今日再喂喂它,它若不吃就算了。”
喜来给他穿上了一只鞋子,回头看到云绣球儿正叼着另一只鞋,往景逸脚上使劲。
景逸忍不住哈哈笑:“云儿休要胡闹!”
今晨云绣球儿却一步也不离开他,一直在他脚边转啊转,有几次景逸差点踩到她,于是福来伺候他站着换衣服的时候,景逸就拿脚轻轻往外拨她。
今天不用上朝,只是去书房进学,福来就给他选了一件宝蓝色的袍子。刚刚穿上,福来还在扣扣子,云绣球儿却在脚边一直扯着袍子脚儿,还“汪汪”的叫。
景逸对福来笑道:“云儿不喜欢这件,换一件吧。”又换过一身玉色的,这回云绣球儿不再叫唤。她喜欢他穿浅色的衣服,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就是穿着白色的衣服,仙儿的不似凡人。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