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美食征服酒楼同行——春季风
时间:2022-04-16 08:15:59

“谢谢二小姐……”唐龄接过糕点,小心吃了一口,试探着询问:“很好吃,这是青烟姐姐给你的吗?”
“嗯。”徐若芸点点头,瞬间又摇头,磕磕巴巴地紧张解释:“不是姐姐、不是姐姐买、买的,是、是青烟姐姐……”
女孩语言混乱,但唐龄细心地发觉徐若芸的第一句“嗯”应当是真话。
“青烟姐姐是个好人对吧?”唐龄始终挂着和煦的笑,哄着二小姐,尽可能叫自己获得更多的信息的同时不要刺激到这个脆弱敏感的孩子。
“好、青、青烟姐姐最好了……”徐若芸抿唇。
“青烟姐姐哪里好?青烟姐姐经常给二小姐送吃的吗?”唐龄小心询问。
徐若芸紧紧抿唇,不再说话,但唐龄却了解了,许是青烟不让徐若芸同旁人说。
青烟……青烟究竟知道些什么?
和徐若芸聊过天,心底明晰了她和青烟的感情后,唐龄始终有些芥蒂,昨日似乎有哪个关键的突破点被自己忽视掉了。
唐龄回去后草草填饱了肚子,坐在门廊下以手托腮回想昨日的事情经过。
按照徐若芸所说,青烟十分照顾她……
昨日去给夫人送午膳时二人分明都看见了一个可疑的男子的身影窜进了二小姐的院子,二小姐的卑微地位是全府皆知的,稍有不慎就会出什么“意外”。
如若青烟真的在乎二小姐,为什么脸上没有一丝紧张和担心,反倒始终拉着自己不让自己去看。
如果她不在乎,又为什么偷偷给二小姐送些饮食,听二小姐的口气还不是一次两次,而是多次……并且鬼鬼祟祟不叫二小姐告诉旁人。
再次陷入深思,唐龄在心底默默演排无数种可能性,尽可能地回想自己入府这些时日的细微线索。
片刻,唐龄一拍脑袋,一直以来萦绕在她心头的疑云骤然散开,她知道事情不对劲在哪里了。
自己刚刚进徐府那日,碧柳曾训斥过青烟,那句话自己当时并没有在意,只是今日回想起来,倒是条线索了。
她摆摆手招呼过来一个厨房的丫鬟,问:“青烟一直在厨房当差吗?”
丫鬟摇摇头低声说:“不是的,青烟姐姐是从小在府里长大的,一直跟着大小姐有十多年了,不过大小姐脾气不好,总是打骂她,可能是又惹大小姐生气了,不久前才被打发来厨房的。”
丫鬟稍作思索,补充道:“就在姑娘来府里的前两日。”
果然,唐龄没有记错,那日碧柳便是训斥青烟道:若不是犯了错小姐也不会叫你来厨房打杂。
这个小姐就是大小姐徐若岑。
大小姐徐若岑是徐知府原配所生,二小姐是续弦所生,且按前几日自己偷听到的大小姐和一个男人的对话,二小姐的落水极有可能就是大小姐造成的……如此,徐若岑应当是十分厌恶她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的,甚至意欲至她于死地。
那自小跟在大小姐身侧的丫鬟怎么会对二小姐如此关照?这恐怕只有青烟自己知晓。
唐龄起身拍拍裙摆的褶皱,又问道:“那你知道青烟现在住在哪里吗?”
她来到徐府的这几日,青烟一直都是和自己住在隔壁的,可昨晚青烟便没有回房,早上更是和她打了个照面。
“不清楚。”
唐龄谢过丫鬟便准备出门找碧柳,眼下只有碧柳能帮自己了,估计青烟也是被碧柳安排去受了罚。
“唐姑娘!你在这啊!”唐龄一出门就听见了有小厮喊自己的名字,“唐姑娘,碧柳姐姐叫你过去……”
是自己在厨房认识的小厮,唐龄正也准备过去找碧柳,却也疑惑,“发生了什么事?”
夫人小产的凶手还没查明,碧柳断不会无缘无故见自己。
小厮摇头:“没说,只叫姑娘快点去。”
唐龄点点头,抬步去找碧柳。
……
不知不觉在京城已过半月有余,白景明在京城找了个治疗断腿的名医,本来他的状况便不甚严重,在京城更是无需轮椅,近期日日跟着做些针灸与锻炼,如今已经能够自由走路了,只是稍稍跛脚,看起来与常人有些不同。
白诚推开门,看见男子立于窗边,不禁有些辛酸,这数年的治疗痛苦程度,在白诚看来若是自己,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忍受的。
窗边那具如此单薄瘦削的身子却承受住了成千上万倍的痛楚,在昏黑泥泞的泥沼里摸爬滚打了数载方才步入正轨,白诚感叹主子的心魄和毅力。
“信送到了吗?”白景明没有回头便知是谁进了屋子,他出声询问,目光却一刻不离开不远处那间酒楼。
酒楼门口那蓝衣女子似乎是感知到了男子的视线,遥遥抬眼望了过来,同白景明撞了个正着,女子神色惊讶转瞬却了然,白景明也不躲闪,他没有戴面具,含着明显的挑衅意味对视。
“还没有……”白诚诚实地躬身汇报,语气十分小心。
“怎么回事?”闻言白景明刚刚冷冽肆意的外壳瞬间褪去,一双深色的眼眸底是几不可见的慌张,他回身去看白诚。
“我们的人来信说,他去了食肆,还去了唐姑娘的住处,都没有找到姑娘。”白诚回答:“最后是酒楼的小二……”
白景明的语气有些不耐烦:“怎么了?”
“说,唐姑娘去了徐知府家里做厨娘……”
“徐知府。”白景明若有所思,他自然记得徐知府是谁,也清楚白景煜同徐夫人的亲戚关系,他扶在窗边的手指攥紧,清瘦的手掌露出明显的骨骼线条,呼吸起伏间有些愠气。
白诚不敢轻举妄动,更不敢叫下属轻易和主子的叔父一家挂上关系,只要是关系叔父一家的任何事情,白景明不可避免会生气。
沉默片刻,白景明指尖微动,平复了心情淡然道:“那你就送进徐府。”
“是。”
“还有一件事……”白诚应了下来,刚刚打算继续汇报,门外就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白诚机敏地闭了嘴,不过片刻那脚步声停在了门口,一女子娉娉袅袅的身影立于门外,清丽朗然的声线隔着门传来。
“白小公子,我来同你叙叙旧,许久不见,应该还没忘了我吧?”
白景明抬抬下巴,示意白诚开门,白诚大步走到门前拉开门,冷声道:“请,孟姑娘。”
刚刚还在楼下的蓝衣女子此时已经站在了门外,见到熟悉的男子便瞬间弯起了唇角,脸上却依旧是那副孤傲矜贵的神情。
白景明颔首,却是丝毫没有笑意,只是冷冷道:“师姐。”
 
第33章 同门师姐弟
 
白诚适时地退出了屋子,把门关好。
孟瑶毫不客气地坐在了窗边的茶桌旁,她勾起唇角,笑得明媚温和,可那双好看的眼里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笑意。
“原来白小公子还知道我是你的师姐啊?”
冷清朗明的女子声线带着咄咄逼人的气势,孟瑶垂眸理了理水蓝色的轻纱裙摆,又抬起眼睛微微仰头去看窗边逆着光的男子。
白景明毫不示弱地低眼,深色的眸子里危险的暗流涌动。
孟瑶和白景明同样师从秦四老,数年前无话不谈的师姐弟如今却各怀心思。
二人的师父秦四老是个实打实的从商天才,经营商铺、运输贸易、酒楼餐馆等等,只要是经营之法没有秦四老不精通的,就连为人处世也能做到滴水不漏。
秦四老白手起家,在而立之年就成了京城第一位商铺、运输、酒楼各个领域均做到了顶尖的人。
正辉煌时不过年逾半百,他竟然把自己亲手建立的商业帝国变卖,隐居山林去了。
于是有不少心怀鬼胎的商人千里迢迢拜访,渴求学些赚钱的好法子,却都被秦四老拒之门外,但在两年后,秦四老却放出话来准备破例收徒,但只收十岁的少年。
孟瑶和白景明便是秦四老第一批也是唯一一批徒弟。
……
孟瑶许久没有回忆起那段时光,此时沉重的记忆如潮水几乎要把孟瑶溺毙。
孟家世代经营酒楼,可从孟父这一代便没落了下来,孟父孟母得知秦四老收徒的消息后欣喜若狂,但孟家无子,于是孟瑶便作为家中适龄的长女被送到了秦四老处拜师。
被寄予了亲人厚望的孟瑶从小便生活在振兴孟家的压力下,拜师后她更是始终被有天赋且把从商当做爱好的白景明压下一头,高傲的少女彻夜难眠,只能逼自己苦学下去,把白景明看作自己最大的敌人。
而孟瑶确实不负众望,她及笄后便接过了孟家萧条的产业,不过三年便把轩铭楼做到了如今人尽皆知的程度,而后数年顺风顺水,在酒楼餐饮这一方面竟无人能与她抗衡。
可如今,不过几年,白景明便来彻底打破了这番平静。
两人无声地对峙了片刻,白景明回道:“当然记得,我还记得四老曾说师姐是最努力的弟子。”
白景明挺拔的身姿和清冷的话语于孟瑶看来听来却是如此的讽刺,他似乎是在提醒自己天赋不足,生来便要被人踩一脚。
孟瑶原本挑衅着扬起来的嘴角降了下来,她缓缓朝前探了探身子,沉声恨恨道:“白景明,你和我有什么仇?要这么和我作对。”
是和之前的和煦可亲全然不同的冷厉神情。
“我同师姐无仇无恨。”白景明朝前走了一步,坐在了孟瑶的对面,不紧不慢地为自己和孟瑶倒了杯茶。
茶香清新飘扬,顺着窗外的微风不急不燥地窜进孟瑶的鼻尖,却抚不平女子内心疯狂扎根生长的妒意。
在白景明面前,孟瑶的滔天敌意仿佛是个丑陋的跳梁小丑,孟瑶紧紧抿唇,又恢复了原本那副高贵的模样,偏过头去打量这间雅间的陈设。
“师弟真是能耐啊,不过半月余,竟然开起了如此一间酒楼……”
还开在了自己的轩铭楼的对面,心思昭然若揭。
他要叫自己一败涂地。
不过孟瑶唯一的安慰便是,白景明自瘸了双腿,已经数年没有从商了,只惨淡经营着静阳那一家破败的酒楼,她打听过那间酒楼的客流,几乎无人光顾。
而自己能够三年把轩铭楼的名声打出去,自然也不是吃素的,眼下的他同此时的自己斗,还不一定谁输谁赢。
听见孟瑶阴阳怪气的“夸赞”,白景明呷了一口茶,懒懒地抬起眼帘,撇开话题:“前些时日师姐可写了封信给我?”
孟瑶看进白景明的双眼,神色是肯定的。
白景明继续道:“信里提到了静阳的唐龄唐姑娘……”
闻言孟瑶轻皱眉心,转瞬便恢复了清冷的模样,白景明出神,竟没有发觉到这细微的变化。
“师姐可是知道唐姑娘的厨艺从何处学来?”
信上,孟瑶提到唐龄的厨艺新颖,当属本朝一绝,只是学艺不精,模仿了个皮毛罢了。
那“学”字上竟还似是无意地浅浅滴了一朵墨花……
这封在王氏酸梅汤事件发生不久后寄来的信件,不难看出,这话暗指唐龄抄袭,而那日与贼眉鼠眼的男子的逼问也能得知,抄袭事件的发酵推动是孟瑶一手促成的。
白景明明白,凭师姐的本事,本可以做到毫无破绽叫人难以查明幕后,她却明目张胆地把自己的名头告诉了受雇佣的男子。
是挑衅,更是示威。
她想通过这件事逼唐龄就范,孟瑶想要让唐龄知道,不依附自己,自己便只能同她为敌。
至于被澄清的结局,她不在意,只要威慑的目的达到了即可。
只是孟瑶没想到的是,第一个得知真相的是白景明,故后续写了封信遣人送到静阳,大抵是些不让他插手的话语。
白景明了解孟瑶,当然知道她这些心思。
只是他有自己的考虑。
唐龄的每一样菜式都烂熟于心,可白景明知道凭杨家的状况不可能有给唐龄施展厨艺并试验的机会,至于什么西域人,白景明也是不信的,唐龄从没离开过静阳,哪里去认识这么多愿倾囊相授的西域人。
这疑惑郁结于心,所以他看到信中这句话,明知道孟瑶是在嘲讽,却仍旧抱着一丝孟瑶可能知道唐龄厨艺师从于谁的希望来到了京城。
这间酒楼也不只是一时兴起,唐龄的力量暂时不够强大,白景明便替唐龄同孟瑶对峙。
“我不知。”听清白景明的疑问,孟瑶摇摇头,了然的笑颜如花,“只是……”
孟瑶伸出纤细的食指指向白景明的心口,“你被我看穿了。”
白景明是个聪明人,他瞬间冷了脸呵斥,“师姐,你可还记得四老教授的第一课?”
秦四老给他们上的第一课,不如旁人猜测的一般是各种发财的点子,而是身家清白。
白景明现在回想,秦四老只收十岁少年的决断竟是无比开明,这个世界想必只有孩童能够心无旁骛一心向学罢。
“白景明,这个世界上不是谁都做得到清白!”孟瑶猛地拍桌起身,面色狰狞。
孟瑶冷哼:“你也不必讽刺我,我早就违背了四老授予的初心,可是你别忘了,谁笑得到最后,谁才是赢家。”
“师姐。”白景明微微颔首,明明是处于低位的男子气势却能不输,“那便看结果吧。”
孟瑶下的战书,白景明应下了。
替自己,也替唐龄。
孟瑶走后,白景明出神许久,还是白诚进门的声音叫他回过神。
白景明:“什么事?”
白诚继续刚刚被孟瑶打断的话:“下属打听到,徐夫人小产了,近期精神失常,徐知府正四处觅寻名医。”
“小产?”
白景明问:“可对唐姑娘有影响?”
白诚犹豫了一下,拐了个弯回答:“徐夫人近期的饮食,是唐姑娘负责的。”
白景明偏头看向窗外,灰色的天空远比不得静阳的湛蓝色清新,京城的阴霾天气久久不散,实在叫人心生厌烦。
沉默片刻,他轻声:“信不必送进徐府了。”
……
唐龄见到碧柳时,夫人的房前跪了一溜的下人丫鬟,个个把头低得可怜,屋里寂静地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清。
“都起来吧,去忙自己的。”碧柳压低声音把人都打发走,看唐龄站在门口,便出了门。
“你叫人找我是出了什么事?”唐龄也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问碧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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