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第一女讲师——松松挽就
时间:2022-04-19 08:17:34

  “二来,两浙地区一向太平。民间不设军械,偷杀抢掳之事也少。而今官家要添置弓手,引发逃亡,加上地方又允许百姓私下购买军械武器,如此一来,犯罪一事定会大增,地方不好治理。”

  “再者,添置弓手时,衙里要有户口簿子去统计人口,可衙里的户口簿又不止一本,信息错杂,各不相同。如此乱象之下,定会有一些小吏从中作乱,一番敲诈勒索,折腾百姓。”

  “其次,弓手说到底还是健壮点的老百姓罢了。平日里种田犁地养出了蛮力,也能威慑小人。让老百姓去奔赴前线,跟那些将领一同去打仗。百姓也不懂军事战略,到了战场也只是拖后腿而已。”

  “最后,两浙地区,数年前民风歪斜,多的是嚣张跋扈的野蛮人,动不动便以蛮力威慑人。本朝建立后,民风才逐渐改了过来,才有如今的祥和之象。如今官家要添置弓手,免不了要叫人见些刀枪长炮。若是又引起那股不正之风又怎么办?只会引来祸患,徒劳无用。”

  张儒秀听罢他这一番话,思路也被打开了来,应声附和着:“说的在理。官家下令时,又不顾地方实际情况,只是自以为是为了地方好,殊不知这条令无意中又害了多少个州郡。”

  司马光点头认同着,一面拨散张儒秀半干未干的发丝,继续擦拭着。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呈上去呢?”张儒秀想到这点,又问道。

  “明日我会把这奏状呈到阿爹面前,若是他点头说好,即刻便能送到中央去,静等官家回复。”

  张儒秀说好,又想到聂娘子的事,踌躇开着口:“阿姑的身子还没有好起来,你这次来也多陪陪她。”

  说到聂娘子,司马光动作一滞,随即又恢复原状。

  “阿娘的病情好似突然加重了一般。原先也病过,不过吃了药不出五日便康健起来。这次却不同,想来也病了两个月了,还没好起来。人倒是愈来愈憔悴,看得人心疼。”司马光低声说道。

  张儒秀心里想着聂娘子先前交代她的话,她又不能透露出来,便说的颇为隐晦:“再忙也得陪陪爹娘,这次在杭州多待上几日罢。待到官家的回复批了下来,再走也不迟。”

  “好。”司马光应声,又瞧着张儒秀脸上也有了憔悴样,满是愧疚。

  “辛苦你了,一直跟着我奔波。”

  “没事的。”张儒秀话里满是不在意,轻声回道。

  司马光的事就是她的事,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何况她也很开心,司马光能敞开心胸来,同她说着自己的心里话。

  不经意间,又想到了聂娘子的话。

  “君实执拗,往后我不在了,还烦劳你多劝劝他。他啊,还是个孩子。瞧着做什么事都稳重,可也总有慌的时候。我希望每每他找不到头绪时,你都陪在他身边。”

  “三姐啊,君实这孩子是打心眼里中意你,向来如此。你俩感情好,我也就放心了。至于儿孙满堂的事,我也不强求你。顺其自然罢,你俩是,我也是。”

  瞧着张儒秀一脸愁容,司马光满心不解,开口问道:“怎么了?心里有事么?”

  张儒秀摇摇头,蓦地觉着二人好似身处波涛汹涌的湍流之上,能依赖的,只有彼此。

  “我没事。倒是你,要是有什么愁事,尽管同我说。”张儒秀说道。

  司马光见她难得认真,笑了下,说了声好。

  翌日,司马光把那篇奏状呈到司马池眼前,谦卑地请人指正。

  司马池一番阅览下来,原本皱着的眉头也舒展开来,话里也染上了几分难得的欣喜:“好!写得好!字句铿锵有力,简明扼要,是上上等!”

  司马光见老父一脸动容,面上也欣喜:“阿爹觉着好就行。”他有一个知他懂他的父亲,心里自然也高兴。

  司马池听着他这般自谦之话,放声笑了起来。末了,拍拍司马光的肩,道:“君实啊,今晚同我喝几杯,庆祝庆祝啊。”

  司马光说好,也不多打扰司马池办事,悄声退了下去。

  而司马池,捧着司马光交上来的奏状读了一遍又一遍,心里满是骄傲得意,有一个这么懂事能干的孩子。

  聂娘子依旧卧病在床,只是见司马光难得闲了下来,便叫人推她出去,想同人出去走走。

  司马光自然不同意,七月天热了起来,日头毒辣,他怎么舍得让聂娘子出去受罪呢?

  聂娘子似是早知他会这般反应一般,扯上了张儒秀,拿张儒秀压着他。

  司马光没辙,点头说了声好。

  张儒秀给聂娘子换着衣裳,三人去了西湖。实际上三人之前都去过此地,只是如今再看湖观亭,心境也早与原来大相径庭。

  聂娘子指着远处的天,不禁回忆起司马光孩童时的趣事。只是有一句没一句地同张儒秀说着话,说到一些糗事时,便会惹来司马光一声制止。

  聂娘子不管他,继续说着,司马光也没办法。

  “君实小时候顽皮得很,也不喜欢读书。同之道比起来,算是个愚笨孩子。”聂娘子拉着张儒秀的手,说着往昔。

  “我还以为官人自小便是这般稳重模样呢!不曾想,还能给二姐夫给比了下去。”张儒秀调侃道。说罢,瞧着不远处看湖的司马光,一时颇为感慨。

  聂娘子唔了声,“只是比起之道那孩子的天生伶俐,一点就通,君实要比人付出了更多努力来,才能勉强望之项背。”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