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第一女讲师——松松挽就
时间:2022-04-19 08:17:34

  “君实这孩子,一步步走得扎实,只是每一步之下,都是数不尽的苦啊。有时我瞧着他这般用功,苛待自己的身子,心里也心疼。”聂娘子说到动情处,不免又多言了几句。

  “我家的孩子啊,都舍得用功。只是那个小儿……嗳,走得早哟。”聂娘子叹道。

  听她这么一说,张儒秀蓦地想到许久之前司马光同她说过的那件事。

  原本司马家是有位三哥的,叫司马望。只是三哥去得早,家里人不想叫聂娘子伤心,也都默契般地避开这件事不谈。

  许是聂娘子知道自己时日无多罢,一时只把往事倾泻出来,不愿再瞒在心里。

  张儒秀听到聂娘子这话,一时也不知该接什么话过来,只是默声听了下去。

  “我家那位姐常年跟着夫家四处奔波,忙碌半生,好在她自己觉着生活得好,我也就不再操心。大哥也是豁达之人,守着本分,公事公办,也得了个好人的名头。我这位二哥,被人叫做少年天才,可他吃过的苦,外人却不知啊。”聂娘子瞧着司马光挺直的背影,心里蓦地心酸起来。

  她一把年纪,本以为会看淡这番生老病死之事才是。只是末了,心里还是放不下牵挂的人,还是想多陪他们走些路。

  聂娘子心里知道,这会是他们最后一次出来探风了。

  “往后啊,我的孩子各走各的路,只要走正道就好。”聂娘子说罢,眼里早已泛起了泪花,朦朦胧胧的,叫她瞧不清司马光的背影来。

  “三姐啊,我把君实交给你了。”聂娘子拿出绢巾来拭泪,又不敢哭出声来,怕司马光发觉。

  “大都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聂娘子念了句诗,瞧见张儒秀满脸担忧地看着她,生怕她想不开一般。

  聂娘子拜拜手,示意自己没事。

  只是她不说,司马光未必能感受不到。

  回去后,司马光心里蓦地慌了起来,抱着张儒秀不肯放手,说话声也满是颤抖。

  “岁岁,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司马光颤声说道。

  张儒秀听罢这话,心里一沉,她能猜出司马光话里的意思。不过此刻还是安慰着:“不要想那么多。”

  她蓦地想起多少次午夜梦回时,她被噩梦惊醒,司马光也总是抱着她,说着一句话。

  如今,她又把这句话赠给了他。

  “所有都会慢慢变好的,我们也是。”

  只是此刻,这话似是不中用一般,被司马光抛在脑后。

  “岁岁,我好像快要失去阿娘了。”他说道。

  作者有话说:

  “大都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出自白居易《简简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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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章 丧事

  司马光身子颤抖着, 是前所未有过的惧怕与恐慌。

  “我其实都清楚,阿娘她的身子……”司马光颤声道。

  张儒秀听见他这话,心里也沉了起来。她先前刻意忽视着司马光面对聂娘子时那份微妙的情绪, 总是想着能瞒一日是一日, 不想叫他觉察出来聂娘子的症状。

  她到底还是想得浅了。母子连心,娘有什么事,孩子岂能半分都不知?

  张儒秀一时哽咽, 她自然想安慰, 只是又不知到底如何开口。

  好像说什么都会伤着人,说什么都会叫人想到不久之后要面对的事。

  “生老病死是常事, 只是仍觉着颇为遗憾。阿娘将我抚育成人, 生下我后,还落了病根子。想我这二十余年都没好好陪过阿娘,是不孝人啊。”司马光喃喃低语着,脑里闪过无数个幼时的画面,愈发觉着悲戚。

  张儒秀一听他这话, 眉头便皱了起来, 小声反驳道:“这么会不孝呢?前些年你从阿舅宦游四方, 本着是求学博闻的目的,阿姑她一定知道你的心意。而后为官, 你也在尽其所能地陪着阿姑。这些事她心里都是清楚的。这些轮回的事,本就叫人无能为力, 谁也不能去改变, 何况也改变不了。”

  这番话若是平时,定能叫司马光的心情舒缓几分。可落在如今这个特殊时候, 显然是轻如一片鹅毛一般, 不顶用。

  “树欲静而风不止, 子欲……”

  司马光一番感慨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张儒秀侧身用手给捂了住。

  “说什么话呢!阿姑不是还好好的么?”张儒秀听罢司马光方才那些话,顿时瞪大了双眼,示意他莫要再说下去。

  这个时候唯一能做的,只是去祈福,至少图个心里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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