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儒秀虽然心里满是疑惑但还是选择继续听她说下去。
“不过我也没有满腹怨言。”
“我不告诫你太多,但我有些话必须要交付于你。”
原身语罢,直勾勾地盯着张儒秀。
“你说。”
“你一定要不虚此生,我要你觉得,这一生你真真切切地活过,不为任何人。”
“如此,足矣。”
原身的话重重地砸在张儒秀的心坎上,她几乎要激动地叫起来。因为原身所说的每一句,都是张儒秀心中所向往并且愿意去做的。
“好。”掷地有声,简短有力。
原身听到了意料之中的回答。她没有看错那个“她”。如此甚好。
原身没有再说什么话,转身向林子深处走去。
张儒秀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发现此刻自己嘴也张不开腿也迈不开,眼前的画面就此定住,视线逐渐模糊。原身的身影渐渐远去看不清,她没有再转过身来。
“哎,哎,等等啊!你先别走啊!”张儒秀拼命发声,终于发出了梦里的最后一句话。
醒来时她最直观的感觉便是,梦里的那位真是人狠话不多。张儒秀选择相信,梦里所发生的,便是原身最后的留言。
为何?毕竟这年头穿越这事都能发生在自己身上,她又有什么理由不去相信,原身托梦给自己呢?
不过原身的思想倒是与张儒秀本人颇有相似之处,原身长在深闺大院,难得有如此思想。
不过张儒秀不愿再想这事,爬到床边蹬上绣花鞋,迷迷糊糊地走到檀木茶案边。刚睡醒身子骨都是软酥的,提不起一分力来。呷了几口茶后,张儒秀才感觉自己慢慢恢复了过来,瞥一眼窗外,天都暗了几分。
张儒秀仔细看了看茶桌。
这茶案上还摆着一盏叫不出名儿的花草。叶茎旁支侧生,崎岖婉转,长得极其舒展大气。花骨朵藏匿在翠叶中,还未曾舒展。泥土翻新黏腻,看得出这花是刚移栽过来的。
原身还挺有情调,品味也好。这花这么一摆,巧妙地纾解了屋子里太过古板呆滞的格局。
张儒秀也喜爱那盏花瓶,她爱怜得抚摸着瓶身。
“啪嗒。”
一声传来,吓得张儒秀猛地收回了手。
她没听错,也没感知错。那瓶身,竟是有个机关藏着。方才她无意摸到,那机关解开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张儒秀面上有些呆滞,好奇心让她想窥探一二。但这物是原身的,她动别人的物什终归不太好。
在她犹豫之时,又听见“啪嗒”一声。
机关里掉出了一张卷着的信纸,黑墨透过纸张渗透过来,好似无声地在邀请。
原身并未说出什么隐情,让她随意去做。张儒秀心有些摆动。
就在张儒秀再次犹豫之时,那卷纸居然自己铺张开来,点点字迹都呈现在张儒秀面前,一览无余。
梅开三度,张儒秀挑眉。
张儒秀心里念叨着这番动作完全是无心之举,一番暗示罢,走了过去。
那宣纸上写了寥寥几字,字迹奔放不羁,颇有狂草风范。简而言之,就是看不太清。
张儒秀对着纸上的字研究了半晌,才勉强地看出了“司马光”这三个字。这三个字仿佛浑然天成般,扭成了一个鬼画符。
原身是有多讨厌司马光?写罢这字后还特意圈了出来,笔迹几乎要戳穿这薄薄的宣纸,快要戳到司马光的脑袋上来。
这是对包办婚姻的不满么?可是梦里的原身明明那般清清淡淡,只在乎自己一般。
算了,原身怎么想怎么做是她的事情。现在活着的,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张儒秀,她想怎么过便怎么过,何必非要循规蹈矩呢?
只是,司马光真的那么令人讨厌么?
他今日可是解了自己的围啊,还当了打扫大后方的免费劳工,虽说话语有些直,但……
看起来是正人君子模样啊,人挺好的。
可她才与司马光见过一面,如此便断定人家是好人,未免有些草率。可张儒秀又没有办法不去想他,毕竟是未婚夫。
张儒秀乱想一通后才觉得自己想得太远了,只是自己又控制不住。正在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时,救星出现了。
“三姐,在么?”二姐敲门三声后,出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