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来,格兰芬多整支球队都不太,正常。
比如队长詹姆·波特,他发明出了一种几乎不需要找球手的比赛方式——指通过鬼飞球射门把比分差拉到一百六十分以上。那个时候小天狼星和波特是四年级,格兰芬多那年凑出了他们史上最强的魁地奇球队——击球手是七年级的麦克拉根和六年级的里奇,追球手是波特、七年级的芬威克和伍德,守门员是小天狼星——这六个人合作把比分拉到了10:170。雷古勒斯在高空中从未感觉到如此强烈的羞辱感,斯莱特林们用尽了所有方法最终却几乎连球都摸不到,他看到了飞贼,就悬停在那里,所有的格兰芬多们似乎都是一种猫戏鼠的态度,等他去抓住那个球,公开宣布自己的失败。
最后还是格兰芬多的找球手多卡斯在比分到了20:200的时候去抓了那个飞贼,赢得了那年决赛的胜利。
她也不正常——就像所有的麻瓜出身一样,梅多斯会有一些多余的动作,甚至是惊险,没有一个真正的纯血巫师会像她一样允许扫帚控制自己而不是相反。雷古勒斯五年级,她六年级的时候,刚开场面对底下打上来的鬼飞球,而她的第一反应居然是保护扫帚而不是自己,直接就被打中肋骨,据说是骨折,格兰芬多换了替补,雷古勒斯轻松的结束了那场比赛,因为大比分的累积成功带领着斯莱特林拿到了当年的学院杯。
多卡斯不是一个太优秀的找球手,她只是,会飞,和扫帚配合得不错罢了,看起来格兰芬多也实在找不出一个人。
在1975年那一代七年级的格兰芬多毕业后,这个学院实在是一代不如一代。
但好像还是那么,不要命。
六年级的雷古勒斯看着詹姆·波特捧起他最后一年的学院杯,多卡斯大概还看不见,靠在小天狼星身上,目光茫然的露出一个灿烂的的笑容的时候,如是想。
他们学生年代在霍格沃茨的最后一场比赛结束了,小天狼星大半是觉得轻松的,终于不用被詹姆抓去训练和比赛了,而且以一座魁地奇奖杯结束也算是圆满,现在要处理的是大概暂时看不见的多卡斯。他把她的一条胳膊绕过头,让她搭在她肩膀上,在满场欢呼声把她背起来,准备带她去医疗翼。
她在开头那一段路的时候很乖,伏在他背上也不说话,大概是刚结束比赛也很累,她体温比平时高了一点,带着红茶和柚子香味的沉沉呼吸像流水一样拂过小天狼星头发,鬈发落下来,轻拂他的脸颊。
到门厅的时候多卡斯才说了全程的第一句话,“放我下来,小天狼星”。
“我不觉得我背不动你”,爬楼梯也好,走路也好,小天狼星笑得很厉害。
“太硬了,太暧昧了”,她拍了拍他肩膀,然而在外面草坪上的时候一句话都没说,他们两个人更出格的事情都做过。
“哦 我很享受”,他偏头低声和她说,她胸口压在他背上,软绵绵的,大腿夹着他腰,全身心依赖着他,因为少有所以令人期待。两个人拐进某一个楼梯间,小天狼星决定选择一条曲折一点的路,这条秘道没什么人用,但费尔奇知道,所以经常有打扫,不会密布蛛网也没有成窝的老鼠,干燥,安静。
“胸口疼”,她闷闷地回答他。
“我给你揉”,小天狼星笑得很厉害,。
“我在你背上的时候,我没法留意后背”,她动了动被他握住的大臂,“来不及反应的”。
“现在城堡里也没有这么危险”,小天狼星还是把多卡斯放下来了,她说的是有道理的。
“我挽着你胳膊可以吗”,她伸手先碰到的是他后背,然后指尖掠过肩膀,停在他手肘上方的位置。
他吻了她,本来只是想轻轻碰一下的,结果还是变成了吮嘴唇。她抬头回应他,手指放在他下颌上,漂亮的浅琥珀色眼睛还是没有焦距,脆弱的,任由采撷的态度,小天狼星觉得自己被吸引着,一步步用唇舌索取更多。一个美妙的吻,他几乎觉得有电流在两个人之间传递,脑子全是晕得,事后他把她揽在胸口,拨弄她鬈发,“你怎么那么喜欢逞强?”连给他背一段路都不肯。
“你怎么知道是逞强”,多卡斯用手在他背后画圈,“不觉得是,尽力而为吗?”
“那你知道自己的限度吗——我并不认为尽力而为是弄伤自己”,他捧着她脸颊,知道她眼睛大概问题不大,没有头痛也没有别的,大概就是被游走球砸晕了,但还是,太傻了,他低头轻轻吻了吻她颧骨。
“你好温柔,小天狼星”,她笑起来,但是看得地方不是他的脸,大概还是看不见。
“你是第一个用温柔来夸我的人”,他用拇指轻轻摩挲自己吻过的那个地方,压低声音,“会说话就多说点”。
“嗯,你是一个好人”,多卡斯在浅浅的笑,菱形的粉红色嘴唇。
“多卡斯,我们在调情”,小天狼星感到挫败。
“玛丽·麦克唐纳就是这么被你带到医疗翼的吗”,她搀着他向前走,重量压在他身上。
“梅林,我都忘了”,他几乎想要举手以示无辜,“小心,那里有个台阶”,还要提醒她注意脚下。不过,似乎真得是这条秘道,那时候他在画自己负责的那份活点地图,就看到金发狐狸眼的女孩子躺在地上,衬衫被撕开,胸口烙着黑色的‘泥血’字母,他把校袍盖在她身上马上带她到了医疗翼,多卡斯那段时间正好在住院,他还在半夜来看她来着。
“小天狼星”,她安静了好一会儿,突然喊他名字。
“我在听”,这段路特别黑,失去视力的人和正常人差别也不是很大,他们要尤其小心。不过医疗翼马上就要到了,庞弗雷夫人的治疗咒语和魔药绝对能解决她眼睛的问题,除了他们肯定又要被念叨一阵每次魁地奇比赛就会有人被送进医疗翼之类的问题。
“其实我是个赌徒”,多卡斯轻声跟他讲话,“因为只有很少的筹码,所以看起来很谨慎罢了”。
“对手是谁”,他喜欢陪着她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命运吧”,多卡斯的声音听起来也不太确定,“赌场里有一个很重要的技能是诈牌,装出喜怒不形于色的样子。我的瘾那么大,每次都是□□(all-in),偶尔也会有力不从心感觉的”。
“我陪你咯”,他把秘道尽头的挂毯掀开,把她扶出来,“虽然我好像总是输,但得到的比失去的多”,像詹姆,掠夺者的朋友们,像她。
第19章 玫瑰丛Rose bushes
==================================
小天狼星在毕业舞会上礼袍都没穿,黑面红里的校袍,料子不差、做工上佳,说不定还是离家出走后阿尔法德帮他在脱凡成衣店里订的,不算失礼,但是在周围浮夸的巫师时装里看着就,格格不入。
多卡斯站在他身边,穿着轻薄的平纹细布白棉纱裙子,还是胸线提得极高的摄政风,这件背后打着细密的褶子,但是比那条蓝紫色织双宫缎子的显然在布料上就省了不少钱。毕业晚会是个要穿长礼服的场合,新做的银镀金麦穗头冠埋在鬈发里,用不了多少钱,但是看起来已经足够得体了。
“也不是没有人穿校袍的”,她带了一把自己的古董贝母彩绘小扇子,合拢抵在嘴唇上,就像不是所有人都有钱订购礼袍,三三两两的,总能看到穿校袍的身影,“要跳舞吗?”
小天狼星惊讶的眼神——她在两年前拒绝过一次他的邀请,说他踩她脚。
“你穿得这么好看”,他显然有点犹豫,看起来今天来就是为了应卯。
“美貌是男人最好的妆点”,显然多卡斯今天玩心起了,更何况这是学生时代最后一个玩乐无忌的夜晚。小天狼星其实也有两个月没来找她了,虽然他们面临着N.E.W.T.,但是他绝对不是那么重视考试的人,看起来又疲惫又高傲,大概是有什么心事,到了连和她都不好说的程度。
他握住了她的手,多卡斯把扇子打开在口鼻处轻轻扇了下,让周围人看不到自己的表情。
以往的礼堂上的长桌都不见了,变成了金色的舞池,被大捧的的浅粉芍药花装饰着,四个学院代表色的缎带和旗帜在他们头顶垂落下来,乐队在原来教师席的位置拉着提琴,两边摆着冷餐台,巧克力喷泉滚动着,边上插着成串的水果,鱼子酱、火腿、各类无酒精饮料和精美的小甜点都任人自取。
格丽塔的男伴是莱姆斯,他们已经跳完一支曲子了,正在互相鞠躬致意,黑眼睛流丽的女巫笑着,詹姆带着莉莉来了,他们互相商量了一下,交换了舞伴,又重新回到舞池里去了。
“你在笑什么”,小天狼星低声问。
“仲夏”,多卡斯小声回答,“适合做梦”,仙王把致人狂乱的药水滴在熟睡人眼皮上,使人移情别恋。
小天狼星摇了摇头,他看起来就,兴致不太高。但他们还是跳了舞,多卡斯被踩到第二次的时候,终于开始回踩他,最后她站在他脚尖上完成了这支曲子,反正裙子足够长,他们跳得也是慢四步,她跟着他笨拙旋转的时候,像看到小时候学跳舞的自己。
她其实跳得也不好,只是熟练罢了。
“出去走走吧”,他看起来终于被他闹得有点高兴起来了。
前门敞开着,他们走下台阶时,玫瑰花园里的仙女之光闪闪烁烁。他们发现周围都是低矮的灌木丛、装饰华丽的曲折小径和巨大的石雕像。可以听见哗啦哗啦的溅水声,像是一个喷泉,间或可以看见人们坐在镂花的板凳上。这时候音乐声听起来就辽远多了,茶杯大的玫瑰花朵挂在荆棘上,嫣红和暗绿在夜色下看起来简直有点鬼气森森,反正是最后一个晚上了,也不用太担心被人看见,多卡斯现在是很放松的态度。
除了他们在小径边上的玫瑰花从里看到了几对蠕动的身影之外——她突然想起自己曾经看过的那篇名为《夜色朦胧》的小说,贵族少年把夜晚与他发生关系的女孩认成了她的姐姐,也因此爱上了姐姐而不是妹妹。
现在音乐声已经远得不可思议了,只能听见玫瑰园中心喷泉的流水声,她其实有点担心自己的平纹细布裙子在荆棘丛上勾破,缎子舞鞋也并不适合石子路面。但小天狼星还是带着她漫无目的的走着,到处都是互诉衷肠的人,玫瑰丛实在不是一个适合谈天的地方。
好在他们终于找到了一个地方——玫瑰花园中心,喷泉的两翼是有一对弧形回廊的,至少足够空旷,一眼能看到有没有人,多卡斯推着小天狼星坐下来,半跪在他大腿上,捧着他的脸,吻了吻他嘴唇。
“到底发生了什么?”她问他。
“我父亲,两个月前,去世了”,小天狼星叹了口气,他在她脸颊上蹭了蹭,“他们没叫我去,只是雷古勒斯来通知了我一声”,他的手臂是烫的,隔了两层疏松的棉布收紧,现在她依偎在他身上,一个快掉下去的危险姿势。
“那么”,多卡斯想了想,“你可以跟我讲讲他吗?”
他伸手指梳理她的长发,开始讲奥勒恩。
奥勒恩不太管事,但和沃尔布佳相比,总是有一点稀薄的好的,会在他小时候带他认识那张巨大的家族挂毯上的人名,甚至带他去对角巷给他和雷古勒斯买扫帚。
但是大部分时间都病着,他对麻瓜可能有机会窥伺格里莫广场12号有一种病态的恐惧,用自己已知的所有咒语把那里保护得严严实实。小天狼星知道自己被分到格兰芬多让他失望了,那是一种非常微妙的感知,母亲的束缚和规劝越来越紧,父亲却一下子放了手,他已经没有心力和理由再去管他的大儿子——更绝不会赞同他后面持有的,关于麻瓜和巫师的那些观点。
多卡斯不知道说什么,因为他烟灰色的目光一直黏在她脸颊上,他很少有这么脆弱而寻求肯定的时候,他叫自己的母亲和姐姐们疯女人,完全的鄙夷和不屑,只有提到安多米达和她的孩子的时候目光有一点兴奋,对舅舅阿尔法德的生活则是向往。
她只能蹭了下他脸颊,“人都是这样的吧。他爱你,但是不能理解你”,比如她其实更想离开,但是身为格兰芬多的责任心促使着她留了下来,她做得是她觉得对的事情。
“他爱我”,小天狼星冷笑了一声,“他爱的是我,还是布莱克家族的继承人?”
多卡斯咬了下他耳垂,“那你爱他吗?”
这显然足够让他安静下来,过了一阵子才回答她,“爱的”,喷泉的水声很大,多卡斯几乎听不清他前面这句话,“但既然他不爱我了,我为什么要爱他”。
“那就好了”,多卡斯趴在他肩膀上,他们现在这个姿势实在是太尴尬,双层棉纱裙子内层摆其实不大,她几乎不太动的了。
“雷古勒斯那个傻瓜”,他抱着她抱怨,“一个好得多的儿子”。
“怎么啦”,她动了动,他调整了下她姿势,让她横坐在他大腿上。
“我猜他,加入了食死徒”,他低声在她耳边说,“他和贝拉一向走得很近——从两年前开始,无论多热现在几乎从来没看到他解开那副黄金袖扣过,我听说魁地奇比赛的时候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