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掉了”,小天狼星有点遗憾,那是件原来属于阿尔法德藏青色的素面呢子巫师袍,他给了他成打的旧衣服,多卡斯在他公寓看到了就顺手帮他改了好几件,让它变得更合身,那件应该也是其中之一,但是在那种情况下丢掉了也不可惜,“袖子和前襟被利刃咒毁掉了”。一种典型的黑魔法咒语,通过在空中大力挥舞魔杖造成不可消失的劈砍效果。
“你们去执行任务了吗”,多卡斯这周好像相对轻松一些——她上周末和芬里尔·格雷伯特第一次交锋,被狼人首领摁在墙上,最后从楼梯上滚了下来才逃开,穆迪决定在排班上给她一点休息时间。
“是的”,小天狼星觉得现在自己还处在亢奋的情绪中,虽然肾上腺素已经落下来了,但这件事情实在是太值得夸耀了,“我们击退了伏地魔”。
“挺好的”,多卡斯看起来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然后转身过来抓住他肩膀,“伏地魔?”
“是啊”,小天狼星微笑着看她那双浅琥珀色眼睛,现在她是一个跨坐在他身上的姿势,两个人面对面着,“我们的情报没出问题,他的确出现在了赛尔温家的地下拍卖会上——莉莉和詹姆也在,还有阿拉斯托和他的同事们埋伏在周围,他大概想做一次出人意料的袭击,或者买走什么东西,但是被我们击退了”,他们在发现伏地魔的时候就马上传讯给了邓布利多,主要的任务其实接近阻击,虽然最终让伏地魔跑了,但到底是达成了目的。
第一次直面黑魔王的时候,小天狼星惊讶的发现自己似乎不是那么恐惧,伏地魔固然拥有轻易杀死了一位正好挡在他路上的中年傲罗的能力,但是在密集的咒语和绝对的人数压制下大部分时候也只能保持一个防御的姿势。
多卡斯抱他脖子,整个人贴在他身上,小天狼星愉悦得拍她的后背,他来就是想跟她说这件事情,她肯定觉得他想做点什么——的确想要做点什么,他现在很快乐。
他们在第二天早上准备去麻瓜百货商场,金主来了不薅一笔羊毛似乎说不过去,但是得先去古灵阁兑钱。他们起得很早,小天狼星摁了闹钟在床上闭着眼睛亲吻她后背,结果是坐起来的时候又撞到房梁,多卡斯笑得要死,坐在脚后跟上给他揉额头。
“不要变丑了啊”,经过了一个晚上,他的下巴毛茸茸的,很好摸。
“什么是丑”,他学她说话,抱着她腰,从他开始留宿之后,小天狼星在清醒的时候就喜欢抱来抱去,但并不妨碍他睡着之后就呈大字摊开把她挤到一边,好在两个人的床都够大,她在偶尔醒过来的时候才没有拿枕头暴打他的想法。
“我不知道”,多卡斯笑得很厉害,趴在他肩膀上,小天狼星顺势抚她后背,两个人都差点再搞在一起——但好在多卡斯还惦记着薅小天狼星羊毛这件事,他们最终还是及时梳洗整齐,去了对角巷——但是很不巧,他们在破釜酒吧发现了一个带兜帽的人。
小天狼星握着多卡斯手腕的拇指紧了一紧,老汤姆正在擦他破旧矮小的柜台,对那个人的态度看起来相当敬畏,以至于甚至不敢招呼他们。现在是清晨,酒吧里除了那个醉得瘫倒在卡座上,穿着滑稽的葡萄紫外套和黑白条纹长裤的青年巫师外没有其它的客人,带兜帽的那个人就坐在门口,面前是麦片粥,从他们进门开始这那个人就没有动过一口面前的食物,显然是发现了他们。多卡斯和小天狼星的态度很冷静,绕过后台,走出门,靠在后巷那个四面都是高墙的狭小天井里,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开始用幻身咒。
“是雷古勒斯”,小天狼星低声向多卡斯解释,“我看到他的黄金袖扣了”。
多卡斯只是,安静得,贴在身后的红砖墙上,看起来昨晚的降温非常可观,伦敦即使是一面墙也是非常凉的。休憩计划显然取消了,对小天狼星来说,即使那个人不是雷古勒斯,他也不会放弃对可疑人物跟踪的想法和打算。更何况那个人是雷古勒斯,从六年级下半学期就暴露自己食死徒身份的,布莱克家的二儿子。
对角巷是魔法部的重点监控区域,整条街都被施了反幻影移行咒,如果雷古勒斯要到这里来,必然经过这条砖巷里的入口。
他步伐很快,甚至很警惕,可以发现魔杖一直在手心,随时准备着一个被触发的无杖咒语,在那个墙砖移动到仅仅可以容纳下一个人的时候就闪身进去了。
多卡斯和小天狼星不远不近得缀着他,目前看来幻身咒和无声咒叠加的效果还是不错的,雷古勒斯拐进了翻倒巷,在转头的时候也没有发现异常——他在博金-博克的招牌前停了一下,显然在借着店门口那块落满灰的玻璃观察身后。他很快进入了更纤细曲折的那些分支,这里也会有更多隐秘的店铺,虽然不像博金-博克那样包罗万象,但也更专门隐秘,比如蒙格斯顿的那些老朋友们。
他走进了一间挂着绣花门帘的狭小门面,多卡斯和小天狼星开始互相在对方手心里写单词,交流的内容大概就是:到底要不要跟进去,跟进去以后要怎么说。
但是雷古勒斯在他们下定决心之前就出来了,拐进了更狭小的巷子。
他们很快就决定继续跟进去了——然后小天狼星就被站在巷口的雷古勒斯用魔杖抵住了胸口,透明的人影在空气中迅速显形,那个背对着他们的的身影很快像水墨那样消散在空气中,带兜帽的的布莱克抿紧了嘴唇,“小天狼星”。小天狼星松开握着多卡斯的手,身形在空气中逐渐显现,透明的格兰芬多女孩安静地退到一边,祈祷不要下雪让幻身咒失效,但魔杖已经落到手里了。
“所以,你的女伴呢?”雷古勒斯声音里带着嘲讽,“来得及救你吗?”
“我不觉得你杀得了我”,小天狼星站在那里,还穿着那件宽松的巧克力棕色马球大衣,黑色的长发被风吹得很乱,“但是我还记得你两年前夏天写给我的信,对角巷真是个危险的地方”,他一个单词一个单词的往下念,“妈妈的好宝贝雷尔”。
“你不是落到我手里了吗?”雷古勒斯看起来在魔杖上用了点力气,但显然在顾忌尚且不知道方位的多卡斯,“贝拉和妈妈都很想你”。
“我记得那家店”,小天狼星的态度很冷静,“阿克图勒斯偶尔会来跟那个吸血鬼买消息,但是他并不信任他——黑魔王驱使黑暗生物,但是它们听从他只是因为恐惧,他也只是把它们当消耗品用”,他笑了一下,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看起来无论是做继承人还是手下,你都很失败”,多卡斯知道小天狼星刻薄起来有多糟糕,但是他大部分时候对雷古勒斯都是容忍的,布莱克的傲慢现在在年长的那位身上已经尽数体现了,“你以为在那群老东西不表态的情况下,你投奔伏地魔会得到多大的重视吗?”
多卡斯的咒语很稳,她在空气中显形的时候已经离得很近了,小天狼星趁雷古勒斯闪避缴械咒的时候很快得抓住了他手腕往前拉,多卡斯及时补了一个昏迷咒,雷古勒斯直接倒在了小天狼星身上。年长一些的布莱克被压得呲牙咧嘴了一下,多卡斯第一反应是变了两件雷古勒斯同款的罩袍,然后用速速束缚把雷古勒斯捆上。
小天狼星把兜帽带上,用悬浮咒让雷古勒斯站住着,如果有人路过,见到的只是三个穿着及地黑斗篷的人罢了,只是其中一个移动姿态会相当僵硬。来翻倒巷的人鱼龙混杂,以他们的身份在出去之前被人看到都会有麻烦。
“现在怎么办?”多卡斯低声问他。
“破釜酒吧”,小天狼星很快得出了结论,“让老汤姆给他开个房间”。
“事情就这样结了?”多卡斯觉得很好玩。
“我还能怎么样?”小天狼星看起来相当暴躁,“把他抓回凤凰社受审还是拷在什么地方不让他走?路都是自己选的”。
多卡斯笑得很厉害,但她还是走在了前面,小天狼星会在后面控制住雷古勒斯——他们顺利的回到了破釜酒吧,开了房间,把雷古勒斯安顿好——那里出乎意料地整洁舒适,和楼下店堂的肮脏简陋不同。通到楼上客房的是一道漂亮的木楼梯,每间客房的门上都贴着黄铜的数字编号。房间里的床看上去非常舒适,几件橡木家具也锃光瓦亮。房间的壁炉中燃着一蓬噼啪作响、令人喜悦的旺火。
出门的时候小天狼星的心情很差,多卡斯握着他手腕,也不说话,只是在柯文特广场边上的水果店边上停下来,要了一盒覆盆子,付账——他昨天看起来挺喜欢吃这个的。在她在广场的自流泉里冲洗覆盆子的时候,小天狼星看起来还是闷闷的,多卡斯把冲干净的水果放在旁边,伸手捧住他脸颊,他勉强笑了一下,把手指插进她脑后的鬈发里,用额头顶着她额头,烟灰色的眼睛里情绪很复杂。
过了一会儿,多卡斯轻声问他,“你知道破釜酒吧里那个喝醉的巫师是谁吗?”
“是谁?”小天狼星看起来对她突然提这个问题很意外,但还是相当配合。
“威利·威德辛,反麻瓜分子”,多卡斯板着脸,“最出名的事迹就是在公共场合制造厕所污水回涌事件”,是个年长他们几岁的拉文克劳,所以她听他的学弟学妹们谈起过他。说实话,在斯莱特林们和一些发疯的格兰芬多忙于杀人和制造爆炸案的时候,一个拉文克劳在通过破坏城市的下水道系统来反对麻瓜,实在是有点好笑——毕竟巫师和麻瓜都要用马桶。
“梅林”,小天狼星摩挲她后颈,“为什么我现在觉得这么蹩脚的笑话都很好笑了”。
“其实,我觉得挺好玩的”,多卡斯想象了一下惊恐的,面对倒涌出可怕事物马桶的麻瓜,看着复杂精巧的麻瓜工程突然崩溃什么的,那其实相当好笑,“搞不好我也有点反麻瓜倾向”。
“现在这个笑话不蹩脚了”,小天狼星把她拉到怀里,温暖、蓬松的乳白色绞花毛衣,松松垮垮的粗花呢马球大衣,一种粗糙而结实的质感,混着他身上清刚明亮的松木香,伦敦的冬天似乎都没有这么寒冷了——多卡斯知道这是暂时的,但是她在这一刻很快乐。小天狼星把鼻子埋进她耳后的鬈发里,她的耳朵能感知到微凉的鼻尖掠过,和呼吸带起的轻风,“你让我快乐,小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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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致西里斯——我写信给你,完全只是为了告知一些,你有必要知道的事。
你的行为非常过分,这一点我们都一直同意,母亲非常地生气,并宣布从此以后不会再让你回家。事实上,她已经在族谱上烧掉了你的名字,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当然,我不清楚你是不是甚至会为了这个赶到高兴。你不用,也不应该再回到格里莫广场12号来了。
以及,对角巷最近正在变得十分危险,希望你最好不要有去那里的想法。
雷古勒斯·阿克图勒斯·布莱克
第22章 花与尘Flowers and Ashes/橘子汁Orange Jui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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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与尘】
凤凰社员们总有那么些有趣的独处时间的,小天狼星和多卡斯一组,现在他们藏在某个知名的《预言家日报》记者的家门口,他刚发表了一篇亲麻瓜的文章。蒙格斯顿带来消息说翻倒巷传闻会有食死徒组织对他的突袭,凤凰社目前的任务还是保护他,必要的时候带着他转移到某个安全屋去。
他们昨天刚睡过,难免现在带了点亲密,这个小巷子里街口的路灯照不到脸,他们伪装成一对情侣,但到底手都还放在腰间的魔杖上,脸颊贴着脸颊,也不大说话。
现在他们在下风位,相对更轻松,小天狼星能轻松闻到那些来人的气息,但现在时间还早,他想了想,还是找了个话题,“为什么你不去当记者”。
“这真是个复杂的问题”,多卡斯的下巴靠在他肩膀上,“某种程度上,我讨厌记者”。
“在大部分凤凰社人的眼里,记者是一个,信任度很高的行业,固然会有一些败类,但是揭露丑闻的调查记者什么的,值得尊敬”,他揽着她腰,能感觉到她看似松弛,其实有点紧张,他们已经出了大半年任务了,这一类保护记者的事似乎总是容易莫名其妙的出问题。
“如果你知道我父母在的剧团每年要给小报多少钱的话,你就不会这么想了”,多卡斯好像出身西区的戏剧的行业,那的确会对那些报导花边新闻的从业者有一些糟糕的印象。
“他可没有收我们的钱”,他伸手指理她背后的栗子色鬈发,“除了正当所得的稿酬”。
“但是说这些话的人不考虑轰动性和效益吗——他不考虑至少报纸编辑会考虑”,有越轰动性人们越感兴趣的稿子,报纸才会卖的更多,比如这位,发掘了伏地魔的忠实追随者卢修斯·马尔福和麻瓜做生意的实例。
“我得承认,他说的东西我也感兴趣”,小天狼星觉得他的文风很幽默。
“写得是马尔福家——要是写得是韦斯莱家向麻瓜卖了几个南瓜,谁会关心”,她开始笑,在他耳边吃吃的吹气。
”亚瑟是个正派人“,小天狼星开始笑,“马尔福是伪君子”。
“你要看他是怎么写得”,多卡斯蹭了蹭他脸颊,“他虽然嘲讽了马尔福信奉纯血主义但还放不下和麻瓜交往的利益,但又觉得巫师和麻瓜做生意是在向麻瓜输送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