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她双手捧着他的脸,在他下颚落下轻柔一吻:“肯定没有好好吃饭吧。”
安藤的心早就化成了一滩水。
他没有余力去想她在这儿的原因,只想好好地看着她,抱着她,感受她的温度和气息。他不敢吻她,一动都不敢动,生怕面前的人会像泡沫一样突然破掉,再次从他世界中消失。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呜冷坑没有榜单(并不承认是断更的原因)
安藤只有你们了
第65章
两人在雪里站了很长一段时间。
有安藤给她挡着风,忧身体很快回了温。她怕男人冷着,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襟:“呐,我们不上去吗?”
安藤犹豫了一下。
办公室里没装空调,她走以后,房东甚至停了天然气。
“算了,上面冷。水也是冰的,你受不了。”
忧瞬间心疼得不行。
安藤本意并不是想卖惨博她同情,伸手抹平了她眉间的褶皱:“现在应该还有车,你要回去的话还来得及。”
忧果断摇头,箍紧了男人的腰。
她才见到他几分钟,巴不得和他黏在一起,怎么愿意离开?如果他想要的话,她甚至连她的人都可以交给他。
“我们去酒店吧。”
忧脑袋埋在安藤胸口,耳尖微红。
安藤轻抚着忧光滑细软的长发,心里却想着以前的事情。
他嗅到忧身上有股淡淡的酒味。
现在的她并不完全清醒,所以才会跑来找他。当初她选择离开他,是理智状态下做出的决定。如果明天早上她酒醒了,自己的梦会再次碎掉吧。
他不能着了她的道。
他是个贪得无厌的人,只要尝到了一丝丝甜头,就会想要更多。被她狠狠推开的滋味他不想再尝,所以只能小心翼翼,不敢再越雷池一步。
他只能强迫自己松开她:“我送你。”
忧微微睁大了眼。
“你不和我一起?”
安藤明明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却因为她的一个眼神就轻易动摇了。他深深叹了口气,无奈道:“那我陪你一会儿。”
他的语气让忧对自己的魅力产生了强烈的怀疑。
是她太心急了吗?
她迫不及待地想触碰他,和他肢体接触,想用最快速度找回当初那种甜蜜的感觉。可不知道是不是分开太久的缘故,安藤好像并没有那种意思,这让忧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她小心翼翼地试探:“我想和你待的久一点,可以么?”
安藤点头,牵住了她的手。
男人掌心的热度让忧忐忑的心情稍稍平复了少许。
两人去的是普通的商务酒店。
年末最后一天来开房本来就稀奇,况且两人都长得很醒目,前台的服务员忍不住多打量了他们一眼:“请问您是一人入住还是两人入住?”
忧:“两人。”
安藤:“一人。”
忧眉头紧蹙,攥着安藤的手紧了一些。
前台心里莫名其妙,没表现出来,微笑着又问了一遍。
安藤不想她多花钱,更不想看她皱眉,抿了抿唇,没再吭声。
最后在忧的坚持下,两人还是订了间大床房,掏了两人份的钱。
他们当初不是没去过情侣酒店。
那里灯光昏暗,陈设也跟这儿截然不同,刻意营造出来的旖旎氛围下,人也会变得大胆许多。可现在面对着宽敞明亮的房间和空无一物的大床,忧突然又心生怯意。
房间里肯定没有雨伞。
她默默计算了一下安全期,又用余光悄悄打量着身旁的男人,小声问道:“你先洗?”
安藤摸了摸她微凉的指尖,觉得她露在外面的小腿肯定冷得不行,果断摇头道:“你先吧。”
忧猜不出安藤是什么想法,纠结半晌,还是默默走进了浴室。
来这里是她主动提的。
虽然也有冲动的成分在其中,但她是真的想和安藤在一起。性是检验爱的最快标准,如果他连做都不愿意和她做,又何尝算得上爱她呢?
她心不在焉地冲完水,很快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房间里禁烟,阳台的门虚掩着,熟悉的味道从外面飘了进来。
忧本想走出去,但男人见到她洗完,便立刻掐了烟进来,紧紧合上阳台门:“别着凉。”
男人身上那股带着薄荷味的苦香,仿佛一剂为她特制的椿药,诱惑着她,让她情不自禁地想和他靠近。
“我也想抽。”
她伸手环住安藤的脖子,轻轻吻上他的唇。
安藤的背脊有一瞬的僵硬。
女人带着水汽和暖香的身躯毫无间隙地跟他紧贴,香甜柔嫩唇瓣摩擦着他的唇。她似乎真的只是想尝尝他口中七星的味道,小巧湿润的舌尖滑进他口腔,轻扫了一下他的牙龈便退了出去。
安藤的脑海里似有爆竹炸开,死死地扣住她的腰肢和后颈,擒住了她的舌头。
这是他们分手之后的第一次接吻,战况激烈得像两只猛兽争夺地盘,谁也不愿退让。
可最终还是忧肺活量不够,率先败下阵来,整个人软在了安藤的怀里,不停地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浴袍的带子也松散开来,皑皑雪峰隐约可见,只要他轻轻一扯,那幅秀美的山水画卷便会一览无余地平铺在眼前。
忧还将手伸向他的领带,指尖有意无意地扫过他的喉结,安藤像是触了电,浑身的血液都涌向了脑门。
她总有办法剥夺他的理智。
他只是略微向前一步,便轻而易举地把怀里的人带到了床上。
“忠臣先生……”
两人的贴合愈发紧密,忧很快感受到男人支棱的欲望。她心脏跳得飞快,却还是用颤抖的手,一颗颗地解开了他的衬衫扣子。
安藤完全没办法拒绝这样的她。
他艰涩地吞咽着口水,用最后一丝理智,摁住了忧的手腕:“我还没洗。”
忧“啊”了一声,脸上显出迷茫的神色。
“没关系吧?”
但安藤还是支起胳膊,从她身上离开,逃跑似的合上了浴室门。
而忧躺在柔软的大床上,一眨不眨地盯着纯白的天花板发起了呆。
她终于想起他们分手之前为什么冷战了。
男人喜欢用下半身思考,却很少有人知道考虑女人的感受。女人又天生缺乏安全感,若不是全心全意地相信一个人,很难把自己交出去。
彼时她还年轻,各种各样的事情压在身上,而安藤的强硬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所以她从他身边逃开了。
这或许也是安藤不安的原因吧。
忧悄悄望向浴室的方向。
他们需要坐下来好好聊一聊。
她躺在床上,试图去组织语言,可血液里的酒精和尘埃落定的安心感让她的困意上涌,很快就支撑不住,陷入了黑暗。
安藤一出来,便看到漂亮的女人像猫咪般蜷缩在床角,双眸紧闭,呼吸均匀。
他心中一片柔软,同时也松了口气。
他不是不想碰她,他浑身的血液都叫嚣着想要占有她,但他不敢,也舍不得。
安藤侧躺在忧身边,静静地回忆着两人刚开始交往时,最甜蜜的那段日子。
虽然克制欲望并不好受,但他更不想看到她紧张痛苦的表情。
这样就很好了。
安藤理了理忧耳边的碎发,在她眉间落下一吻。忧似有所觉,迷迷糊糊地钻进他怀里,扯住了他的衣襟,娇声呢喃着:“不准走哦。”
“只要你不赶我。”
安藤扯过被子,将两人紧紧裹在一起。
他舍不得闭上眼睛,想这样一直看着她,记住她每一条肌理的走向,生怕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又会消失不见。
……
忧许久没有睡得那么安稳。
一夜无梦,睁眼已经日上三竿。
安藤就在距离她最近的地方,眼下乌青,紧蹙着眉。忧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但他的手始终箍着她的腰,像是在防止她偷偷溜走,她只是稍微动了一下,他就本能地收紧了手臂。
屋子里的暖气很足,安藤身上的浴袍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两人几乎是肌肤紧贴。
男人身上的热度高得惊人,忧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在发烧,轻轻贴上安藤的额头,见不是很烫,才稍微放下心来,细细打量他的脸。
他马上就二十八了。
两年的时间虽然不长,却还是在他身上留下了些许痕迹,眉头和眼角都有了细纹,唇边和鬓角的胡茬长得有些扎手。
忧的指尖轻柔地划过安藤的轮廓,停在他的唇边。那是她喜欢的形状,上扬时温柔,咧开时还带着几分稚气,就是唇色白得不太健康。
她缓缓覆了上去,用不会弄醒他的力道轻吮了几下,看到上面的颜色变深了一些,羞涩地抿唇微笑。
相比以前,安藤好像变了许多,收敛了浑身的戾气,愈发隐忍克制,她不知道他是不是只对她这样,但她并不讨厌这样的变化,这让她对他和他们的未来多了几分信心。
这是她两年来最快乐的时刻。
或许这段感情的开始是源于她的冲动,可她现在已经确信,自己无论如何非安藤不可。
她不再是当初那个迷茫懵懂的少女,已经清楚地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赚钱的方法有很多很多,但光凭她一个人是没法幸福的。
所以,她得想办法留在他身边才行。
“呐,忠臣先生,我可以相信你吗?”
就算男人睡着了没法回应,她也权当他默认,勾着他的小指,在他大拇指上重重地盖了个章。
“以后要一直这样对我哦。”
她没吵醒安藤,小心地挪开男人搭在她身上的胳膊,轻轻啄了下他的脸颊。
“稍微等我一会,我马上就会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安藤:为什么不让我do
作者:你不怕小忧问你“是不是只爱我的身体?”
安藤:……
【不算太冷的知识】
(温泉)旅馆按人头收费
(love)旅馆按房间收费
(商务)酒店有按房间有按人头收费,但双人入住一般比单人入住贵抠门的jpn
第66章
半泽直树是在收假的前一天晚上看到的满岛忧的离职邮件。内容言简意赅,只有寥寥数字,却连具体的离职时间都写得明明白白。
他惊掉了下巴。
“怎么好好的突然要辞职?”
忧也没把他当外人,直言道:“干得没意思。”
半泽直树仰天,摁了摁太阳穴。
他是泡沫时期出生的人,毕业找工作那会儿,国内经济一片低迷,所以他根本没办法想象谁会因为“没意思”这种原因,主动抛弃银行的铁饭碗。
“宽松世代就是这么任性吗?”
半泽花却比他多想了一层,好奇道:“那你之后打算怎么办?结婚?”
忧愣了几秒,随即笑出声,摆了摆手:“还早呢。”
看到她笑容里少有的羞涩,半泽直树这才意识到她辞职的原因可能是男人,忍不住皱眉道:“那调回东京也是一样的,没必要放弃这份工作吧?”
忧却坚决地摇了摇头。
“我打算出去单干。”
半泽眉头愈紧,语重心长地劝道:“你可要想好,只要离职了,你就不是银行的人了。”
忧也深知这一点。
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学长,能力优秀又长袖善舞,之前已经做到副行长的职位,却因部下贪污受贿,不得不背上责任。
他想着与其在银行里苟延残喘,不如自立门户,去年刚刚利用内退制度退休,开了一家管理咨询公司。
但这件事并不如想象中的那么容易。
脱离了“融资科科长”,“某支行行长”的身份之后,他们原本的客户就会摘下恭敬的面具,以怀疑警惕的目光打量他们。别说得到工作委托,不被赶出去就已经算不错了。
“我知道。”
忧点了点头。
就算是银行看不上眼的中小企业客户,业务金额也有上千万,又怎么会轻易相信一家个人咨询公司?
“所以我打算做个人业务。”
半泽叹了口气。
个人客户的需求一般是财税咨询或者投资理财,收入不高的付不起报酬,高净值的客户又粥多僧少,即使满岛的能力再强,也很难在竞争激烈的咨询行业闯出一片天。
“你要想好,离了银行,就很难维持现在的收入水平了。”
“我会开源节流的。”
忧笑着回应道。
见她去意已决,半泽也不再多说什么。花又拉着她说了几句悄悄话,问了她不少关于安藤的事情,还约她回东京之后一起喝茶。
忧都一一应下。临走之前,她特意给半泽夫妇准备了一份大礼,感谢他们这两年在职场和生活上对她的照顾。
……
跟离开东京的那天不同,忧回来的那天,是个难得的大晴天。天空万里无云,碧蓝如洗,路旁花坛里的桃花盛开,粉白一片,煞是好看。
同搬家公司的人道过谢,忧毫无顾忌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转身上了楼。
还是那间不到二十平米的小屋,隔壁就是安藤的办公室。
她的行李比之前多了不少,光是衣服包包就能装满一面墙的柜子,除了床,房间里已经塞不下任何东西。
她索性丢掉了书桌和茶几。
收拾了一整天,屋子里勉勉强强能住人。夕阳斜斜地照进窗子,给米白的的墙面镀上一层金黄。忧出了一身汗,衣服也沾了不少灰,浑身黏腻得难受,便决定去冲个澡。
浴室还是两年前的样子,不过安藤时不时有在打扫,虽然不至于一尘不染,却也算得上干净整洁。
她毫不客气地把自己的洗漱用品摆满了整个架子。
水汽很快弥漫了浴室。
女生的洗澡流程总是十分复杂。卸妆洗脸、洗头护发、沐浴磨砂,从头到脚至少得折腾上半个小时。
忧特地选了安藤出门的这天搬家,想要把自己捯饬得漂漂亮亮的,好给他一个惊喜。可她万万没想到,她前脚刚出浴室门,就在楼道里跟风尘仆仆的男人打了个照面。
两个人都愣住了。
“你……”
“你……”
在原地僵持了半天,忧才率先憋出一句尴尬的“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