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藤强迫自己将视线从她泛着微红的肌肤和精致的锁骨上移开,小声嘟囔道:“你怎么今天搬?”
忧拢了拢别在胸前的浴巾,耳根都红透了。
现在这个情况,与其说是给他惊喜,不如说是一个巨大的惊吓。
“待会再跟你说,我先去换个衣服。”
说完,她立刻逃回了自己房间,死死合上了房门。
听到门上锁的声音,安藤涌上脑门的血流才逐渐冷却下来,迅速冲进浴室,给自己发热的头脑又降了降温。
他们才第二次见面,就算他再怎么渴望她,也只能克制自己的欲望。
他实在太害怕失去她了。
可偏偏这个女人总是有意无意地在诱惑他,上次也是,这次也是,他不知道以后还有多少这样甜蜜的惩罚在等着他,想想就觉得头痛。
安藤在楼道里抽了根烟,回到办公室,给自己灌了好几杯冷水,支棱的地方才慢慢平复。
忧也终于吹完头发,衣衫整齐地出现在他面前。
整个办公室都氤氲着一股带着水汽的玫瑰香,又让安藤开始心猿意马。
他只能掐了掐自己桌下的膝盖,故作镇定道:“搬家怎么不找我帮忙?”
“反正都是找搬家公司,你过来还麻烦。”忧解释解释着,声音越来越小:“而且人家想给你一个惊喜嘛……”
安藤早就猜到她心里这点小九九,没什么情绪地“哼”了一声,但微微上翘的嘴角还是泄露了他此时心情不错。
忧的胆子大了几分,主动挪到男人身边。
“之前跟你说的事情,你考虑过了吗?”
安藤抬眼看向她。
女人笑意盈盈,漂亮的小鹿眼一眨一眨,长睫挠得他心痒痒的。
“你认真的?”
他一开始听到忧说她准备辞职来他这儿打工,还以为她在开玩笑。谁会放弃银行的高薪,跑来做难以果腹、还会被警察穷追猛打的高利贷?
“当然。”忧摊手:“我都辞职了,要不你养我?”
安藤语塞,眼神也变得复杂。
他搞不懂这个女人的想法,心底却在暗自窃喜。她这样孤注一掷地上了他的船,是不是就说明,她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他了?
看他久久不说话,忧不满地撇了下嘴:“我又不白吃白喝你的。”
说完,她还从文件夹里掏出一份简历递到安藤面前:“我的条件,给你打工绰绰有余了吧?”
安藤将视线移到了纸上,装模作样地看着,心里却想:只要她肯留在他身边,他养她又何妨?他甚至可以把他的一切都拱手奉上,包括他的命。
没多久,安藤便放下了简历,对上忧一脸期待的目光。
他忽然有些憋不住笑。
“怎么样?”忧问。
“嗯,还不错。”安藤故作正经地答:“什么时候可以来上班?”
“等一下。”
忧笑眯眯地又从包里掏出两份文件,抬头明晃晃地写着“劳动合同”几个大字。
“你看一下,有哪里需要改?”
她体贴地为他递了支笔,靠得离他更近了一些,单手支着下巴,明摆着就想用美人计诱他就范。
安藤觉得自己似乎被她安排得明明白白。
他强迫自己的注意力从女人凹凸有致的曲线和裙子下的白皙小腿上移开,仔细检查起这份合同,可映入眼帘的“三年”的合同期限就让他眉头一皱。
“三年太短了。”他想签无期。
“《劳动基准法》的上限就是三年。”忧认真地给他普法:“到期续约就行了。”
“勤务时间周一到周五的九点到六点?万一其他时间有客人怎么办?”
忧沉吟半晌,把勤务时间给划掉,改成了弹性工作制,又加了一句“请假须提前向领导报备”,安藤这才点点头。
“发型自由没问题,但是不能穿无袖,裙长必须过膝。”
“工作时间避免接私人电话。”
忧听到后面,忍不住扶额。
男人分明就是在把他的占有欲和控制欲写进合同,可所有条款又合理得让她没法反驳,最后只能不情不愿地签字画押。
“什么时候可以来上班?”安藤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问题。
“下周一吧。”
忧无奈地把合同给收回包里,突然被男人拽住手臂,整个人跌坐进他的怀里。
“要是你违约了,我是不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他的手臂死死地箍着她的腰,下巴抵着她的肩膀,声音低沉,却隐隐有些颤抖。
忧听出他语气中的不安,轻叹了一声,温柔地回抱住男人,安抚道:“只要你做得不太过分,我是不会违约的。”
安藤闷闷地“嗯”了一声,依旧不愿放开她。
忧索性就这样任他抱着,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他的肩膀。她从没见过安藤这么脆弱的模样,心脏都软得快化掉,恨不得马上把自己打包送给他。
身体的反应甚至还要更快。
她捧着安藤的脸,擒住了他的唇瓣。
男人怔了一瞬,便毫不犹豫地扣住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他动作很克制,并没有像上次那样疯狂攫取她口中的空气,而是轻柔地将她口腔中的每一寸土地都细细感受了一遍。
这样的亲密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
忧早就感受到安藤身体的反应,可他却始终没越雷池半步,只是在认认真真地亲她,也不知道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趁着分离的间隙,她伸手抵住了安藤的唇。
男人被迫停下,看她的眼神里多了几分自己都没觉察的委屈,把她弄得无奈又好笑。
“我房间还没收拾好。”
“我帮你。”
“不用。”忧摸了摸他的下颚:“你先把胡子刮了,扎得人疼。”
安藤终于笑出了声,乖乖道了声“好”,却突然收紧了手臂,放肆地在她脸颊上剐蹭了几下,才同她打了个正式的招呼。
“你回来了。”
“嗯,请多指教。”
忧眉眼弯弯,回了他一个温暖的拥抱。
作者有话要说:
往后就是没羞没臊的同居……
须藤:感情你提前支开我就是为了二人世界?!
第67章
最后融资的主营业务除了面前个人的贷款,就只剩下不良债权的回收,这两项若是没有相应的资格许可,毫无疑问属于违法行为。
可无论是高额的注册资金,还有安藤的前组长身份,都是拦在他们谋生路前面的高墙。
日本经历过信贷泡沫,经济愈发不景气,高利贷屡禁不止,如果不是做得太过分,他们也不至于会被抓,可这样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忧有事没事便盯着股票的K线图看,安藤也不管她,全神贯注地看她借给他的《金融服务提供管理条例》。
突然,电话“铃铃铃”地响起。
看到是陌生的号码,两人对视了一眼,最后是忧接了电话。
“您好,这里是最后金融,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她唇角带笑,声音温柔甜蜜得几乎可以掐出水来。安藤一边想着,他们这儿看上去越来越像正经公司了,一边又有点酸,她跟自己撒娇都很少这么说话,也不知道便宜了哪个糟老头子。
“冈林先生是吧?具体情况您如果方便的话,可以来我们店里说。您放心,我们是正规金融机构,审查手续也不复杂,如果没问题的话,当天就可以给您放款……”
忧将手机夹在肩上,将另一侧头发撩到耳后,将客人的基本信息记在了表格里,还随意地翘起二郎腿,高跟鞋挂在脚尖晃荡。
安藤注意到她虽然穿着过膝的长裙,裙摆的叉却开到了大腿根,白皙的肌肤再往上延伸几厘米,便是那个令人无限遐想的神秘之处。
他极其不自然地咳了一声。
忧挂了电话,对他投以好奇的目光:“怎么了?”
安藤一想到她这幅样子可能会被别的男人看见,心里瞬间升起强烈的危机感。
“你去换个衣服。”
忧愣了几秒:“那审查怎么办?”
安藤果断道:“我来。”
忧蹙着额,小声嘟囔了一句“莫名其妙”。但她很快想明白安藤是在吃醋,狡黠地笑着,用脚尖轻轻蹭了蹭他的小腿,背影婀娜地回了房。
猛地抬头的安藤差点没爆粗口。
……
冈林是一家餐饮店的老板,店刚开没多久,客流还不稳定,装修和聘用员工又花了不少钱,每到交租金的日子,便有些入不敷出。
忧没直说他们这儿的利息是十天三成,而是将自己的辩护士、税理士、中小企业诊断士等等等等的证书亮了一排,委婉地问冈林需不需要咨询服务。
冈林已经在很多个银行吃了闭门羹,第一次见到有人这么好声好气地愿意借钱给他。
看到笑得如沐春风的满岛忧,他像是被灌了迷魂汤,不仅没怀疑他们公司的资质,还将她看做黑暗中愿意为他施以援手的圣母玛利亚,一个劲地感恩戴德。
忧也并没有当场承诺冈林借款,而是约定了一天后去他的店里审查资质。合同上标注的利率月息只有1.5%,送走冈林后,忧算了算对方借款的额度和预计还款日,把10%的利润全都放进了手续费和咨询费里。
安藤对此表示无语。
从他手上借到了钱的人,从来就没有过半分谢意,对他恨之入骨的都不在少数。可这些男男女女偏偏就心甘情愿地让这女人还有须藤那家伙吸血,这就让他百思不得其解了。
难道脸真的就这么重要?
“安藤社长,我明天外勤哦。”
突然,忧贴到他耳边,呵气如兰。安藤一个激灵,差点没扣着她的胳膊,把她给摁到桌上。
他摁了摁眉心,从口袋里掏出烟衔进嘴里,刚刚亮出打火机,她再次凑了上来,擒着烟,想要蹭他的火。
两人贴的很近。女人根根分明的鸦羽长睫,和微微晕开的口红边缘,安藤都看得一清二楚。
她点完烟,拉开了和他的距离,将白雾吐向另一侧,衬衫的领口微开,连接锁骨的颈线弯出一抹诱人的弧度。
安藤喉结滚动,连烟都忘了吐。
“为什么看我看得那么入神?”忧笑着问。
“好看。”安藤收回目光,面不改色地答。
忧有些不可思议。
她穿的最普通的白衬衫加职业裤装,把引以为傲的身材曲线遮的严严实实,丢在人群中找都找不出来,这人竟然说她好看?
“之前那件不是更好看吗?”
“还行吧。”
安藤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她裙底那双白花花的大腿,连忙深深吸了口烟,试图用尼古丁让自己的大脑冷却下来。
她才回来不到一周,谈这些为时过早。
但他早就对她的一切食髓知味,又两年多没开过荤,光是看到她站在面前,便会涌上无穷无尽的欲望,恨不得下一秒就将那些想法在她身上付诸实际。
男人掩饰地垂下眸,面色不显。
但忧毕竟和安藤认识了这么久,又见过他情到深处难以自拔的表情,很快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她掩唇低笑,默默掐掉了自己只抽了一小节的烟。
既然他这么纠结,自己就不要在他面前折磨他了。
“收工收工。”忧懒洋洋地伸展了一下筋骨,轻描淡写道:“明天我约了大门她们一起看电影,晚上就不和你一起吃啦。”
安藤呆滞,就连烟灰落到裤子上也没有察觉。
……
小半个月过去,安藤发现忧工作之余的生活好像格外多姿多彩。今天是和女性朋友逛街,明天是去拳馆练拳,后天又是和客户吃饭。
可偏偏她都老实报备了,他心里再怎么不爽,也找不到理由限制她的行动,哪怕实在是生气,只要忧轻言细语地一哄,他便什么脾气都散了。
安藤有时会有这样一种错觉,自己已经从一只龇牙咧嘴的野犬,被她驯服成咬人都不会的家犬。
而他甚至这种感觉并不坏。
不过这天,他的“主人”回来的比平时都要晚一些。
通话记录显示的是一个小时以前。忧在电话里信誓旦旦地说自己马上就到,可他烟都抽完了一包,还是迟迟不见她的人影。
许久未有的焦躁再次涌上心头。
安藤踩灭了烟头,刚掏出手机,便看到忧出现在了路口。
一股浓烈的酒味席卷而来。
女人虽然还能勉勉强强走直线,可一见到他,立刻像没骨头似的倚了过来,眼神迷离,脸颊酡红,语气娇娇软软:“忠臣先生,你在等我吗?”
安藤胸口憋着一股气。
这家伙每次跟那几个女人出去,总是喝得酩酊大醉,家都不愿回,有这么开心吗?
“不是说好九点回来?你看看现在几点了?”
“欸?”忧眨了眨眼,无辜地反问:“几点了?”
安藤愈发上火,猛地低头,狠狠咬住她的唇瓣。
果酒的味道醇正甘冽,带着一股淡淡的花香,传入男人的口腔之中,诱惑着他不断深入。
忧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安藤彻底夺去呼吸。
他一路畅通无阻,泄愤似的吮吸她的舌尖。忧的下颚都被吻得发麻,无助地抵着男人的胸口,却被一波更加猛烈的突袭打得溃不成军,连唇角都溢出了暧昧的水迹。
听到她带着轻喘的求饶,安藤的攻势才逐渐减弱。
忧推搡了一下他,小声抱怨道:
“你怎么还咬人?”
“你干嘛去了?”安藤冷冷地问。
不过忧完全没意识到他在发火,还献宝似地拎了拎手上的袋子:“刚刚路过以前打工那家居酒屋,给你带了点烤串当夜宵,你要不要吃?”
看着笑得傻乎乎的女人,安藤浑身的力气全都打在了棉花上。
“上去吧。”
他叹了口气,接过了忧手上的袋子。
可往回的步子还没迈开,他又被忧拽住了衣角。
“呐,忠臣先生。我好像得了一种没法自己走路的病……”
“别闹。”
安藤皱眉,试图扯回自己的衣服。
女人的脚却仿佛被钉在地上,纹丝不动,手也不愿松,似乎铁了心要跟他在这杠下去,他不得不妥协,将她打横抱起,送到房间门口。